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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四人的学校已经走上了退出程序,不知内情的老师们还在懵懵懂懂地上课。星期天,三位主子和曲羽同时被通知到区教育局,完善移交工作。区教育局副局长,曾两次到过小学的张华荣暂时代校长,所有老师暂时不动,继续留任到期末。四人类乎被挨了个净身出户,不带走一片云彩。而后曾经被曲羽奚落过的这批人带着笑到了最后的快感,恭送他们离开。元陵区的王一桓和吴长啸一言不发地走了,贺昌对曲羽说:“我想明白了,他们二人是不会受损的。王一桓会去和上面那批生旦净末丑周旋,去演绎他们的梨园传奇,收回损失。他们不管咱们,咱们该想想什么办法挽回损失才是。”

曲羽没听贺昌说什么,他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为之操尽心血两年多的小学,没别的去处,暂时又去蒋小枫家里,蒋小枫求之不得的欢迎他,好象曲羽的不幸倒成了他的幸事,可是他这几天要去一个外地同学家参加婚礼,不能整天陪曲羽,成了他的遗憾。学校的事就这样快速地淡出了曲羽的生活,他又成了无职游民。

独自在蒋小枫家里怔怔的呆了一天,曲羽不得不思考下一步该干什么,忽然感到一丝无助。第一次从贺昌手下从事营销离开时,自己有六千元存款,而且是意外之财;第二次从服务部离开时,有四万元。此时他清点身边的款项,原来的四万加上两年挣的三万加上从老战友那儿诈来的六千,加上利息,有七万多,这就是全部财产。他再检索一遍,发现漏算了放在身边的“破堂主人”的那幅画《墨竹》图,或许能值上万把元,就这么点了,旮旮旯旯都搜干净了。这两年收入增加相对而言却是最慢的。检索完财产,他又翻到曲商遗物,翻到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个笔记本,这个本子自上次从李欣那里取来后,就再没打开过,因为一看到曲商的笔迹他就会难受。几年过去了,伤口已基本结瘸。他不经意的随手翻看。

笔记本里记录的全是不知名的帐目,他越看越疑心,极有可能是酒厂与官场来信迎送的黑帐。他坐下来,认真翻下去,确实是一本与酒厂有染的领导们的黑帐,区里书记,区长,副区长、副书记等人在中宁酒厂无端的报销款、借款、奖金、劳务费、咨询费等等,少到一万八千,多则十来万。其中也有庄承权的名字,在第九页、十页、十六页上都有出现,慰问金、借款、乔迁贺礼等几项共达近三十万。另外还有市里领导,曲羽闻知其名的,而且是正在意气风发中的副市长。还有中宁酒厂领导们的欠款、借款,何年何月何日用于何种方式冲销以及不合常理的玩乐费、吃喝费。如已入狱的孙浩一次出差两天就报销上万等等。他越看越骇然,越看越痛苦,这些动辄上万上十万的帐目简直在挑战他的承受极限。自己辛苦打拼磕碰这么多年,才仅有可怜巴巴的几万元!他一时血气上涌,难以遏制,把笔记本狠狠往地下一掷,仰身斜躺在沙发上,头脑中翻腾着滚烫的气愤。

此时外面进来一个人,是贺昌。因为曲羽门没关,贺昌也没敲门,他一脚就踩在笔记本上,咦了一声,随手拾起,然后在曲羽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是来看蒋小枫的,因为自学校结束后,蒋小枫也没正式回公司上班,电话也不通。曲羽忙翻身坐起,告诉他蒋小枫的去向,说待他回来后自己可以转告他。

贺昌听说,放心了。他无意地将拾在手中的笔记本翻看,翻不到两页,如获至宝的惊叹一声:“你……你……这是哪儿得来的?这价值大啊。咦——”

“价值?”曲羽疑惑地望望他,“有价值就送给你吧。”

贺昌没回答曲羽,继续翻看,继续惊叹:“你是捧着金饭碗讨饭吃……天助我贺某!小子,送给我啊?你信任我,信任对了。你拥有它,也没能力操作,由我来!化腐朽为神奇,吞云吐雾。”

“操作?操作啥?”

