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郎就是新郎的半张脸,就因为如此,喜哥的半张脸都快丢没了。匆匆忙忙的洗了把脸,根本就来不及洗头,我就戴上了写着有伴郎俩字的小花儿。就在我身边站着一名大概十二三岁的少女,或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脸上却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气息。脸上有点雀斑,头发遮挡住了额头,此时这妹子正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而祁东海这早熟的货则腆着脸站在我身边不断的和小伴娘搭着话,更坑爹的是这小伴娘竟然光和祁东海说话也不搭理我。
看着祁东海那张大脸我恨不得一脚踩过去,不过我刚刚被喜哥和涛哥拽到小角落里胖揍了一顿,这时候我可不敢嘚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手中拿着小花朝着伴娘走了过去,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比较正直,但是据时候崔浩等坑爹三人组说,当时的我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就因为如此,人家小伴娘根本就没有惯着我,直接从我手中把花接了过去,然后自己躲到一边戴花去了。这伴娘还有几个朋友,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全都是一副受到了惊吓的表情看着我,让我非常之郁闷。
结婚是终身大事,早上九点多接亲,但是喜哥她们六点多就已经醒了。先把新娘从新房之中接出来,然后化妆,各种礼仪什么的。因为我来的比较晚,所以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如今剩下的也只有最后一个项目,去新房接新娘子了。作为伴郎我自然要全场跟随,而崔浩等三人自然是没有这个待遇,他们三个被安排放鞭炮,一人发了十块钱红包就一副要给喜哥卖命的样子了。
我跟在喜哥身后上了车,不过是拐了几个弯之后就来到了所谓的新房。这新房非常的简陋。没有电器,只有被褥是全新的,刘颖穿着租来的婚纱坐在炕上,一直在笑着。其实刘颖长得并不好看,方方的脸型,有点大大咧咧的性格,不过或许真是应了那句话,每个女人在结婚这天都是公主,就连天天能看见她的我都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刚刚一进门,就有一群孩子围在了喜哥的身边,吵着要糖。糖虽然有,但是却不能给,喜哥从兜里掏出来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一个个的发了下去,因为并不富裕所以每一个红包里的钱并不多,不过是为了一个好兆头罢了。好在能够来参加喜哥婚礼的都是非常熟悉的人,都知道喜哥的家境,也就没有人露出什么讽刺的表情。
在盆中放了几根葱和一些硬币,我端着水给刘颖洗了手换来了一个红包。刘颖显然对于结婚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根本就没用喜哥找什么鞋,直接就从床上站了起来,看的司仪直翻白眼。这世道没有钱什么事情都不好办,所以一切从简。根本就没有什么项目,一行人就走出了新房,在场东转悠了一圈之后就直接奔向了饭店,直接开始了最后一轮。
“这是一对儿受尽了波折的新人,他们走过了七个春秋,经历了数次聚散,他们有过争吵,有过误会,但是更多的却是感动和相互理解。如今,他们走过了年少,在刚刚二十岁的年纪就举行了婚礼。我知道他们并不是着急,并不是等不起。而是他说要给她一个家,因为他说他有照顾她的能力,因为他说她要扛起家的责任!她懂他,她念他,他想的她都知道。她用长达七年的时间全心全意的去了解着这个男人,用一辈子最美好的时光却珍惜等待着这个男人!如今,他们不在青春,如今她们结婚,如今他们相互之间有了责任!婚姻不只是一张证书,那是一份责任。房子并不是家,重要的住在房子里的人。钱可以买来婚姻却买不来真情!大家把掌声和祝福送给这一对不容易的新人,孟喜,刘颖!”
我站在喜哥的身后缓缓前行,眼神却看向了已经让开的司仪,暗自寻思这货还真是能说啊。看起来他对于喜哥极为了解,但是我可是亲眼看见这货只是在那台词上改了几个数而已。这世道果然是能干的不如能说的,还是忽悠人赚的比较多。
“孟喜,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中诚于她,无论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
喜哥的眼神并不平静,结婚之前他虽然说过这并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一歇。喜哥说他没人懂,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想找个人倾诉,想醒来有人抱着他,想晚上回到家就会有晚饭,想有人牵挂,也想有牵挂的人。喜哥说他累了,想歇歇。但是我却看见,喜哥的眼中也有着泪花,那是是爱还是感动呢,我却不知道。
“刘颖,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中诚于他,无论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
不同于喜哥的微微平静,刘颖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坚决,而且还有一种如释重负,仿佛一瞬间放下了一切,好像她终于把世界都抓在了自己手中一样。或许对于刘颖来说,喜哥确实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她的青春,她的初恋,一切的一切都给了喜哥。
交换戒指,这是一个非常神圣的仪式。我走上台,递过了那个红色的盒子,在盒子里装着两枚戒指。一枚戒指白金打造,而另一枚却不过是银的。这戒指代表了真爱,不为了后半辈子,没有任何关于自己的打算,刘颖就为了喜哥这个人,就因为对于喜哥的爱。没有礼金,没有房子,没有工作,没有任何东西,就这么把自己托付了过去。
相互握紧了彼此的手,缓慢而坚定,温柔而坚决的为对方带上那枚象征着一切的戒指,就在这一瞬间,这世界上少了一个单身狗,多了一个为了生活和责任而奔波的男人。这世界上从此上了一个女孩,多了一个为了照顾家里而努力的妇女。戒指带上的那一刻,他们再也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