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庭,聚集着无数江湖人以及一批前朝旧民。
“恒言,我刚去哨塔找你,你不在。现在非常时期,你怎么就擅离了岗位!”眉清目秀的少年郎,一身儒服,满身书卷气,手里拿着青褐色的书包,手指上能看到厚茧。
“延仲少爷,方才清平观乔道长的故友弟子来访,我带他们过去。”
“清平观的牛鼻子老道?”张延仲眉头一挑,眼中是满满的好奇,“你换班之后回去跟我家老爷子说我去他老友家蹭吃的,晚点回去。”然后把书包往张恒言身上一扔,整个人就窜开了,等张恒言反应过来,已经不见张延仲的身影。
“延仲少爷。”
“你们四师兄在哪里?”
“四师兄去了东厢房。”
东厢房,想必就是那外面来的人,他从小到大都在堂庭长大,对外面的世界他好奇得要死,但奈何他家老爷子下了死命令,说是祖宗遗训,张家人有生之年绝对不能出堂庭,要不然就算是自逐出宗族。
不耐的挥了挥手,张延仲一蹦一跳的往东厢房走去。
“这里是清平观,这里是前朝清流之首张甫义的府邸,这里是柳随风后裔盘踞的山道。”
“剩余的不过一些乌合之众,这堂庭其实就是靠张甫义和柳随风撑起的,一旦这两棵大树倒了,这堂庭就是无用之处。”
“你对江湖倒是了解非常!”司徒晟淡淡扫了景宜妧一眼,眼底好奇被黝黑的眸子遮住,只有一片璀璨的星光,明亮自信。
“问那么多,不如好好考虑我们下一步怎么走!”冷扫司徒晟,景宜妧冷淡道。
“你说这堂庭是被这两棵大树撑起的,”执笔,司徒晟在白纸上写下张与柳两字,然后在张字上画了个圈,“清流之首张甫义,当初因为对前魏末帝进言诉说百姓生活凄苦,但末帝听从内廷大太监齐秦谗言,说他危言耸听,其实暗地里和羯国联系,想要推翻前魏,之后被末帝下旨罢去官职,打入天牢,三天后斩首示众。”
“他既然带着亲族居住于此,肯定是得了高人相救。”修长的食指点了点了张字,红唇一勾带着了然的笑意,“既然你有了想法,那么想必已经有了完善的计划,说来..”
院子里响起平堑的声音,声音很大,提醒着房间里的景宜妧和司徒晟,“延仲少爷,你怎么来了?”
“嘿嘿,我这不是来蹭吃的了吗?”张延仲眼珠子转了转,和平堑说着话,但目光时不时的瞟向厢房。
“我看你蹭吃是假,想听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是真!”一把嫌弃的语气,“好吃的东西都塞不住你的心。”
司徒晟快速的将堂庭的地图收起来,景宜妧配合的将房间里不该出现的东西藏好,之后为两人倒了杯茶,摊开《庄子》《列子》。
“你这平堑师侄可真是个妙人。”司徒晟摩挲着书面,扑面而来的水墨香,这是一本刚抄好没多久的文集,但他的思绪却不在这里而是在袖子里的那张堂庭地图。
“只要能助我们成功,什么身份,殿下又何必在意!”
“也是。”司徒晟勾了勾唇瓣,温润自然,仿佛刚才试探的话他不曾说过,“我要是记得没错,张甫义族谱排行,这一代的子孙名字里都该嵌着延字。”
“哎呀,我的张大少爷,你把东西全吃了,我拿什么给客人吃!”
张延仲!景宜妧抬了眼皮,看着司徒晟似笑非笑,“殿下果然有天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