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建闲扯几句,看向将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汤美美和杨光儿,说:“看样子是查出了什么东西,叫我们过去商量大事呢。”
杨光儿欢呼一声,汤美美面上也是露了希冀。如此看来空气树这种东西的存在倒是贴合了多数人的心,因为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会想要改变的既定事实太多太多,就是有人真能活得如此成功敢心中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后悔,面对预写未来这种东西,会不动心的人又能有几个?
至少我认识的人都是凡夫俗子,他们有着各种野心与欲望,即便真要说起来用野心与欲望来形容他们的心思有点夸大的嫌疑,但说到底他们的渴望和它们是同一种东西。
这样说起来我想要的东西又是什么呢,要说记忆的话,虽然还是觉得自己只是看了一出戏,却的确是找回来了。
如此一来我还想要做什么呢?
我在前去聚会的餐馆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我总觉得最近的自己已经达到了无欲无求的状态,就像是这个世界已经和我没有任何联系,就算明知明天世界毁灭,我也还能继续笑得没心没肺的这种。
于是一路上只听见杨光儿和汤美美小声讨论若是真能顺利利用镜像地球来影响原始地球要做什么,而我只看着窗外的风景不发一语。
杨光儿也许是觉得她和汤美美说得热火朝天,也许在无意之间会冷落了我这个刚刚遭遇男友出轨的人才会让我这般沉默,她等着汤美美说完话,转过身来问我:“叶子,你真想弄死他们啊?”
杨光儿是个热心肠的人,但同时也是个足够大条的人,相比起来汤美美就要多了一重心思,好比此时汤美美见杨光儿大剌剌地问我这种按照常理来说绝对会戳伤疤的问题,她就在一边拉了拉杨光儿,大概是想示意她不要提起这个话题。
但杨光儿要是能明白汤美美为什么拉她的话,也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她不明就里地看了汤美美一眼,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她又问:“说起来利用这个东西就算是杀了人,也不会有警察找上门吧?”
我们之所以会认同空气树的存在,是因为张建将确切的事实摆在了我们面前,但即便这样我也没觉得有多少真实感,如此来想的话,普通的警察还真不会轻易将看起来便是安乐死的人和谋杀联系在一起。
我笑了,说:“那我们首先应该想到的是,我们的性命是不是还安全。”
我说这话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但有的话只要说出来就能让人知道它到底对是不对。
汤美美听见我这话的时候放开了拉杨光儿的手,面色在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杨光儿反应比她慢一拍,但她到底不是傻子,她一声惊呼:“卧槽,这不是在玩儿吧!”
现在的社会女生爆粗口已经不稀奇了,但杨光儿突然的大声还是让公交车上的人看了过来,我等着他们收回目光,才说:“杨哥,是不是玩你应该知道的。张建既然能得到有关《创世》当中的空气树的情报,那就证明这个情报的存在并不是完全封闭,我是不知道张建到底是什么背景,但我并不认为认为这世上就没有比他的情报网更为宽阔的人。”
杨光儿迟疑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可说起来我们也只是小人物,应该没谁会想要弄死我们。”
我不置可否,说:“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我们的父辈却的确都在某个领域拥有一定地位。商也好、政也好、军也好,我不认为你会天真的以为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们心存怨愤,而你拿什么来保证这当中没有丧心病狂的人就想弄人个家破人亡?”
杨光儿不说话了,汤美美的脸色已经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了。我知道我这话说得并不过,但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又不能提出解决办法的我,其实是真的有些口快了。
于是我说:“不过如果通过镜像地球影响原始地球真这么容易的话,谁都想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改变,这世界早就乱套了。”
世界还没有乱套,所以杨光儿终于是放下了心,她看着我,说:“叶子,麻烦你下次一次性把话给说清楚啊!”
