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我都在陌生的城市里穿梭着面试,每天面试的节奏是早上和下午各一次,其他时间都花在路上,查地图,坐地铁,迷路,看风景,人挤人。在拥挤的地铁里,拥挤的人流让我偶尔会思考为何我要来到这个拥挤又空气不好的城市,为何选择的不是大理或是杭州这些相对生活节奏和空气好的城市生活,想了无数的理由,最终归结于自找。
人活着,痛苦都是自找的,而快乐纯属偶遇。不常出现,碰到了珍惜感恩。
这几天的面试,陆续都给我打电话洽谈入职事宜,但最终彼此都跟相亲的男女,各自矜持并坚持,最终一拍两散不了了之。我希望工作时间自由,但会保证质量按时交稿,但是对方公司要求全体8小时在公司呆着,即使没有活干也可以见见同事交流感情。我希望个人能有独处的空间,而对方公司又希望全部人能打成一片。
或许我太挑剔,但我是选择前挑剔,选择后长久的人。选择前的妥协,而后是彼此痛苦的事情不会在我的生活中出现。我需要对彼此负责。遵循于心,而非妥协于感动或是现实。很多女人接受一个男人绝大的因素是男人感动了她,而不是她真的爱这个男人,这是悲剧的根源,因为开始选择就错了,何来后续的对。所以,后来的痛苦这能怨自己,而非别人,自己都懂,但却非要张口闭口骂负心汉,何必呢。
2014年10月27日,下午,临时接到一家公司的面试通知,对方打电话时说没有提前预约,可否在一个小时内赶到,问了下地址,刚好在他们所在大厦附近的咖啡厅喝咖啡,巧合的交点重叠是我同意的原因。
一个小时后,我出现在那家公司的面试室里,进去后我坐下,一位面试的中年女性推了推眼镜说,不好意思,我们总编有事刚走开,请稍等一会。
我没有回答,坐着等待。对于迟到,我有自己的底线,半个小时,超过这个时间我不会解释,会离开。半个小时,是我包容的时限。
25分钟后,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看着他手上的资料走了进来,坐下后他依然没有抬头,只是对身中年女性说,可以开始了。
中年女性说,“你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吴妍,跟文字相濡以沫的相处了20多年。”
“你的工作经历说一下。”
“一直都是自由职业状态。”
“给什么杂志写过文章呢?”
“很多,忘了。”
中年妇女听我回答,到此情绪明显有波动,那个总编的男人依然低头,没有说话。中年女性见他不吭声,继续问,“能想起来一两个吗?”
“那些过去重要吗?每一篇文章都是新的起点。”
“好吧。”中年女性推了推眼镜,拿出一本书,有点无奈的说,“这本书你读过吗?”
“因为当时是借阅,时间有限,只翻看过一部分。”
“说说你对这本书的见解。”
“建一座城,困一个人,相守情绵长。”我说完,总编放下手中的资料,抬起头,此时我看清他的脸,仿佛似曾相识。
“你还记得我吗?”总编问。
“我们没见过面吧?”
“飞机上,邻座,借书。”
眼前这个总编的男子给予的词汇,帮我拼凑出画面,“哦,是你。”
总编此时眉飞色舞,满脸的兴奋,“我一直在找你,刚才你说的那句话就是当时你在我借你的书扉页上写的话。后来我翻看到,却无你的联系方式,一直感到惋惜,没想到今天我们还能相遇,太好了。”
中年女性觉得总编有点失态,小声了提醒了他一句,但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继续跟我讲话,“来我们这里工作,条件你开。”总编说出这句话,让中年女性感觉差异。
我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刘凯明。”
“我只希望,我不需要到公司上班,但是稿件我会准时交。”
“就这个条件?”刘凯明问。
“是的。”
“薪酬呢?”中年女性抢先说。
“你们看着给,跟我能力相匹配就行。”
“一个月给你2K?”中年女性声音降八度问。
“张经理,你先出去,我跟吴妍谈就可以。”
张有些不太高兴的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
她离开后,刘凯明对我说,“为何不希望到公司上班,而选择自由创作呢?”
“每个创作型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怪癖,安静独立你可以视为是我的怪癖。”
“像不到公司上班,你的薪资会比较难定义。”
“那就按照兼职的方式计算,一次一结也行。”
“你这边能否尝试先固定时间上班,如果一个月后你实在无法适应,再转兼职。”刘凯明满脸都是渴望和请求。
“为何?”