“鄙人本就怀疑中宁酒厂这座坟墓里面还有文物,说不定是价值更高的,应该再开棺,苦无口子。这下,嘿,咱们靠它起发了。”

“算了……别……积德得了。”曲羽忽然明白了贺昌的意图,后悔轻率出语相赠,太无知,弄不好引火烧身,起身想把本子拿回来。

“积德?嘿嘿,要积德,咱们也要积大德,为人民积德!——噢,请恕我把尊敬的‘人民’二字抬出来,无心的,该先漱漱口!不然,就为自己积利。”

曲羽起到贺昌旁边,贺昌说:“毛主席云:对犯罪分子的宽容就是对人民的犯罪。他们还查无实据!中宁酒厂的这些事,你看了痛不痛苦?痛苦!是不?我也同样痛苦!那就让他们给点精神补偿。这棺,还得开,可只能暗中打开,否则果真一切归了人民,咱们图啥?这些父母官,成天把人民二字贴在脸上,你方唱罢我登台。你瞧这……这个人,你兄长记录的这个人,受了六万。知道他是谁吗?现在已升至市组织部任副部长,此人老是动不动就说他相当重视选拔人才,他重视人才的标志难道就是在中宁平民中没有一个可用之才,所以为党和人民选了些牛头马面放在各级领导岗位上?难道我贺昌不是人才?呵呵,我比他选的任何一个人才强一万倍!再如这个收了两万元的姓赵的,宣传部的部长,成天又在干什么?指挥手下一批喽罗天天用夸张的语调来赞美领导们打喷嚏般喷出来的关心民众、关心弱势群体的口水话。瞧,这不是庄承权的?二万!呵,就是你兄长送他的,目的还是让他为你谋一个工作,有这事吗?”

曲羽听贺昌说,忙凑过去看,果然如此,自己还未翻到的。仔细看日期,是曲商死前一月送给他的。看来这笔钱因为曲商的死也就明正言顺的没了下文。曲羽默然,贺昌嘿嘿连笑:“《红楼梦》中有“金陵十二钗”正册、副册什么的,我看这简直就是本“中宁十二公”正册噢!但我没在太虚幻境中。我敢断言,如果中宁哪个单位的会计愿意反水,那它的当家人就会掉进窟窿。嗯,我贺昌来操作这事,再拉上几名高手入伙,陪他们玩两圈。你,如果反悔,我可以告诉你,我鄙视你!我先拿去,复印后,明天原件给你。”

贺昌的话把曲羽的悔意压住了,看着贺昌把笔记本拿去,他呆呆地坐着,自己的一不留神向中宁酒厂这颗已坍缩死亡的星体扔下个殒石,也许在黑洞的中心又要引发风暴大作,不知道身处外缘的自己会有一个什么结果?或许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没事,随处走走,心里很不踏实。蒋小枫家里出来的巷道里,不知什么时候有了新变化,巷道转角处,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摆小摊点卖糖果糕点,旁边不远处还有位算命老先生在这里安营扎寨,象蜘蛛张网等候出入的飞虫。老先生不知用什么神奇的方法,把周围远近不少老人都变成了他的顾客,不少人一举一动都来找他掐算。地摊上遮左沓右的风水书、看命书为他撑腰打气;《四柱预测》、《三命通会》、《称骨法》、《金钱预测》、《地龙经》、《消砂纳水》、《杨公真经》、《滴天髓》等等,在引来新的飞虫的同时,又让任何怀疑的眼光自觉撤退。曲羽来回两次都见他抓着客人的手,讲得眉掀目动,最后神采飞扬地把收入揣到荷包里,主人公被他营造的气氛感染了,一股想算命的冲动油然而生,于是挨了过去。

主人公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报上,1975年3月3日,早上5点钟。老人把他的生辰八字排好,默了片刻,一支笔龙飞凤舞的在纸上画写开去,口中呢呢喃喃地念着不知名的暧昧含糊的判语:

江湖孤旅厌从人,最于困局显精神,数经消息情事改,未到黄河已灰心。

然后他用漏泄天机的神气开始子丑寅卯的解释:七杀格阴年阴月阳日阳时生。江湖者,天也也;孤旅者,独行也;困局者,逆境也……接着老先生指出后面两句诗特指其婚姻坎坷,女朋友的消息偶尔传来,但她已经变心,最后自己也就也灰意冷放弃了。曲羽听着不觉要笑,明知其乱解,也不想辩。因为‘消息’二字的本意原为消亡与生长,在此处实为起伏波折之意;情事者,人情世故也,非爱情之事也,皆非老先生所言。但他怀疑自己弄不好真被此诗言中,因为和预感吻合,虽然他从来不太相信迷信这类玩意儿。老先生接着又讲到了男戴观音女戴佛的道理,热情地向他推荐买一尊观音像挂在胸前,可以消灾避难,逢凶化吉。随即从油迹斑斑的口袋里摸出(但他说是请出)一枚观音像,指出它是临江寺普惠法师亲自开过光的,这个菩萨的功效是专门保佑命途多舛的人,要值一百元。曲羽将观音像看了,发现它与一元店里的货色毫无二致,心想老先生的心也太黑了,于是狠狠一口砍到十元,老先生满脸鄙夷:“这是菩萨,你道是白菜?全中宁就数我的菩萨最灵。”

“举例说明。”

“这……是有人,信不信由你。他两个,就是活证据!”老先生说着,用手指指旁边不远处摆小摊的两个小孩,毫不顾忌地地说:“他俩,八字都不好,克父又克母,尤其是那男孩,今年又岁运并临,真苦啊!所以,我让他在我这儿请了尊观音戴上,现在我就敢保管他今年无事,而且往后会越来越好。还有……这儿出去,知道嘛,聚雅街那个开茶馆的姓王的太太,与我最熟了。前个月,她女儿的儿子生病,没钱去医,就在我这儿请了尊观音回去佩上,怎样?第二天就痊愈了啊!上周她还特意感谢我噢,这都是菩萨的功德啊。过几天,她还要来请一尊佛回去供上,保佑她女儿减刑。”

“王老太?”曲羽疑惑地望着算命先生。

“啊,就是。她女儿被判五年,现在在监狱里呗,她女儿的儿子,就是她外孙,知道吗?有两三岁吧。”

“菩萨不分青红皂白,啥都保佑啊?”曲羽心里说。他第一次听到云婕家里居然连孩子生病都无钱医治,隐隐觉得可怜。他不想听算命先生再胡诌云婕的事,付给十元算命费,转身要走,老人忙将请出的菩萨塞到他手上:“得了,得了,年青人,我这菩萨,无钱是不灵的,十元就十元,回去上柱香。”

曲羽没好气接着,只好再掏出十元。心想或许它真能起作用。回去后,他将观音像扔在了抽屉里,就再也没想起。

他度日日如年,开始想法将身边的七万多元投资干什么,这天,贺昌打来电话,神秘地告诉他:“你打算要钱还是要位呢?”

“如何解读?”

“哈呀,你还要给我装痴呀?我已暗暗的开棺了啊,文物啊,要有收获了噢。要钱呢,学校的事,我能挽回十万,届时可以全给你。但我认为你取钱很短视。取位吧,他们承诺让我去某地任副乡长,我可没雅兴,哪怕赠我个局长,我也不会动凡心。你呢,与我不同,因为你年青,干不干?去!”

“他们是谁?某地是哪儿?开棺、文物的过程又是怎样的?”曲羽问。他如听天书。

“他们是谁,你不要细问,问细了反而无益。某地,他们暂时未定,别的你就更不用问了,你只认收获就得。总之,你兄长的本子也不是阿拉丁神灯,要啥有啥。马吉德同志,它只是一颗打折的宝石精灵,二选一吧。”贺昌口特紧,只告诉他,一切还只达到百分之六十成熟度,他需要曲羽最后定夺取向,他才接下来还和他们周旋,让学校的事告一个段落,给曲羽一个交代,然后开始起程为自己谋福利。主人公没法了解黑洞中心能量的交织;时间、空间概念的变更;所有人情物理规律、定律失效之后的另一套诡异景象。只能在边缘地带感觉到它幅射出来的物质流散落的一点粒子掉到自己身上。贺昌象阿拉伯历险记里面独个儿蹲在洞里转动手柄操纵山顶巨形机器恶魔喷烟吐火的神秘人,他又告诉曲羽:“你稍事休息,保持乐观情绪,等候我最后胜利的消息就是。这几天如任何人打电话来,要权当什么都没发生,把自己当傻小子处置。”

