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的时候,我怀里的她还沉沉的睡着,我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宁愿相信这个女孩子身上没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没有那么多的纠葛,没有这样和那样的故事,我们的相遇只是久别重逢,小别胜新婚,我们只是在时间的不期而遇中擦出了火花,这样的事情我想并不多见,我只是赶巧而已。我迎着阳光,起了床。
慵懒的清晨总是让人不明不白的想再补一个回笼觉,可是我没有这样的雅兴,在车队的生活让我活得很规律,在那个时候,我记得整天睡得最多的就是梁海涵了,因为他几乎天天逛夜店,到处沾花惹草,他虽然总是外出不归,却一直没有被经理惩罚过,甚至连批评都没有,不过我很多时候并不愿意看见他睡懒觉,毕竟清晨的阳光很好,可是他说昨晚的姑娘很好,完全不搭界的东西总能在他那里找到因果关系,我想说的是,他未必不是严格要求自己,只是一旦伤心愤怒,就会不明所以的放浪形骸,任意的放纵自己,我和这个人唯一的不同是,他总是不为自己的妞儿发愁,而我总是不为自己的奖金发愁,这次除外。
我那次看得出来,他真的喝了好多的酒,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床上,我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他的脸,一边听他的胡言乱语,一边耐心的套出他昨晚的行踪。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他终于说出了他昨晚的行踪,不过这个人很严谨,始终没有说出他究竟是在那里的哪一家夜店,我也只好放弃了努力,不过我猜想他应该把那一片的夜店都溜了个遍,我从来不逛夜店,虽然我很想知道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而当我把这个想法说出口的时候,梁突然精神了起来,硬是在我不想听的情况下,我又被他反过来进行了一次夜店宣传教育。
从此我下定决心,再也不在酒后碰他一下。哪怕只是说一句,一句问候,简单的“hello”,也不要。
更多时候,我还是愿意单纯的羡慕这个世人眼中的花花公子,而不是愿意看到自己的没有伴侣的样子,说起来我觉得我自己其实并不可怜,因为我还有我心爱的赛车,可是这样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改变了我的什么。
我觉得我其实一直想要改变什么,可是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不过我觉得这样也好,这样就可以证明我还有不足,而不是一句,“这个人快完了”一句简单之极的评语,我的高中老师曾经有一句经典名言,“最好的商品在广告里,最好的人物在悼词里”,而我只能看着我自己的不算伟岸的身躯,继续蜗居在我的狭小的车厢里,做着关于速度和成功的美梦。
可是很多时候总是事与愿违,好事固然让人听起来很高兴的,但是他总是愿意迟到,迟到很多时候就会坏了大事儿,更多时候我们就是这样,好事儿其实并不是随便就能来的,也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能够接受的,我现在想来,我之前一直保持着孤独的姿态,原来就是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出现。而当她出现的时候,我却有些猝不及防,因为伴随着的,是某些事情的必然性的水落石出,一切只能怪我,优柔寡断的性格,为日后的见面,买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伏笔。
而我一看见夏霓虹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神,我的内心的防线,就宣告全面的失守,而我几次就要呼之欲出的真相,却始终藏在我的肚子里,我不知道我将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面对这样的真相,一个惨不忍睹的真相。
还好我有时间,但我却有着实在不多的耐性,我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时间再去考虑,再去权衡什么利于弊,我只好先独自的忍耐着,直到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就会把他们和盘托出。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面对这样的真相,还有,我已经没有了退路,我只有一直下去,因为我答应了夏我会在她的身边,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不肯直视他的眼光。
我不能说,我不能说,说出来,我就会失去她,永远的失去她,我就会犯下一个我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她会弃我而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理由再去见她一面。
可是这个事情就是发生在我和她的身上,我没有理由瞒着她,我也没有更好的借口再去瞒她,她迟早是会知道的,看来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没有勇气继续编织谎言之前,我先用我的爱,安抚一下这个受伤女孩的破碎的心灵,可是我没有办法,在这个问题上,我只有做一次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抉择,也许这样,我错这一次,以后就能不再犯错,而这一次,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我。
就这样,我呆在阳光阳台上足足纠结了半个钟头,直到夏醒了过来,轻轻唤我的名字的时候,我才缓过神来,走到了床前。
我睡在了你的房间?
嗯。
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
没,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了,刚才我下楼跑了一圈,刚回来……你怎么也心事重重的?
我在想我们之间的事情。
我们之间?
既然你情我愿,为什么我们不干脆在一起呢?我想让你一辈子亲吻我的眼泪……先别忙着说话,让我听听你心里发出的声音,不要说话,我能听懂你的心声。
顿时,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她的脸颊紧紧地贴在我的前胸,我没有防备,呼吸也瞬间减小了频率,她就像一个听诊器一样,分析着我的心跳之中暗藏的玄机,直到她直起身来,我才能感受到她的心里,是多么的渴望一份感情。
而我,实在还是不肯放下紧张的神经。
你……为什么不开心,难道是因为我?
