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我也很想知道,我看了看对面那楼,它的形状是弧形的,远看的确像个凹字,究竟有什么讲究呢。
“那年轻人一笑,说那楼汇聚着煞气,那个字根本就不是‘凹’,是个‘U’形的亡字,前不久一个五岁儿童,就从楼上摔了下来,家属悲伤欲绝,已经搬离了这座宅楼……”
老姚被驳的哑口无言,后来三个人一合计,这明摆着是找茬儿的,面对强大的敌人,他们的原则是:敌进我退,敌攻我守。通俗一点就是斗不过就溜……
听了阿兰他们的诉苦,我忽然很想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什么身份,究竟是什么来头,我隐隐的觉得,这次碰到了一个“真大师”……
我跑到老贾面前,想听听他的意见。
老贾捋了捋胡须,依旧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说:“经过我们多方取证,调查讨论,还经过我、老姚和阿兰的‘推算演变’,最后得出结论,此男乃臧厂长家里的常客,居住地不定,偶尔露宿偏远山村,偶尔栖息在繁华都市,他的近期居住地是本市的臧厂长家。另外探明,此男子是一个‘珍奇物种’,姓难名英俊,外貌奇伟,此姓氏属我国三小姓之一,据说河南还留有四个这样难姓的村庄,总人数不到一千。”
“哦,都有哪三小姓呀?”我插了句嘴。
老贾看到我对这个姓氏感了兴趣,也就卖弄起来:“我国的三小姓是死、山、难。‘死’是少数民族复姓转化而来的;‘山’姓据称是岳飞的后人为了躲避迫害,把‘岳’字上下颠倒,成了上山下丘;至于这个姓难的难英俊,真是一个奇才啊!”
老贾虽说被难英俊奚落了一番,可是看得出,他对难英俊的技术还是很佩服的。
老姚也凑了过来说:“我给他做了推背图,发现他们的祖先竟然是我国最初的游牧民族,古代鲜卑族的后裔,这批人后来北上到了朝鲜,乃当今韩国人祖先也。”
听到两位老算命师傅侃侃而谈,似乎对难英俊的学问很是钦佩,难得见到他们如此甘败于一个年轻人手下。
我想知道的是,这个姓难的,为什么能轻而易举地攻破三个人的卦术?
我的暗访工作,又转入从这个难姓人士这里开始入手……
六 命理师斗法
难英俊,的确是河南一个难姓人士的后代。他的父亲是个瞎子,为了讨生活,以算命为生,难英俊自小耳濡目染,就对八卦命理有了一定的了解,在他父亲的反对之下,他还是报考了一所全国驰名的《周易》学校,三年刻苦攻读,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命理师大学生。
难英俊长着一个奇异的面容,怎么说呢?他中等身材,少年秃顶,可是,下巴上的络腮胡却异常旺盛。他相信天命不可违,对梅花易数、奇门遁甲、商业风水学颇有研究,尤其是近年来,随着建筑业的兴起,他开始吃香,经常有名轿车来车接车送,最气派的是有一次坐着人家的私人飞机,载着他飞洋过海,去给美国的华侨看相。
谁也不知道,难英俊有多少钱,只知道,他上晓天文、下通地理,还曾经被委任过某个易经学会的会长,总之风光无限好,人还没黄昏。
我是以臧厂长儿子家教的身份来到臧局长家的,他的淘气儿子是一个标准的“富二代”,不仅仅有专门的司机接送上下学,还有一个管家管理儿子的生活,一个英语家教教学英语,一个数学家教教学数学,然后就是教他们书法的我。
其实,臧厂长早就不是厂长了,他早就退了。在他当厂长的时候,把一个好端端的国营企业弄得赔了本,工人下了岗,可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创收,富了和尚穷了庙就是说的这一类厂长。
臧厂长家里有多少钱呢,那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还没有见过谁家的房子这么漂亮的。门口有保安,大门里面就好像一个微型花园似的,漂亮的阁楼,海蓝色的游泳池,高大的根状植物在走廊里迎客,身在其中,真有点如坠梦中的感觉。
臧厂长永远都在为儿子的学习发愁,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有钱人家里很少出来精英,就像那句话说的“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第一代的富豪当年都受过很多苦,比如这个臧厂长,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个从小放羊的孩子,会住进这么漂亮的房子里,并成为它的主人!
