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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有想保护的东西吗?

今天镇议员莱顿在吃早饭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些反常:眼也不看碗里,还时不时地瞥自己两眼。莱顿咳嗽了两声:“艾兰,又闯什么祸了?”

“没有啊……”艾兰恩娜摆弄着汤匙,“就是……有个请求。”

莱顿把报纸降下来看了女儿一眼:“可别指望你老爸在你毕业的时候送你一辆元素动力车,老爸没那本钱。”

“不是啦……”艾兰恩娜又犹豫了一下,终于站起来鼓起勇气说,“猎人联赛的时候我要跟护组队!”

“跟谁组队是你的自由……”莱顿随口应道,但忽然有觉得不对劲,“护?你指镇上那个元素改造人?”

艾兰恩娜的母亲一听差点把手里的碗掉了:“艾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艾兰恩娜急忙打断母亲,“你们一定会说元素改造人如何如何危险,但你们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我跟他交流过后才发现他是一个有天赋、心地善良的人,我得到的结论要比你们那些道听途说来得实在!”

母亲一时被女儿说得理屈,便向莱顿求助。莱顿放下报纸,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和他交朋友了?”

“前天。”

“你认为两天的时间就可以让你看清一个人的全部吗?”莱顿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语气很重。

“我……”艾兰恩娜被将了一军,但她并不气馁,“但我知道将近一百年的歧视和排斥会使我们变得偏执,忘了对所有事物都不能一概而论!”

莱顿和女儿在沉默中僵持了良久才又问道:“你有能力承担所有可能的后果吗?”

艾兰恩娜立刻答道:“我愿意承担所有可能的后果。”

莱顿颓然的叹了口气说:“镇长那边我去通融,你参加联赛的时候把我的枪手徽章带上!”

艾兰恩娜可没想到能争到这么好的一个结果,她过去冲着父亲的脸上就是一下子:“果然老爸最棒了!”

然后艾兰恩娜立刻跑回了自己在楼上的房间。她母亲一脸嗔怪地看着莱顿:“老公!”

“她都十六岁了,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莱顿又开始看报纸,“至于那个护,这是我欠他父亲的。”

艾兰恩娜跑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从床底下取出一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精致的银色手枪。

“终于要用到我的宝贝了……”

图书馆那边,护终于把那些涂鸦清理干净了。希德这时正戴着他的老花镜看书。护放下水桶,悄悄走过去问:“大叔,您觉得我和艾兰恩娜交朋友应不应该啊?”

希德瞥了他一眼,继续看书:“与我何干?你只要干好我给你的活,不要惹麻烦,一切随你。”

这个回答倒是挺符合希德的性格的,护早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护向书架走去准备整理书籍,走到一半又折回来:“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我总是在担心着什么,即使是那次人数最多的恶作剧都没有让我这样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总是心烦,即使是那次书架整排倒了都没有让我这样过。”希德明显有些生气了。

护知道希德的脾气,没敢再问,钻进书架里整理书籍去了。这时,图书馆门口出现了一个年轻人,肩上背着一把大刀,应该大护两三岁。他一进来就问希德:“有个叫护的住在这里吗?”

希德摘下眼镜把这人打量了一遍:“你找他干嘛?”

年轻人仔细考虑了一下说:“会会这个家伙。”

艾兰恩娜换上了一身利索的装束:长筒皮靴,小夹克,短裙,腰间配着一条皮带,两边各有一个皮套,里面是她心爱的宝贝,然后再配上一副露趾手套。走在校园里,她的回头率几乎是百分百。只不过鉴于昨天发生的事情,那帮男生只是远远地看着而已。他们之中确实有不少人对艾兰恩娜爱慕已久,谁知道这位美少女的脑子哪里进水了,竟然跟一个元素改造人交朋友。

得不到就破坏掉,人类的一条劣根性便是如此。

艾兰恩娜刚走到图书馆不远处,忽然发现那里的情况有些不对,便急忙跑了过去。

图书馆门口,年轻人坐在被放倒的护身上:“元素改造人应该具有很强大的能力才对,你怎么这么不经打?”

护大口喘着气,刚才这家伙攻过来的时候他完全没看清,连躲都来不及。护挣扎了一下发觉没有用,无奈地说道:“我跟你用应该无冤无仇吧。我随便跟人动手的话会被镇长驱逐的!”

“这么说你是个软蛋啊。”年轻人淡淡地说,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希德继续看自己的书:“只要不打翻书架,随你们。”

艾兰恩娜这时跑到了图书馆,一进来就冲那个年轻人吼:“科林!我不是请你这个外援来揍我的队友的!”

科林这才站起来:“你找了个软蛋当队友?这不是坑我吗?”

“猎人联赛又不全是打打杀杀,”艾兰恩娜急忙把护扶起来,“护在元素分析方面可跟我不相上下。”

“哦,”科林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那这么说我这个动武的得同时保护两个动脑的?那这次联赛会是相当的蛋疼啊。”

“我用不着你保护!”艾兰恩娜生气的指了指腰间的枪。

护站起来:“他是外援?”

