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惊山傲立,数百年不变,岁月没有带来古朽,反而让其锋芒更甚。
虎惊山,虎惊殿。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这一日,正是虎惊殿主呼延四平考核王离的日子,殿主六弟子除了在外云游的二弟子陆大观之外,都恭敬地站在呼延四平旁边。
“殿主的这五个弟子站在这里,完全是五种气质。”王离暗道。
如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他们的话,那么战大均当是一个“英”字,英气逼人,若不是战大均从未入世行走过,那铁定是凤山王朝有数的帅哥,这是一种英姿飒爽的帅气;而三弟子李大云,给人的感觉就是“冷”,透骨的冷,他就这样站着,仿佛世事都与他无关;而四弟子陈大丰,却是另一番景象,那就是“热”,从开始到现在,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这副笑脸不知不觉的让人感受到他的热情,不带任何虚假的热情,最奇怪的是,这一冷一热站在一起,王离却丝毫没有感到违和感;五弟子姬大开,却是一脸阴鹫,眼神出奇的锐利,盯得王离浑身不自在,一个‘锐’字倒是当得起;六弟子石大锤,站在五人之中简直就是一个巨人,身高七尺有余,浑身肌肉充满了爆炸性。
“这石大锤‘霸’字是当之无愧,五人皆是锋芒毕露,乃人中之龙啊。”王离心中不禁感到震惊,在谷里,以为江湖豪杰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今日就一下见了五个,还不包括这“天下枪法第一”的呼延四平。
呼延四平,虎惊殿主,“天下枪法第一”,就这样闭着眼居中坐着,一头黑发,有一缕白发自眉边而下,中年模样,却又像老年垂暮。
猛然,这位殿主睁开了眼睛,王离只感觉这一睁,天下锋芒尽聚于此,一时间竟呆住了。
“哈哈,小子,老夫这一眼可没那么好接,连虎啸门那个老家伙都不敢大意呢”,这一声大笑,又让王离感觉很舒畅,甚至,王离不敢相信,这笑声里还有一点长辈对晚辈的那种感情在其中?
“呼延殿主肯赐教晚辈,实在荣幸之至。”王离躬身行礼,然后道:“若今日入门考核通过,日后定当多加讨教。”
“果然和他老爹一个脾气,不服输,甚至有点狂妄,不过,还算过得去。”呼延四平心道。
“这考核,就一个内容,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回答得我满意了,就是我的七弟子。”
此话一出,整个虎惊殿哗然了,要知道,虎惊殿选拔弟子是出了名的严格,现在正式弟子也不过几十位,更别说是殿主亲传弟子,那可是莫大的荣耀啊。一时间,殿上之人看向王离,有惊讶,有羡慕,也有怀疑。
“殿主请讲”。
“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为何要上我虎惊殿学艺?”虎惊殿主抛出一个让人摸不出头脑的问题。
忽然,殿上那名初入江湖的少年翘起了嘴角,只说了一句话:“世人喜剑,我重枪。”然后,接了一句:“我必以枪挑落天下剑。”
“世人喜剑,我重枪”,呼延四平喃喃道,这个天下,剑是毫无疑问是百兵之王,宗师大多都是用剑的;这个天下的人,杀人掠马用剑、争名夺利用剑、装神弄鬼用剑,甚至去相亲也要带一把剑充面子;这个天下的剑,有杀人见血的黑道剑,有一剑千钧的霸道剑,还有内涵古朴的王道剑,有镶金镶玉的装逼剑,剑是这个天下半数以上人的工具、武器甚至亲人。“这个十八岁的少年,不喜剑,却另辟蹊径选择了枪,果然和父亲说的一样啊。”
“可是,我见你上山时,是背着一把重剑的,这也是不喜剑而重枪?”殿主问到,随即看向了王离背上的离刃。
“殿主请看,这离刃确实是一把枪”,王离取下离刃,手放在柄的末端,手上做了一个怪异的动作,之间离刃枪柄猛然增长,片刻,一把长枪的模样显现出来,只是造型仍然很怪异。
“枪名离刃,枪身六尺半,取极地寒铁,南煌玄铁打造而成,重一百二十八斤。”
“重一百二十八斤?这么说小兄弟是仰慕我霸枪一脉的了。”石大锤喜道。
“大锤,殿主还没有说他考核通过了呢,即便是仰慕我霸枪一脉,也得有资质才行,我霸枪殿可不是随便能进的。”一名长老在旁说道。
“罢了罢了,气枪霸枪无所谓了,他愿意去哪就去哪吧,他要是都要学,你们也不许拦着,从今天起,他就是我呼延四平的七弟子,在山上,就叫王大力吧,大均,你择日告知江湖吧。”
说完,呼延殿主便头也不回的走向内殿,只留下一殿的门人哑口无言。
“既然师傅心意已定,大家就此散去吧”,大均说完来到王离身边,拍了拍王离肩膀:“小师弟,游龙一脉枪法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我吧。”
“多谢师兄。”
虎惊后殿,呼延四平对着“银龙”,自言自语。
“父亲,一切都和你所说的一样,‘世人喜剑,我重枪’,连说的话都跟你说的一模一样,他真的能让虎惊殿新生吗?”
“远哥,你还在背负着吗?你最信任的还是只有山上那个和尚吧,哈哈。。哈哈”
***
十二年前,玄机谷内。
一名六岁的男孩正拿着一把缩小版的枪,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一招一式有模有样,一个相貌平平的老头,就在一旁看着,直到傍晚,老头蹲下问小孩:“小子,你看你的小伙伴们舞剑舞得多开心,你为什么要练枪呢?”
“因为我喜欢枪,不喜欢剑!”
“哈哈,王远,你这儿子果然跟你一样啊!”老人肆意的笑道。
可是王远,你有了火药这把枪,能不能抵挡得住凤山王朝这柄剑呢?我呼延捭阖很是期待啊,哈哈。
十二年,一轮回,十二年内发生了什么,王离不知道,十二年后会发生什么,王离也不知道。
王离只知道,父亲打造的这柄枪,叫离刃,也叫离人。
代表着自己,也代表着玄机谷,这个被江湖抛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