我说过,臧厂长最头疼的就是儿子的学习成绩。他更换家教的次数就跟他更换新车的频率一样快。每一次的期中测试,家教老师会按照分数的多少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奖金,要是成绩下滑了,对不起,你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唯有书法这门课,是臧厂长最近招的一门学科,臧厂长越来越感觉到,假如没有一笔好字,是当不了官儿的,当不了官就发不了财,于是臧局长专门为儿子请了书法老师。我毛遂自荐,应聘成功,可是我也不知道,哪一天我会“被开除”。
臧厂长另外一件烦心事,就是自己的对门。
他对门住的是窦书记,当年他们曾经一起下乡,一起调到了城市,并且分在了一个工厂工作。
他们俩曾经是好兄弟、好朋友,是对方的好帮手。臧厂长当了厂长那一年,窦书记还不是书记,臧厂长把自己这个好朋友提拔了一下,让他当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工厂的总书记。
开始俩人还度过了一段蜜月期,比如他们同时修建的豪宅,就是俩人商量好,一起买了块儿地皮共同动工修建的。可是豪宅还没有修成,他们就有了矛盾,无非是工作中的矛盾。藏厂长说:“呸!什么总书记,要不是我提拔,他算个球!”
窦书记却说:“在其位,谋其职,我怎么说也是一书记,知道书记是干什么的吗?书记就是管着厂长的!”
一山难容二虎,就这样,两人在工作中竟然起了矛盾,慢慢的,竟然由好兄弟成了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于是矛盾来了,臧厂长和窦书记结了梁子,后来,窦书记斗不过藏厂长,就平调到了另一家企业,虽然也是当书记,但毕竟小了很多。
窦书记的老婆是个厉害泼辣的女人,她咽不下这口气,她一个女人家,不能拿藏厂长怎么着,就见了臧厂长的新老婆就指桑骂槐:“树梢飞来了金丝雀,麻雀变成了金凤凰,看着像个凤凰,其实就是个鸡。”
窦书记的老婆别看没什么文化,却嗅得出臧厂长这个新老婆不是一个好女人,好女人能这么年轻嫁给一个五十多的老头吗?不是以前当过鸡,就是做过妓!
其实她还真错怪臧厂长的老婆了,那女人名叫杜小瑞,长得细眉高挑的,原先是艺院的学生,谈过一次恋爱,就自以为看破了红尘,后来在一个文化沙龙上遇见了臧厂长,臧厂长一见就动了心,经过协商,他和原配老婆离了婚,迎娶了杜小瑞,他觉得这才是自己的幸福。
还说窦书记的老婆,她骂了小文还不解气,就找了个风水大师做了个局,在自己的门外面挂了一个开了光的工艺品乌龟,乌龟背后的硬壳凸起,就好像镜子面一样,反射出的光线,正好落在臧厂长豪宅的地面上。
杜小瑞每次路过都感到有什么晃眼,后来她就看到了那个工艺品乌龟,她把这事告诉了臧厂长,臧厂长一听不对劲儿,他赶紧找一个风水师来看看,这个风水师,就是难英俊。
至于难英俊为什么踢馆子,那是他的业余爱好。每看到一个摆摊算命的,难英俊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躁动,那股躁动促使他去打擂。他觉得,只有“踢遍天下无敌手”,才能名震八方,成为一代宗师。
难英俊看了看那个乌龟的壳子说:“乌龟自古是长寿的象征,假如对方用来做局,那就是一种煞物了,能直接阻挡你和尊夫人的长寿。”
“那怎么办啊,我早就看着那两口子不地道,原来还这样整我,我非要给他们一点煞物不可。”臧厂长听难英俊说出煞物一词,也赶紧鹦鹉学舌。
难英俊建议藏厂长买两个狮子,一雄一雌,摆放在自家门口以解煞气。狮子本身虽然也带有煞气,只要头对着外面,就能反震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