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的话太多 还不如相对沉默
我的心已不再呼唤
它随太阳一起沉落
夕阳中我也远去
拖着弯弯曲曲的身影
这个电话竟然引起了这么大的波澜,刘建平自己可没觉得,打完了电话,就带着几个外地的朋友来到楚秀秀所在的歌舞厅。
灯光朦胧,他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一张脸,只是这张脸上不该有那么腥红的唇,更不该有那么厚的脂粉,那眼里横泼出来的风情,让他怎么也不能相信眼前的人竟真是楚秀秀!
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这个浓妆淡抹的女人是谁。
见到他,楚秀秀要想低头想绕过去,偏偏碰巧刘建平起身,走过她时,象是不经意地碰了她的的肩膀,他忙说:"对不起。"
楚秀秀什么也没说,只一个劲地往一个无人的角落里躲。
刘建平跟在她的身后,走到那个僻静的角落。
他人刚坐下,楚秀秀忽然笑出声来。
"真是你!二姐,你可吓得我不轻,怎么这身打扮?"
楚秀秀说:"我就快完成任务了,已近尾声,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再来一天,就可以回报社交差了,我也算是功得圆满了。"
"我可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法来搞调查,你知道有多危险!"
楚秀秀和刘建平说这话的时候,刘建平还是无法将这熟悉的声音和眼前这外表重合起来,那个被同学们称为大家闺秀的楚秀秀哪里去了?怎么可能会变成眼前这个风尘味十足的女人!目光荡漾,身子斜斜的坐着,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时不时的,将烟灰熟练的弹落。
大学里,男女生在一起聚会,男生最起劲开的玩笑就是怂恿女同学抽烟。楚秀秀抽过,对它也不怎么反感,不象有的女生一闻烟味就受不了。而这次调查的结果,楚秀秀唯一弄假成真的是就是抽烟。
当楚秀秀知道他往自己家里打了电话,而且是杉树接的时候,她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心里有点发慌,坐不住了,想早一点回去。
楚秀秀走的时候,想和刘建平道个别,可刚巧看到蓝妮正和刘建平躲在一个屏风后面说话,俩人的表情都有些激动,象是发生了什么争执。
这十几天,蓝妮也没再和楚秀秀深入地谈过,好象这些女人里和楚秀秀最生分的就是蓝妮了。
这刘建平在大学里是典型的情圣,毕业就结了婚。据老五说,他们的爱情故事象电影里的一样动人。楚秀秀没想到这样的情圣,曾经拥有那样动人的爱情,如此至情至性男人,竟然也让爱情变了味道!虽然楚秀秀对蓝妮不反感,可她毕竟是风尘中人,和刘建平总有不相宜的地方。楚秀秀忽然又一次被这十几天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击中了,这现实中到底还有没有爱情这玩意了呢?
楚秀秀没和刘建平说再见就匆匆离开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还要来最后一天,明天再和蓝妮说再见也不迟,况且这个时候刘建平可能最不想见楚秀秀呢。
回到老五家里,喝多了酒的老五早就沉睡了,听到动静,睁了睁眼,只说了一句:"明天早上我要去北京。"然后又睡了。
楚秀秀用老五的电话给家里打了电话,家里的电话是显示电话,杉树会知道她在哪。
电话声音异常清晰,杉树坐在椅子上,一大堆卷子,一点也没动,好象他一直在等着这个电话一样,电话一响,他就接了,知道是楚秀秀的,他冷静地问她:"这么晚上怎么还没睡?"
"我和老五约了几个同学一起去喝酒了,回来就挺晚了。"
"你和老五去的?"
"嗯。"
"我知道了,你早点睡吧!"
