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长水说--
我们在济南的一家人和凤云姑姑一起,从济南开车,走京沪高速公路,回沂南老家。京沪高速公路这一段,经典故事中那些曹经非常神秘的地名:孟良蠕、蒙山、沂河、汶河。高速公路像一条书的脊叙,深深錡闭着的蒙山沂水变成一本打开的书,让人们纵情抱览。
2004年5月18口凌晨3点10分,爷爷苗广顺在哈尔滨的医院中去世,享年90岁他是患肝癌,时间比较久了,自己也很痛苦,最后时刻自执意硬把输液针头拔掉,不肯治疗而去世。作为经过无数枪林弹闹的人,他还是有些军人作风的。去1:的时候,体温是慢慢地变凉的,这是守十:他身边的我东北的大姑姑翟凤云告诉我的。
父亲和母亲在爷爷病重时去住过一些天。他们安排我这个长孙做代表,接爷爷回来,1天上午即飞到哈尔滨,下午就和凤云姑姑一家一起送爷爷的遗体去殡仪馆火化,凤云姑姑对爷爷的后事办得很隆重,选在哈尔滨最好的殡仪馆,爷爷的遗体躺在鲜花丛中。我们哈尔滨木材公爷爷的故1朋友一起举行了告別仪式。遗体火化是用的德国进「的火化炉,亲属们可以在火化炉前看着。爷爷遗体火化后,我和凤云姑姑起最后把爷爷的骨灰装人骨灰盒,然后与之前去说的李连荣奶奶的骨灰盒一起,带回山东。
爷爷去世前曾对我父亲‘你婶儿也得跟我一起回去吧!”
父亲说广行,继母也是娘啊!”
让李连荣奶奶跟他一起回家乡,是爷爷的心愿父亲答府了,也就了了爷爷最后的心愿。
52011,我们在济南的一家人和凤云姑姑一起,从济南开车,走京沪楔速公路,沂南老家。京沪高速公路这一段,经莱芜,过蒙阴,横穿沂蒙山年:命老区腹地,路两边都是人们熟知的红色经典故事中那哼曾经非常神秘的地名:孟良崮、蒙山、沂河、汶河。高速公路像一条书的脊线,把深深封着的蒙山沂水变成一本打开的,让人们纵情饱览。路:穿梭着大都市中的现代车辆和现代的人。我们现在从济南家门口出发,不到3小时就回到苗家庄老家的小院子里了。奶奶和老奶奶她们,肓走是从来就不曾想象过,会有一条这样宽这样快的公路,从家门口一通到济南。但是,实际上她们的离去,离这一切并小多远。她们刚走,这一切就到来了她们距离这物质极其丰富、生活极其方便的幸福时光,
并不久远。也许牛活好一点,不那样饥饿、惊恐、孤独,她们都会活到观在。智慧过人的老奶奶能活百岁出头,她是能活到这么高寿的。奶奶也该能活到90多岁。但她们都在这幸福生活到来之前离开了。
苗家庄的族人和大姑、二姑一家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
生活的改变也让这一切的准备,变得十分便捷,二姑在《父亲风风光光地走了》一文中,详尽地记录下许多细节--
……4月12哥哥从济南打电话告诉在潍坊的我说,东北的老父亲病重,据医生说家人准备后事,要我先带点钱问苗家庄操办些琐碎事。洱看看有关棺材和修坟的问题落实得如何,这些大事哥哥早就委托了大叔苗广春。
5月12日,我从潍坊带上采购的一大包东西,到诸城的外甥女番莲家住了一夜,第二天和香莲一起,带上香莲准备的一大包棉花及衣服类,坐出租午,疾奔沂南苗家)上而来回到庄里,到姐姐得云家里住下后,再去家里的老宅。老宅院子串还有母亲铃经住过的三间旧堂屉,以前是草房子,母亲去世后几年,父亲从东北回来住,修缮了…下,后来由哥哥出资,本族中苗广舂大叔操心换成红瓦,大门口原朝北,现在朝两母亲的房子很矮,20世纪五六十年代在农村还算不错的,现在看就大大落伍了,伸手就能触着房檐,高个儿人进屋还要低头弓腰方可安全: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四四方方的院落,约100多平方米吧、,院里有苗广春大叔和大婶栽的桃树、杏树、柿子树、香椿树。青青的小杏已有鸽子蛋大小。用尼龙网拦着的几只母鸡每天生几个蛋,那是农村的不小的收获。
姐姐家在庄西头。在她家的堂屋里,外甥女香莲在屋止屮铺好大席子,姐姐拿来尺、剪,还有二外甥女邱淑兰、三外甥女邱雪莲一起,为老人缝制寿衣被。父亲和继母都是火化,这碑其实都是后辈的心意而了、嫂子矫永在电话里指导说,给老人家只做灾衣,不做棉衣,不知又是什么讲究,是否又是姓“苗”的缘故。我和外甥女急急地缝,眼里打转着泪水,心里充满了悲伤。触景伤怀,想起母亲去世时,自己在外教学,没给母亲缝上一针一线,全是姐姐和小姨忙活的,小姨也已作古,想起慈屑善的母亲和小姨的诸多好处,怎叫人伤痛呢?