不,跟你在一起很开心,我一直很开心。
扯谎!
我开心。我一直很开心……我故意的大笑了两声,为此表现我的开心,那笑声就像我小时候看到的周星驰的笑声,但她只是抿了抿嘴,依旧有点冷峻的看着我。
我想听你说我们之间的事情。
乖,夏,我会说的,我迟早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你不需要担心,我们之间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被这样的事情给打断了幸福的感觉呢?你放心,我说了爱你,就绝不会食言。
她泪水欲流出,我急忙抱她入怀,她没有哭出来,只是躲在我的怀里,用自己的方式,给自己一个安慰,而我,只能默默的骂着自己,无能为力,看着夏的表情,我的心很痛,无药可医。
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受伤的羊羔,蜷缩在我的怀里,我已经没有了说出真相的勇气,只能看着受伤可怜的夏,独自承受着不一样的酸楚,我说一会儿就把她接过来,我们生活在一起,我曾经欠她的,我一定想办法偿还,可是我不能为她做更多,只能是尽力而为。她答应了,我们就这样的在一起,好想……
可是那条神经总是不期而至,让我的心头产生一丝不详的预兆,而我看到一脸幸福的夏,只能在心头苦笑。
洗完脸吃晚饭,我答应带她去一个她想去的地方,她说她想去划船,我答应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是可以划船的。
我接到了一封来自梁海涵的短信,终于听到他的音讯了。
阿俊吾弟:
离开我们的驻地已经是两天的时间了,我已经到了另一座城市了,离开的这两天里,我想了很多,我可能这一次是要找一份属于自己的真爱,而且我已经有了目标,可是我并不能决定这个究竟是不是我的真爱,因为我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祝福我吧,像我这样的情圣是不可能单身的。自恋的笑……
你和夏霓虹怎么样了,这个女孩很好,我听说她小的时候遇到过一次意外的事件,从此心里有了些阴影,不过你好好地安慰一下就能过去,听我说,哥们儿,这样的女孩儿可是难得啊,你要好好珍惜啊,师哥先在这里祝福你们吧,要是你能够和她在一起,别忘了通知我啊,我好回去随份子。
先说这么多,字数不够了,落款就不写了,你知道我是谁吧?要是不知道就把手机撇了。
完。他的说话的语气还是那样的强势,让我以为我就是他的师弟,这样的师哥还真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家伙,看完了短信,夏问我是谁,我说是梁海涵,她问我他现在在哪儿,我说他只说自己在另一个城市里,夏霓虹操起了船桨,把船渐渐地划到了湖的中心,这座湖是这座城市重要的湿地,我和夏霓虹很快就从家里出来就直奔这里,这里的空气很好,一进来我才知道为什么夏霓虹想要来到这里,原来这里的环境真是好极了,真是个谈恋爱的好地方,我一个人还真是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原来是不欢迎我这样的单身贵族。
坐在船上我就在想,我是不是一个人单身惯了,为什么昨天还没有这样大的反应,今天怎么就反应如此强烈,我问夏的时候,她正在划船,见我只知道思考这些没用的问题,没好气儿的说,吃饱了撑的。
到了湖的中心,我看着中心处的一座假山,我想到了很多,孤独的人或许看到这样的形象总是会产生这样或者是那样的感觉,不过我的感觉是,我终于不再像你一样,孤零零的站在深水之中,不知道在等待谁,是出征未归的丈夫,还是深居简出的闺妇,我想知道我和夏霓虹会怎样,我们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想打电话给梁海涵,虽然他一直踩呼我,可是他比我有经验,我只能求救于他,可是我又没有了勇气,我只能看着梁海涵远走他乡,我只能求助于自己。
可是我没有什么本领,我看着夏霓虹四处的张望着,我突然有一件事情张开了嘴,也许我唯一有勇气干的事情就是这件事情了,我从来没有一刻能够像现在这样。
夏……
怎么了,俊?
