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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阿茹(7)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开始唱长调了,我也第一次体验到唱歌不累了。每天夜里我都跟着风学唱长调。后来我发现,夜里没风,我也能感觉到到外面空气流动和我共呼吸着唱长调。

只要想唱,气流就会在我的体内从容地穿过,高亢、低沉、悠远、急切、宽阔、舒缓,只要我的意念到,随心所欲。我只需要加入我的感情,就会风随气动,情随意动。

阿茹在我的长调中起舞,把我的意境也演绎得淋漓尽致。一个晚上我们都在和谐地歌舞,我在歌唱,她在舞蹈。

我唱出了蒙古长调中最短的歌词,我的长调循环往复,旋律随风飘荡,变幻无穷,而歌词只有一个字:妈,或者两个字:妈妈。

我离开家,离开阿妈,在旗镇里,思念变成惆怅,惆怅变成回忆,在回忆中时刻都是和阿妈生活在一起。思念的风坐在惆怅的马车上,让回忆的马拉着,把我带回牧场的家里,从生芽儿的童年到现在绿叶抖擞的青年,我在风中又慢慢地长大一遍。

幼小的我,蹒蹒跚跚在春风中还站不稳,被风吹得东倒西歪,阿妈就领着我去草地上牧羊。我在风中惊慌地喘息,恐惧地拉着阿妈的手,风灌进肚子里,就像溺在水中一样,寻找方向,寻找安全,刚刚要抓住阿妈的手,海浪一样的群羊冲过来,又把我撞得左摇右摆。

寒冷的黑夜里,外面的白毛风惊悚地吼叫,我尿了炕,躺在潮湿的垫子上不敢动弹,不敢呼喊。那个生孩子死去的女人,苍白的裸体影子,象风一样在屋里飘来飘去。阿妈过来,抚摸着我的头,把我抱出来放进她温暖干爽的被窝里。

我骟马只割掉三副马卵子,用一棵蒿草串着拎到学校。作业没有完成好,遭到老师包大卵子的侮辱和嘲弄,放学后又被割马卵子最多的,竟然达到三十多个的云龙取笑,那个家伙天生就是一个兽医或者屠夫的材料。我反唇相讥,他却打得我鼻青脸肿。我感到绝望,没有能力复仇,甚至由于惧怕再挨打,就不想上学了。阿妈安慰我,让我忘记仇恨和伤痛,鼓励我勇敢地走回教室。这种因为挨打而惧怕回到学校,好像从小学就开始,不是一次,而是重复多次。我已经记不住了,是阿妈让我忘记。我虽然忘记了,心里却留下了叠加在一起的恐惧。那天,风在草尖上吹动,草原就像海浪。我背着书包在东塔拉草原往学校走,踏浪而行,阿妈的鼓励就像劲风推我一直进了教室。

阿妈给丢弃了羊羔的母羊唱《劝奶歌》,阿妈奶水一样的目光,绸子般的心肠,神灵一样的爱,大羊听懂了,羊羔听懂了,我也听懂了,草原上的风刮走了每年岁月里的声音,唯独留下阿妈的《劝奶歌》,在家里人畜的心灵中温润、抚慰。

我长大了,看到了阿妈平静的面孔里,藏着的深不可测的忧郁和孤独,我心酸难过,放声呼喊阿妈。

我更迷茫的是找不到阿爸。我对他那样陌生,又那样割舍不断。我在寻找他,在心里呼唤他。他从没有消息,没有回应。他的形象在我的记忆里,越来越散淡了,甚至做梦他都是一个模糊的面孔。可是在我心中凝结的焦虑却越来越严重。我是一个成年的男人了,没有人告诉我他已经死去,也没有人告诉我他还活着。我却没有能力找到自己的阿爸。我相信,如果阿爸真的回来,阿妈就会露出她的开心笑脸。阿妈一定是一个也有快乐的人,只不过她积攒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待阿爸回来,从她那深渊中释放出来。

一会儿风高怒吼,凄凄哀诉,像风中有沙子一样的感觉,我的喉咙也被划破了、嘶哑了;一会儿那风升腾漂泊远去了;一会儿微风拂面,旋沉着进入我的胸腔、丹田。我感受到了美妙,像天鹅绒一样的柔美。气息的风,紧密勾连,声断气不断,绵延不绝。原生态的风在我的胸腔里旋转出来,没有音准、没有节奏、只有乐感,只有情感,难以抑制的情感。

