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还在哄笑,就连老师都有些笑意,只不过在老师看来,这些笑声不过是善意的玩笑,但是在祁东海心中这些笑声就如同一根根锋利的针,深深的扎入到了心中!微微弯下腰,祁东海忽然是一脚踹在了桌自己腿儿上,只听见一声巨响,那本来就不结实的木头桌子,一下子就被祁东海踹断了一条腿,轰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祁东海这一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在经过了短暂的惊愕之后,不仅仅是老师发出了怒吼,就连那些刚才嘲笑祁东海的同学都站了起来,对着祁东海各种语言攻击。其实一直以来中国人骂人的方式都很简单,以妈为中心,以亲戚为半径,画圈开操。听得多了,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骂人骂不出心意,要的就是那股气势,那二逼的范儿。
可还没等这些人骂两句,祁东海已经是弯下了腰,捡起了被他踹断的那个桌子腿儿,然后论起来,狠狠的砸在了刚才把他绊倒的那个人的脸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位同学的脸庞从一开始的嘲笑瞬间变成恐惧,然后就是痛苦。两个不算洁白的牙齿从他的嘴巴里飞出,连声音都没发出一点儿,直接消失在了课堂里。
祁东海就如同是疯了一样,一击得手之后得理不饶人,抡起手中的棍子就再一次的砸了下去!没有任何的迟疑,这为倒霉的同学直接就昏死了过去。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已经是站了起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祁东海的身子,然后,我就看到一群人把祁东海淹没在了其中。很好,很强大。
借着这个机会,我不得不表示一下我对那个时代的感激之情。在那个时候,鸡还是一种生物、初中仍然是处女占据大量人数、老太太倒在地上被扶起来会说谢谢、而打架的时候只会花医药费而不是贵到离谱。为此,祁东海这一棍子仅仅花了几百块钱的修牙钱,再加上初中三年的胖揍罢了。为此,感谢那个纯真的年代。
祁东海在课堂上当然是没有啥大事,毕竟有老师的存在。那被祁东海一棍子轮在脸上的倒霉孩子直接吓破了胆子,住院转学一气呵成。而祁东海作为在学校打架斗殴的不良学生,也被要求在明天课间操的时候当着全校的面儿朗读检查,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其实条子一开始是想找祁东海家长的,但是祁东海父母离异,父亲常年在外打工,母亲下落不明,如今在这个小镇子里没有亲戚,根本无处可找,这事儿也就此作罢。
毫无心情的上了一节课,下课铃不过才刚刚打响,祁东海便是走到了我的身边。其实我心里挺虚的,你说大家都是哥们,我眼睁睁的看你挨揍了两次,愣是没敢帮你动过手,这件事儿不管放在谁身上都是会有怨言的。不过祁东海可能是非常理解我的想法,对于我和崔浩没有帮忙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无奈的对我说道:“检查这玩意儿,咋写啊?”
微微思考了一下,我说道:“应该没啥难度吧,你就写自己错了,错在不该打同学,不该顶撞老师,不该在课堂上闹,就各种错就行了呗?”
“这能行么?”祁东海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我也没和老师动手啊。”
“你就这么写吧,老师要是想原谅你,你咋的都能过。老师要是想弄你,你咋的都得重写!你主要的任务是让老师解气,是让学校认为你知道得罪不起他们。你要抓住重点,你错的并不是打了别的同学,而是打了学校的脸。”
看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祁东海,我的自责心瞬间爆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无奈的对着祁东海说道:“我给你写吧,一会你回去抄一份儿,对了,对不起啊……。”
青涩的友谊没有任何的污染,不为了对方的钱,不为了对方的势,为的仅仅是心中相互的气味相投。所以不管是犯了什么错误,其实都是能够被原谅的。你的难处和你的想法对方都懂,你不能出面不能帮他他也明白,这就是真挚而青涩的友谊。
我的道歉明显让祁东海不爽了,对着我的肩膀轻轻的来了一下祁东海说道:“你说那干啥玩意,就你那小体格子进去,我刚才都不用还手,就保护你得了!你可拉倒吧,你不给我添乱就不差啥了。那你给我好好写啊,明天我还得全校朗读呢。”
课堂上的时间之所以过的很缓慢,就是因为上课不知道应该干什么。每一分每一秒都没有目标,没有计划,有的只是无尽的等待。好在这一次有了祁东海的检查,全神贯注之下,时间疯狂的流淌着。崔浩坐在我的身边一直在鼓捣着他手中的游戏机,俄罗斯方块不断的消融着时间,当屏幕上出现GAMEOVER,的画面的时候,放学的铃声正好响了起来。把手中的检讨交给了祁东海,三人小组便是有说有笑的朝着学校门口走了出去。
放学的时候才是真正能够理解到一个学校的人有多少,密密麻麻的脑袋挤压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忽然之间,祁东海的身子停顿了下来,我顺着祁东海的目光看去,立刻看到在学校门口有着十多名青年站在门口!
之所以能够在众多脑袋之中发祥这些人,就是因为这几人的头型和发色实在是太劲爆了。十多个人没有一个是黑色的短发,红的,黄的,甚至还有银色的头发,使得这些人看起来极为扎眼。这些人的头发油光锃亮的,在太阳下都反着光,根根竖立起来的头充满了立体感。不得不说一句,一个人的头发就算是弄得再漂亮,人长得磕碜还是啥用没有。
在人群之中,一名金色头发的年轻人手中拿着一根钢管,虽然距离极远,但是我还是一眼看出来,那人正是在厕所里挨了祁东海一拳的黄毛。这小子,竟然还真是带人来堵祁东海了,而且看这个样子,这次应该是没法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