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块钱在那个时候说多不多,但是说少也不少了。五块钱能干什么呢,可以买30个游戏币玩一下午,或者是买好几天的零食,在上学的时候没有工作,自然就没有经济收入。那时候我们就好像是给大哥跑腿的小弟,这个月有着多少工资就看老大开心不开心,而我们的老大,就是各自的父母。
这黄毛并不是我们学校的人,只不过我们学校的门卫等于摆设,使得我们学校和公共厕所一样,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而且当时我们镇子仅仅只有两所中学,一所是我们一中,而另一所就是二中。坑爹的是,二中和高中是健在一起的,而我们一中则是单纯的一个中学。就因为这么一个布置,使得这些十七八岁的无业人员不敢去二中捞钱,只敢在一中逞威风。
据说这黄毛认识道儿上的大哥,不过有一句成语叫做年轻气盛,祁东海可是没有给这货面子,直接抬手就是一拳,对着这黄毛的鼻梁就打了过去!一声惨叫,我和祁东海还有崔浩三人直接就被人海给淹没了。我们学校那些人可不知道啥叫一致对外,他们早就是和黄毛玩到一块儿去了,此时见到黄毛挨打,一群人立刻把祁东海给淹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学校的,我和崔浩俩人并没有挨打,反而是被推搡了出来。我和崔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俩人一时间有些傻了。上,还是不上?上,纯属找抽,那还是不上了。
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后东海问过我,为啥在初中整整三年他挨揍的时候我都没有帮过他。我那时候也喝的不少了,随口就回答道:“我怕挨揍。”至今我都忘不了东海那无语的表情。
其实我并不是怕挨揍,也不是怂,只是因为觉得没有事儿,不会把东海给打坏了,顶多就是疼几天。我从六七岁的时候就学习格斗了,喜哥这货不地道,交给我的都是致命的格斗方法,在我上初中之前喜哥曾经和我练过一次,在看到我握着拳头对着他喉结和鼻梁挥去之后,喜哥就告诉我了一句话:能忍的时候,可以跪下。忍不了的时候,我照顾咱妈。很简单的一句话,我也严格执行着,眼下又不是打我,我当然忍的了。
很多人都是有着好朋友,都可以为朋友打架,可是我想知道,有谁会为了自己的朋友杀人么?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反正我不会。喜哥的六年训练没有把我训练成虎,反而是练成了猫,估计就算是喜哥都后悔的要死。
足足五六分钟的时间,上课铃才叮铃铃的响了起来,一众学生呼啦一下子就跑光了。我和崔浩俩人如同****一样站在厕所门口,谁看我们俩的眼神儿都充满了不屑,还时不时的会有人挑衅的用肩膀狠狠的撞我们一下,我们俩就好像是大海里面的扁舟,只能随波逐流,若是反抗,那么就会被狂暴的人群给淹没。
等到人走光了,我和崔浩才是赶忙走进厕所里,这时候学生基本上都走光了,只留下黄毛和他的一个朋友还在踹着祁东海。估计刚才一场蹂躏使得祁东海都被打傻了,只知道抱着脑袋护着肋骨,校服上全都是脚印,看上去狼狈无比。而那黄毛一只手捂住鼻子,还在不断的踢着祁东海,不过未成年就是未成年,根本不敢踢脑袋和踩肋骨这种致命的地方,只是对着屁股一个劲儿的猛踹。
这个时候黄毛回过头看到我和崔浩没有走,身子颤了一下,也停下了不断踹动的脚,然后狠狠的看了我和崔浩一眼,直接朝着我和崔浩走了过来。不过黄毛并没有对我们俩动手,只是狠狠的撞了我一下,然后撂下一句放学等着就走了。我其实很不理解,挑事儿的他,打人的也是他,不过是一拳的仇,这黄毛已经还了无数脚,为什么还要放学堵我们呢?
黄毛这边刚走,祁东海便是从地上缓缓的爬了起来。没有跟我和崔浩说话,只是朝着班级一步步的走了过去,我看到东海眼中充满了愤怒,眼中全部都是火焰。
我和崔浩对视一眼,赶忙就是朝着祁东海追了过去。敲了敲门,老师看到祁东海这个样子也是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多说什么就让我们座了回去。可就在我们走进屋子的一瞬间,整个教室忽然是传来了一声爆笑,也不知道笑的是我祁东海那狼狈的样子,还是笑话我和崔浩看到朋友都不敢出手帮忙的懦弱。
一张纸讽刺的脸印在我的大脑里,不知道为什么,我仍然是一脸微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想要把他们的长相全部都记在大脑里!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有了一点儿精神分裂的征兆,那个时候我大脑之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爷现在还能忍,等到爷哪天忍不了了,那你们一个个,都跑不掉!
在老师狠狠的拍了两下黑板擦之后,教室之中就慢慢的安静了下来,没有了笑声,我们三个也就朝着自己的座位走了过去。我能感受到,就在祁东海挨揍我和崔浩没有冲上去那一刻起,我和崔浩就被孤立了。看不起,不屑,鄙视,嘲笑……,各种各样的情绪都停留在了那一刻,我和崔浩已经不能融入这个环境了。
祁东海的座位比我和崔浩的远,是在最后一排,我和崔浩已经坐下了,祁东海还没有回到座位上。就在这个时候,后排猛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我转头一看,祁东海已经是趴在了桌子上,那声音正是他撞倒了桌子发出的,而在地上,一只脚正缓缓的收回着。而在祁东海倒下的那一刻,教室之中再次传来一声爆笑,体育委员兼副班长更是站起来对着祁东海喊道:“你会不会走道儿?”我记得,在厕所里打祁东海的人里面,就有这个韩江。
如果说我和崔浩是被孤立的话,那祁东海就是变成了一个小丑,在刚刚组成的这个班级里面,谁都想表现自己,想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年轻气盛的年纪最容易做荒唐的事情,暴力,打架,是我们崇拜的事情,所以欺负别人,就成为了最容易表现自己的事情。在所有人看来,祁东海刚刚挨揍,是没有战斗力的,所以不欺负他欺负谁?
可是所有人都忘了,祁东海在厕所里面的时候没有理会黄毛身边的人,没有理会黄毛身后的人,一拳就打在了黄毛的脸上!就因为这个错误的判断,他们把祁东海当初了一个任人欺负的角色!而时至今日我和东海已经认识了十多年,我从来不知道祁东海怕过谁!在祁东海的脑子里面只有一句话:想干?那咱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