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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进入大四(二)

徐正辞去了校学生会副主席和国贸022团支部书记的职务,他厌倦了上层的虚伪和黑暗,有心想远离那些是非之地。而戴芳也辞去了校学生会宣传部长、组织部长和国贸022学习委员的职位,主要是由于自己的复习迎考注册会计师证已经进入了关键时期,无法再抽出时间和精力来进行行政管理工作。徐正的”黄河源”文学社的全部管理工作只好落在了徐正一个人肩上,好在徐正自小就喜爱文学,他倒乐此不疲。

徐正已经在《读者》、《诗刊》、《星星》、《兰州周报》等多家知名文学刊物上发表文学作品近百篇了,其中《兰州周报》等多家知名报刊还主动向徐正约稿,徐正成了西北交大当之无愧的名人、“作家”、“诗人”。当然了,徐正也深知之所以自己的文学之路走的这么顺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有这么一个高官兼作协副主席的未来的岳父。

徐正是一个很热心的人,经常有文学社社员找到徐正,将自己的作品交与他并乞求其帮忙在报刊上发表。大家都知道徐正有路子。徐正仔细地看了这些稿件,有的稿件写的很不错,但是向多家县级小报投稿都杳无信音。还有的社员告诉徐正,即便偶尔在县级报刊上发篇“豆腐块”,也不寄送样报样刊,还得自己各显神通想办法去搞样报、样刊;说是三个月后寄送稿费,但很多时候连十几、二十块钱的稿费也根本不给,给编辑打电话了要么被冷冷地挂断,要么说什么过来领,有的县城距兰州有千里之遥,有谁会为了不到二十块钱的稿费千里迢迢地赶去领?只好作罢。徐正很可怜他们, 而且徐正知道这些县级刊物基本上都没有刊号(没有刊物就不算正式刊物,不被国家承认),而且基本上都是免费赠送并不公开销售,影响力极小,在这样的报刊上即使发表一万篇也是毫无前途的,于是便给那些酒桌上认识的知名报刊的编辑打电话,说有朋友的稿件请他们看看、“雅正”。这些编辑都异口同声地说既然是徐正推荐的稿件肯定质量不差,有的谄媚的竟然赶紧骑自行车亲自赶来取稿。

而这些稿件随后都很快发表,每次一发表编辑就会主动打电话告知徐正,有的编辑居然还打电话过来邀功:

“小徐呀,为了发你那篇朋友的稿子我可是特意撤了我们这里一个老作家的稿件哟!”

这样的话听多了徐正感到有些恶心。有一次,也许是出自于恶作剧心理吧,他将一位社员写的非常垃圾的新诗一字未改原封不动地拿给了编辑,不久,这篇“大作”就在那家知名刊物上的显眼位置上发表了,这令徐正哭笑不得。

更可笑的是,在发表之前这位编辑还特意打了个电话给徐正,讨好地问是不是可以由他“润色”一下。而徐正则很牛气地回答道:“不用!”果真一个字都未改,就这么语句不通地发表了!

一次在和戴芳父亲在外吃饭的时候,甘肃作家出版社的一名资深编辑一个劲地夸赞徐正印堂发亮仪表堂堂,才高八斗陆海潘江,不愧是副市长的乘龙快婿,夸得徐正都不好意思了。最后他对戴芳的父亲说:你这个女婿这么高的水平应该赶紧出诗集呀,你放心,我给他申请公费出版,销量肯定火得不得了!

在当今中国,公费出书可谓少之又少,即使是那一点可怜的公费出版机会也一般不会降落在一个不知名的业余作家头上。如果换成是别人肯定会欣喜若狂乃至于像范进一样喜极而癫的,但徐正很有自知之明,他自觉自己的资历尚浅水平还不够尚需积累,于是便婉拒了那位编辑的美意。

公费出书和自费出书虽然都是出书,但是却又天壤之别。公费出书不用支付任何成本费,销路也不用作者操心,而且由于有影响力强大的出版社宣传和销售,销量往往都不差。就拿一本书销售20万册(这是一般的销量),书价定为25块钱来说吧(这属于平均价位),如果版税是百分之十的话(一般来说版税的范围在6%-10%),作者得到的版税就是50万,这还不包括一旦作品被改拍成影视剧的费用(费用往往大大地高于出版所得的版税)。

话说回来,再讲讲考研的事。前面已经说过,“马脸”已经准备报名考研了,他是广东人,因此报名考了华南师范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方向的硕士研究生。华南师范大学是重点大学,但属于重点大学中的一般院校;至于为什么要报考中国古代史专业这个问题徐正也问过“马脸”,”马脸”解释说自己对考研很没信心,因此便报考了录取分数线较低的历史学专业。

徐正问“马脸”喜不喜欢历史学,“马脸”摇摇头说其实自己对历史学并不感兴趣,自己报考历史学专业只是权宜之计。徐正劝他先不要这么草率做决定,毕竟考上研后得再读三年,以后如果读博的话还得再读至少四年,而且很可能以后的人生道路会受到考研专业的重大影响。但是“马脸”不听。