2003年8月父母与爷爷在哈尔滨
又去县城界湖的超市买了许多供品,计算着连同奶奶、爷爷、老爷爷,要供五六桌,也买了满满一大提篮,回来放在母亲的堂屋里。苗广春大叔把院子、屋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屋里空空荡荡,正中是一张三屉桌,那是土改时,哥哥在村里带头斗地主、分田地,村里分给哥哥写字用的,还宥一把红漆椅了也不错,年长久,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小饭桌也旧得掉了横嘗,桌背面用毛笔写着“苗廷扬”二个字,那是老爷爷的名字看到后觉得非常亲切。
5月18日,哥哥打电话告知苗广舂大叔说,老父亲在凌晨3点10分去吡,告诉父亲病故的情况,告诉苗广春大叔该着手办哪些事。紧接着苗广存大叔急急忙忙跑到姐姐家,眼眶里闪着泪花,告诉我们姐妹俩这些情况。虽说父亲高龄,病危期间也很受罪,可3我们听到父亲病逝的噩耗后还是悲痛万分。半天缓不过神来,任凭泪水流满双颊。姐姐也几乎哭出声来。
5月20日,济南的哥哥一家和风云妹妹一起,来了三辆车,把父亲、继母的骨灰盒送回来。当晚暂时安放在老宅堂屋正由桌上还摆广父亲的两张放大的遗像,一张是年轻时候的,凤云从作证上翻拍的张是老年时期的,哥哿去看望时,照了放太的父亲年轻时英俊潇洒,上了年纪也还有些精神,那遗像似向人们微笑,你走到哪甩,他的眼神仿佛就跟到哪串心有灵犀一点通,那是亲切,那是关怀,那是间到老宅的心满意足。
随哥哥、嫂嫂来的有大侄苗长水及媳妇谢艺、二侄尚长伦及媳妇芥静、5侄苗洪峰及媳妇周凰和他们3岁的儿子苗山泉,山泉活泼爱动,走在湾边也不知道危险。三个侄儿的名字:长水、长伦、洪峰,有的是他们的老奶奶起的,他们对爷爷、奶奶和老奶奶都有深刻的记忆。难得的是二个漂亮的侄媳妇,她们都是第一次踏上故乡苗家庄的土地,踏进苗家的老宅门。
忙里忙外的族人及帮忙的人进进出出,苗广信大叔拿来了一包蜡烛,苗泽林叔爷爷一直指导着我们该干什么,还在院子里坐着小马扎记账。苗宗林大老爷、苗迎大叔、苗广乎二叔、隋本友二叔、苗师斌大叔家的弟弟、苗全叔叔家的弟弟、苗广玉二叔及许多人忙得不得闲。苗得宇是苗泽林叔爷爷之子,也是叔辈了,在写挽联。还有坐着马扎,戴着礼帽、墨镜的苗厚,在村里是哥哥青年时期的好伙伴,那青年时期的乡情、友情、伙伴之情是不会磨灭的。他还很健康,精神状态不错。
当晚,哥哥一家回到县城界湖住下晚上10点钟,二侄苗伦又从界湖坐了一辆出租车,好不容易找到苗家庄。他还是五岁时在家和奶奶、老奶奶度过一段艰苦的日月,他记得村西有个大水湾,以这标志找到了老宅。他对我和姐姐说:“大姑,二姑,你们也都年纪大了,明天的事更多,还得早起忙活,这里我和本家儿个男士就可以了,我为奶奶、爷爷上香、烧纸也是一样的,你们二老回去休息,别累垮了身体!”二侄一席舌,使我和姐姐备受感动,原以为在城市长大的孩子娇嫩,可侄儿不是那娇牛惯养的孩子……
爷爷和李连荣奶奶的葬礼在5月22日(阴历四月初四)下午举行。坟幕是修了两座,爷爷的坟与他的原配夫人奶奶胡氏梅弋的原坟堪。
并排,令连荣奶奶的坟在他们的南边前边,我不知道家乡是什么规矩,但也许是只能就着那儿的地势。因为坟地另一侧已是村中的道路了。这片坟地是我家的祖坟地。我爷爷曾在信屮谈到祖茔地,说先祖扪首先是把坟茔地选在这里,才修的围了墙。祖茔风水好,苗家才能兴旺周围村子除了苗家的祖坟地外,就没有一片像样的坟茔地,他曾在小时候看到碑文写着他的名字是苗广舜,后来上学时觉得舜字不好写,就改为顺字7%现在他说的这个碑文已经找不到了。坟茔地也已经被扩大的村围在里边。这里埋着老爷爷、老奶奶以及更老辈的许多位老祖。
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葬礼的执事人苗化祥老人,我以前不认识他老人家,据称他是我们族中健在的辈分最髙者,比我高出四五辈还多。年龄大约与我父亲差不多,70多岁。他干瘦结实,不太高的身材,却嗓音高亢,办事有章有法给我爷爷往棺材里放骨灰盒和衣物时,他用手往一摆放了一些东西,还撒了把茶叶,说了一声:“广顺儿哩,给你撒点茶儿喝喝!”
