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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十 无常鬼扇

三人刚一坐定,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人不约而同地望了出去。此时雅间的门并没有关上,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形。只见一群劲装打扮的少年,快步地跑了进来。尽管他们的动作很急促,却丝毫不乱章法,一看就知道是经常训练的结果。他们迅速在走道两侧,整整齐齐地排成两溜人墙。邢云道:“这个裴大先生究竟是什么人物呢?竟然有这么大的排场。”老人苦笑了一声,没有接邢云的话。小娟则冲着门外的少年们吐了口唾沫道:“一群坏蛋!”还好门外的少年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邢云见这祖孙两似乎特别反感裴大先生,便道:“你们和那个姓裴的有仇吗?”

祖孙两没有谁回话,只见一阵阵稳重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了过来。邢云一听,不禁暗叫道:“好家伙!这身横练的气功,放眼江湖还真没几个呢?”邢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练了身这么霸道的外家气功。但见从楼梯口冉冉升起了两个脑袋。一个是身高八尺,浓眉大眼,豹头燕颔,一身如精钢般坚硬的肌肉;另一个五短身材,双眼阴邪之气隐现,双袖如帆,步履轻盈,落地无声。这两个一个是横练的外家高手,一个则是善使暗器和精通轻功。看来这两人都不是裴大先生,那他们就是裴大先生的随从了。有这么两个人做随从,这个裴大先生果真不是虚有其名。

待这两人到了楼梯口时,他们也就不再往前走了。两人分别立在楼梯口两则,恭恭敬敬地恭候着楼下的人。不一会儿,楼梯上又出现了一个身影。一身秀士打扮,头戴浩然巾,手执孔明扇,步履安详,神色自如。邢云道:“这人是裴大先生吗?”老者摇头道:“这个不是。他是裴老儿身边的一个智囊。”邢云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个裴大先生还真不是普通人呢?”老者一听,这才知道邢云竟然不知道裴大先生是谁,他道:“你不是走江湖的吗?怎么这个姓裴的是什么人,你都不清楚呢?”

邢云笑了笑道:“我是走江湖的,没错。可是我是从塞外来的,并不特别熟悉江湖上的人物。至于这个裴大先生,我也是今天才听说。”赤手神龙曾经是闻名江湖,可是那时候的还没有裴大先生这号人物。是以,殷渊自己并不知道裴大先生是何许人也,那邢云就更不知道了。老者道:“那就难怪了。这个裴老儿是少林方丈的结义兄弟,曾经救过少林方丈一命。是以,在这里的武林中人都要让他三分。若是别人,也许知道自己的分量。可是这个裴老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一向在这里嚣张跋扈,甚至还包庇黑道中人。少林方丈因受恩与他,只是偶尔规劝,并不严惩。这样一来,这裴老儿就更不知天高地厚了。”小娟接口道:“不仅不知天高地厚,还特爱护短。我们···”

刚一说到这,老者轻嗽了一声,打断了小娟的话。邢云何等的聪明,对小娟后面的话猜都猜到了。原来,之前茶博士说的那些将他们赶走的人就是裴大先生手下的人。既然人家不说,邢云也不会去追问。这个时候,楼梯那又多出了一个人来。身高七尺有余,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两弯苍劲挺拔的剑眉,虎背熊腰,步履轻健。如果不是老者一口一个老儿,邢云还当这个裴大先生才三十来岁呢。邢云道:“这个应该就是裴大先生了吧!”老者点了点头。

邢云问道:“这人多大年纪啊!”老者轻叹一口气道:“和老朽同庚。”邢云回头看了看面前的老者,皱纹满面,双眼浑浊,白发苍苍,须发如枝。真的很难看出,这两人竟然是同庚。见此情形,邢云不竟啧啧感叹了两声道:“还真是天壤之别啊!”老者苦笑一声,一边的小娟则狠狠地瞪了邢云一眼,瘪了瘪嘴。邢云笑了笑,扭头向门外望了过去。

这个时候,一个身着黑色劲服的年轻人来到了他们门前,看了里面三人一眼,招呼也不打,将他们的门给关了起来。邢云笑着转过头来,只见小娟狠狠地等着关门的年轻人,而老者则低头喝着茶。门关上以后,一阵阵脚步声,从门口经过了。邢云透过镂空的花窗,看见裴大先生和他那帮随从走到了之前小娟唱曲的地方,在那里摆开了几张茶几。裴大先生独占一桌,秀士和胖瘦二汉共用一桌;另外还有一些身着深黑色劲装的少年,看那样子,似乎比那些站岗的要高上几个级别。