接下来此后半个月,贺昌再来消息。这天,曲羽突然接到个电话,令他意外的是打电话的人是庄承权,他说约曲羽去新南街傣家茶楼叙叙,时间定在本周,上午九点,他准时到。曲羽不知何意,头脑中闪过贺昌交代的话,迟疑着答应了。

庄承权的话让曲羽暗暗猜测了两天,不得要领,他又不想向贺昌打听详情。

星期六一早,他打听着来到了新南街,新南街是条并不宽阔的街,约有一公里长,不出名,也不热闹,傣家茶楼是座竹楼,在街的中心地段,进出的客人不多,曲羽到茶馆里,庄承权还没来,他要了一壶茶,独自坐着等候,一边打量屋内简洁、自然色彩颇浓的装饰和布置。九点钟过了,庄承权并没有到来;很快,九点十分也过了,还没有见到庄承权的影子,他心里打着问号,不自觉地望着窗外的楼下往来的人,直到九点十七分,庄承权才出现,他走出出租车,匆匆的就进了店子上楼来。

曲羽起身相迎,庄承权点点头,坐下,随即又和谁通了个电话,然后关上手机,大声吩咐服务员小姐再送一迭蜜瓜和一迭瓜子,再吩咐服务员将这儿的一切都挂在他的帐上。曲羽不好意思,忙忙的掏出钱准备买单,庄承权摆了摆手,他的手势有一股自然的强制力,曲羽没再说什么,止住了。

庄承权没用茶,也没用瓜子点心,他一边吸烟,一边简单地向曲羽询问与贺昌办学的经过,又询问他在部队呆过几年,曲商去世后,他在中宁干了些什么,曲羽一一告诉他,他始终看着曲羽,认真地听着,不时点点头,待曲羽讲完,他对曲羽说道:“你兄长和我交厚,每每想到,特别怀念。我约你来,是想给你安排个稍有点名堂的,乐意吗?”

曲羽望着他,眼中充满了询问。关于他和曲商的友谊,曲羽知之甚少,也不想却了解。

“不妨坦率地告诉你,准备请你去某处任一行政职务,比如副乡长,不会为难吧?”

曲羽望着他,明白了是贺昌旋转的结果。他不言语,认真地看着区委书记,许久,曲羽回过神来,问:“在什么地方任副乡长……你……一言定夺?”

区委书记没有计较他的言语不当,说道:“当然在我手下。宁河区范围内,普渡乡。”

宁河区是中宁市下辖的县级区,属郊区。区域地形狭长,最偏远处是距市中心六十余公里的大山深处的普渡乡,出了名的穷乡僻壤。区委书记说:“第一系公事,普渡乡是穷乡镇,尤其是教育一块跟不上,前几任乡长就是这项工作一直无所作为,我很不满意。乡里也缺乏安心的,有胆识的领头人,我县委班子早已有这样的共识:一定要不拘一革找个年青的,有闯劲的去压阵,而且此人必须在教育一线工作过,担任过领导,我地发现了你。你办教育有一套朴拙有效的办法,也有干劲,比我区里那拨子教育系统的正规军官有办法。我看你还行……”

曲羽望着他,他停了片刻继续说:“你又是曲商的兄弟,自己人,何况我要出这个先例:在用人上,不管你是民办教育还是公办教育圈里的人才,只要是人才,正出庶出,一视同仁,唯才是论!当然,我与你兄长以前交厚,他生前曾专门向我提到过你,此事我一直挂在心上,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又碰到你,这可以使我对你的兄长——我的老朋友有个交代了。最后,是公私兼顾之事,本人为了帮普渡脱贫,准备独资开发普渡的一座大理石矿山。噢,此事以后再告诉你,以后时机成熟时再告诉你。另外还应该让你知道的是普渡现任乡长王永和,因为肾功能衰竭,将不久于人世,你去,虽是副乡长,可也是代理乡长。”