“他三年前就毕业了,算是我们的学长。”艾兰恩娜介绍道,“猎人联赛允许请非应届毕业生的外援,他打起架来很猛,所以就把他请来了。”

鉴于刚才发生的事,护有些担心:“他不介意跟元素改造人组队吗?”

“恰恰相反,我是听到这丫头找了个元素改造人队友才同意组队的。”科林有些失望地说,“我蛮现实的,觉得一个元素改造人绝对会是个强大的战力,有这一点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没想到是个软蛋。如果队里有个软蛋,无论他元素分析有多强,我们都会很被动。”

艾兰恩娜颇有些不平:“你老说别人是软蛋,有依据吗?”

科林严肃的看着艾兰恩娜说:“肉体上,这小子的战斗力几乎为零;精神上,我说他是软蛋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其实‘软蛋’这个词比起那些喜欢捉弄我的人用的词文明多了……”护很小心地说。

科林将护的脸审视了五秒钟,说道:“鉴定完毕,这小子没救了。”

“你根本不知道他经历的事情!”艾兰恩娜不满地反驳道,“他以后一定会变得很强的!”

科林有些无奈:“好吧……鉴定一个人是否会变强有一个很灵的方法——你叫……护,是吧?回答我个问题。”

“什么?”护有些紧张,万一这个外援因为自己走了,那自己就又给艾兰恩娜添麻烦了。

科林很严肃地说:“你有想保护的东西吗?”

这个问题确实把护给难住了。以前的十六年里,他一直在嘲笑和歧视中徘徊,尊严、希望……具有保护价值的东西全被破坏殆尽。自己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自己应该、能够保护了。

科林冷眼地看着护的慌张:“鉴定完毕。”

“你偏偏在这种事情上较真啊?”艾兰恩娜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科林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护突然说。科林停在门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如果是在护遇到艾兰恩娜之前的话,护绝对答不出这个问题,但是,护突然明白自己这两天一直在担心的是什么了——那个他刚得到,还没来得及被破坏的东西:“有,我跟艾琳娜的友情。”

“护……”艾兰恩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科林沉思了一会儿:“艾琳娜?”

艾兰恩娜急忙解释道:“他就是那么称呼我的。”

科林把他们两个人审视了一遍,,问道:“你们俩是那个吗?”

“不是那个!”艾兰恩娜果断答道。

“‘那个’是什么?”护问道。

“这家伙真让我崩溃啊……”科林为难地挠了挠头,“我可以留下来,给这个家伙下两剂猛药。”

护这才放下心来。

艾兰恩娜偷偷地责怪科林说:“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刁难人的东西?”

“力量的源泉并不是对力量的渴望,守护之意志化为天使之剑,破坏之意志化为恶魔之爪。”科林头头是道地说。

“有些耳熟啊……”艾兰恩娜眯起眼睛。

“摘自《启示录》108页。”科林没节操地说。

“哦……”

这时,在猎人联赛的宣传处,可莉迪亚和一个男生碰了个头:“我交代你的事办好了了吗,斯特?”

“我父亲可是钢铁佣兵团的高级干部,这点事情算什么。”斯特答道,“不过,这次就有可能把他们整得有点儿惨了。”

“说来听听。”

斯特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这才说道:“我有一次听我父亲说我们进行联赛的地方有一段禁止入内的危险地带,任何学生的路线都不会经过那里,佣兵团也不会往那里派人手。”

可莉迪亚有些领会了:“你是说……”

斯特交给可莉迪亚一张地图:“这时我找人做的地图,它的路线刚好经过那个危险地带。这个地图的路线是改自一条因谜题太难而被作废的的路线,上面的节点都是存在的,所以直到进入那片区域之前他们都不会发觉——地图分发是你们学生部的工作,你总有办法让他们拿到这张地图吧?”

“好计划。”可莉迪亚一脸阴险的笑容。

斯特刚要离开,忽然又说:“他们确实很可恶,但万一他们出事了怎么办?再说艾兰恩娜和他组队了……”

“怪不得昨天所有男生里面只有你一个纸团也没扔,”可莉迪亚瞬间就看透了斯特的心思,“你对她有意思?很多男生又何尝不是如此?”

斯特沉默了一会儿:“我们……还是不要用这张地图了……”

“好好想想吧。”可莉迪亚盯着斯特,就像一条毒蛇盯着它的猎物,“想想你的女神将你完全忽视后去跟那个怪胎鬼混时带给你的屈辱。”

斯特被戳到了痛处,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护做在一把椅子上,看着艾兰恩娜和科林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联赛的计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过了半晌,他俩口干了停下来喝水的时候,护才问了一句:“我是不是也要参加战斗?”

