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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二首歌故事《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续2

一个年轻的女孩,经历情感挫折和现实的不如意,很容易被一个中年男人的执着所打动,因为他能给她带来历经沧桑的温柔。因为她在上一段恋情中流失太多光阴,恍然惊觉青春迟暮,离剩女就一步之遥。

小雪也不例外,她在离开潘屹之后,就发现刘航是她视野所及范围最优秀、最有诚意的男人,而不知不觉中她已经27岁了。

在很多方面,潘屹和刘航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潘屹简单也不沉稳,刘航任何时候都是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潘屹脸上总是带着谦卑的微笑,刘航总是带着不怒自威的表情,和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如果一对双胞胎,把他们放在房产中介和掌握银行贷款的高管位置上历练几年,你就会发现曾经相同的表情和相似的性格,将有迥异的变化。

你每天打100个电话询问陌生人买房常遭粗暴挂断,和每天100个企业老总围着你媚笑要求贷款,怎么会一样?

性格不会不变,当环境变了,你的心境和性格也将随之迁徙。

小雪不反感这个清秀而有威严感的中年男人,而有钱富足的生活给她带来的最大快乐,不是钱本身,更不是奢侈消费,而是曾经为生存为迷茫未来的巨大焦虑感和压力,顿时冰释,可以活得异常轻松。

一年之后,小雪和刘航就在一起了,她住进有阳光和草坪鲜花的联排别墅,和终日不见阳光的地下室恍然有天堂地狱之别。

刘航漫长的马拉松式离婚也终于结束了。

之前他和妻子分割完3套房子之后,就开始争夺9岁男孩的抚养权,刘航有传统重男轻女的思想,又很爱孩子,不想失去男孩。一直到小雪怀孕8个多月时,刘航通过医院内部熟人照了B超,得知也是一个男孩。小雪也劝他放弃争夺孩子,一方面不想当后母,另一方面

也不想到生孩子时,她和刘航的结婚证还没办,没名没份的。

刘航在小雪劝说下,加上有了小雪腹中的男孩,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这样离婚很快终结,这一层皮在脱了1年半之后终于褪尽。幸好有送旧迎新,刘航反有苦尽甘来的感觉,他和小雪相约在离婚后的第4天,选择一个好日子去领结婚证。

到了那一天,小雪打电话给刘航,关机。等到下午,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小雪挺着大肚子开门,几个检察院反贪局的干警出示证件和搜查令,通知她刘航涉嫌接受开发商数百万贿赂,违规给一个房地产公司放贷,这栋别墅也是开发商贿赂的,所有存款连同别墅都被封存,直到调查结束。要求小雪限期搬出去。

小雪惊呆了,几乎昏倒,而刘航不用想就知道告发一定来自前妻之嘴。

刘航的前妻是银行一个分行营业部的会计,当所有的同事都在窃窃私语,小雪是“第三者”时,她也误以为真。就如潘屹的同事也认为刘航是“第三者”。

他们都弄错了先后次序,刘航是打离婚官司在前,认识小雪在后。生活中哪来那么多“第三者”,如果两个人关系水乳交融,,“第三者”如何能插足?

真正的“第三者”常常是生活本身!

是现实生活的艰辛、繁琐和无常,摧毁了原本亲密无间的恋情或婚姻,之后才有了“第四者”。

人间的误解,永远比理解多。

误认为小雪是“第三者”的前妻,心里那个恨,她把和刘航婚姻关系的破裂全部归咎于小雪,原本的和平分手却有了强烈的报复欲。所以在离完婚切割好家产的当天,就把早已准备好的举报信用快件寄到检察院。

如果一个同床共枕10年之久的亲密爱人,成为你的敌人,你实在不需要再树其他任何敌人了,一个就够焦头烂额,因为她对你的所有缺点和把柄了如指掌。

所有的举报证据都异常精准,几天后刘航就被拘捕了,漫长的铁窗生活在等着他。

小雪快被厄运击倒了,然后立刻体味到人情的炎凉和冷暖。

第二天到银行上班,所有的同事都带着异样的目光,冷漠地看着她,包括那些原先因为想巴结刘航接近她的人,变脸能够做到如此迅速而自然,面不改色。小雪原先被刘航从银行数钞票的柜台,调到很轻松的总行办公室,可是刘航被抓的第二天,办公室就通知她回到原来的柜台。所有前些天还和她嬉笑聊天的同事,都如不认识的路人一样,冷眼旁观一个大肚子的孕妇,一个人进进出出,把东西从银行24楼搬到1层营业大厅。