我笑了笑,看着汤美美仍是不怎么好的脸色,说:“我哪里知道你们会真这么担心,成了,下次我说清楚就是。”
事实上我后面说出来的话完全是为了宽慰杨光儿和汤美美才临时想出来的说辞,所以说真没办法说什么是把话说清楚了。但这样正好,至少即便是真有人在镜像世界做了什么危急到我们的性命,在那之前杨光儿她们也不会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被安乐死了而惶惶不可终日。
但要么说心眼越多活得越累,我看了一眼汤美美的脸色,知道现在的她应该已经顺着我最开始的话想到了更深处,要不然怎会明明假装没事眉头却越皱越深。
对于汤美美这种人心中在想什么,我可以去猜测,但要让我宽慰,我却是无从下手。所以我并没有针对她再多说什么,而是和杨光儿一起将话题扯了个天南地北,汤美美的脸色知道到达餐馆看见肖向北的时候才好上一点。
虽然我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但在汤美美一看到肖向北就放开了挽着杨光儿的手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介意她把我们分出个远近疏离,而肖向北明显才是她最为信任的那人。
但此时的我寻求自己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心态的原因,却是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刚刚失去一段恋情,才觉得汤美美和肖向北之间的互动有些扎眼。
这样一想的话倒是让我稍微踏实了一点,因为之前还在想我要是真的是处于一种生无可恋的状态的话,会不会什么时候就想不开去做了什么傻事,来一个得道升天。如今证明了自己还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觉得不舒服的我,倒是给自己一种安慰。
“叶子,你愣在这里做什么,进去了。”
杨光儿往前走了一步,却发现被她挽着的我止步不前。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又顺着我发呆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我大概是在看已经进去了的汤美美和肖向北,将声音的调子降了下来,说:“咱叶子性格好身材好脸蛋好,还愁找不到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吗?”
我听见这话回了神,回到:“要是真有这种人,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在我的面前?”
杨光儿见成功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拉着我往前走,说:“方匠不是对你一心一意吗,我敢打赌他要是知道你和顾城分手了,绝对会立马出现在你的面前!”
因为顾城在我们确定关系之后在学生会主席的竞选会上的高调,全校的人就是不知道具体也知道我叶倾已经是名花有主,而顾城就是我的男朋友。相比于当初的高调而言,我们的分手就低调得有些过分了,因为我不想再用自己的不幸不做他人的谈资,只要想一想就是走在路上也要忍受他人在看清自己之后转身就说秀恩爱死得快什么的,就让我打从心里不爽。
而顾城也许是想复合,也许是想要这段在他人口中谈论出来都是偏向美好的恋情更为长久一点,反正我是没听说他的口中说出了我们已经分手的消息。
于是这就导致了现在的我和顾城在大多数人的眼中还是模范情侣的状态,而方匠,应该也是属于这大多数人当中的一个。
如此杨光儿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说完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问我:“要不我去帮你透个风?”
我摇头,说:“我对方匠没感觉。”
我的确对方匠没有恋爱这一方面的感觉,但至少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对他还有朋友的好感。而如今性格大变的方匠,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方匠,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是一点不想和他扯上一点关系的。
杨光儿闻言多少有些神情恹恹,但她说到底还是一个神经比较大条的人。她说:“说起来最近有听人说好久都没有看见方丈,要不是他的东西都还在,只会让人以为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杨光儿说着这话做了一个魔术表演当中大变活人的动作,配上“刷”的一声,说:“感觉就像是这样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对方匠的现状并不是很上心,我想要的大概只有他别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说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所以对于杨光儿挑起的这个话题我并没有过多参与。但杨光儿不怕冷场,她一个人也说得起劲,直到进了张建早已准备好的包房才说了最后一句:“叶子你说方匠是不是内裤外穿跑去拯救地球了?”
因为镜像地球和空气树的原因,即便我们还是有点飘忽,但也的确接受了这个世界已经玄幻的说法。于是杨光儿时不时的就会蹦出这类的言论。但这些话她只说说我只听听,即便已经接受世界玄幻,但我们绝对不会将方匠和一个内裤外穿美女投怀的英雄联系在一起,因为那个英雄明显的不是我大天朝人。
但张建听见这话却说:“说起方匠,今天我要说的话里面还真有关系到他的。”
在场的人除去说话的张建也就只有肖向北没有愣住,想来他早已知道张建想要说什么。
杨光儿睁大了眼,说:“你不会真告诉我他方匠是超人吧。”
张建摇头,说:“肯定不是你说的那个超人,但现在的方匠,和超人也没什么区别。”
杨光儿来了兴趣,她问:“那是怎样的超人法。”
张建见我们虽然没有追问,但都是等着听答案,咳了两声,就像是学校里的教授讲课那般将目光从我们身上过了一遍,传递出来的分明是“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好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