我恐惧的那些眼睛像星河一样,在我的眼前和脑海里飘游。睁开眼睛,飘进大脑;闭上眼睛,飘出眼前。无论怎样,都在我的面前清楚地出现。从小长到大,我总是感觉有无数的眼睛在注视着我,让我胆战心惊。马眼、牛眼、羊眼、狼眼、兔眼、狗眼、鸟眼、虫眼、灯眼,还有好多我不认识的眼睛,甚至窗子、门都是眼睛,最可怕的是人眼。这些眼光就像手电光,照进了一眼黑井里,把里面的秘密都看得清楚透澈。今晚,这些眼睛在风中飘动,却变得目光温柔了,我感觉到再也不惧怕这些眼睛了,甚至看到这些眼睛,我都有点感到亲切、温暖。心中终于卸掉了与生俱来的沉重的块垒,就像搬掉了压迫井底沉积的石头,泉眼喷发出来,流进了外面的滔滔江河,我感到舒畅,全身充满力量,无所畏惧了。

阿茹从练功房舞到了院子里,控制不住;我从屋子里也唱到了院子里,不能自己。我们汇合到一起,静止下来的时候,发现那晚,明月高悬。夜,平静得一丝风都没有。

第二天我一天都在寻思,昨晚是一个梦吗?我找阿茹求证,她说她也感到像是梦一样,今天进了练功房,一舞动自己的身体就知道了昨晚一切都是真实的。我也试着唱了一首长调《四岁的海骝马》,刚一呼吸,声音就从我的口腔中飘了出去。

阿爸那本《蒙古长调集粹》,我都会唱了。

现在是腊月,快过年了。旗镇上按照传统,年前每家都要杀牛宰羊,然后大摆筵宴,请领导和亲朋好友大吃一顿。吃剩下的就用来过年,一般是从大年三十吃到正月十五,全部吃完。只有留下牛头、羊头,到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时候再煮。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食堂吃饭,阿茹和她父母不知道被谁家请去吃肉了。

铁山磨磨蹭蹭在那里抽烟,我不问他,他也不说话,就是懒得去做饭。我有点饿了,就催促他,他说不忙,等一会儿,抽完这支烟就去。铁山把炉火捅得很旺,把铁炉筒烧得通红。他好像有心事,还常常从窗户向外张望。我今天觉得他古古怪怪的,有点反常。

过一会儿雅图来了,雅图长得越来越蠢笨,皮肤白得像羊脂油,鼻子又大又红,说话声音粗壮、低沉。在牧场中学疯了以后,我几年没见过她,到旗镇来接班,倒是常见到她。她的疯病已基本看好,脑子醒过来了,但我看她的眼神还是不对劲儿,总是神不守舍不停地转动,好像还有些恍惚。我不太敢看她的眼睛,甚至心里对她有点恐惧,所以也就不太敢见她,总是找借口回避。

她见到我却很亲热,每次都是很高兴的样子。我感觉到那种亲热,是把我当成了亲人般的感情,就像我是他哥,她是我妹。其实,我在拉西叔叔家里就是扮演的哥哥角色,我也是把拉西叔叔一家当成了我的亲人。我真正当成兄弟的还是铁山。

雅图进门就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她说,走回家去吃肉,今天咱家杀羊了,阿爸说铁山也要一起去。

铁山诡秘地一笑说:怎么样,还让我到食堂给你做饭吗?我要给你做饭了,你就不能吃羊肉了。

我甩开雅图的肥手,骨碌起来说:铁山,你早就知道雅图家杀羊?

我把秘密揭穿,铁山很开心,咧开他那张宽阔的大嘴笑了起来,很憨厚。

他说:早晨我出来上班的时候,见到一辆草地来的牛车,拉着羊进了拉主任的家里,我就知道他们家今天肯定要杀羊。

雅图也对铁山说:馋嘴猫,快走吧,家里的肉都煮熟了。我还要去请别人来家里吃肉。

远看,拉西叔叔家开着门,煮肉的大锅开得很旺,热气腾腾往外冒。

走进院子,见到一张羊皮用钉子钉在墙上,已经冻得梆梆硬了。他们家的白狗和外来的野狗,在地上抢夺从羊肚子里丢出来的下水货、粪便和四只羊蹄。血迹和水混在一起正在结冰,铁山不管不顾,一脚就踩了上去,差点滑个仰八叉,把狗吓得惊慌失措地逃到了一边去。我说你怎么一进门就要下跪磕头,还没过年,早了点。铁山红头涨脸,也很惊慌地看着自己踩下的脚印里,血水和粪尿又向里面汇聚。