我感觉我已经无法离开你了。
那……我们就结婚吧,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啊……
可是……
没有可是了,我们现在一起生活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就去,我们会有一个完全的美好的未来,我也渐渐迷恋上你的唇,就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你看,我们很快就能接纳对方,很快就能和对方融合在一起,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隔阂,我想我们的未来一定是幸福的。
你说得对……
没关系,你的心事可以慢慢的讲,我可以等,无论你什么时候开口,我都愿意去听,哪怕这句话会很伤我的心,我想这就是爱,为了对方可以付出所有。
可是……我只有这一次的机会,否则我没有任何的机会可以说出来,我想是我太过于胆怯了,没有第一时间帮助你,而是要在很多年后的今天祈求你的宽谅,也许是我当时不好。
俊,我从来没怪过你,都是你自己多心罢了,放下包袱,我很好,我会像从前一样快乐,陪你快乐,或许我这样的人天生就会想野草一样,你曾经挽留过我,我迟早还会回到你的手上,这也许就是我的命运吧。
我不相信命运,我只相信,我们可以创造永恒,我们可以书写不一样的爱情,我们总是有那么一个时间的节点,让我们把一切都说清楚,我坚信我们的感情,虽然只有一天,但我相信它比梁祝还要坚固,我答应你,真相我一定会告诉你……
时间回到我还是一个小学生的时候,我想我那个时候还是很单纯的,没什么思想包袱,要说有的话,也是平时的学习成绩,我小的时候成绩很差,这样的学生搁在哪里都是不受待见的,可是那个时候我的玩伴们并没有因为这个儿排斥我,在我们的那个小圈子里,没有好孩子和坏孩子之分,只有勇敢与不勇敢,那个时候我其实是最勇敢的,因为我敢用手去堵他们的气枪眼儿,他们都佩服的不得了,其实堵枪眼儿一点儿都不疼,他们只是没有试过,每一天我们都要在后街的一个小土包上枪战,我母亲因为在我的极力要求下,为我买了一把“AK-47”步枪,当然,是假的,但我已经很是喜欢了,于是天天和他们在一起打枪,他们都是手枪,只有我是步枪,他们要我做匪徒,因为电视里匪徒都是用这种步枪的,可是我不干,后来他们觉得我很不识趣,就有的玩伴开始疏远我,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在那个年代为什么还能那么值得玩味,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了打枪的兴趣,也没有了握枪的勇气。一天一天就这样的过去,千篇一律,却滋味无穷。
一直到了我初中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算的上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他们都说我早熟,我却觉得我其实一点都不,而且我还有点内向,不像有的人熟的都快烂了,那个时候我没有进到重点,只好在一个普通的中学里完成我人生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份,我看不到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味道可言。
知道有一天,一个女孩的出现……
问题是,这个女孩真的不是夏霓虹,因为我记得,这个女孩,又一个很特别的姓氏,我至今还记得,她,姓水,虽然中国有着五千个姓氏,可是,我真的很少听到这样的姓氏,第一个姓水的人,是我在电视上认识的,叫水均益。
假如我现在还能见到她,我真就不知道我该选择哪一个,是她,还是现在在我面前的夏霓虹,她现在正在划着船桨,试图让我从我的思绪中脱身出来,她吃力的样子让人怜悯,让人疼爱。
而对于那个姓水的姑娘,我只有疼,没有了爱。
那个时候到处都是风传着我如何追求人家被人家拒绝之后的落魄的样子,而且还绘声绘色,我不知道究竟是我爱上了她,还是言论把我推到了那个风口浪尖,甚至直接就推到了她的面前。
当时,有一天,我正要准备收拾东西之后回家,整个教室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刚要出门,就看到姓水的姑娘一把冲了出来,拦住了门口我的去路,我一愣,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就看到她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让我动弹不得。
你是不是向他们说你追我了?
不是啊,大小姐,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是你是谁?你要是爱我,就不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追我,我喜欢你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我不想被绯闻纠缠。
我苦笑了一下,好了,给你一个顺水人情好了,我说,是啊,我是爱你,怎么地?
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的初吻从此定格了,在一个姓水的姑娘身上,之后的时间里,我们就这样的将计就计,算得上是因为那一句绯闻成就了这段恋情,可是那时我已经是初三了,而且还是将近中考的时候,我那一年中考惨败,不得不选择了一个当地的很次的高中,而那个姓水的姑娘,据说是去了一所很重点的学校,我们都说,这么正点的姑娘,自然要去“正点”的学校咯!可是就是这么一段刚刚萌芽的爱情,就迅速的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了。还没来得及看见浪花是啥样子的。
从那以后,我逢人就说,我很孤独,因为我从来没有过女朋友,其实我之前交过一个,就是这个姓水的姑娘,我不知道她现在可好,在什么地方,有没有爱人,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什么用处了,因为我已经没有了再次出现在她的身边的任何的理由了。
我到现在也不愿对人说起这段经历,因为我是一个孤独的人,我的人生就是一片无垠的极地,而这段感情是唯一的春天,然而套用一句小品里的话来说,我这个人很不幸,春天刚过,就到了冬至。之后的日子,我一直没能够走出她带给我的阴影,直到今日,我遇见了夏霓虹,我突然发现,她没有了那个水姑娘的骄横,而是更多的温柔与热情,可能正是这一点抓住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