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汉子醒来时只觉全身发麻,恶心想吐。
“两位公子,他醒了。”樊里尽量表现得刚正不阿。
一张刻满刮痕的四角桌,两张四角凳,两个风光霁月的少年公子,各执一子,浅薄的阳光自大开的门口进来,两人如沐浴在光雾之中,连空气中也有了一股很淡很淡的味道。
“为李苓做事,想必你也已经想到会发现今日的事。”就见那年少的公子落子后侧头看着他,眉目精致晃了他的眼,“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阳。”楚阳发誓他从未曾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呆愣愣的看着景宜妧他忘记了全身的难受。
“湛湛露斯,匪阳不晞。”
楚阳红果果的眼神让司徒晟眉头细皱,就见他落子吃了白子的一角后,眸光冷冽刮来,“李苓让你抓绿拂做什么?”
被司徒晟的眼刀一刮好楚阳只觉自己似是被一刀一刀刮了肉,混身打颤一点小心思都不敢动,缩在角落里低着头,道,“老爷让我们逼那女人画押。”
“可是这张?”司徒晟眼色一使,樊里会意的从衣襟里拿出一张薄纸,一模一样的字体唯少的是那一个似血的手掌印。
楚阳哪注意得到这个,小心翼翼的抬头看过去,连连点头,把自己知道的事一股脑的说出来,生怕自己说漏了,“就是这个,涛哥拿来要那女人在上面画押,那女人看了之后吐了我们一脸血后就装死,任我们怎么抽打都没反应。一个半时辰后涛哥回来说是老爷的意思,打死也无所谓,只要上面是这女人画的押就好。”
“如此说来,你该知道回去怎么说。”白子落,半死不活的大龙再次生龙活虎起来,低头看着棋盘的景宜妧笑了起来,楚阳偷偷睁开眼正好看到,顿时觉得来自司徒晟的压力全无,如沐春风。
“绿拂已经死了,被我一卷草席扔在乱葬岗。”
“之后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竭尽全力!”当真是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送到这少年面前,只博他一笑。
“樊捕头,麻烦你了。”得到自己满意的答复,景宜妧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暗中用了其他手段有什么不对,她笑得更加灿烂,让人忍不住闭上眼。
笑得人畜无害好似画里童子一般美丽可爱的景宜妧在樊大捕头眼里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他抽着嘴角,面无表情的看着楚阳,“跟我走吧!”
楚阳的到来和离去对于景宜妧和司徒晟来说波澜不惊,那件简陋的屋子里,两位来自京城的大人物继续下棋。
“殿下竟没有阻拦,出乎我的意料。”
“秋闱在即。”
“如此说来,我小胜殿下一筹。”
棋盘上,黑子大龙被白子狠狠咬住,景宜妧歪着脑袋纯洁无暇,司徒晟闪了闪眸光再低头似是没有瞧见黑子的凄惨,又下一子。
“未到最后,谁可以确定?”两人对话不过片刻却是连下数子,原本即将惨败的黑子慢慢复苏,与白子竟是有不相上下之势。
“的确是未到最后不能确定!”心绪不起,景宜妧再落一子却是起身,看着屋外明媚的阳光眯了眯眼,“芹璞是个聪明人。”
“即便这盘棋混乱不堪,他也可以找到自己所处的位置。”偏头,景宜妧看着司徒晟,同样是阳光之下,丰神俊朗的茂王殿下垂眸遮挡了所有人探索的视线,“想必湛露也将事情处理的很好!”
“自然。就算本王没有及时赶回去,他亦能江南之事处理的井井有条。”不论是明面上的夏汛还是秋闱,亦或者是暗地里对江南官员的调离之事。
然棋盘上,白子大势已定,黑子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