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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终点又回到起点(1)

痞子辉自加了好友从来没有在网上碰见过,我给他留言过几次,我说:“是梦辉不?怎么总是不上线啊。”

他有一次留言说:“你是王丹吧,有机会我们聊聊,最近很忙。对了,告诉你一件事啊,子辰在我们这里做生意呢!我们经常一起喝酒,也经常聊起你。”

梦辉提起子辰,我倒是有了一连串的疑问,子辰之前说要到西部工作,原来也是到××市啊。天下之大,这倒是令我感到很意外。不由自主地进入梦辉的空间看了看,意外地发现了梦辉的一个最近访客,名字叫“我心依然”,头像是一盆生长茂盛的绿萝,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空间,进入。

这个头像很熟悉,我好像是从班级的群里见过。一个想法突然闪过,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子辰。我居然如此大意,子辰也是上网的,有时候因为我要看书,或者要写会儿小说,就屏蔽了班级群的消息。

刚进入空间主页,我把自己的访问足迹删除,然后,再点开相册,想确认一下,这个空间的主人到底是不是子辰。相册是加密的,有个问题需要回答:“我的最爱叫?”

看到这个问题,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放在键盘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我不知道我希望的结果是什么。总之,我飞快地打上“刘静”两个字,可是,系统回答:“您的问题回答错误。”

网海茫茫,哪里有那么巧的事?这个绿萝头像的主人很可能不是子辰。再说了,即使是子辰,他的最爱不是他老婆还能有谁?

我不由自主地点开班级群,先是初中的,后是高中的。我同样看见了这个绿萝图片的头像,备注名称写的果然是子辰。我忍不住再次进入我心依然的QQ空间。这一次,我还是很谨慎地先删掉访问足迹,再重新进入相册。

我心平气和地在他的相册问题下面打上了王丹俩字,系统还是提示我回答错误。这次,我开始感觉自作多情了,不过心里也轻松了很多。

子辰最爱的人不是我,我并没有失望。十几年过去了,我们都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变化。虽然我和子辰帮助薇薇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出来子辰如此深爱着我。可是,时间会改变一切,我不是也在短短的时间里爱上了网上的陆川吗?而且是深深地爱。

子辰可能和我一样有了婚外恋的情人了吧?这个人肯定是他非常珍惜的,不然,按照他的性格,即使在网上,他不会搞这么小儿科的把戏。在我看来,只有像陆川这样的男人,才会玩这些东西。

这天晚上,都十一点钟了,陆川还是没有来,心里自然有些失望。我想,还是早点睡吧,他不会来了。我刚要下线,就看到了一个好友请求,备注是“沈晴”。

沈晴加我干吗?她有透视眼吗?我访问子辰的空间是删除了痕迹的啊,干吗她出现得如此及时?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了同意按钮,沈晴的网名叫“执著”。

“你好沈护士。”我先打了个招呼。

“王丹,你可真是精力充沛啊,你网上的小恋人呢?不理了你?”沈晴出言不逊,令我有立刻拉黑的想法。她话里话外好像很了解我的行踪,沈晴说的“小恋人”这三个字,的确使我心虚了。

“请问找我有事吗?”

“小恋人真不理你了?要不干吗有空来招惹子辰了?”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招惹子辰了?”我之前对沈晴还是有感激之情的,可是,随着她一次又一次对我的攻击,我想,我也不能对她太客气了。

“你不招惹他?你进他空间做什么?”虽然是打字,但是,我还是能想象她说话时的盛气凌人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进了他空间?”

“空间相册还是有你的访问痕迹啊,你是不是有意留下的?故意给子辰希望?”

我有点不想和沈晴谈下去。我很坦然,也很坦诚地对沈晴说:“沈护士,其实我对你一直心存感激。我不知道你和子辰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子辰现在没有联络,你也看到了,他空间相册的密码设置的那个人才是他的最爱。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刘静,但我肯定,那个人不是我。所以,我希望我们以后是朋友,请你别再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了,好吗?否则,恕我不再回复。”

“难道你不叫王丹?”

