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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产阶级革命家教育家——徐特立

著名无产阶级革命家、教育家徐特立(1877~1968),原名懋恂,又名立华,出生于湖南省长沙县城东五美乡一户贫苦的农民家庭。徐特立4岁丧母,9岁在行医的伯父资助下入蒙馆,15岁时跟一个和尚学习八股文,也读佛家的禅宗语录。16岁由于家境贫困辍学在家,迫于生计,学过中医,学过卜卦。18岁时开始在乡村边教蒙馆,边学八股文,希冀在科举场上取得功名。

1905年,28岁的徐特立在乡村教了10年蒙馆以后,又入了宁乡师范学校学习。由于他各方面的知识都超过了教员,当了4个月的学生后,便被进步教育家朱剑凡创办的周南女校聘为教员。在这所学校里,他一个人兼教地理、历史、国文、数学等课程,以他渊博的知识,认真的教态,很快就成了长沙很有名气的教师。在教中学的同时,徐特立看到了小学教育的薄弱。为了加强小学教育,他便辞了女校的工作,一心扑在了小学教育的研究工作上。先是入江苏的单级小学教育训练班,后又到了上海等地的小学深入考察,最后又东渡日本参观他们的小学教育。回国后顶着重重困难创办了湖南第一个教育刊物——《周南教育》。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后,徐特立参加了湖南新军的起义运动,并被选为湖南省临时议会副议长。由于不满一些议员们的腐朽生活和篡夺革命果实的阴谋,便决然辞职。后又被省教育司委任为科长,也是由于上述原因,几个月便交还了委任状,不耻当了一个小学的校长。1912年被湖南第一师范学校聘为教员,直到1918年。在这里结识了他的一位杰出学生——毛泽东。

1919年,43岁的徐特立在湖南教育界已经有了很高的声誉和地位。然而,他并不满足于现状,毅然参加了留法“勤工俭学”活动。在法国,他一边在工厂做工、替中国工人煮饭,一边在巴黎大学学习。在法国他结交了许多共产党员,接触了许多新事物、新思想。

1924年夏,徐特立回到了日夜怀念的祖国后,白手起家,创办了长沙女子师范。1927年春,参加了由毛泽东领导的湖南农民协会,提任教育科长兼湖南农村师范农运讲习所主任,不久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同年7月底,徐特立赶赴南昌,参加“八一南昌起义”。1928年,52岁的徐特立受党组织派遣,入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1930年从苏联回国后,任江西苏区教育部长。1930年,以58岁的高龄参加了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是长征队伍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因而被称为“长征路上的老英雄”。1937年冬,徐特立以中央特派员身份到湖南,建立八路军驻湘办事处,指导团结抗日力量。1939年回到延安,任自然科学院院长。1945年4月,在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被选为中央委员,任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

建国后,徐特立先后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全国人大委员、中共“八大”中央委员等职。1968年11月28日在北京病逝,享年91岁。

徐特立一生对我国的教育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党中央曾赞扬他是中国杰出的革命教育家,号召全党人民学习他的革命精神和优秀品质。徐特立一生撰写了大量的文章,主要著作收集在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徐特立教育文集》里。

“救亡曾断指”

1907年,软弱腐败的清政府作出一项丧权辱国的决定,准备将几条民办的铁路收归国有。其目的是要把铁路的主权奉送给侵入中国的帝国主义国家。听到这个令人气愤的消息后,徐特立立即执笔起草传单,发动了长沙市公立、私立学校师生公开罢课。这是长沙城最早的一次罢课运动,有力地推动了湖南长沙人民反对帝国主义和清朝统治者的斗争。

事隔不久的一天,长沙市修业学校的操场上,师生们整好了队伍,等待着徐特立作时事报告。当徐特立刚刚走上讲台时,台下立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徐特立简单地把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人民所受帝国主义列强的欺辱作了回顾以后,接着又以近几年发生的教案为例证,讲述了帝国主义对中国的野蛮侵略,洋教士在中国的蛮横无理,以及由于清政府的腐败无能,割地赔款,致使中国人民在自己的国土上遭受不应有的凌辱和屠杀,他越讲越激愤,时而拍案捶胸,时而大声疾呼,时而声泪俱下。台下的师生们都被他那激昂的情绪所感染,个个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组织起一支队伍,跟侵略者血战一场。师生们的爱国热情被激发起来了,徐特立的情绪也达到了极至。忽然,徐特立猛一个转身,跑下了讲台。操场上出现了片刻的宁静以后,便纷纷议论起来。

这时,只见徐特立提着把菜刀又冲上了讲台,双眼闪烁着愤怒的火光,大声喊道:“同学们,为了恢复我中华民族的尊严,我向大家起誓!”一边说,右手一边高高举起了菜刀,只听“叭”的一声,左手的一节手指被砍断了,顿时鲜血淋漓,溅染了衣衫。全场的师生们都被他的举动惊呆了。接着,徐特立用自己的断指,在白纸上写道: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当校长把这8个鲜红的血字高高举起,展示在师生们面前时,“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呼声在操场上不约而同地响起。

这呼声响遍了湖南,响遍了整个中国大地!