对方的话也同他的手势一样,有股施恩于人就理所当然的不容人反驳的强制色彩,曲羽看着他表演,没说什么。不管贺昌和他怎么交手,总之孓然一身的自己不可能中什么圈套。想到到中宁以来,总是跌跌碰碰,始终没有起色,要完成自己的夙愿,恐怕还得从从政的路上先找个有利的位置,对他而言,能当上乡镇干部,无异于位列仙班,飞黄腾达,在想象中一辈子不可能的事。如今天上掉馅饼,若再凶吉祸福瞻前顾后而错过,不仅会被贺昌瞧不起,恐怕亦罪不容诛。想到此处,他下定决心点了点头,连忙表示谢谢庄承权关心。

区书记接着回忆到了他与曲商生前交往的一些往事,不过同一起吃饭,同一起游玩什么的逢场作戏友谊,他盛赞了曲商一番。曲羽听完说道:“你给我提供了一个修改命运的机会,此恩重,不敢轻言谢,——不知道现在的我能为你做什么?”

“既然你现在赤手空拳,能谢我什么呢,人民币吗?你没有。我说了,我用你,主要是相中你的干劲,还有你兄长的关系……你以后谢我的时间长着呢——噢,你的那个,那个档案呢?”

“档案?早掉了……扔了吧?”

“那怎么成?怎么成?”书记搓着手问,“真没有了,不可能找到了?”

“真没有了。”曲羽歉然地说。

“咳,那……算了,还是从零开始。事不宜迟,你先写个年月简历。这么办,这些天我要去省党校学习,你去找我的私人秘书联系具体事宜,将简历交给他,由他去施工,否则组织部通不过。关于你到普渡这档子事所涉及的所有道具和程序褥节,都由他安排。”

曲羽大为怀疑,一切都由他的私人秘书操作到底?

“我的私人秘书杨,是学哲学的,是市里马克思主义研究会的成员,你叫他杨秘得了。他算得上一支好笔,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也可以化神奇为腐朽。譬如把秦桧翻改成民族功臣,把岳飞翻改成民族罪人,在他手里就象把墙刷成白色或黑色一样容易,所以这点你不用疑虑。可惜,就是脾气!连我也得敬着他点。”区委书记补充说。言语之间,似对自己的秘书很欣赏。

区委书记又问:“你入党了吗?”

“在部队时,我就已经入党。”曲羽回答。

“好,更好。”区委书记说,“党员证是走我们这条路的门票,有更好办。”

曲羽再次谢过区委书记,蒋小枫家里,他呆呆地坐着,左思右想,心里不知不觉惊跳,如在云中。蒋小枫进来,他向他打听:“你是否知道,在宁河区里,由校长直接提为乡长,是怎么个概念?”

“你问这干吗?”

“没什么,你说说听,我不太了解。”

“你的意思是说这种提拔是越级任用吗?据我了解,行政系统这些年论资排辈、按部就班的用人方式已有些转变了,由中学或小学校长直接提为基层行政部门的某一正职或重要副职的事,并不少见。并且,一般都还习惯于从教育系统内提拔人了,这大概是因为教育系统内提出来的人比较单纯、手脚也比较干净,并且知识层次较高,放在乡镇这个不高的层面上锻炼成长是最适合的。宁河区里……有,有好几位是这样的,比如华泉镇乡长是,羊关街道办事处主任是,噢,就连前次来咱们这儿的那位张局长也是。”

曲羽点点头,没说话。第二天,庄承权又主动打来电话催:“明天开始,我要外出学习,一切事情,你直接找我的私人秘书杨秘办得了。”

曲羽吃了定心丸,于是返回学校。

这次命运的意外转机是福是祸,他不再细想,想闯下去再说。当天晚上,他绞尽脑汁,三易其稿,构思了篇文情并茂的自我简介,还准备好了相片,准备按庄承权的吩咐去找他说的杨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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