待这些人坐定后,站岗的黑衣少年中,为首的一人走到裴大先生跟前,请示了一番。裴大先生满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黑衣少年便退了下来。接着,那些站岗的黑衣少年,也纷纷退了下去。邢云道:“这个家伙架子不是一般的大呢?”“哼!”小娟冷哼了一声,老者看了小娟一眼,显然是在对小娟说别惹麻烦。小娟不乐意地又瘪了下嘴。看她那样子,似乎对裴大先生一百二十个不满。

不过,这时候的邢云没有注意眼前的两个人。他用折扇抵在自己的下颚,一双眼睛着窗外的裴大先生,怔怔地发着呆。突然,之前的那个茶博士一路小跑了过来,在经过邢云他们雅间的门前时,发出了咚的一声。这个声响打断了邢云的沉思,但是茶博士没有注意自己是不是掉东西了。邢云弯下身,从门缝下面瞄了出去。原来是他之前给的那三两小费。茶博士收在了自己的衣袖里,刚才急着去招呼裴大先生,慌忙之中就把它弄掉了。看到这三两银子,邢云嘴角露出了一丝计上心来的笑容。

于是,邢云伸手从门缝里将那三两银子捡了起来。小娟见邢云不知在捡什么,便问道:“你在干吗呢?”邢云笑道:“没事。待会你们看好戏吧!”说着将银子收了起来,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裴大先生和那些走狗。吩咐完了后,茶博士转身就要走。刚以经过邢云等人的雅间时,只听吱呀一声,邢云走了出来。这下把高度紧张的茶博士给吓了一跳,见出来的是刚才给自己大笔小费的邢云,准备骂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他小声道:“这位客官有什么事吗?”

邢云故意将声音提高,笑着道:“要事啊!没事我出来干嘛呢?”茶博士忙摆了摆手,示意邢云不要这么高调,道:“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别这么大声啊!”邢云推开了茶博士,道:“这个事不是找你的,是找他。”说着邢云将手中的折扇向裴大先生一指。茶博士见不是找自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忙道:“既然没小的什么事,那小的就先走了。”

还不等邢云说话,一名黑衣少年站了起来,走了过来,裴大先生等人并没有阻止他。邢云没理会来的这个少年,他用折扇挡住了准备离开的茶博士道:“虽然不是这事不是找你的,可是与你有关。”茶博士一听,知道邢云是故意找茬的。可是人家是有钱的主,自己这么一个小角色,人家还懒得理呢。这么说,他是找裴大先生的茬,拿自己做筏子而已。这样一来,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忙道:“这个什么事啊!”

“小子,找我们裴爷什么事呢?”黑衣少年不待邢云答茶博士的话,便不客气地道。邢云道:“我怀疑你们那个什么裴的是小偷!而且还是偷了这位小二哥的钱。”茶博士一听,忙跳起来道:“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有掉钱。再说了,裴大先生也不可能偷我的钱啊!”黑衣少年冷哼了一声道:“小子,我看你是找死吧!敢在这里胡说八道。”邢云手中折扇一指少年的左胸道:“你要是再敢叫声‘小子’,我就在你这里开个洞。”邢云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煞气。少年身不由己地向后退了一步,怔怔地看着邢云,嘴巴张着没有说话。

和这黑衣人同桌的一名黑衣少年见此情形,也站了起来,道:“老三没事吧!”原来,他们担心邢云对他做了什么手脚。老三道:“没事。这小子···”话还没说完,一道寒光将他的胸口开了一个口子。少年满脸惊恐地倒了下去。“我刚说的话,你怎么就忘了呢?”邢云一脸冷峻地道。“你竟敢杀了老三,找死!”站起来的少年,如猛虎般扑了上来。邢云身形不动,手中折扇一开,一条赤爪金龙跃然而出。一见邢云亮出折扇,扑过来的少年像被点了穴似得,定在了原处。

如果是一年前,邢云亮出折扇,也许对这些小少年没什么震慑的效果。可是,现在,赤手神龙重现江湖的事,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只要是武林中人,都知道这条赤爪金龙是谁的标志。少年转过身去,看着身后的裴大先生,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茶博士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白衣人,之前就是这把折扇,这人不动刀兵将孙大官人赶走了;现在又是这把折扇将如狼似虎的黑衣少年给震住了。这把绘着赤爪金龙的折扇,究竟是什么东西呢。邢云看着前面不远的裴大先生,双眼中满是挑衅。

这时候可不是裴大先生出场的时候,胖瘦二汉准备起身时,秀士拦住了他们,自己站了起来。手中羽扇微摇,满面带笑,缓步走了过来。到了那黑衣少年身边时,冷冷地道:“杵着干吗?还不快把老三带走。”黑衣少年忙点头道:“小的知道了。”说着,就将地上黑衣少年的尸体拖了开去。秀士继续走到邢云面前,双手一拱道:“在下王泉,阁下可是赤手神龙前辈的大弟子,无常鬼扇邢云。”这个“无常鬼扇”的名头,邢云从未听人说过,一时间不禁怔了一下,才道:“我正是邢云。不过···”王泉显然知道邢云想说什么,不待邢云解释便道:“这是江湖中人送给阁下的万儿,看来阁下还不知道吧!”

