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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隋唐五代时期(6)

663年,禄东赞亲自率兵攻打吐谷浑,两国都派遣使者到唐朝廷请求援助,唐高宗虽然表面上两不相帮,而实际上为了抑制吐蕃的势力,自然是帮助吐谷浑。后吐谷浑大臣逃入吐蕃通风报信,吐蕃发兵大破吐谷浑,吐谷浑正式亡国。后禄东赞派遣使者到唐朝请求和亲,意思是希望唐朝承认吐蕃正式占有吐谷浑的领土,但唐高宗没有同意。

667年,禄东赞死,儿子尊业多布继任成为大相。670年,吐蕃出兵攻打西域,夺取了十八个羁縻州。唐高宗令薛仁贵率兵攻打吐蕃,最后唐军大败,薛仁贵与尊业多布的儿子论钦陵和解,唐朝的残兵才大多得以生还。经过这一次大战之后,吐蕃确实占有了吐谷浑,完成了统一羌族各国的大业。而唐朝经过这一次的失败,在西域的大部分土地也都被吐蕃夺去。直到692年,武则天才派遣兵马夺回了西域失去的四镇。此后,吐蕃与唐朝在西域和青海两地时常有战争,胜败相当。

吐蕃与唐朝廷争夺西域前后大约经历了一百二十余年,最后,由于安史之乱的爆发,唐朝廷自顾不暇,吐蕃在这场争夺战中取得了胜利。但这样的形势却使得吐蕃陷入了军事上的被动地位。吐蕃必须在西域地区用重兵抵御东方的回纥和西方的大食,又要用一部分兵力来镇压唐朝人的反抗,故而使得吐蕃虽然有攻灭唐朝的意图,却始终无暇实现这个计划。但强盛的吐蕃依然占去了唐王朝的部分土地,河陇尽归于吐蕃,但当地唐人的反抗却从未停止过。

大约在786年前后,即弃松德赞赞普后期,吐蕃开始由盛转衰。在这段时期,吐蕃统治阶级们开始争权夺利,家族斗争尤其激烈。统治阶级间的不和大大削弱了吐蕃的统治力量,河陇的唐人乘机反叛吐蕃的统治,847年,沙洲民众首领张议潮在沙洲起义,唐人广泛响应,最终,河陇地又归于唐朝廷的统治之下。而吐蕃失去河陇就意味着失去了经济重心,争夺赞普位的各统治者只得更残酷地从民众身上进行剥削。869年,吐蕃农牧民和奴隶开始了大起义。民众的起义由于缺乏战斗经验,最终失败了,而起义的结果必然导致吐蕃开始走向分裂,进入贵族割据的局面。

吐蕃自国土分裂之后,出现了四个政权,分别是后藏的阿里王系、后藏的亚泽王系、前藏的拉萨王系以及山南的亚隆觉阿王系。此后这四个政权又再次分裂,例如阿里王系分裂成为孟域、布让和象雄三部分;而拉萨王系则分裂成为冲波巴、姜郊瓦、拉波浪巴、至巴、业唐巴和芦巴藏巴等几个部分。强盛一时的吐蕃就这样走向了衰亡。但吐蕃的出现对于历史而言却是一大贡献,它基本上统一了羌族,并开发了广大的中国西部地区。

回纥国的兴衰

回纥和吐蕃的兴起及建国对于中国历史而言都是有着深远影响的重大事件,早在前三世纪,贝加尔湖以南,土剌河以北的一带地方就有了回纥族的部落,那个时候被称为丁灵。在西汉初年,匈奴的冒顿单于征服了丁灵。后在公元前72年,匈奴衰弱,丁灵乘机脱离匈奴的控制,并掠夺到大量的牲畜。此后,丁灵经常起兵袭击匈奴。

回纥在此后的战斗中逐渐强大,隋朝末年的时候,回纥部众推举时健俟斤做君长,时健死后,其子菩萨成为继承人,自此酋长世袭制在回纥部开始出现,从此,回纥逐渐强盛起来。630年,东突厥汗国灭亡,此时漠北只有薛延陀和回纥两部称雄。在菩萨死后,回纥部由胡禄俟利发吐迷度所领导,而此时的薛延陀则是由多弥可汗所领导,多弥可汗十分暴虐,在薛延陀内并不得人心。646年,多弥可汗率兵攻打唐朝,被唐军所击败。回纥部乘机兼并了薛延陀的诸属部,成为漠北唯一强大的部众,回纥这一名称也逐渐成为其部落的总称。