“我希望能跟你多沟通,因为你总是能让我迸发出灵感的火花。”
“我考虑一下。”
“好的,薪资8K,税后,三天之内给我回复。”
“好的。”
临走前,刘凯明给我了我一张他的名片,我收好后他想与我握手,我对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我想他应该不会与我计较或觉得我不礼貌吧,但如果他会跟我计较那又怎样,自我喜欢的生活方式跟别人无关,只要不伤害别人,偶尔的自我坚持我始终觉得无伤大雅。
离开面试地点,看了一下时间,得去机场接人了。亦心他们今天全部抵达北京。
在去往机场的出租车里,我在想,亦心他们与我的缘分,仿佛从我们相遇开始,就有种莫名的力量牵扯着我们,我们哭过闹过,闹掰过,但都会莫名的和好如初,一点隔阂都没有。这样了无痕迹的缘分想想让我不寒而栗。
出租车开了2个小时才到达首都机场,车费我没有给全,原因是出租车司机听我口音是外地的,带我多绕了几圈,他或许以为我不知道,但其实晓素早就告诉我,北京开出租车的必须是北京人,而且北京这边上拦出租车后你直接上车,不要询问某某地方去不去,北京出租车不允许拒载,拒载你一投诉,他可能一个月的活就白干了。
出租司机开始还很蛮横,看我拨打投诉电话,就拿了钱灰溜溜的走了。人,如果能把贪婪捆绑好,也就少了许多事了。
在机场逛了10分钟,才等到亦心他们。亦心把东西都给了宣后挽着我和林夕说,“走,我们去欢乐谷。”只留下宣一脸的无奈。
“喂,亦心,我有时想不明白你为何精力总能那么旺盛,刚下飞机就要去玩。”我们上了出租车后林夕说。
“到一个新的城市,需要一个欢乐的开始,再说了,这几天先把自己累趴下,然后好好休息个两三天,再找工作,多好。”
“今天,除了今天我陪你,接下来一个月可别找我,我会有很多事忙。”林夕说。
“知道啦,你是女强人,每天都忙,你说你赚那么多钱干嘛,钱够花不就好了,虚荣。”亦心撅着嘴没好气的说,“像我和妍活得多自在。”
“好吧,我虚荣,我可听说了,最近LV新出了一款包,限量版的,本来想买下来送给那个盼了许久的人,看来还是算了,省得让那个人变得跟我一样虚荣。”林夕说完瞟了我一眼,我隐隐微笑。
“夕夕,要送的人是我吧?对吧?”亦心拉着林夕的胳膊激动的问。
“本来是,都已经下订单了,但是这不怕你变成虚荣的人嘛,算了算了,我送别人。”
“那可不行,我们是好姐妹,虚荣也要同当,我不怕被说虚荣。给我,送给我,用LV狠狠的砸我吧。”
一路上看着她们两个人拌嘴打闹,仿佛像看着自己的小孩。林夕和亦心是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林夕倔强要强,做事严谨认真,而亦心则恰恰与她相反,但两人却总有交汇点能使彼此的感情牢固。人与人之间真的很奇妙。
到达欢乐谷吃完饭已是下午两点,亦心的热情丝毫未退去,拉着我和林夕不停的排队玩项目。直至3个小时后,马不停蹄的节奏才愕然而止。
“亦心,你确定我们要玩这个?”林夕咽了一口口水问。
“是啊!应该很刺激的。”亦心磨拳擦掌。
“妍,你确定要玩吗?”林夕看着我。
我笑了笑说,“这个几年前我就玩过,这次就算了。”
“亦心,我和妍的意见一致,我们在下面等你,你自己去玩太空梭。”还没让亦心回过神,林夕已经拉着我走出老远几步。
亦心无奈的看着我们,自行排队去了。看着从188米的高度垂直下降的人们,瞬间觉得心里发麻。
记得年轻时都不知道害怕,兴奋不已的直接就坐上去,然后欢呼的听着机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把我推到最顶端,而后倒数三秒快速下降,只记得那时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但下来后依然意犹未尽。
而现在,不知为何,坐过山车都觉得心里不踏实,更别说188米高的游乐项目。或许人越活越能认识到对生命的敬畏,又或者在长久的岁月里,所见所闻让内心不知不觉的产生恐惧。这种恐惧潜伏在心底,总在不经意间出现,让你感觉自己相对于生命是多么的渺小。
欢乐谷之行,在晚饭后结束。亦心和林夕在北京居住的地方与我都相隔不远,我把她们送回去后,才回到住处。
在住处门口,我见到了一个几年未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