楚秀秀不知道杉树的沉吟意味着什么,是相信了她,还是不相信。她睡下时还在想,明天是最后一天,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楚秀秀不知道第二天,也就是最后的一晚上,会发生那么多的故事,要是早一点知道,楚秀秀宁可放弃它,坚决不去。尽管那样,她会失去和自己最想念的人相见的机会,但如果重新选择的话,楚秀秀还会选择不见。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楚秀秀很希望那个晚上只是一个梦。
楚秀秀第二天下班回来,杉树竟然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他注意地看了一眼楚秀秀,象是才发现楚秀秀和以前的确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她的坐姿变了,以前总是随随便便的往哪一靠,楚秀秀永远的座右铭是:能躺着不靠着,能靠着决不坐着,能坐着不站着,而此时,她却硬挺挺的要将后背伸直,很做作的那种,有点象十八世纪法国英国的贵妇人,特意将腰向后挺。那眼神也不一样,以前,楚秀秀的眼睛就象含着温馨花香的溪水一样,幽静而典雅,可现在呢,闪烁不定,恍恍惚惚,象是受了许多的惊吓。
到底不是以前的那个楚秀秀了!杉树在心底叹息,同时,又有一种冷丝丝的东西泛了上来,是苦涩的味道。他要在今晚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但又要不动声色,他尽量不去看楚秀秀的脸,这样,他可以把自己的心事隐藏得更深些。
今天单位领导找他谈了话,说他带的班级有一个学生批评他讲课重点不突出,要求学校换老师,领导虽然对杉树说只要改改教学方法就行,但他还是听出了话里话外的潜台词。他想起前几天,他曾经把一个男生狠狠地训了一顿,那个男生单元测验做弊,正好让他抓了个现行,杉树自然不会轻易地放过。他还清晰地记得那个男生临走时死死盯着的样子,象是要把他吃下去。
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暗算,杉树心里气愤万分。如果放在平时,他会把这事讲给楚秀秀听,可现在他没这个心情,楚秀秀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静下心气,安静地躺在他的身边,象小鸟一样偎在他身边的那个爱人了,他们似乎再也不能一起同呼吸共命运了。
也许是家庭的缘故,他的性格里有着很阴郁的东西,如果不发作,一切都会阳光明媚,可是,在他心灵的一个角落里,他总是被一种仇视一切的情绪缠绕着,在经历了楚秀秀的欺骗之后,潜藏很深的偏执性格在杉树身上一下子暴露无遗。
楚秀秀从回来就一直等着杉树和她说电话的事,可杉树就象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楚秀秀自我安慰,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怀疑。
而老五此时已在北京。她早上出门的时候,楚秀秀还没醒,而昨晚的酒又让她到了早上还没弄清楚头一天到底发生了哪些事。
楚秀秀又一次大意了,她离开家时对杉树说:"明天晚上我就回来睡了。"
杉树没抬头,问:"她爱人回来了?"
楚秀秀说:"是的。"
杉树没再说什么,还是没有抬头,直到楚秀秀走出家门。
楚秀秀刚离开后,杉树就马上行动起来,换了衣服戴了墨镜。
一出家门,远远就看到楚秀秀已上了一辆出租,他连忙也上了一辆,就跟在楚秀秀坐的车后面,跑了将近十分钟,到了一家夜总会门口停下来。
杉树看着她走进去。
杉树没有立即跟进去,而是找了个阴暗的地方,没有人来回走动。
后来,渐渐适应了黑暗的杉树这才发现,象他这样在暗处的人真不少,他还发现有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忽然,杉树觉得哪里不对劲,这里太静了,该不是要抢劫吧?
这一想,他就真有点踌躇害怕了,口袋里虽没有多少钱,但挨一顿打总不太值得,要是让楚秀秀看到他现在这样子,她真要笑掉大牙了。
可是过了半天,那几只灼灼的眼睛却没动静,如果想抢,早就下手了,总不会等他自已都已经觉醒吧。
杉树在受这样的煎熬,不知自己是进是退?
此时的楚秀秀决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却遇到了她意想不到的人!
她本没打算在今晚和谁聊天儿,只是静静地坐坐,用心来感受一下,这个地方倒底给这男男女女带来了什么?
