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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俐侎人和烟

俐侎人嗜好抽烟,男女不论。走进俐侎部落,除了儿童,你会发现绝大多数俐侎人都是忠实的“烟民”。从青年人直到老年人,烟都是俐侎人随身携带之物,几乎随时随处可见他们忘乎所以地吞云吐雾的情景。田间地头,他们边劳作边抽烟;闲话款白的时候,他们相互传递着烟;行在路上,他们边走路边抽烟;即便做家务时,他们也会做家务和抽烟两不误。

在这些烟民中,男性抽烟者比例较大,有“十个男人有九个抽烟人”之说。烟毕竟不能当饭吃,但烟又不能不抽,他们只能选择一条又确保有饭吃又能有烟抽的路子。青年人尽管大多抽纸烟,但由于经济条件限制,他们只能抽一些廉价的纸烟,用廉价的纸烟燃烧岁月和青春。在烟雾缭绕中,岁月在消失,青春在转型,但烟还在继续燃烧;燃烧的烟草催人老,尼古丁随着摄入含量的增多,不断助长着烟者的烟瘾。中老年人的烟瘾就随着烟龄的增加不断加剧,带过滤嘴的纸烟他们抽着不过瘾,觉得劲不够大,味不够足。接连几支过滤嘴香烟燃尽,他们还觉得意犹未尽和无济于事。甚至一包过滤嘴香烟接连抽完,他们仍觉得不能满足自己的口感、味觉和心情。他们抽纸烟,都是抽不带过滤嘴的。他们认为,不带“嘴”的纸烟还算“烟”,还能基本满足他们的口味需要。除抽不带过滤嘴的纸烟外,他们大多抽自己种植的草烟。待自己种植的草烟长成后,采叶烘干,不作任何技术处理,切成蜡黄的细丝,用白纸卷成筒状,燃火而抽。由于烟瘾比较大,他们还会砍制水烟筒,用水烟筒一支接一支无休止地吸无“嘴”的纸烟。他们笑称,自己搂水烟筒的时间比搂老婆的时间都多;如果水烟筒和妻子两个都算老婆的话,和自己同床共枕的老婆只能算做妾。除了水烟筒外,他们还用烟锅抽自己种植的草烟。将一撮草烟放进烟锅里,就火塘里的火灰点燃,吧嗒吧嗒地抽个不停。

俐侎女人的烟民中,青年女子抽烟的比较少,抽者大多都是抽廉价的过滤嘴香烟;中老年妇女抽烟者就比较多,她们除少量抽纸烟外,大多数妇女都抽自家种植的草烟。抽草烟时,大多数都借助烟锅。抽烟的俐侎妇女,基本上都有一至二支或长或短的烟锅,长的有两尺多,短的也有尺余。因为经常要抽烟,烟草和烟锅也就成为抽烟的俐侎妇女随身携带之物。无论到田地中劳作,无论出远门还是到邻居家串门子,还是到街上赶集,抽烟的俐侎妇女都不会忘记带上草烟和烟锅。

俐侎人嗜好抽烟,几乎家家户户都种植着几棵烟草。或种植在田间地头,或种植在房前屋后的土地里。烟草属于茄科,系一年生草本植物。茎直立,棱形,植株被粘性腥毛。叶多变异,有圆形、卵形等,随品种而异。圆锥花序顶生,花筒呈圆筒形或漏斗形,淡红或淡黄色。俐侎人家种植的烟草都是普通型烟草,易种易活。基本上,每株烟草都能长有十余片烟叶。到烟叶长定,俐侎人都会取回烟叶,经太阳晒干或经火烘干,切成细丝,装进袋中,供自己和家人抽吸。

“烟是活气草”。走进俐侎人家,你给他们传递一支烟,他们的拘谨就烟消云散,他们就会将你当朋友,会和你谈笑风生。但你不能忘了,传递香烟的时候,除了孩子,都要一一进行传递,不能丢三落四,更不能忽略了女人。如果你传烟的时候忽略了某个人,就会认为是你对他的不尊重,会让他觉得没面子。

到俐侎人家做客,你携带糖果或肉品等礼物,俐侎人都没有带给他们一些烟草高兴。据说,一场红白事下来,多的人家能消费掉近百条香烟。嗜好抽烟的俐侎群众,受烟火的熏染,牙齿大多都呈黑黄,嘴唇显得失泽。我曾经问过他们为什么这么喜欢抽烟?抽烟有没有一些故事传说?一些年轻小伙或笑笑不语,或答我:先是看着好玩,就抽上了;抽上了,就离不开了。至于有没有关联的故事传说,年轻人都一致回答说:“不知道”。老人们或回答“祖祖辈辈都喜欢抽烟”,或沉思不语。倒是有一个老人边吸烟锅边咧嘴笑着给我讲了一个古老的故事。

故事的大意就是俐侎人是怎样恋上抽烟的。传说古时从远方迁徙而来的俐侎人还不知道抽烟,刚到新聚居地,有一个男人就死了妻子。这个男人非常爱他的亡妻,不仅没有再娶,还深深思念故妻。思念天天夜夜困扰着这个男人,他无心教育自己的孩子,也无心劳作,吃饭不香,睡觉不宁。其亡妻就托梦于他,说如此思念很不妥,不要再思念她了,要好生带着孩子生活下去;如果无法遏制对她的思念,其坟头长有一株大叶且开淡红花的草,就将其叶拿回去晒干切细抽吸。男子就依言去到坟地,果真在妻子的坟头看到了妻子梦中所说的草。就按照妻子所说,取回叶子,晒干切细抽吸。这一抽吸,思念就减少了。男子就到妻子的坟头取回了这株草的草籽,种植下来,供自己抽吸。大家听说了这株草有神奇的效用,有互相抽吸,沿袭至今。

故事毕竟是故事,是真是假,无人推究。但故事确实经不住推敲,一方面烟草的原产地是热带非洲,有谁会带来籽种到其妻坟前撒种呢?另一方面照老人的说法,烟草成为了遏止思念的灵草,但抽烟真的能遏止思念么?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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