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日东升,打破黑幕。
听着阵阵鸡鸣,踏着薄薄晨雾,我不得不回到管府。
宇文函之,一见到我就满面担忧,内心忐忑不安,偏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想到他只是用一双忧虑得无以复加的眼睛看着我仿佛我马上就要倒在地上再起不来似的。
轻轻嗤笑了一声,我斜眼看他,一脸安慰地问:“怎么了?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难道。管氏兄弟看穿了你的原形打算收复你来替天行道?”
“你。”怎么也没有想到真的会是这样,可怜的宇文函之就这样被噎到了。“你要知道,我是在担心你!”
看他一脸“你不识好人心”的赌气模样,我感到有点有趣,不禁放声笑:“哈。哈哈。”
“你!”非常的明显,被我笑到要抓狂了,好像有点害怕的样子,看着就觉得不甚锋利的牙齿开始了人为的磨损行为。
“哈。”唉,不行了,真没看见过,这人今天怎么就特别的逗呢?
就在宇文函之即将暴走时,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一把温和略带好奇的声音适时插入:“咦?我想知道,什么事这么好笑?”
我慢慢地抬头,不经意间就看见管氏兄弟正一前一后的踏入大厅,脸上是非常的明显的好奇。
宇文函之怒瞪我一眼,一句话也没说,撇过头。
我努力敛了笑,故作生气,轻咳两声道:“咳,没,没什么,只是宇文函之他刚才给我讲了一个笑话而已。”
“哦?听起来,什么笑话如此有趣?”
“嗯,”,微眯了眯眼,得意洋洋地笑道:“曾经有那么一个地痞无赖,一次与人信誓旦旦地打赌,说自己可以用一个字逗笑村中那常年不苟言笑的寡妇,再用一个字惹得她发怒。旁人自然是不信的,结果就见那无赖当着寡妇的面走到她身边的那条狗面前跪下喊了一声:‘爹!’于是那寡妇便惊笑起来,不料,那无赖转了个身,真的是没有想到他又向那寡妇唤了一声:‘娘亲!’结果,寡妇大怒,拂袖而去。”
话落,四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静默中。
不以为意的晒笑,有点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呵欠,转身入屋补眠去也。
此后几天,我自认是过得逍遥洒脱,没有一点顾虑,可宇文函之却偏偏说我越来越古怪,一双眼睛无论看什么东西都是飘飘忽不定忽的,好像一阵阵朦朦胧胧的烟雾,就连脸上的笑容都透着一种云里雾里的莫测,害得管府上下的人看到我就绕路走。
“没有啊”幻出水镜抚着光滑的双颊,我怎么看都觉得自己非常的正常,突然灵机一动,蓦然想到一个可能,我大吃一惊:“难道。是走火入魔的先兆?!”
非常的不客气的抛了个白眼过来,没想到那个宇文函之一脸“受不了你”的说:“拜托!难道你不知道妖魔本是一家好不好?没想到隔了这么久,怎么也没有想到真的会是这样你的基本常识居然还是没半点长进啊。”
这下轮到我用白眼回敬了,真没办法,这家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不知趣,明知道我最恨别人说我没常的了,偏他还敢当面取笑,真是讨打!
于是,我非常的不服气地光明正大的伸手,屈指,掐!
“哇──”
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欧阳──────”
面对充满火药味的召唤,故意装出一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微仰头,四十五度角纯洁的看着他,一脸无辜。
“你。”可怜的宇文函之,这下子又被惊吓到了。
“停!”皱了皱眉,撇了撇嘴,顾不得继续摆POSS,“不要动!”
不理他不解的眼神,我掐着指诀,一个幻形咒扔到他脸上,然后。
“唉”
为什么呢?面前明明就是司空璇玑的脸,我没看错,哎呀,可是我看着这张脸居然没丝往日的兴奋喜悦,反而满脑子意兴阑珊,可是我真想不出原因,那是不是说,我是真的喜欢亲爱的小空空,而不是只贪恋他那张祸国殃民的倾国倾城的脸?但是,为什么那晚他诘问我的时候自己却又会觉得心虚惊慌呢?
突然间,难以置信,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了。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呐,至理名言呀!
“你到底怎么了?”顶着那张疑惑不解的脸,宇文函之气急败坏的瞪着我。
有些恍惚了,不知所措,虽然明知道不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却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一下。
“苒苒?!”
我一惊,感到莫名其妙的,闪电般缩回了手。我到底是怎么了?
“你爱上他了?”疑问句,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可口气却是肯定句。
我有些茫然,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的爱上了他或只是一时的迷恋,回想起来,现在如前半生中那一个个的过客。经历了太多,可是我竟已再分不清自己是为他而爱还是为爱而爱了。
“我应该怎么办?”一脸糊涂地看着宇文函之,就像看着救命的稻草。乱七八糟的脑子早就退化成了豆腐渣,如今不得不相信俗话说的,求己不如求人吧!
“离开这里。”宇文函之淡淡的说道。
“离开?去哪?”
“去流云国,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幻世仙镜想要回家么?但是从今天你的样子来看,还是说,你不舍得?”
回家。我眼前一亮,是呀,回家,怎么我突然给忘了这个,这不就是从我来到这里那一刻开始心心念念的最重要的事么?回家,只要回去了,我就可以忘记这里的一切,就当是做了一场离奇的梦,一场离奇古怪的梦,也不用这样左思右想郁郁不得了局。
“怎么样?”
“好!我们去流云国,我一定要去拿幻世仙镜!”我、要、回、家!
宇文函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脸委屈地嘟哝了一句:“你还真以为流云国是你家后花园啊,说拿就拿。”
瞟他一眼,一副不领情的样子,似笑非笑道:“不可以么?”
“呃。”
京郊,迎送亭。
“苒苒,你们真的要走?”管逸文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一脸“依依不舍”。
抖了抖身上莫明冒起的鸡皮疙瘩,心里感到一种奇怪的冲动,眼光不由自主的瞄向他腰间挂着的玉佩,我假笑:“没办法,答应了别人的事不做,如果失信于人,心里总是不塌实啊!”
他,微怔,手却不自觉的按在玉佩上,满脸堆笑地说,“呵呵。苒苒还真是有责任心,委托你的人一定安心得非常的。”
“那是应该的。”敛了笑,突然变了个样子,正容道:“多日来蒙管大哥和管二哥的照顾,苒苒实在感激不尽,无以相报,其间叨扰之处,还望二位不要见怪。”
“苒苒你太客气了,其实不用太客气,我们还真是巴不得你多叨扰叨扰呢!”说话的是一直没有作声的一动不动的呆在一边的管逸文,虽然他话说得热情,可眼里的神色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复杂,其实不懂,也懒得去弄懂。
宇文函之特别温柔地拉了拉我不咸不淡的插了一句:“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嗯。”我“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今天已经够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管氏兄弟眼中一亮,好像非常的佩服的样子,“苒苒这句话说得真好,一语道尽了分别送行的真髓。”
暗自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早就知道凡是今穿古的都少不得要在那些“前辈”面前掉掉书包,可惜我是一直没遇上这种机会,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况且肚子里墨水有限,没想到今天居然还小露了一把,真是大显身手,也算是再应了一次穿越定律吧。
无可无不可的笑笑,我向他们摇摇手,耸耸肩,洒然转身,还不忘继续抛书包的留下一句特高深的话:“高山流水,后会有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