今晚的人似乎比平时要多些,可能是周末的缘故。
楚秀秀今晚并没有穿上她的那身行头,和平时穿的差不多,很象是一个在等朋友的客人。
如果她只坐了一个小时就走了,世上的一切都将和原来一样,可是就多坐那么几分钟,让她看到了一个人,或者说是她绝对没有想到的人。
坐了一个小时的时候,楚秀秀心里说:再坐几分钟,然后和在这十几天里混得比较熟的女人打个招呼,从此她就会在她们的视线中消失掉。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没有伴。
一开始,楚秀秀并没注意到他。
他一个人坐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上,要了一杯咖啡,独斟。侧头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灯光,树叶落在落地窗上的斑驳的影子,还有来来往往的人群。
此时,外面倒象是比里面更亮堂些。
几个女人看到他,差不多同时起身,但还是离他最近的蓝妮先靠近了他,其他的女人又坐下,懒散地看着蓝妮在和他搭话。没想到蓝妮会失败,因为那个男人没有理睬她。
蓝妮问:"可以和你说会儿话么?"
男人说:"我不认识你,况且现在我不想说话。"
蓝妮就知道她遇到的是个什么样的货色,笑笑便走开了,看到楚秀秀转过头向她看,知道这是楚秀秀最后一天,便向她这张桌子走过来。
蓝妮自嘲:"没人理了,好凄凉呀。"
楚秀秀说:"头两天,那个欧阳老板每次来不都是围着你转么?"
蓝妮讥笑:"他算什么东西!他从骨子里瞧不起我,我更瞧不起他。"
这酸酸的语气让楚秀秀知道是刚才那事有点刺激了她。
楚秀秀想,是什么样的男人连蓝妮这样的女人都无法吸引他,便侧头去看,正巧那个男人转了一下头,和楚秀秀的目光相遇了。
象一阵飓风带来的感觉一样,楚秀秀觉得自己浑身如同中了威力强大的子弹,子弹在自己的身上炸了许多的洞,并且血光四溅。她觉得此时自己最好是死掉,或者遁形。
可她无法将目光从对方的身上移开。多少次!想过多少次?和他重逢的情景,也想过不止一次,见到她,他会是什么样表情。
可眼前的一切,使所有的预演都失败了,两个人看着对方,谁也没有想到要移开这目光,以为一旦移开,可能一切又都会变成一个梦,一切又都和原来一样,会永远失去对方。
那个男人走过来,身材瘦削,一身深蓝的西服,领带已放松了,可能这里面有点闷热吧。
到这种地方,还穿得这么正规,这真的就是他的风格。
坐在她的对面,眼光一直没有离开她。
楚秀秀还愣在那里,不能言语,真的无法想象,他和她会在这样的地方相遇,俩人的目光在交融,燃烧。
陈朴!这个让她不知呼喊过多少次的名字,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
他的手交叉在胸前,手指还是那样的修长、高贵,令人感动。
这双手曾经将她的手揣进了他的口袋,那是多么温暖的口袋!多少年过去了,再去回想,冬天的雪,冬天里的白杨树林,都是那么缥缈,可唯有那温暖如春的感觉却一直浸淫着她的神经。
而此时,楚秀秀仍有用唇去亲吻那手指的欲望。
楚秀秀此时真的有一个疯狂的想法,她想移过身体,靠近他,抚摸他,让那总是微皱的眉舒展开来,她想用手紧紧握住他的手,紧紧的,这种种想法让她心情激荡,却又因此而惊悸不已。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和那个叫楚秀秀的不一样了,现在的楚秀秀是一个感性的充满欲望的女人!
