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苑,梨花飘飘絮絮,扰乱尘间纷纷扰扰,一片片雪白的花瓣散落四处,美如梦幻。琴音袅袅,宛如天籁,弦音化露,雪润芙蓉,春风伴着梨香入梦,琴音化境如画,香溪碎月,溪华明净清澈,梨树下女子观雨听花抚琴,荐尽一树梨花晴雪。素手纤纤,修长均称,似精雕细玉,无一丝瑕疵,此时素手游走在琴弦上随心自然,自在悠闲。
忽然,琴音渐轻渐缓,似细雨漂浮,袅袅青烟,如尘如芥,随风而逝,恍然犹如清梦一场,不禁泪落凡尘,似梨花落地,渐渐枯萎逝去,尘世间再无踪影,终成梨花之殇。突然,一缕笛音清扬而起,青衣玉笛,犹如持笛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笛音清脆明快,琴音不禁一顿,继而抚琴之人忽似心中清泉趟过,一琴一笛,彼此相和,渐渐琴韵中的惘然,忧心,悲殇离去,取之敛尽铅华,千帆过尽,视万物虚无,清溪泻雪,浮云流水,执一手琴弦,奏一缕天籁,挥毫泼墨,尽抒胸意,潇洒自然,渐渐春雨轻抚,尘心涤荡,明澈清华,笛音琴音似心灵感应般一同止于万籁俱寂之际。
此景只应梦中见,仙音不属尘世,能得几回闻,南宫羽晨不禁惊为天人,为眼前女子琴艺的神乎其技所折服,为眼前女子的抚琴风采所惊叹,世间竟有一种人不染凡尘,不沾尘俗,超凡脱俗,恍若仙人。
一阵突兀的掌声响起打断了刚才琴笛相和的两人和沉醉其间的素昕丫鬟,只见眼前不知何时从竹林深处走出了两名年轻男子,一人青衣玉笛,容颜清俊,此时看着雨惜竟难掩激动之情,一脸相遇知音的兴奋之意表露无遗,正是刚才禁不住与雨惜的琴音相和的南宫羽晨。谦谦君子,清尘绝世,雨惜不由再次一叹,世间再无一人如南宫羽晨般对音律有着如此热切的追求之心,一个难得只属品箫弄笛的清雅君子。
“没想到雨惜小姐不仅精通阵法机关,更擅琴弦之音,真是深藏不露!”南宫羽汐暗含钦佩欣赏之意,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特地在‘深藏不露’几字上加重了语气,看着梨树下的女子一脸似欣赏,似相惜,似含浓厚探究趣味的魅惑笑容。
雨惜虽对突然闯进惜苑的两人感到讶异,但随即目光略过南宫羽晨不可置信的神情和恍然大悟的了然,回之一笑,视线才转向南宫羽汐,心想他既已一言点破自己的身份此事定不能再瞒了,不由坦然:“雨惜见过二皇子和七皇子!二皇子才绝天下,音律不凡,雨惜心折。七皇子心思缜密,聪慧无双,雨惜自是不及!”雨惜虽早已知南宫羽汐不简单,但还是对他不得不进行重新审视,此人不仅能轻易破解她精心设计的竹林阵法,更从众多蛛丝马迹中猜中她的身份,心惊不知他知道了多少又或者猜到了多少,只能步步谨慎,小心应对。
“雨惜小姐琴艺精湛,造诣之高,是晨不及!”南宫羽晨不仅被雨惜的琴音所折服,更为眼前之人从琴音中表达出的心境所打动,突然想到来此的初衷,不由急切相问:“《溪华月》可是雨惜小姐所创?”此言一出,南宫羽晨不由懊恼以眼前女子对《溪华月》的纯熟驾驭,如若不是自我所创又怎能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此曲的精妙之处,但又想从她口中得到证实般一脸殷盼之色。
看着南宫羽晨满含期待的神情,雨惜不禁如实相告:“烟雨易逝梨落成殇,敛尽铅华空梦一场!”雨惜点出《溪华月》的下阕,同时亦承认了此曲确为她所创。
“原来竟是‘清溪月华寂淡如雪,浮云流水凝空似镜!’小姐不仅精于琴艺,且心境不凡,自在悠然,所追所求皆能随心而为。”南宫羽晨不由念出《溪华月》的上阕,当初洛雨湘弹奏此曲时,只是奏出了《溪华月》的上阕,所以他只能点出“清溪月华淡如雪,浮云流水空似镜”的意境,此时洛雨惜已完整地把《溪华月》弹奏出来,两人似心有灵犀,相视一笑,心中皆明。
“雨惜……”南宫羽晨不由轻声念起了雨惜的名字,继而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不由颇为有趣地看着南宫羽汐,“七皇弟可知雨惜小姐竟与你名字的音相同,念起来竟是一模一样。”
南宫羽汐听后不由颇为古怪地看了一眼雨惜,似眼里发光,又似不甚在意,只一脸意味不明的笑意显得神秘莫测,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而雨惜虽早已知晓此事,然而此时在那人面前提起神情不由一顿,略微苦恼的表情虽一闪而过依然逃不过南宫羽汐睿智深沉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