“马脸”在甘肃师大的书店里买了不少考研资料,由于是跨专业考研,“马脸”只好忍痛买了一堆历史专业的教科书。跨专业考研是有很大风险的,总分300分占了考研总分60%的专业课几乎决定了考研人的生死,而在考研时完全抛开自己学了四年的专业另学一套无疑是冒着很大的风险。

但是由于经济类的专业每年考研的分数线都是最高(当下是经济热,为了前途着想谁都想读个经济类的研究生),而历史专业考研却往往都是历年最低(不难理解,当下人十分浮躁,没几个人愿意一辈子穷经皓首埋在故纸堆里,而都想下海搞经济发横财)。因此,几经比较,“马脸”忍痛下了这个决心。

但是“马脸”的历史学基础很差,而徐正自幼喜欢钻研历史,基础较好,因此徐正自然担负起了辅导“马脸”专业课的重任。

这可是是个艰巨的任务,徐正必须从先秦历史给“马脸”辅导起,一直辅导到明、清,这可是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啊。这里面有数不清的年号、人名、地名和事件需要记忆,而且还得学习繁体字。但没有办法,作为“马脸”忠实的朋友,徐正不辞劳苦,义无反顾。

“马脸”还得复习英语和政治。据“马脸”说,考研英语比大学英语六级还要难(“马脸”在大三时通过了大学英语六级的考试),时间紧题目多,而且还有两篇作文得写。至于政治呢,难度相对要小点,“马脸”买了考研英语红宝书和考研政治红宝书复习,拼命地背、拼命地做题。

在上面的章节中已经提到了考证的、考研的、做兼职的三类人了,下面要提最后一类人——就是自甘堕落及时行乐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过一天算一天的人。这类人也不在少数,很多人到了大四后就和情侣搬出去租房同居了,或是发了情似地拼命寻找男朋友或女朋友;有的人开始逃课,彻夜上网借以麻醉自己。

和徐正同宿舍的程同学和“二百斤”原本都没有女朋友,因此他俩很羡慕总是成双入对的徐正。“二百斤”由于自己比较胖而且皮肤黑,因此很是自卑,总是说徐正“饱汉不知饿汉饥”。徐正还发现“二百斤”经常照镜子,一边照一边问徐正:

“老徐,我是不是瘦了一点儿?”

“老徐,我不算丑吧?我觉得男人嘛,胖一点黑一点也没多大关系的!”

徐正简直有点同情“二百斤”了,因此每次总是安慰他。“二百斤”也开始拼命地打篮球,有时候一打就是一天,晚上还在路灯下打篮球。徐正知道“二百斤”打篮球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减肥。

而一向学习刻苦的程同学则准备考研。他自控能力很强,周六、周日的早上很早就出去上自习了,晚上很晚才回来。他报考的是河北财经大学计算机专业的研究生。但是有一天,徐正也无意中发现了藏在程同学枕头下面一个女生的照片。

徐正的老乡“周伯通”也扬言说要考研。但是徐正发现他除了买了一大堆参考书之外并没有认真做准备,相反却是一门心思地玩网游——《暗黑》。

班上有一些同学花大价钱报了形形色色的考研班——有的报了甘肃师大的考研班,有的报了兰州大学的考研班(西北交大没有考研班),等等。这些同学都恭恭敬敬地抱着朝圣的心情去考研班上课(有的时候甚至旷课去上考研课),据他们说,每次上考研课的时候偌大的大礼堂都是座无虚席,甚至走廊、过道、讲台旁都站满、坐满了人。

很多同学开始旷课而彻夜上网打游戏。还有一些人开始四处疯狂地寻觅男朋友或女朋友。北京“螳螂”和“山西佬”开始在寝室里疯狂地用电脑上网聊QQ泡马子,没过几天还真有了效果。

那天晚上十二点了,徐正从寝室里出门去卫生间上厕所,看到了鬼鬼祟祟从寝室里溜出来的“山西佬”。徐正很奇怪,问“山西佬”这么晚了还到哪里去。“山西佬”顺口说刚才在网上聊了个女生,女生喊他在楼下见面。但话一出口就显然是后悔了,“山西佬”含混道“你不要管了”就赶紧溜下楼去。

楼下的宿管阿姨被从睡梦中叫起来开门,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有办法。进入大四后无论是女生宿舍还是男生宿舍半夜溜出去的学生人数明显增多,但桃源物业作为第三方还真不好认真管,而且考虑到又是大四了,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第二天晚上,徐正就在“马脸”的宿舍听到”山西佬”和北京“螳螂”闲聊。“马脸”很是得意道:

“知道吗?你大哥我昨晚上了个外国语学院的女的,而且还******是个处女!一搞一滩血!”

“哦?我前几天也搞了一个,妈的不是处女,不过我也不是处男,反正不吃亏,哈哈!”

“你知道怎么调情吗?”“山西佬”得意地摇晃着胖头。

“不太清楚,请大哥指点迷津!”北京“螳螂”一脸的虔诚。

“要用右手的中指调情,因为中指最长。中指插进X里,一直插到底,在里面挖……哈哈,这样的话出水最多了,有时候还有泡沫……”

北京“螳螂”张着大嘴听得如痴如醉,还频频地点着头。徐正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感到很恶心,便转身离开了“马脸”的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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