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自明抵达华山时,严冬早过,已至初春。云台峰上依然残存积雪,而片片积雪之下却有点点嫩绿草尖刺破出来,远观之下,放眼处生机勃勃,白中点绿,颇为可爱。几处华山松春寒下依旧挺拔,其上覆清雪,一阵风来,雪儿飘摇而下,却落下峰去。
“自明,这云台春景,可还算入眼?”
朱自明把目光收回,转身望去,冯难敌老爷子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眼神温暖。
冯难敌接着说道:“昨日所传你混元功心法可有记熟?”
朱自明一夜半在天都,半在云台,混元功却早已有三月功力,这还是并未全心修炼,不过混元功也确实出现了瓶颈,于是回答道:“早已记熟,师父,这混元功是否需要辅修某样功法。”朱自明早知混元掌与混元功同练,所以有此一问,至于朱自明却为何称冯难敌为师父,这便是陈近南师父来信之功了。
“咦!”冯难敌心中颇为惊奇,接着说道:“这混元功的确需要一门功夫辅以修炼,否则难以大成,今日我便是来传你这门功夫,名为混元掌。”
混元功是华山派内功的最高心法,自来各家各派修练内功,都讲究呼吸吐纳,打坐练气,华山派的内功却别具蹊径,自外而内,於掌法中修习内劲。这门功夫虽然费时甚久,见效极慢,但修习时既无走火入魔之虞,练成後又是威力奇大。盖内外齐修,临敌时一招一式之中,皆自然而有内劲相附,能於不经意间制胜克敌。待得混元功大成,那更是无往不利、无坚不摧了。
而混元掌华山派掌法,乃是自外而内修练混元功之用的掌式,借由练掌修习内劲,待混元功大成,两相配合威力更增。
冯难敌演练一遍混元掌,又对朱自明细加指导,吩咐其用心练习,便自顾去了。
冯难敌膝下有两儿,一唤冯不破,一唤冯不催,比朱自明大上几岁,却由于常在山间生活,不问世事,观其言行,淳朴善良,稚气未脱,常与朱自明在这五峰之间游乐,倒也解了朱自明时时苦修的烦闷。
常常朱自明在黄山天都峰顶修炼一天,却也不过是在三人朝阳峰上望日出时的一瞬罢了。到得后来,三人过长空栈道、鹞子翻身时,朱自明也敢瞬入天都,要知道,这两处皆是绝壁,其下便是万丈悬崖,胆子大的也许会有凌空欲飞之感,胆子小的,只怕觉得如临鬼门了。不过对于朱自明来说,当他瞬间离开,去黄山一日游时,这个世界确实是静止的,所以也不过是有些心理上的恐惧罢了。
由于朱自明右手手背上那朵小云,无论是混元功的修炼,还是掌法的修练,都进度飞快,只因内功修练时有瓶颈,不得不向冯难敌师父请教,所以倒让冯老爷子得知其“天才非常,自古罕见”。
于是不久又学得伏虎掌法,劈石破玉拳,铁指诀等手上功夫。朱自明进境愈快,冯老爷子愈加震惊高兴,大有培养下代掌门之意。
时间飞快,春去夏来,伏虎掌法之勾、撇、捺,劈、撕、打、崩、吐八大要诀及共一百零八式早已熟记心底,融汇贯通,已有小成。劈石破玉拳、铁指诀也皆如此。此时,朱自明已开始训练轻身术及华山身法之巨鹏亮翅,风送紫霞,燕徊朝阳,却别苍松,旭日初升,金雁横空,晚月朗星,幻眼云湮等等之类,以便日后修习那神行百变。
日日与不破、不催相互讨教,自己再前往天都一番证验,那里有不成之理。修习武功的过程有喜悦,有汗水,但大多数时间却总是枯燥的,对于朱自明来说,尤其如此。朱自明常常用以后的辛福生活来鼓励自己,既然值此风云变幻之时,自己想乘乱起事,一手揽美人,一手定江山,一身好武艺在江湖中却是必不可少的。
到得金秋,朱自明已开始修炼剑法轻功。
“华山剑法剑意取自西岳华山“奇,险”二字。华山无限风光尽在奇险二字中,奇险往往与秀美相映相衍,因此华山剑术奇拔峻秀,高远绝伦,招式处处透着“正合奇胜,险中求胜”的意境。自明,华山剑法十招基础剑招你既以学得,今日就以两奇招相授,一名太岳三青峰,一名夺命连环三仙剑,且看我一一使来,”冯难敌站在真武殿前,对朱自明说道。
只见冯难敌上中下三路各刺出一剑,却转瞬间变换成左中右三路,其后更是诸多变化无端,一会儿收剑对朱自明说道:“这招精髓在于奇、变,剑刺何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奇攻,攻敌之必救。其变却有两变,剑尖所指并不是固定的,须随机应变,此一变;刺出几剑,此为二变,为师修习多年,也只做到瞬间刺出三剑,心中颇为惭愧,自明你天赋异禀,也不知可否重现当年祖师一剑九影的英姿啊,自明,有一点你须明白,这九影可不是虚招,剑剑为实,所以才难以练成。练不成太岳三青峰,且休谈那夺命连环三仙剑了。”
朱自明见冯难敌老爷子目光殷切的看着自己,心中不免些许感动说道:“师父放心,徒儿自当用心潜修。”
山中无岁月,不知不觉,冬至春来,又是一年。这样枯燥修炼一年,其实对于朱自明来说,他的时间却已二十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过,只是心中对时间的感觉早已麻木,恍然不觉罢了。不过仲春时节,眼前一派生机,年轻终究人心思动啊!
此时朱自明功夫小成,冯难敌已然难敌了,这让冯老爷子对武学修炼的看法翻天覆地,一时间感叹不已。便同意也放他下山去了。
此前的岁月里朱自明虽也常有下山,架那晋江白马逛过长安,却不如今日心中畅快,只感觉是鸟出牢笼,龙入江海。现下正欲学那唐时及第登科之子般“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朱自明心中快意,当真便放荡思无涯了,想想温柔可人的双儿,天真懵懂的小郡主,敢爱敢恨的方怡,天生丽质的阿珂,害羞的曾柔,还有雍容大方成熟知性美女苏荃、苏菲亚,不禁心中春意盎然,算算时间,一年已然过去,却快到杀鳌拜的剧情,杀鳌拜可是追双儿的必备条件啊!不觉一乐,朱自明心想,这个可不能让未来的小师弟韦小宝得了去。于是施展其神行百变的轻功身法,腾挪身形,转瞬冲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