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辞去之后,朱自明便一刻也难以待下去了,站在船头,只想着早日去那华山学得一身武艺,来闯荡江湖。
吕留良洞明义子的心思,于是准备好盘缠,走出舱外,叹了一口气,道:“自明,此去华山,路途遥远,万事小心哪!这里有些盘缠,够你一路用度,记得买一匹晋江马代步。”随即递来一个包袱。
朱自明接过包袱当即跪了下来,心想这也是自己现在唯一的亲人了,跪上一跪倒也合情合理,开口说道:“义父,孩儿走了之后,请多多保重身体。”
吕留良面有不舍,心想只是苦了这孩子年纪轻轻便家破人亡,此时还要长途跋涉,心下一横,转过身去说道:“去吧!”然后踉跄着脚步走进船舱之中。
朱自明已经西行三天了,骑着从集市买来的晋江马,奔驰在官道之上。
晋江马是福建沿海福州与泉州之间两边分布的一种马,外形好,挽力强,不怕炎热蚊虫。
说起骑马,也有一段趣事,朱自明从小便没有骑过马,初次骑马,倒也颇为谨慎,所以刚开始慢慢悠悠却稳稳当当的行了一会,只是他见自己并没有出现被马颠下了的情况,放下心来,一时自诩天赋异禀,干脆加上一鞭,骑的快些,谁知就是这一鞭,马儿立马发狂乱走奔驰起来,朱自明一个不稳,跌落下来,滚进了小道边一臭水沟中。旁行路人皆指指点点笑了起来。
自这以后,朱自明也认识到自己不过一普通人罢了,因而想到此去华山习武,前途不明。自己的资质,师父也并未说些骨骼清奇之类的话,想来应不是上佳,那武道又该当如何,一时心中苦涩。默然前行。
又行了一月,日日风餐露宿,倒渐渐让朱自明瘦了少许,黑了一些,却更坚毅了一点,眼中依然炯炯有神,眉头却紧皱,对自己武之一道,依然忧心不已。
又过了不知几日,终于行到黄河,朱自明眼见黄河滔滔,奔流而下,心情一时大为开阔。此后沿黄河逆流而上,渐渐也不再烦忧,毕竟正值年少,情绪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人就是这样,当你放的下来,不再死钻牛角尖,问题却又迎刃而解了。朱自明此时真有一种“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他看着右手手背的那个云朵图案,大喜不已。
原来此时他记起这小云一项法门,它可以让自己随时回到以前的现实世界,而且可以在现实世界中待上24个小时,且这个世界时间却静止下来。那岂不是说,对于自己来说,这个世界的一瞬便是自己的一天,只要自己耐得住寂寞,足够坚定,那么,天才修习十年武功大成,大不了自己修炼二十年,三十年,且实际上自己却只修炼了一年,哈哈,朱自明心想,看来自己也算一个另类的天才了。
实际上对于朱自明来说只需耗上心中念想回去那一瞬,则即一天,那么一天之内又有多少瞬,只是人毕竟不是机器,是需要休息的,所以此事现在却不必着急。
朱自明乐呵呵的快马加鞭沿着黄河向前行去。心想师父授予的秘籍《夜雨潇潇》下半部自己暂时是无法研习,须带自己学会弄箫再说;但上半部乃技击之术,自己现在反正一路向西,无甚大事,不如马背入定,且去练习一番。
想到就做,只见右手手背小云图案明暗忽闪之下,马背上的朱自明便马上凭空消失。
然后朱自明身已出现在黄山天都峰上,望着峰顶的石刻,上书“登峰造极”。他心中感叹,既然自己有这番机缘,那何日可至登峰造极呢。
朱自明环顾四周,那朵白云却没有出现,想来还在睡觉吧。心中也觉甚为奇怪,世间竟有如此一云,只怕全天下云的灵气都汇聚其一身了。
翻开秘籍,只见图文相辅,倒也并不繁杂难懂,就是许多招式中涉及到一些穴位,朱自明弄不明白,看来只有去买一本中医穴位讲解的书了。就像有一招说要箫敲百会穴,腿旋踢足三里。这朱自明虽能对着图案摆出姿势,但对人之时,该怎么打,便不明了。
刚开始,朱自明练习片刻,便要休息大半天,练久了心中也烦恼,毕竟无人教导,全靠自己摸索,一天之内,沿黄河行行走走,且时不时练上几瞬的时间变幻,一开始便让朱自明崩溃难忍,精神困乏。大家且想,一天当十天甚至几十天过,一般人谁又受得了呢。后又过了不知多久,时间观念在朱自明心中便再也不是以前那样了。
客观时间虽然多也就百年而已,但对于朱自明来说,他的心理时间,只要他想,却可致无限。这岂不是另类的长生。朱自明又想起庄周梦蝶的典故,现在自己两个世界穿梭,苦笑不已,倒也符合了。
好在自小朱自明性格坚毅,只要他挺过时间的寂寞,独处不观那身外之事心无旁骛,武道大成必然可期啊。
这样一路向西,朱自明行到了壶口瀑布,知道陕西大概快到了,现代改名为西安的长安城离此地也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自己骑着马大概不出一天便能抵至华山脚下,心中大喜,又加一鞭,只想快速前行,谁道马儿却嘶吼一声,原来这凡马此次能行千里多亏途中常有休憩,现在马儿却是累了。
朱自明心想不如先休息一宿,待明日清晨,快马疾行,黄昏应可至华山脚下,华山自己前世自己便已攀登过,最好莫过于朝阳峰的日出。惊险便是那长空栈道、鹞子翻身。
华山,古称西岳。南接秦岭,北瞰黄渭,有东西南北中五峰,主峰有南峰“落雁”、东峰“朝阳”、西峰“莲花”,三峰鼎峙,“势飞白云外,影倒黄河里”,人称“天外三峰”。还有云台、玉女二峰相辅于侧,36小峰罗列于前,虎踞龙盘,气象森森,山上气候多变,“云华山”、“雨华山”、“雾华山”、“雪华山”却给人以仙境美感。而华山派便在那云台峰之顶立下门户。
此时天色已晚,月色大明。朱自明已来到云台峰下,将马系在一旁,便自寻路上去。
朱自明登到峰顶,待到日出东方,霞光遍布,心想是时候去拜访师父友人冯难敌掌门人了。
只见真武殿坐落峰顶,有些破落,但依稀可以当年气派。真武殿前百米处有一石亭,六角攒顶飞檐斗拱。像是有些年代了。此外各处还有焦公石室、长春石室、倚云亭等等。
此时,真武殿前正有弟子十来人正在习武。其中教导之人,头梳道士一般发髻。看见有人来访,走上前来,作了作揖,面带笑容的说道:“不知贵客前来,却有何事。”原来这云台峰高,平日人来甚少。有客来访,自然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