邢云点头道:“没错,我还真没听人说过呢?”王泉见邢云这般生疏,心中不禁暗暗窃喜。看来这邢云虽名声在外,可是他也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罢了。既然这样,王泉继续道:“阁下刚才说裴爷偷了这位小二哥的钱,你可有证据。”邢云道:“那当然了。你叫这小二自己看看,他是不是掉钱了。”王泉瞪了茶博士一眼,这样一来,茶博士即便是真的掉钱了,他也不敢说自己掉了钱了啊!果然,茶博士根本就没有在自己身上查找就说道:“小的没有,小的没有掉钱。”邢云一见,不禁冷笑了起来,看了眼裴大先生道:“还真够厉害的啊!在这片地方,你这老小子还是一霸呢。”

“邢云,你嘴巴放干净点!”如铁塔般的壮汉,站了起来道,“别人怕那什么狗屁泥鳅,老子可不怕。”邢云手中折扇一摇,道:“你敢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边吗?”壮汉冷笑一声,朗声道:“怎么不敢···”话还没说出口,一道冰冷的寒光,自邢云手中的折扇弹了出去。秀士早就对邢云有了防备,就在邢云挥手的那一霎那,秀士就施展分光捉影想接住邢云发出的毒龙梭。可是,邢云的手法实在太快,王泉根本就没能接住。不过,壮汉也没有受伤。因为在壮汉身边,还有那个瘦小个子呢。只见,那小个子一闪身,从壮汉面前接下了邢云这全力一击的毒龙梭。同时,小个子还发出了“咦”地一声惊呼。壮汉道:“小周,你没事吧!”叫小周的那个小个子道:“没想到,毒龙梭上竟然没有毒。”原来这小周虽说接下了邢云的毒龙梭,可他的手掌也被毒龙梭划伤了。他惊讶地正是江湖上传言让人闻风丧胆的毒龙梭上,竟然没有淬毒。

“邢云,你究竟什么意思?竟然拿着哄小孩的玩意吓唬大爷。”壮汉的语气不再像先前那么嚣张了。如果不是小周,如果邢云在这毒龙梭是淬了毒,那后果的确难以想象。是以,他的气焰自然没先前那么张狂了。王泉道:“无常鬼扇果然名不虚传。阁下神技,在下在此可是叹为观止。不过,你说裴爷是小偷,还偷了这小二哥的钱,似乎有点无理取闹吧!”这时候王泉的语气也婉转了很多。显然,在这些人里面,根本就没有谁能接得下邢云的毒龙梭,有毒的毒龙梭。邢云嘴角边露出了一丝笑容来,道:“让这位小二哥自己找找看,不就知道了吗?”王泉看了茶博士一眼,茶博士也装模作样地在身上摸了一下,就在摸到刚放银子的地方时,他的脸色不禁变了变。王泉一见,忙瞪了茶博士一眼,茶博士一惊,连忙道:“小的,小的没有掉钱,真的没有掉钱。”王泉冷笑地看着邢云,道:“阁下现在没什么说的了吧。”

看到这些个老江湖,邢云也只得暗暗叹了口气。他抬眼一看,只见小周正在把玩自己的那柄毒龙梭,便道:“不想还给我吗?”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这个小周也是暗器高手,听邢云如此语气,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冷笑一声,道:“那看你接得住接不住了。”邢云折扇微摇,神色轻蔑。小周一见,心中不禁来气,手一扬,作招宝七郎之姿,毒龙梭如闪电般,飞驰而至。破空之声刺人双耳。邢云手中折扇一翻,轻轻松松地将毒龙梭给接了下来,道:“谢了。”小周见邢云竟用手中折扇收了毒龙梭,心中自是不服,道:“再看这个。”说罢,双手齐飞。邢云身边的王泉一见,连忙一跃,闪到了一边。邢云依旧神情不变,手中折扇翻飞,迎面而来的数十枚牛毛针,无一不被扫到了一边,没有一枚牛毛针越过了邢云的这把折扇。

待扫尽以后,邢云收起了折扇,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外面来了好几个捕快,大声道:“抓小偷啊!这里有小偷。”邢云用自己精纯的内劲,将这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这样一来,下面的那些捕快,自然听到了这里的叫唤,纷纷向这边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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