“我当然叫王丹,怎么了?”

“那为什么你说相册密码的答案不是你呢?明明就是丹丹。”

沈晴的话,令我恍然大悟,我竟然忽略了子辰一向是叫我丹丹的。从上幼儿园起,到现在都是。我毫不犹豫地再次进入子辰的QQ空间。输入密码“丹丹”,果然很容易就进入了相册。相册里除了子辰自己的照片,就是他女儿的,很奇怪,我没有看到刘静的任何一张照片。

我回复沈晴道:“就算是你想的那样,又能说明什么呢?我和子辰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们各自都有幸福的家庭,我没想怎么样,我想,他也没想怎么样。”

沈晴先是“呵呵”笑,然后接着说:“幸福家庭?子辰有吗?王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沈晴的话使我一头雾水,我很少过问子辰的事,我连忙问:“怎么?他和刘静有问题?”

“和你说实话吧,早在你住院时,因为子辰帮你,他俩就开始闹矛盾,后来就办了手续。”

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确定没有看错,沈晴是说子辰和刘静办了手续,我不由自主继续问:“真的离婚了?”

“嗯,我本来不想说的,子辰也不让我说。你别误会,我不想说,是担心你对子辰再有什么想法,子辰不想说是因为他不想让你有任何精神负担。”

“他们分开的主要原因是什么?”我长长地吐一口气,问道。

“其实帮你那件事,只是个导火索而已。他们两口子结婚这几年,你一直就是刘静心里的一根刺,但凡是生活中的小事,争吵起来,刘静也会拐弯抹角地绕到你的身上,子辰有些受不了。”

“那……是子辰提出分手的?”

“不,刘静提出来的,我充当了炮灰的角色。他不想让你承担破坏他家庭的罪名,不想让刘静恨你,他才以我为理由和刘静摊牌的。”

“炮灰?!”

“呵呵,我就是个笑话,是子辰利用的一颗棋子。可是,我还是奢望未来的某一天他会爱上我。”

子辰和沈晴的关系果然不一般,我一点也不意外。可是,沈晴的话,我还是听得莫名其妙。我犹豫了一下,不打算过问沈晴和子辰的事,然后说:“如果你们现在在一起的话,我祝福你们。”

“只要你离他远远的,我就会幸福。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你别给他任何幻想,好吗?”

“当然,这个我能保证。”

“我允许他怀念你,怀念你们的过去。可是,我不许你们有未来,我不许!”

听了沈晴的话,我的心不由一颤,沈晴是可怜的,如我在陆川的面前一样的卑微。女人啊,真不争气,我说:“你干吗允许他怀念?事实上,他伤害刘静还不够吗?干吗你还要迁就他?”

“刘静就是因为太认真,她不迁就他,他才离开她的啊。”

“所以你打算迁就他?”

“嗯,我想,我别无选择。”

我被自己无形中影响了子辰的家庭感到非常难过,可是,我又无能为力。

为了子辰,我还是很想和沈晴谈谈的,于是,我说:“我可以作为一个朋友,和你谈谈吗?”

“好吧,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

我想了想,然后决定毫无保留地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子辰是进入了误区,我敢肯定,他真正爱的人是你和刘静中的一个。我只是一个遥远的过去,遥远到他必须努力去回忆,才不至于彻底忘记。比如这个相册的密码,如果他不能忘记我,用得着这样吗?正是因为他感觉完全忘记是悲哀的,他才用了这种方式提醒自己。其实,他想抓住那个遥远的梦境,真的,只是初恋时候的梦。”

我不知道我这番话在不在理儿,反正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或许,我的潜意识里,想把自己择干净,至于沈晴和子辰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到底爱不爱,我真的懒得过问。我只是真心希望子辰幸福,沈晴说的这些事情,让我心里很有压力。

“或许你说得对,我也隐隐地感觉,他还会回到刘静身边。可是,我爱他,比任何人都爱他……”沈晴显得很无助。

“我真帮不了你什么,但我能保证,不再和子辰发生任何交集,这样可以吗?”我说。

“我相信你一次吧,呵呵,反正你也忙着网恋,没空搭理子辰。我祈祷,你千万别失恋啊。”说完,沈晴又开朗了,“哈哈”笑起来。

我刚想问她怎么知道我网恋,可是,我犹豫了,还用问吗?一个女人如果深爱一个男人,会关心他的一切,尤其是情敌。我不是也很关注阮薇雨吗?

