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凌瑶应了声,未进屋子,在门口等着。
若兮起身理了理衣服,就准备离开。
凌芸望见她收拾好了神色,也放了心,她心思玲珑,自然会想得开,想了想又说,“我知你不喜欢这地方,横竖也没几日就要出宫,你就不要再来了。”
若兮轻点了点头应下,宫里无人知道她俩这般亲近,她与凌芸的相识,她连凌瑶和岳婉都不曾说过。宫里是非多,她又是秦婕妤屋里的人,有些东西能避开对凌芸也好。“我日后出宫看你。”
凌芸理了理她额边的碎发,宠溺的道,“小丫头,我这一走怕是短期内很难与你再见了。”
“怎么了,嫁了人我还不能去寻你了。”若兮不解的问道。
凌芸低头一笑,“傻丫头,哪是这个意思。我这一嫁人,父皇有心弥补,定会提携伍月,而伍月又是安荣华提及的人,太后怕他与安家或是你林家扯上些关系,自然要防范着。恐会借父皇提携之际,趁机将伍月派去地方。”
“你是说你会离京。”若兮听了有些忧心,握着她的手忙问。见她点头,又说,“皇姨夫不会肯的。”官吏任用,这事总是皇帝说了算了吧,皇帝对凌芸本就有些愧疚,哪会再让她去外地。
凌芸莞尔道,“父皇喜欢志在四方的人,况且此番出京是为以后回京重用的历练,父皇肯定会同意的。”望着她黯淡的眸子,宽慰道,“恕我自私,我本不想介入他们兄弟俩的皇位之争,此番出京也正好避开,日后回来也已尘埃落定,眼不见为净。”
听她都这么说了,若兮也不能再多说了什么,只要她觉得好就好。又说了些话,怕凌瑶等急了,就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凌芸唤住了她,沉眸直视着她道,“若兮,无论你的选择如何,我都支持你,只是不希望你委屈了自己。”
若兮莞尔一笑,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若兮走了没多久,屋子里又来了一个人,来未进门,就传来了他的问话,“若兮来了?”是太子凌玮。
凌芸贴身的侍女小晴见是他,欠了欠身子,就出了门,去院子里守着。
凌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未起身相迎。
“说什么了?”凌玮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径自拿了茶杯倒起了茶。
“随便聊聊。”凌芸随手翻起了桌上的册子,反问,“你今儿怎么来了。”
凌玮轻笑,“你都要出嫁了,我不得来看看你。”说着抿了口茶,又道,“凤城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前些日子我让人寻了个借口把那太守弹劾了,那位置正空着呢,我过些天会派人跟父皇说,我估摸着那死老婆子会顺着把你俩赶到那地方去。”
凌芸点了点头应下,这本就是他们算计好的,又有凌玮亲自出马,自然不会有差池。
凌玮见她没什么表情,忍不住揶揄她道,“你就忍心你宝贝疙瘩去那边受苦受累的。”
凌芸没理他,望着他脸上难得的点点笑意,斜睨着他,冷冷道,“今儿心情不错么,还有了玩笑的心思,有什么好事?”
凌玮一笑,在她面前他可以很放松,许是两个都缺少温暖的人,这么些年互相取暖着终于都熬了过来,现在见她要如意,他自然高兴,不过仍不忘损了她几句,“你这老女人终于要嫁出去了,我自然要高兴。”
凌芸也不生气,这小子,虽有着显赫的身份,可心里的苦不比自己少多少,这么些年了,她疼惜他都来不及,哪还会跟他生了气,“你这小子,终也会有这一天。”说完,便知道自己讲了禁忌的话,不禁暗自懊悔。
凌玮瞥了她一眼,知她再自责,哪忍心,按下心中的苦楚,笑了笑,狂妄的道,“我可不是你,被一个男人吃的死死的。”
凌芸见他神色如常也放了心,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翻白眼,心中直骂,你还不是跟我一样,被一个男的吃的死死的。不过这话,她断然不会说出口了的。
凌玮见她不语,瞥了她一眼道,又在徘腹我什么。
凌芸笑,我哪敢阿。沉顿一会,正色嘱咐道,我不在京城的日子,你万事要小心,不要与他们闹的太僵。
放心,我会尽力演好这傀儡太子的。凌玮轻佻的笑了笑,想到那帮人满眼的鄙夷。回眸又望着她,关切的道,我你就别操心了,倒是你,伍月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就是当日助他的彩云,你究竟要何时告诉他。他对这桩婚事可是百般的不情愿,你再不说开,日后去了凤城,天高皇帝远的,可别闹出个什么事来。京城事多,这几年,我怕我也没功夫去顾忌你。
你还怕我被他欺负了不成?凌芸转了眸子,满不在乎的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有分寸,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说着顿了顿,思索片刻再道,我这一走,商行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会让冰清把帐簿送到凤城去,还好那地方也离总部近,有什么事我也能直接过去。隐堂的事我就不管了,横竖有清风在帮你,出不了什么事。
恩凌玮淡淡点头,对她的决定向来没什么异议,侧头微微一笑道,商行的事就劳烦你了。
哼,这话说的。他那笑脸很是欠扁,凌芸冷冷睨着他,这些年商行的事不都是我在照料着,你的心思何时在这上过。
凌玮一笑,赶忙凑近,轻搂着她,讨饶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劳苦功高。
凌芸见他这般嘻皮的样子,心下有些心疼,他总是装的这般漫不经心,不思进取,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个纨绔子弟,那又有谁知道他的辛酸,一把推开了他,骂道,别哄我,横竖我今儿已经做了次坏人了,也不在乎多做一次。你今儿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招?说着眸里已起了雾水。
凌玮自然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这一走怕是两三年就见不着了,再见面的时候,一切已尘埃落定。望着她眸里积满泪水的样子,实在不忍,那么坚强的女子,却为了自己屡屡落泪。轻叹着将她拥入怀中,低哄道,大喜的日子,你这是做什么。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清楚,这世上有谁能伤得了我。
有。凌芸抬头,泪眸望着他,怒气冲冲的道,“你自己。你看看这么些年,你把自己逼到了什么地步。”凭他的本事这世上是无人能伤得了他,可他偏偏自己在伤自己。
凌玮闪躲着不敢去看她满是泪水的眼眸。
凌芸转过他的头,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直视着自己,哭诉道,你告诉我好不好,你究竟要什么。说着伸了手,指着宣室殿的位置,发了狠道,你若真想要那位置,我拼了命也给你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