徐特立表现出的高度的爱国主义精神,极大地激发了青年学生的爱国主义热情。在以后的岁月中,他以实际行动,实现着自己的誓言。

1911年,武昌起义胜利,各省纷纷响应。长沙教育界一些人士聚集在一起,商讨响应的措施。一个实业学校的校长前怕狼后怕虎地首先发了言:“我们赤手空拳,湖北又不派援军,我们怎么个响应法?再说……”

不等这人说完,徐特立便语气激昂地反驳道:“起义响应是革命,革命当然是件难事,这全靠人为。只要我们不怕难,什么东西也挡不住我们的前进。畏首畏尾是成不了什么事的!”

10月22日, 湖南新军发动起义,徐特立积极参加,并被选为省临时议会的副议长。不久,革命的果实被封建官僚势力的代表谭延闿所篡夺,军政府的正副都督焦达峰、陈作新被谋害。议会内,上自议长下至议员,关心的不是国计民生,而是个人的升官发财。看到这种情形,徐特立愤懑万分,毅然决然,辞掉了副议长的职务。那时他认为:只有用教育感化人心,国家才有前途,只有教育才能拯救中国。所以,又重新回到了学校,继续从事教育事业。

“入党在危时”

1919年,在湖南第一师范任教的徐特立,带领教师积极参加了湖南人民驱逐北洋军阀段祺瑞在湖南的爪牙张敬尧的斗争,因而被通缉。徐特立一方面为寻求知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躲避通缉,于这年夏天筹措了路费,暂离祖国,到法国勤工俭学。

在他回国后的第3个年头的春天(1927年),毛泽东所领导的湖南农民运动正在蓬勃兴起。徐特立满怀振奋的心情,积极投入了大革命的洪流,并担任了农民协会的教育科长,兼任湖南农村师范农运讲习所主任。

正当徐特立真正找到救国道路的时候,蒋介石在帝国主义的配合下,血腥镇压革命工农,残酷屠杀共产党人。仅“马日事变”中,湖南就有10000多共产党员和工农群众惨遭杀害,全国到处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中。

为了不至遭敌人的毒手,徐特立怀着难舍难离的沉重心情,告别了妻子和孩子,踏上了去武汉的道路。离开长沙20多里,在一个姓黎的同志家里,徐特立遇到了他10年前的学生李维汉。黎家虽是一户大地主,但暗中倾向革命,共产党以此作秘密联络点倒更安全了。师徒此时相见倍感亲切,还没来得及叙谈,外面就响起了一片嘈杂声。二人刚刚躲避到内屋,客厅内便涌进了一批当地的土豪劣绅。

“这下我们又有出头之日啦!”一个得意忘形的声音。

“我看,要一鼓作气,把那些共产党人斩尽杀绝!”一个恶狠狠的声音。

“那些跟共产党折腾的穷鬼也不能留下!”一个穷凶极恶的声音。

这些杀气腾腾的话语,不时传到内屋师生的耳朵里。外边是歇斯底里的叫嚣,里边是推心置腹的小声谈话。

“老师,您对大革命的失败有什么看法?”

“蒋介石、许克祥等人镇压革命,罪恶滔天!共产党、工农大众对这笔血债一定要清算!”

“老师,中共湖南省委曾派人找您谈话,不知谈过没有,意思是问问您是否愿意加入中国共产党。”

“共产党都是些年轻有为的人,我都是年过半百的人,还能要我?”

“要,要!您是一位十分坚定的革命者,共产党岂有不欢迎之理?”

“只要共产党不嫌弃我老朽无用,我就坚决要求加入!”

1927年7月,在革命处于低潮时期,中国共产党最困难的时候,许多共产党的不坚定分子纷纷退党之时,徐特立在武汉正式加入了共产党。

徐特立入党后不久的一天,在汉口的大街上他遇到了过去的一个朋友,二人寒喧一阵后,那朋友试探性地问:“特立,听说您加入共产党啦?”

“对!刚刚加入不久。”

那朋友以关心的口吻劝说道:“哎呀!你怎么这么糊涂。革命失败了,连共产党内部的人有的都脱了党,有的投了降,你还来干什么?给你点钱作盘缠,快回湖南老家吧!”

徐特立听后非常生气,义正辞严地说:“革命成功的时候,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无所谓,正是因为革命失败了,我们才得干,逃跑算什么?我认为,这时我才真正获得了新生。”

他说着,把钞票扔了满地,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了。

1947年,徐特立70大寿。毛泽东同志亲笔题词:“坚强的老战士”;周恩来同志的贺词是“人民之光,我党之荣”;朱德同志的贺词是“当今一圣人”。

1968年,徐特立逝世后,董必武同志写了一首五律诗《挽徐特立同志》,总结了他一生所走过的光辉道路:

晚节全持好,堪为我辈师。

救亡曾断指,入党在危时。

亲切长征伴,叮咛小集期。

何图竟永诀?魂梦郁哀思。

(周永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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