结束了和沈晴的谈话,我把沈晴的QQ设置成在线对其隐身。如果我真的无形中破坏了子辰和刘静的感情,但愿我离他和沈晴远远的,最好永不相见!

又是半年过去了,我和陆川像夫妻一样在网上相处,打打吵吵,分分合合。有时候我生气就干脆隐身,任凭他陆川怎么打字就是不出来。有时候,我又乖巧温柔地和他撒娇,并且主动认错。

我和李静涛倒像是朋友一样,很少交流,几乎不吵架。我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觉得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金秋十月,总是让人感觉希望满满的,星期天的感觉也很惬意。我在网上连载了继《半夏之恋》、《真爱千千寻》、《起舞,不落幕》等几部小说,虽然读者不多,更没有赚到什么钱,可是,我还是很有成就感。

陆川仍然没有继续写《白日》,他每天抽不算多的时间陪着我。我幻想着,就这样在网络里彼此拥有,慢慢变老,也很不错。

圣诞节了,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这个节日伴随着多少人的喜怒哀乐一起度过。

“丹丹,待会儿去医院看看你蕊姑姑吧!她被一个三轮车碰了一下,去县医院住院了。”

是爸爸打来的电话,我连忙说:“好的,好的。”

我必须赶紧换衣服,去看蕊姑姑。菁菁姐不在了,我比以前更觉得蕊姑姑像我的亲人。

我和陆川正在QQ里说话,我刚想告诉他一声,我要下,可是,正在这个时候,陆川发过来信息,他说:“丹丹,你帮我看看我写的这个小片段,好不好?”最近陆川经常写一些小故事、小片段,说是慢慢积累,然后写成大故事。

“待会儿再看吧,我有事出去一下。”

“就五分钟,亲爱的,事情要是不太着急,还是帮我看看吧。这样你提了意见,你下线后,我就可以修改了。”

“好吧,我等你。”可是,就是这五分钟,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我已经换好衣服,就等着帮陆川看完这个片段就走。

闲来无事,我就和我的一个好姐妹打了个招呼。这个人的网名叫做橘子,她也是陆川的网友,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从我和陆川的文字当中,就已经看出来我们俩的故事。

我和橘子很谈得来,从她不幸的婚姻,到单身生活,再到她的一段网恋,我从她的生活经历中感悟出很多道理。当然,我和陆川的事,我也没有瞒过她,有何不顺心经常找她倾诉。

“姐姐,最近还好吗?”

橘子很快回复我:“挺好的,看你最近挺忙的,也没打搅你。你们俩的小说都有进步,他的也越写越好了。”

“谢谢姐姐,难得姐姐也喜欢《白日》这么苦情的小说。”

“《白日》?我没看《白日》啊,我看的是《墙外真爱》。”橘子说完,紧接着就给我发过来一个网址,我点开一看,这是一篇已经连载了一百多章的小说,作者就是我最近刚给陆川起的网名——风舞萍影。

作者一栏留的QQ号就是风舞萍影。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群号,这是一个读者群,我毫不犹豫地复制了这个群号,然后用我“绿叶仙踪”的号加入了这个群。我的手已经开始颤抖,我的呼吸也已经非常短促,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点开了楔子,楔子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谨以此书献给我今生最后爱过的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晓雨。