我们被拉西叔叔一家老小,热情洋溢地请进了家门。那几个已经长大的狼弟弟呼喊着叫我哥哥,为他们打仗做裁判。格日乐婶子显然很高兴,又责怪我不常回家,连家里杀羊还要雅图去请。我面红耳赤,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铁山应对那些狼和格日乐婶子倒是很从容,也很会说。他教三扁头和四扁头永远不要互相打架,亲兄弟不能打架,双胞胎更不能打架,因为你们两个是一个人,你俩打架就是自己打自己,哪有自己打自己的傻瓜,你们俩要一起攻击一个人,永远都不会输,知道吗?

由于连续两次留级,还在念小学五年级的三扁头和四扁头,互相凝视,好像有些怀疑和困惑,明明是两个人,怎么铁山哥硬说我们就是一个人?互相看看,又进屋去互相照照镜子,他们难以置信,他俩就是一个人。就像别人难以相信,他俩就是两个人。我看到他俩突然会心一笑,就知道他们要不做好事了。我就有意回避他们。看他俩出击的方向,我放心了,感到安全了,也知道铁山倒霉了。这两条狼用铁山交给他们的招数,左右开弓,齐刷刷地同时出拳,像一个人一样,铁山的胸膛和脸上同时遭到了击打,四只拳头。

格日乐婶子把我当儿子一样看待的感觉,和她看铁山的感觉不同,我觉得她更喜欢铁山。

铁山挨打,大家都笑。只有格日乐婶子上前阻止,并惩罚了三扁头和四扁头。三扁头和四扁头被赶到了院子里,家里有客人,不许进屋。看着他俩后背粗大的骨骼结构,很像拉西叔叔。

拉西叔叔坐在那里很客气地给我们让座。他虽是我们单位的领导,我倒是感到轻松,像回到了家里一样。铁山就感到紧张,好像很怕拉西叔叔。我叫他叔叔,铁山叫他拉主任。

羊肉煮得很烂,还没吃到嘴里,就已经香得很幸福了。锅里还煮了血肠,肠里灌的是当年新鲜磨出的荞面,荞面里放了很多大蒜,吃起来味道特别香。

拉西叔叔喜欢吃羊头在旗镇里是出了名的,本来杀羊当天是不吃内脏和羊头的,尤其是羊头留待肉吃完了,二月二再吃。可是拉西叔叔却等不及了,他把羊头也煮了。吃肉的时候,他谦让了一下,没人吃,就把羊头放在自己面前,拿过一碟盐面,蘸着就啃了起来。

那天冷,拉西叔叔家里的气氛很热闹,酒的度数也高,散装的草原老白干,七十度,用一只很古朴的青花大瓷壶装酒,放在火盆上,烫得滚热。我长这么大,二十一岁,第一次这么满怀豪情,一杯接一杯地和桌上的人喝起了大酒。

我喝得舒服极了,眼前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在乎了。我感觉自己越来越高大,酒桌上的人都在缩小。我没有酒量,却放开胆量,举起杯来,想和谁喝,就和谁喝,没人和我喝,我就自己喝。不管大家同不同意,我就宣布给大家唱长调。唱完一首,接着还唱。后来,我舌头僵硬,可能是酒堵在喉咙里,风飘不进去,我唱不出来了,就心肠一软,眼泪酸酸地流了出来。伴着泪水,我发出了歌声般的哭声。

哭完,平静了,清醒了,酒也喝完了。喝酒的人都走了。我和铁山也离开了拉西叔叔家。我在风中,像骑着马一样,轻飘飘地在路上摇晃。

铁山说,兄弟,你喝多了,回去睡觉吧。

我说我就想多喝,我给你唱长调吧。很奇怪,我唱出的歌,一张嘴就好像被风刮走了,飘向了一个很悠远的地方,就像丢失了的一群羊再也找不回来了。我的胸腔里像草原一样空旷,我收不住气,也控制不住歌,我的声音很大,调拉得很长。

