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眼眶有些微红,不知为何,跟他在一起,总觉着像是哥哥在一起。别给他添乱,这话以前哥哥常跟自己说了,好久没听到了,微微扬了扬嘴角,有些欣慰又有些苦楚。
“好了,不要等了。”吴矛看了看时辰,准备启程,“以后终有机会再见面的。”又转身拍了拍身后穆念的肩膀,说,“好好照顾她。”穆念点头,这是自然,只是这一别又不知要何时才能再见了面。
“再等等吧。”秦宁开口挽留道,“瑄儿去接若兮了,快来了。”
若兮?吴矛挑眉,这丫头来干吗,没想到这瑄皇子跟自己少主一样。
“来了。”穆念打断了他的深思,远远望去凌瑄拉着若兮跑了过来。
“您要走了。”若兮站定气喘嘘嘘的问他,抬头,展着笑颜对他道,“您还未去给我娘号脉呢。”
吴矛笑,这小丫头倒揶揄起自己来了,还真是个鬼灵精,捏了她的鼻子,“你这小丫头,以后可别栽在我手里。”
“哼。”若兮冷哼,一脸的傲慢。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吴矛见凌瑄低头抿笑,一时想逗逗他,对穆念说道,“穆兄,以后你我各为其主,若咱两家少主各自为敌了,你说咱两是帮还是不帮啊。”
秦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凌瑄抬头瞪了吴矛一眼。若兮不解的望了望秦宁,又转头望见凌瑄脸色不善,低声问了他,“他说的什么。”
凌瑄将她拉近身边,微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什么。”若兮嘟嘴不言语。
穆念望着这两人,抿嘴一笑,对着吴矛说道,“您都说了,各为其主吗。”
秦宁哈哈的笑出声了,抬了下巴,搂着凌瑄对吴矛说道,“我儿子可是未来储君,跟你家少主说,让他掂量着啊。”
哼,吴矛冷哼,“我家主上,从未将皇上放在眼里。”言外之意,就是我家少主定也不会把未来储君当个事。
秦宁俯身对凌瑄说道,“儿子,你危险了。”
“什么危险。”若兮歪着脑袋,问她。凌瑄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低声说,“别理他们。”
吴矛哈哈一笑,纵身跃上马,冲着他们挥了挥手,“好了,走了后悔有期。”
“帮我向许诺问好。”若兮终开了口,吴矛听了笑,有她这一句,也不枉少主一直惦记着她。
五月的天有些闷热,秦宁在屋子里坐不住,不知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是因为心里烦闷。嗔的一声,甩了手里的刺绣。
兰心进屋正好这一幕,“又怎么拉,这天还没大热呢。”
“你不要屋里好好歇着,出来干嘛。”秦宁见是她,忙起身,递过她手里的茶,让她坐下,怪罪道,“屋里没人了吗。要你操心个什么劲。”
兰心知她是心疼自己,心里暖暖的,大半个月过去了,背上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笑了笑宽慰她道,“我都好了,您总不能让我一直躺着吧。”
秦宁白了她一眼,低骂了一声劳累命。那日的情形历历在目,至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她以后再也不敢让她们几个冒险了。话说凌烨这招还真有用,想着心下就冒火,那混蛋果然有办法对付自己。啪的一声将茶杯重重摔在桌上,真不来了,以后索性就一直别来了。
兰心被她惊了一跳,看着她沉着的脸色,知她定是在生皇上的气,推了推她,央求道,“主子,您就别气了,您要折杀死我啊。”
“什么死不死的。”秦宁呵斥,都是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她可不想再听这些不吉利的话,想着那日的情形,伸了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骂道,“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事后李明才跟自己说了,那日是她自个去跟凌烨请罪的。凌烨当时正在气头上,自然要重罚了她,说了句去自己去暗房领罚,这丫头还真去了。秦宁恼怒的瞪了她,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个长进,还是这么死心眼。
兰心谄笑着摸摸自己的脑袋,一脸求饶的望着她。
秦宁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兰心知她这两日心情不佳,也不敢多提了皇上,忙岔开话道,“中午吃的不多,奴婢去给你熬些粥吧。”
秦宁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挥了挥手让她去忙吧,随手拿起旁边的书,百无聊赖的翻了起来。
兰心来到后院,见后院两个小丫鬟靠在一起嘀咕,蹙了眉凑过去听了。却听见一蓝衣丫鬟在说,“皇上好似有大半个月没到咱关雎宫来了。”皱了眉,又听另一粉衣丫鬟附和道,“是的,是的,外人都说咱主子失宠了。”兰心心下大怒,呵斥道,“都没事干了吗。竞在这嚼舌头。若被主子们听到了,仔细了你们的舌头。”
两个小丫鬟回头见是她,皆惊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止不住的求饶,“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姑姑饶命。”
兰心知这两个小丫头定不会说了这话,又是哪个没长眼睛的在嚼了主子的闲话,“哪听来的混账话。”
粉衣丫鬟低着头,颤着声音道,“不是奴婢说的,不是奴婢说的,奴婢今儿去御膳房的时候碰到了椒房殿的丫鬟,听那人说的。还说,还说了……”
椒房殿?兰心惊,皇后怎么会说这话,若说是哪个没眼色的美人说了这话,她信,皇后不可能吧。难道又出了什么事,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忙问“还说了什么。”
粉衣丫鬟见她逼问,不能不低了声说,“还说了,前几日李公公去椒房殿宣了旨说皇上让皇后准备下月选秀之事。”
选秀!兰心瞠目,怎么可能,皇上素来厌烦这事,尤其是主子进了宫后,将三年的大选改成五年一选,每次也不过留个三五人。前年才选,怎么还没过两年又要选。就算是跟主子赌气,也不能拿这事玩笑了啊。她得去找李明好好问问,望着眼前跪着的两个人,怕她们乱说了让主子听见,呵斥道,“主子的事何时能让你们议论,是不是过了几天好日子,皮又痒了。”一句话吓得两个丫鬟连连磕头,“好了,下去!别跟那些个没教养的丫头一样,出了事,可没人保你们。”
打发了两个丫鬟,匆匆熬了粥,端了去,却见马雯也在,心中疑惑,她来干什么,行了礼,“昭仪吉祥。”
马雯见是她,笑了笑问,“好几天没见着你了,去哪了,怎么愈发的清减了。”
马雯并不知关雎宫发生了那么多事,那日听见谣言急冲冲的赶过来却被皇上挡了回去,虽觉得奇怪,可隔了两日再来的时候秦宁已经醒了,虽在躺在床上,但气色不错,她也未多想,只当她身体又有些不适。
兰心淡笑了笑,欠了欠身子,道,“前几日染了风寒,在屋里歇着没出来。”
马雯听了,也信了,对着秦宁揶揄道,“你这屋里从主子到丫鬟各个都金贵的很啊。”
兰心自不会跟她顶嘴,秦宁也不愿多说,没搭理她,她一时觉得无趣,拉了秦宁道,“今儿天好,出去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