在薛延陀汗国被灭之后,回纥等十二酋长一同归附唐朝,对唐朝以貂皮纳岁贡以寻求庇护,这在经济文化的交流上,于双方都是十分有利的。回纥药罗葛部的酋长吐迷度虽然接受了唐朝所授予的怀化大将军兼瀚海都督的名号,承认自己是唐朝的官员,但在回纥内部却依旧称可汗,并逐渐建立起自己的汗国。唐太宗虽对此不满,但为避免战事,仍默认了回纥可汗的存在。

648年,吐迷度被侄子乌纥所杀,唐朝政府杀死乌纥,扶持吐迷度的儿子婆闰继承父业,并袭父职为瀚海都督。唐朝立婆闰,实际上是帮助回纥确立可汗的世袭制,同时也使得回纥部落联盟免于离散,对回纥汗国的形成有很大的帮助,从此,回纥内部确定了可汗世袭制。

661年,婆闰死,比粟继位,此时回纥内部的一些守旧势力,即不愿意被唐王朝所拘束的一部分酋长建议比粟攻打唐王朝边境。次年,回纥与唐军交战,大败。此次战争的主要发动者是回纥内部的一些酋长,而比粟本人及大部分民众并不十分赞成这一行动,故而这一次的战争唐朝很快取得了胜利。此后,唐王朝加强了对漠北的统治,从另一方面来说,实际上也是帮助比粟可汗加强了对回纥汗国的统治。

回纥到了怀仁可汗的时候,国势已经十分强盛,制度也较此前更为完备。但回纥的汗国与匈奴以及突厥等游牧民族一样,是一种不稳固的军事行政联合体,可汗以下的官员都是大大小小的军事首领,除了收税官以外,没有专掌民政的官吏。这样的国家形式简单低级,但对于游牧民族而言,采用这样的形式也是必然的。

但凡是军事行政联合体性质的游牧民族国家,必然都会向富饶的地方进行掳掠,例如匈奴和突厥等国。但回纥却不一样,回纥与唐朝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都较为友好。746年,怀仁可汗死后葛勒可汗即位。755年,唐朝发生安史之乱。次年,唐肃宗向回纥借兵平乱,葛勒可汗先后派遣骑兵进行增援。此时的唐肃宗急于取回失去的东西两京,竟和前来增援的回纥军统帅叶护约定说,收回两京的时候,城中的金帛和妇女都归回纥。后东西两京收回后,回纥军在东京大肆掳掠。唐肃宗封叶护为忠义王,并承诺每年送给回纥二万匹绢。758年,又册封葛勒可汗为英武威远毗伽阙可汗,并将宁国公主嫁给葛勒可汗为妻。

762年,唐代宗又向回纥借兵讨伐史朝义,此时葛勒可汗已死,在位者是其子登里可汗。登里可汗十分骄横,对唐军极尽侮辱。后在唐军收复洛阳之后,回纥入城进行大肆杀掠。次年,登里可汗归国,将所有抢掠之物尽数带走,并沿途进行抢劫,对唐朝的地方官员也任意杀虐。唐代宗为回报回纥的援助,还下令唐朝要向回纥买马,四十匹绢换一匹马。然而实际上,回纥并没有唐朝所需要的那么多马匹,并且运送而来的马都是病弱不能用的。到780年的时候,唐朝已经欠下了回纥多至一百八十万匹的马价绢。直至842年回纥亡国的时候,唐朝才将这些所谓欠款付清。

764年,仆固怀恩背叛唐朝,引回纥、吐蕃等十万大军进攻长安,唐朝大将郭子仪亲自到回纥军营,说服回纥大将共同将吐蕃军击败。778年,登里可汗为掠夺财物,引兵入太原,杀害唐朝军民万余人,大肆抢掠。但唐代宗并未对此追究,仍旧优待回纥。780年,唐德宗初立,登里可汗又想再次举兵对唐朝进行劫掠,遭到臣下反对,但登里可汗一意孤行。顿莫贺达于乘机起兵杀登里可汗及其支持者,自立为合骨咄禄毗伽可汗。787年,唐德宗在李泌劝说下与合骨咄禄毗伽可汗恢复了两国友好关系,此后回纥与大唐相安无事。但回纥统治阶级却相互杀夺,贪得无厌,朝政始终未曾平静。