我摇摇晃晃,铁山搀扶着我,追赶我那些被风刮走的长调。我很焦灼,在路上又哭了起来。

回到歌舞团,炉子里的火已经灭了。我上炕就躺下了。铁山重新帮我把炉子生好火,给我盖上被子。我没睡着,很郁闷,还是接着哭。

我在哭声中睡着了。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醉酒。很短一会儿,炉子把屋子烧热,我就醒了。口干舌燥,头疼欲裂,睁开眼睛,屋子里,灯亮得晃眼。我就下炕喝了半壶奶茶。屋子里的东西,都像水浪一样在波动,看什么都在动,模模糊糊都不稳定。

我又要回到炕上睡觉,发现我的裤子很湿,站在炉子边上,一烤,冒出了骚臭的热气。我还以为是奶茶撒在裤子上了,用手摸摸裤裆处更湿,我能清醒地确定,是刚才尿炕了。我已经两年不尿炕了,今晚就是喝多酒了。我索性脱光了衣服,放在炉边烤,光着屁股钻进了热被窝。身下垫着的柔软的毡子也是潮湿的,我就拽出来扔到了地上。躺在被窝里,身上的皮肉,一接触被子上热乎乎的棉布,和滚热的炕席,我就全身热得舒畅快活起来。血在血管里沸腾翻滚,涌来涌去,好像烦躁的马群,我就有了一种很冲动的风流想法。

我想现在被窝里要是有阿茹那就太好了。我不知道多少次幻想,和阿茹一丝不挂躺在被窝里的感觉,我也知道,现在就让阿茹躺进被窝来,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实在是太有风流的想法了。我想这个时候要是雅图来也行,她的脸那样白,她的身子也一定很白,白得像羊脂。我虽然小的时候摸过,那都是在夜里,我没有看见过,要是把她的那两只大牛奶捧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不知道是啥滋味?我想得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我就闭上眼睛,我数十个数,如果真的讲男女是有缘份的,那进来的不管是阿茹还是雅图,我都会娶他当老婆。

我把数数到8,感觉门开了。我却吓了一跳,爬起来,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我还是看见进来了一条人影,像是阿茹。她进来反插上门,就把我的灯关了。

一关灯,我倒有些害怕了,刚才也没看清到底是不是阿茹。那条人影被地上的湿毡子绊了一下,却轻盈地跳开了,没有发出响声。

我说你是谁呀?她上来就捂住我的嘴:别说话。听声音、闻味道我确定了她是阿茹。

她也爬到炕上,身体隔着被子,头抵住我的胸口好像哭了。

我惊喜交加,酒醒了大半,伸出双手搂住她:你怎么了?

她推开我:我阿爸又喝多了,在家里闹翻了天,烦死了。别说话,别让他们听见,你怎么一股马尿味儿?

王珏最近经常醉酒胡闹,在家里闹,在团里也闹,据说是要回老家。他说现在事业也没有干头了,梦想也清醒了,爱情也没有激情了,自己真正的事业和生活还是在南方。他常常说:我要离开这里。

现在社会上又有了一股新的风气,这些年,接连不断来草原的军垦、右派、内人党、知识青年,好像都离开了,都走了。在我们花灯牧场中学的物理老师赵援蒙,后来也调到了旗镇的冷库来当工人。上个星期,我在马路上见到他,他说已经办好手续,马上就回天津了。王珏的心也慌了,他也要走了。每走一批人,他都会说:我要离开这里。

阿茹主动抱紧我、肉嘟嘟的大嘴唇一下子吻上了我的嘴唇。虽然有点出乎意外,我还是相当激灵,马上就积极响应要狂吻她。她却推开了我:你也喝酒了?还有马尿骚味儿。

我闻到她也有酒味儿,我说你也喝酒了?

她又搂住我说,我只喝了一杯。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阿蒙,阿蒙,孩子,阿茹在你家吗?

阿茹一下子捂上了我的嘴,我把手伸进阿茹的怀里,又被阿茹打一巴掌,很痛,感觉到确实不是梦。

外面王珏说:阿茹天冷了,回屋去吧,阿爸喝醉酒对不起你了。听阿爸的话,我一定要带你回南方去。

花达玛说:在这里喊阿茹,你不怕丢人啊,阿蒙屋里连灯都没开,人家睡了,咱阿茹怎么会在他家。快回去吧,滚回你的南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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