据姑在文章中讲:借“茶”的谐音,是让已故者己“查对查对”亲朋好友送来的许多花仵坟地四周排列所有仪式都由这位苗化祥老老老爷宣布进行来吊唁的后人、亲友出他逐一安排行礼,中间我听到他特别高亢而有韵律地喊了声驼沟头的兄弟们!”
这是队我一个人都不认识的男子们,应该就是我奶奶胡梅兰娘家蔡家驼沟头的亲人,不知是谁送了信,或许是他们自得到消息,自然就会按照规矩,来为女婿的葬礼尽礼数。
蔡家驼沟头的亲人们的带队者,是一位农民装束的壮实老者,随着苗化祥老人的呼唤,带着那一队亲人走到坟前排好,然后他陡然高声“嗯咳--”一声,然后再带领那队亲人一起作揖行礼,退下去。
这声“嗯咳”我从父亲的文章屮看到过解释,这就是男人代表参加葬礼时,既哭出声来,又代表悲痛的一声高喊。
奶奶娘家蔡家驼沟头亲人的这声“嗯咳”,特别严肃,高亢无比,像是也要表达他们是最亲近的一支亲戚那种感觉。行礼过后,他们就走了。具体这些亲人是谁,我都不知道,也没有人为我们这些孩子们介绍。可能父母他们是认识的。后来我得知其中有胡发忠、胡发迎、胡发军等亲戚,还有老奶奶家北家宫迮(今称永盛官庄)那边的亲戚程学兵等,所有的仪式都举行完毕,我们在为爷爷和李连荣奶奶的新坟添土吋,突然起了风,继而一阵雷雨落下来,好在雨还不算大,稍把地面淋湿一点,就停了,转而就雨过天晴,金色的阳光照射在沂河痄边村比的一切景物上。
帮忙的乡亲惊奇不已,有的说这是苗家的人好啊!”
爷爷在最后一次到济南时,已经把他觉得应该留给我父亲的遗物,都留下了。父亲把这些遗物交给了我,有一沓父亲和家中写给爷爷的信件,还有一些爷爷的学习笔记,伤残证等。还有他和李连荣奶奶的结婚证,1955年8月23日由哈尔滨市人民政府颁发。
另外有几枚褪色的老荣脊证章,分别是:华北解放纪念章、解放中南纪念章、解放华中南纪念章、1954年全国人民慰问人民解放军纪念章……
另外还有一个标着“最高指示:要斗私批修”的“文革”时期的向行车牌照,这大概是爷爷在哈尔滨的自行车用的吧。还有张1966年购买的“上海牌”全钢手表的100元整的发票。
二姑苗得荣在她那篇《父亲风风光光地走的非常详尽的文章中写道--
父亲、继母的去世惊动了几省几的亲人:黑龙江省哈尔滨市的翟凤妹妹;深圳特区的翟凤兰(李连荣奶奶的二女儿)、佟家桓夫妇,宁立群夫妇;香港特别行政区的工向荣、苗晓霞大妇;北京市及美闻的文明旭、苗慧夫妇……
苗晓霞和苗慧是我家五兄妹中的老四、老五,两个妹妹。她们两个都因为距苗家庄太遥远了,不能赶回来。老四苗晓霞在香港某出版社做编辑、记者,丈夫王向荣是香港科技大学物理学教授,江西南昌人:苗晓霞是我们家孩子屮惟一当过知青的,当时因为我和老二长伦都在当老:洪峰和老四晓霞高中毕业面临分配工作,按政策只有一个能留城,晓霞就告奋勇去农场做了知青。回城后先在《山东文学》做编辑后来去香港,她翻译出版的书有:《哥伦布》(翻泽)智能教育出版社出版;《考古》(翻译)二联书店(香港)有限公司出版;《情迷巧克力》(翻译)二:联书店(香港)有限公司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