788年,回纥可汗改称回纥为回鹘。次年,顿莫贺可汗死,其子多逻斯继位。790年,多逻斯被其兄弟所杀。多逻斯之子继位为奉诚可汗。

唐朝自从安史之乱以后,安西和北庭两都护府都孤悬塞外,当时吐蕃处于强盛时期,回纥不仅不扶植两都护府来共同抗击吐蕃,反而将其看做是附庸府,对当地人民进行残酷压榨,无限制征收赋税。回纥的苛征暴敛使得其几乎陷于一个众叛亲离的境地,原属回纥的三姓葛逻禄部和自服突厥部由于痛恨回纥的压榨转而归附吐蕃。

795年,奉诚可汗死,骨咄禄继任为可汗,即怀信可汗。后经过两传到保义可汗时,保义可汗大破吐蕃。当时吐蕃国势已经走向衰弱,故而回纥一时的胜利并不能代表什么。816年,吐蕃击败回纥,从其手中收回了所失去的土地。832年,回纥内部叛乱又起,昭礼可汗被杀,彰信可汗继位。后宰相掘罗勿借兵攻打可汗,彰信可汗兵败自杀。当时回纥国内正发生一系列的饥荒和疫病,又遇到大雪成灾,人民流离失所,然而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内乱却依旧没有停止。

回纥的属部戛黠斯长期受到回纥压迫,后在酋长阿热带领下起兵反抗。840年,回纥将军句录莫贺引戛黠斯兵攻破都城,杀死可汗,掳掠财富,回纥国就这样走向了灭亡。回纥前后建国不过二百年。尽管回纥并没有在西域重建统一形式的国家,但回纥人确实已经成为西域的主要居民。

南诏国、大理国的兴衰

中国西南部的云南地区聚居着许多不同的民族,战国时候,楚国的大将庄蹻领兵进入此地,建立了滇国,此后子孙相继为王。在楚文化的影响下,云南地区的各游牧民族逐渐转化成为定居的农业部落。

公元前109年,汉武帝派兵攻灭滇国,设置益州郡。到东汉时候增设永昌郡。后来诸葛亮平定南方,又相继增设兴古和云南二郡。此后各朝又陆续增设了州郡,并一直沿用诸葛亮“纲纪粗定,夷汉粗安”的施政方针来进行统治,以求和各民族之间都能够相安无事。虽然许多民族由于和汉民族的接触比较多,经济文化等方面都有所发展,但更多的少数民族依旧处于落后之中。到唐朝时候,唐朝统治者在此与各州县建立了羁縻关系,任由它们来去自便,不相干涉。一直到唐天宝年间,云南才成立了南诏国,推动各民族的发展。

南诏国王姓蒙,世祖的名字叫舍龙,是为了躲避仇家而从哀牢迁居到蒙舍川的。舍龙的儿子叫龙独逻,又名细奴逻。653年,细奴逻派遣自己的儿子逻盛炎去唐朝,唐高宗册封细奴逻为巍州刺史。次年,南诏部落酋长作乱,细奴逻派遣儿子到唐朝请求保护,唐高宗助细奴逻平定了乱事。

当时吐蕃很强大,各部落时常背弃唐朝依附吐蕃,但只有南诏一直忠于唐朝,故而得到了唐朝的支持。713年,唐玄宗封南诏皮逻阁为郡王,后又晋爵为云南王。738年,皮逻阁战胜了南诏各部落,乘机请求唐朝允许将南诏各部落兼并,得到唐玄宗的同意。在唐朝的帮助下,皮逻阁很快统一了各部落,成立了以西洱河地区为基地的南诏国,并于739年迁都太和城。