楚秀秀为这些令她惊恐的欲望而浑身颤抖。
那双眼睛还在定定地看着她,眼里亮晶晶的,那是泪花,这个男人是在含泪而笑。
楚秀秀始终不能动弹,尽管心潮涌动,可是她只能坐在那里。
没想到过自己会在此情此景之下见到他。
似乎是过了很久,俩人终于同时笑出了声,互相举起杯。
有时候,很多的话都不如那一个微笑来得明白,这些年来萦绕在他们当中的所有的悲喜都化成烟云,随风而逝。
楚秀秀也象是御下了一个大包袱,心情激荡。她从不知道这个包袱竟是这样的沉重!因为不曾精心呵护,才会失去!这段感情曾令她彻骨的痛过,她也时时在原谅自己,太年轻了,不懂得去珍惜,不懂得去爱护,以为一切都会顺其自然,如春花秋实般,只要到了时间就一定会开花结果。
从没想到,爱情会在风雨倏忽而至之时,露出它那诡秘的痴笑,让你分辨不出爱情到底给人的是甜蜜还是痛苦?
当楚秀秀和陈朴正慢慢的让十几年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的时候,杉树在外面却出了事。
当杉树发现周围静得实在太可怕的时候,他紧张要想,自己大概真遇到打劫的人了,一想到,他便要离开这里,他先抬脚朝着歌舞厅走去,本能的想找到楚秀秀,然后和她一起回家。
却没想到,他才抬脚走了几步,黑暗中几个人极迅速逮住他的手脚,塞进了边上的车里,那手脚的利索让他怀疑是不是遇到黑社会的了。
一件黑色圆口低领衫,外面罩了件丝绸长衣,米色的外衣让楚秀秀在这样的霓虹灯光线里显得温馨美好。
陈朴和楚秀秀站在门口道别,楚秀秀很想大大方方的和陈朴握个手,然后转身告别,从此两个人又要重复以往的生活,而故事中的两个主人公却已不再出现,这个故事在没有开始时就已经结束!这就是楚秀秀做人的准则,决不能让两个人有重温旧梦的机会,就当今晚的一切都是梦吧。
谁也没提出来再见,也可能都在等对方提出来。
可是,又都知道这一分开,也许就是永远,他们这个年代出生的人,虽然看起来和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只差几个年头,可他们的思想修养道德水准却更接近于上一个时代。
他们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是苦的,知道什么的日子是来之不易的,更知道自己做人的原则!所以,当这个社会变得越来越不能让人理解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仍然固守着自己的领土。
要说的话太多 还不如相对沉默
我的心已不再呼唤
它随太阳一起沉落
夕阳中我也远去
拖着弯弯曲曲的身影
陈朴肯定早就从萧莎那知道她的情况,可她一直不知道陈朴现在怎么样,她想知道,又怕知道,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知道这些,一个已为人妻为人母的女人,她的本分就是守好自己的家园。
这半个月来,她在这里体会最深的,就是这里的女人并不象她原来想象的那样,不要家,不要丈夫,不要孩子,甚至于连父母亲人都能置之度外。实际上,她们中绝大多数的女人都希望未来的自己能拥有一个温馨的家,有一个爱护自己的丈夫,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这是女人家最本分的需求。可一想起这些,又让她感觉到了悲哀,一个平凡女人很容易获得的,到了她们这里却变成永远难以实现的梦。
没有哪个女人肯轻易放弃这温馨的一切,除非她绝望了。
她来的第三天,对这里的人事也有些熟悉了,开始注意这些在她眼前来回走动的女人们,她们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要去想。如果以前,楚秀秀看到这样的女人会认为这是与群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而经历过这次调查之后,楚秀秀觉得自己象是被洗了脑一样。
而此时,杉树正在那个车里做困兽状,待他上来之后,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便衣,可就在此时,他却清晰地看到楚秀秀和那个男人站在在门口的那一幕。
两个人分手了,便衣们大概以为男人会带着女人走,这样他们也好跟踪追击。