我爱她,为她,我愿意耗尽今生,加快走近来世的脚步。

最近大家都在讨论2012年到来时,最想做的是什么,我也想了这个问题。

2012年12月25日,我会在晓雨看不见我的地方看着她。如果天塌地陷了,我就会抱着她一起死。如果没有天塌地陷,那么我将再次消失,不会影响她快乐的生活。

我想,爱她,是我这一辈子做过最好的事。

阮薇雨的生日是12月25号,我彻底被击垮了,我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也不想说了。

可能是我过于专注群里陆川说的话了,我才看到了陆川用“素雅”发到半夏里的小说片段。他还给我发了一个抖动窗口。我全身僵在原地,原来,这么久以来,他都在瞒着我写另一个小说,大致点开一章,我也就什么都明白了,他小说的女主叫——晓雨。

陆川频繁地给我发抖动窗口,我却无心理睬。此刻还用得着哭吗?我只想仰天长笑,笑我自己的痴痴傻傻。我直接拔掉了电脑的电源,拿起背包和电摩的钥匙,冲出防盗门。

天,居然在下小雪,凉凉地打在我的脸上,落在我的睫毛上。眼泪很咸,掺着雪水流到我的嘴角,我贪婪地吸吮着,闭上嘴巴,狠狠地咽下。

街上的行人穿梭来往,我加大电摩的油门,居然有一种极大的释放感。突然,我的脑子瞬间短路,我要到哪里去?我要去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往前走,往前骑,别停下来。

我的速度超过了一般骑单车的人,我想很多人都在看我。看到十字路口的红灯,我脑子里也有反应,我想按下手刹,可是,我的速度太快了,我的手按下去,整个人和电摩就都翻了个跟头,然后凭着惯性撞到了穿行的卡车上。

当呼啸而过的大卡车把我再次弹出来的那一刻,我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脑子突然很清醒:就要没有任何烦恼了,真好。我闭上眼,享受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再次醒来,我已经在医院里。我没有感觉出任何疼痛,睁开眼睛,只看到很多熟悉的医疗器械摆在我的床边。看了看周围,只有我一个病人,另一张床上是空着的,我猜出来,这是普通病房,并不是ICU。

和上次住院一样,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医院。我反复用力吸了两口气,感觉呼吸确实很费力,我分明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哮鸣音,心想,我的哮喘难道又严重了一次?

我身边没有任何人,我想坐起来,伸手去扶床的把手,却发现胳膊上缠着纱布,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居然是更厚的纱布。我抚摸着头上的纱布,却怎么也想不起我来医院前的任何情景。

可是,一个声音始终在我脑子里回响:“谨以此书献给我今生最后爱过的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晓雨。”

想起来了,住院前的一切的网事都历历在目。我心痛得无以复加。陆川,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网恋了将近三年,即使是石头也该被融化了吧?为什么?三年的时间还不及和阮薇雨三个月来得深刻?难道真的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吗?我已经没有任何眼泪,我的眼睛是干涩的,正如我干涩的心,是该我彻底清醒的时候了。我的嘴角不由自主轻轻扯动了一下,我居然笑了,笑得很轻松。

相爱是两个人的事,而放手只是一个人的事,与任何人无关,显然,我只是不能够自行了断。

这时,静涛走进病房,他看到我,兴奋地叫出声:“丹丹,你醒了?”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让静涛理所当然照顾我的资格,我回他一个礼貌的笑,然后说:“嗯,谢谢你,又给你添乱了。”

静瑜也推门进来,她把手里拎的东西放到我的床边,随即瞪了我一眼,说:“又说傻话,他不伺候你,谁伺候你啊?”

静涛朝着静瑜嘿嘿笑了两声,就转身走出病房,他对静瑜说:“我去买饭啊,你陪她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我伸出裹着纱布的手,抓住静瑜的手,轻声说:“静瑜,实话和你说,我和静涛的关系早在一年多前就结束了。我不能要求他照顾我,你留下来,好吗?”

静瑜并没有吃惊,她长叹一口气,说:“道理你比谁都明白,干吗非要走到这一步?因为陆川?”

静瑜提到陆川,我突然很反感,声音力道大了一些,我说:“别和我提陆川,以后慢慢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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