天宝年间,唐朝已经开始腐朽堕落。当时出任剑南节度使的是鲜于仲通,为人性情急躁,不知方略,其属官云南太守张虔陀更为放肆。750年,当时的南诏国王,皮逻阁之子阁逻凤率众谒见都督府都督之际路过云南,张虔陀不把其放在眼里,甚至对同行妇女进行侮辱,并大肆勒索贿赂。阁逻凤不能认同张的行为,张虔陀甚至派人前去辱骂,并向朝廷告发阁逻凤种种罪状。阁逻凤大怒,起兵攻打云南,杀死张虔陀,并夺取了云南羁縻州三十二处。751年,鲜于仲通率兵攻打南诏,阁逻凤请和,但鲜于仲通却自恃兵多,一直进军到西洱河,后被南诏击败。阁逻凤虽然并不想脱离与唐朝的关系,但此时唐朝步步逼迫,不得已只得转而投向吐蕃。752年,吐蕃弃隶缩赞赞普册封阁逻凤为“赞普终南国大诏”,即赐封其位兄弟之国。

755年,安禄山反叛,唐朝集中力量对付安禄山,无力再出兵攻打南诏,但此时,南诏仍然有意再回归唐朝。阁逻凤知道,依附吐蕃并不是长久之计,两国的关系始终不能够持久。在唐朝困于内乱的当时,吐蕃也急于向唐朝西陇地区进行扩张,南诏因此得到了休憩的机会,得以完成其立国的规模,建立起大略的制度。阁逻凤由此集合了各民族,并将其境内散居山中的原始族群,以及相对文化较高的部落都纳入版图,开辟道路,建立城邑,设立起一个相对完善的统治机构。778年,阁逻凤死后,孙异牟寻继位。

779年,南诏和吐蕃合兵十万攻打唐朝剑南,企图夺取成都。当时唐朝的剑南节度使韦臯知道南诏有意归附唐朝,于是对南诏积极施压利诱。793年,异牟寻决定再次归附唐朝,801年,韦臯和异牟寻合力击破吐蕃军。南诏在归附大唐之后,得到帮助,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利,此后,吐蕃开始衰弱,而唐朝也守约,不再出兵干涉南诏。由此,南诏得以一步步成为西南的强国。808年,异牟寻死,其子寻阁劝继位。次年,寻阁劝死,其子劝龙晟继位。南诏自从战胜吐蕃以来,节度使的权利日渐增大,816年,弄栋节度使王爵蒙嵯巅杀死国王劝龙晟,拥立其弟劝利,蒙嵯巅自此掌握了南诏国,并开始向外进行攻掠。此时的唐朝已经走向衰弱,南诏开始经常对唐朝进行侵略,而南诏国蒙氏王朝也在强臣控制之下归于灭亡。

823年,劝利死,其弟丰佑继位。830年,蒙嵯巅发动南诏全国兵力攻入成都进行掳掠,获得了大量工匠,手工业开始有所发展。继吐蕃之后,南诏成为唐朝边境大患,其行为甚至比吐蕃更为凶残。859年,丰佑死后,其子酋龙继位。继位后酋龙自称皇帝,并改国号为大礼。此时,勇将段宗牓杀死了蒙嵯巅,南诏的政权开始落入段氏手中。此后,南诏屡次进犯唐朝边境。

902年,权臣郑买嗣掌控南诏国政,杀死皇帝,并起兵杀了蒙氏亲族八百余人,灭亡南诏国。

郑买嗣灭亡南诏之后改国号为大长和,其他制度依然沿用南诏国时期。此后,一直到大理国时期,其对内地朝廷都采取深闭固拒的态度,政治和军事上都甚少往来。郑买嗣传位到其孙郑隆亶的时候被东川节度使杨干贞所杀,大长和国灭亡。

杨干贞灭亡大长和国之后,拥立赵善政,建国号大天兴,又名兴源国。929年,杨干贞废赵善政自立,改国号为大义宁。937年,通海节度使段思平灭大义宁国,建立了大理国。

大理国王位传到段连义的时候,大臣杨义贞废段氏,自立为广安皇帝。四年后,高升泰起兵攻灭杨氏,拥立段寿辉。1099年,段寿辉让位给高升泰,高升泰改国号为大中国。高升泰死后,其子高泰明又让位给段正淳,改国号为后理国。1253年,元宪宗忽必烈率兵攻入云南,抓获当时大理国王段兴智,灭亡大理国。

自738年,南诏皮逻阁统一各部到1253年大理国灭亡,一共历经了五百一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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