却没料到,男人钻进了一辆车里走了,女人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好象还抹了半天的眼泪,这就让车里的人就看不太明白了,所以正犹豫之时,女人也转身想回去了。
可就在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楚秀秀停下来接听手机,紧接着,楚秀秀竟然出人意料地也钻进了一辆出租车,连夜总会都没回,直接走了。
本来楚秀秀想回去和蓝妮打声招呼就走人的,可刚走到门口就接到刘建平的电话,说是让她现在回家,家里有事。
正想好好问问,可刘建平象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立马就把手机关掉了。
楚秀秀还奇怪,怎么会呢?有事也该是杉树打电话过来。想是这么想,人还是听话地回家了。
她才走,警察们就从天而降。
灯光一下子变亮了,刚刚还静寂的一切,一下子被喧嚣代替。
人们慌忙地改变自己的各种姿势。
到了家的楚秀秀,却没有看到杉树,等了好一会,却总是听不到楼道里有脚步声,他们租住在六楼,每次他们回来晚了,都能听到对方的脚步声,杉树的脚步声给人的感觉是那么滞顿,象是拖着多重的东西一样,又象是一头喘息的老黄牛,楚秀秀躺在床上呆了好长时间,却始终听不到这样的声音。
楚秀秀本来要给杉树买个手机,可杉树不要,说一个穷教师拿着它不成体统,穷也要穷出个骨气来,别弄成个四不象就麻烦了。
可现在,在这样的晚上,楚秀秀却无法找到杉树。杉树晚上很少出门,在这儿他没有多少朋友。以前,在原来的城市里,他喜欢和朋友一起出去喝酒,偶尔还打打牌,只要他不在家,楚秀秀会很容易地在他的朋友圈子里把他揪出来。
而此时,楚秀秀才发现杉树在这里过得很寂寞,他也有同学在这个城市,可他不愿意去联系他们,他说过,混到今天还没混出个样来,让他觉得很没面子,所以看楚秀秀他们同学频繁聚会,他竟然没有丝毫的羡慕。而楚秀秀却从没站在杉树的角度来考虑一下,杉树的这种生活状态是不是正常呢?
她的心里开始往下沉,自己真是个粗心的女人!
既然没有地方可去,他又会在哪呢?会不会去接孩子呢?本来按规定今天下午就该接孩子,可是因为孩子们晚上有个演出,就让家长第二天一大早去接。
楚秀秀一直在想象着,不知杉树倒底出了什么事,又想,刘建平怎么知道家里出了事,是杉树出了什么事?一想到这,她的浑身发冷,一股刺骨的恐惧笼罩了她,她急忙再打刘建平的手机,可他的手机已关掉了,没办法了,她只好一次次地起身,从窗户向外望,最后实在站不住了就靠在沙发上。
也许杉树一会就会回来,她又想到了陈朴,想到今晚的事,想到了今晚这是怎么了?这么巧呢?楚秀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杉树回来了,楚秀秀在沙发上睁着朦胧的眼,一时不知说什么,她一晚上都在听杉树的脚步声,可真回来的时候,她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杉树什么也没说,也没去看楚秀秀询问的目光,倒头就睡。这事如果放在平时,楚秀秀一定会问个明明白白才肯让杉树睡觉,可现在看杉树的样子,额角有一块青肿,头发象乱草一样,这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而且是一脸的冷漠,她强忍着什么没问。杉树的心里一般是存不住什么话的,也许到了晚上,他就会把什么都告诉她的。
楚秀秀去接了儿子回来。
本来昨晚她就没有休息好,等了一夜,到现在已筋疲力尽,到了晚上,一家人胡乱地下了点面条吃了,就都躺下睡了。
楚秀秀没问那个晚上杉树到底出了什么事,因为杉树根本不看她,视她如无物。杉树也没问那个和她在门口告别的男人到底是谁,更没问楚秀秀为什么要骗他。
俩人都缄默了,那一晚上所有事就像梦一样消失了。俩人都在回避开它,谁也不想先去提这个话题,好象是一个伤疤,一触即痛。
只是偶尔楚秀秀会想起那个晚上,和曾出现了那个人,她为他心悸了那么久,以为那种感觉早就消失了,过了这么些年,尘封了的感情,经过岁月的磨砺,本该没什么痕迹了,却没想到仍能让她的心海起了涛天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