“当然是的。”科林和艾兰恩娜异口同声地说。

护很为难:“镇长他……”

“我已经搞定我爸了,他会搞定镇长的。”艾兰恩娜有些不耐烦的说,“你不能老是担心这担心那的。”

“那好吧……”护像是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他床底下拖出一个长木箱来,立刻引起了其余两人的注意。

“这是什么啊?”科林马上毛手毛脚地打开了箱子,发现里面放着一杆可伸缩的长枪和一把长直刀,两者都通体透明。

“乖乖,”艾兰恩娜两眼放光,“不会全是用水晶钢铸造的吧?呃……好像又不是水晶钢——你父亲留给你的?”

科林取下背上的刀来:“虽然比不上我这把,但确实非常适合元素改造人使用。”

“我不知道他留给我这些东西干什么,也不知道镇长为什么没有没收,但有了这些,我总能给你们帮上一点忙吧。”护说道。

“你搞什么啊?”艾兰恩娜简直要跳起来了,“有这么好的两件兵器,你应该抱起它们各亲一口然后喊‘宝贝’!”

屋子里寂静了一会儿后,科林说:“想必你那两把枪早就被你这么非礼过了吧。”

艾兰恩娜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

科林又看了一眼这两件兵器:“兵器,以心惧之,以力御之,以血染之。”

这次是护眯起眼睛:“有些耳熟……”

“摘自《守护战争》237页。”科林指指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的一本书。

“你现学现卖得也太快了吧!”艾兰恩娜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科林没理会她,而是转向护:“话说回来,你还不知道元素改造人是如何战斗的吗?”

护一下子又紧张起来:“这应该是不允许的吧……”

广场那边已经搭好了一处高台,一个学生代表开始进行猎人联赛的宣传:“同学们都清注意了!全学院瞩目的猎人联赛明天就要开始了,那将是一个历时两天的盛会!”

代表在宣传的时候,可莉迪亚偷偷地跑到地图分发处,一脸关心地说:“这位同学已经忙了半天的场地准备了,不如这个工作就由我来代劳吧,我正好想认识一下各位参赛者。”

“那实在太谢谢了!”可莉迪亚的话正中这个男生的下怀。

“好了!”代表寒暄了一通,终于开始说正事,“下面进入最重要的地图分发环节——友情提醒,不要耍小聪明,地图上有特殊的机关,在明天之前打开的话地图就会被烧毁哦!下面请大家排队领取随机排序的地图。”

围观的同学立刻排成一条长队,每年都有传言说排在前面的地图比较好,所以他们有些争先恐后。

“哎呀!晚了!”艾兰恩娜懊丧地看着那条长队。

“你们女生怎么总是对那些小道消息那么相信呢?”科林打了个哈欠,“依我看,我们应该先去歇一会儿,等人少了再来领。”

“否决!”艾兰恩娜毫不犹豫地说,然后就跑进了队里。

护很小心地看着四周:“我说,我必须要跟出来吗?这里人太多了……”

“看来让这个软蛋变强真是一个大工程啊……”科林自言自语道。

还真是护害怕什么就来什么,两个无聊的男生远远地看到了他,便凑上来找茬:“哟,什么风把怪胎从他的洞穴里吹出来了?”

护正不知所措的时候,科林忽然站到他面前。他看了那两个男生一眼,吐出一个字来:“滚!”

“你……”其中一个男生被气坏了,正要动手,另一个却死死地拉住他:“你疯了,是科林!”

第一个男生明显害怕了:“科林?兰顿?科林吗?”

“看看那把刀!还能是谁?”

两个男生畏惧地看了科林一眼,急忙走开了。

护如释重负:“幸亏有你——你很有名吗?”

“在镇上那些经常打架的坏小子中间我确实挺有名。”科林答道。

艾兰恩娜站在队里,发现其他派对的人都站得离自己很远,她也没太在意。昨天在看到护为自己强出头后她就下定决心不再在乎这些事情了。

就这样过了大概有一个小时,艾兰恩娜才排到,这时她才发现分发地图的是可莉迪亚。

“哟,你可来晚了,克里斯托弗同学。”可莉迪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那份地图交给了艾兰恩娜。

艾兰恩娜不想跟她说多余的话,拿起地图就想走。但忽然觉得可莉迪亚的笑容有些异样,便问道:“你知道在地图上做手脚要承担什么责任吗?”

可莉迪亚倒是很冷静:“可别血口喷人啊,克里斯托弗同学。制作这地图的技术是玫瑰元素研究协会的专利,我可仿造不出来。真的假的你自己看。”

艾兰恩娜狐疑地把手中的地图检查了一遍,凭她元素分析的水平看得出来那不是伪造的,但她怎么知道斯特找的就是玫瑰元素研究协会中的人。但她还是不放心:“我要换一张!”

可莉迪亚确实慌了一下,但立刻将其掩饰住了:“这可不太好吧,地图是按随机的顺序排好的,按顺序发放。你说换就换,对其他同学可不公平。”

这确实是实话,艾兰恩娜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拿着那张地图离开了。可莉迪亚等艾兰恩娜走远之后,脸上阴险的笑容又明显起来。

晚上,护偷偷地把那两件兵器拿出来。

“兵器是用来破坏的,”《守护战争》上是这么说的,“除非你有了想守护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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