喧嚣的世界,那一刻在小雪眼中,就如一个荒凉没有人迹的沙漠。

她强忍着泪水,尽量装出从容淡定的样子,可是一不小心塑料袋里的文具和文件全散在地上,她顶着大肚子,趴在地上捡,依然没有人上来帮,甚至有人幸灾乐祸地在背后望着这个被众人公认的“小三”,暗骂活该。

一两滴泪水悄然落在地上。

“小雪不哭。”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拭干眼角的泪水,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因为怀孕,银行也许会立刻开除她,她现在其实和失业差不多了。

第二天,小雪就请了产假,本来产假一般从分娩前半个月至产后两个半月。小雪提前请了,她知道还能拿3个月的工资,然后必须要找到新的工作。刘航本来有给她一张150万元的存折和一张50万元的银行卡,用的是刘航的名字,还没来得及更名,里面的钱全部被检察院反贪局冻结了。

孩子一定是不能要的,她如今连养活自己都困难。

小雪强忍着巨大的悲伤和惊愕,以及身体的不适感,蹒跚到医院问能不能打胎。

医生告诉她:“9个月的胎儿已经不能做人流了,只能引产,但危险系数很大。而且之前孕检,胎头与母体的骨盆不对称,胎位不正,子宫可能在引产时破裂,建议不要强行引产,否则你可能存在生命危险。”

“那已经是一个小生命了,五官和身体都成型,有些婴儿7、8个月生下来就能存活,你忍心吗。”旁边一个护士忍不住说。

小雪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常常在夜晚,她能清晰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胎动,心里充满着甜蜜,有时幻想他出生后的样子,眉目会像她吗?幻想着孩子在怀里喝奶、对她喊第一声妈妈,自己会有多么欢乐的样子?

一个母亲的喜悦和憧憬,在这怀胎十月期间,始终和这肚子一样,一天天茁壮成长。

小雪明白,自己只能生下孩子了,即便将来要独自抚养、独自面对失业和生活的艰辛。

现在哪个单位会要一个刚刚生完小孩的单身妈妈?

一个人挺着大肚子艰难地往回走。

夕阳西下,明天她就无家可归了。

那个美丽的别墅,就如往昔一个美丽的梦、一个肥皂泡,在阳光下色彩斑斓地飞翔一会儿,就要破裂,消逝无踪。

她只能住到明天,明天她能去哪里?

小雪最后一个在别墅的夜晚,注定是一个孤单的不眠之夜,她整夜想着明天能去哪里,谁能来照顾她生孩子和坐月子?

回家,父母年事已高,母亲有糖尿病,父亲有高血压,心脏也不好,如果知道准女婿被判入狱,可能长期关押,自己还必须生下孩子,一定会伤心忧虑,如果病倒,就完了。

同学、朋友、同事,想了一遍,都没有交情好到可以依附的,何况这个社会人情如纸薄,小雪这些天是寒天饮冰雪,点滴在心头。

也许只有潘屹了,因为8年情感,曾经犹如手足亲情,那过去的一页,虽然逝去,却永远难以忘怀。

她了解潘屹,那一夜也是喝醉酒偶然的过失,可是自己怀着别人的孩子,有脸去找他吗?

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看到北京的天空是灰蒙蒙的,漫天雾霾,到了黄昏,就下起了雪。

小雪真的走投无路了,只有厚脸给潘屹发了个微信,然后很快收到潘屹充满旧情的回音。

小雪收拾好行囊,打车重回旧地,那个在北京漂泊,最初和记忆最不可磨灭的落脚之地,泣别初恋的伤心之地。

昏黄的路灯下,潘屹温情的拥抱,是这么多日子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雪中送炭的人。

久受人情冷漠的人,对温暖更为敏感。小雪在潘屹的怀里哭泣,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曾经,他们在有意和无意之间,彼此伤害和背叛,可峰回路转的命运,让他们又相遇在人海。

随风雪一起夜归的,是旧人,也有久别的初恋情怀。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有多少人愿意等待,

当懂得珍惜以后归来,

却不知那份爱会不会还在?

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

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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