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小其和倩倩离开了公司，何芮电话通知石头今天不用上班，办公间里只剩下何芮和王叔。
知道王叔留在后面是什么用意，于是何芮主动问：“王叔，有事？”
王叔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还是关于小林子的事。”
何芮点头，表示她已经猜到了，否则王叔不会如此神神秘秘。
“我找人通过户政部门将小林子的照片更新在了他的户籍资料里，这样一来，他所用的身份证就变为合法的了，只是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王叔叹了口气，继续说，“另外，在修改户籍资料时，我也请朋友查了小林子的指纹，没有任何普配的记录。”
这个结果让何芮有些意外，只要是在医院出生、有过医疗记录、做过体检或者在户政、警局系统做过指纹备份的人都会留下相关记录，林夕却没有任何记录，是因为他从未做过备份，还是有其它的特殊原因呢？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回家休息。”王叔点到为止，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
“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
停车场里，倩倩拦住林夕和小其，语气斩钉截铁。
两人以为倩倩说的是他们从巴黎下水道找到的油画，小其当即呆住，林夕则哭笑不得。
“姑奶奶，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那种情况之下，我要是不把藏宝图的秘密供出来，就算有王叔的战友出面，国际刑警也不一定能放过我们。再说了，木已成舟，你总不会想让我去巴黎国际刑警办公大楼里把画偷出来吧？”
倩倩双手叉腰，不爽地说：“我说你们俩是木鱼脑袋么？”
两颗木鱼脑袋摇头又点头，除了油画之外，他们确实不知道倩倩指的是什么。
“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倩倩重复道，“那个警探，叫肖展旭是吧？他的人差点害死我们，我们绝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我决定了，现在我们就开始调查那个家伙，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你们两个，加入还是退出？”
小其举起一只手，弱弱地问：“可以退出吗？”
“你说呢？”倩倩的手掌伸直，手刀已经准备好了。
小其缩了缩脖子，“要告诉组长吗？”
“你觉得呢？”手刀举了起来。
“可是……组长不是不让我们私自行动了吗？”
倩倩不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为一击必杀蓄力。
“好吧我加入。”小其整个人都快缩到地上了，“不过，不过我不再出外勤了。”
倩倩自动过滤掉了小其的补充条例，然后转向林夕，“小林子，你呢？”
林夕可不想走上小其那条委曲求全的道路，所以欣然接受。他暗暗觉得好笑，就算倩倩不发起这项行动，他也会对肖展旭进行调查，有了倩倩和小其的加入，他也算是多了左膀右臂，借助两人的能力，调查也将变得轻松许多。
倩倩满意地点头，说：“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这项调查的代号为断箭行动，我任队长。鉴于某人不够坚决的态度，本队长决定，调查期间所有日常花销都由某人出，大家没意见吧？”
小其一听脸都绿了，林夕忽略掉俗气的代号，竖起大拇指说：“顶楼主，为楼主点三十二个赞！”
断箭行动正式开始，小其的福特通讯车被倩倩征用为移动办公室。
第一步，三人需要掌握肖展旭的详细资料。
对于小其来说，这只是小菜一碟。登入鹰网系统，绕过户政和警局的防火墙，肖展旭的资料便呈现在液晶电视上。
肖展旭，四十二岁，已经在S市警局干了十九年。已婚，妻子在一家商贸公司做基层管理员，有一个女儿，十六岁，在S市六中上学。
肖展旭的交际圈不大，每日上班下班，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周末没有公务时一般都待在家，偶尔会跟局里的同事出去玩玩台球。他喜欢喝普洱茶，他的信用卡交易记录大部分都是用于购买茶叶。
倩倩指挥道：“再查查肖展旭近期的通话记录，肖展旭指派小喽啰进行巴黎行动时一定和他们中的头目有过电话交流。”
通过肖展旭的手机号码，小其很快就将这个时间段里的通话记录找了出来。
倩倩眼前一亮，肖展旭分别在周五晚上九点半和周六早上七点给同一个号码打过电话。她兴奋地说：“这就是证据！肖展旭在案发前两次打电话给罪犯，显然是在向那帮混蛋透露小林子的动向！”
小其说：“呃，倩倩……”
“别说话！马上把这条线索匿名发给国际刑警。”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这条证据还不够让国际刑警对肖展旭展开调查吗？”
受不了小其有话说不出的笨样了，林夕抢先说道：“因为这是肖展旭的老婆的号码。”
小其点头，然后瞪了一眼抢他风头的林夕。
倩倩愣了愣，望向肖展旭的老婆的资料，果然在电话一栏里看到了这个号码。她不解地说：“但是肖展旭肯定有联系那帮混蛋啊！为什么会没有留下记录呢？”
“联系那帮人之前肖展旭肯定换上了不记名的临时卡。”林夕耸耸肩膀。
倩倩的脑袋耷拉下去，低声骂道：“该死的临时卡！”
失去了一条线索，小其继续在电脑上搜寻新的线索，林夕则盯着液晶电视上的资料仔细分析。
过了半个小时，倩倩突然缓过神来，从后面拍拍林夕的肩膀，说：“说到临时卡这事，我有一个问题——小林子，你是不是又换手机号了？”
“换了。”
“肖展旭换临时卡是为了隐藏线索，那么你换号又是为了什么呢？”
倩倩的问题让林夕心中一震。为了安全起见，前几天他在一家挂着门店转让牌子的小店里一次性买了五十张打折的临时卡，一旦其中一个号码出现问题，立马换掉，以免被人追踪。比如从巴黎回来后，他刚回到住处就将手机卡冲进了马桶。
转过身来，林夕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都怪王叔，他把我的号码留给那帮国际刑警了。我可不喜欢被国际刑警联系的感觉，何况他们用的是法国时间，鬼知道会不会在半夜突然打来电话。”
倩倩同情地点了点头，如果换作是她，谁将她从睡梦中吵醒，就等于是点燃了一个炸药桶。
倩倩的疑心消除了，林夕松了口气。
调查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享用过小其买单的午餐之后，倩倩又命令小其将通讯车开到肖展旭居住的公寓楼对面，进行蹲点监视。
肖展旭的家在二楼，小其调整通讯车上的几个微型摄像头，让它们分别对准了客厅和卧室的窗户。
一整个下午，肖展旭没有出门，并且只有在窗边抽了支烟时才露面了两分钟。小其监视着肖展旭的手机和家中的座机电话，也没有任何发现。
倩倩第一次作队长就惨遭打击，这个下午太平静了，超出了她的想象。
“肖展旭真的是个宅男！我恨宅男！”倩倩愤恨地说。
林夕和小其露出了无辜的表情，两个宅男表示躺着都中枪。
小其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于是问道：“还继续吗？”
“当然继续了，我说收工时才能下班！”倩倩蛮横地说。
监视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半，直到倩倩哈欠连连，这一天的工作才算结束。当倩倩喊出“收工”两个字时，林夕和小其如遇大赦。
……
巴黎，国际刑警办公楼。
专家团队的成员已经在一间四面紧闭的工作间里开启玻璃柜，《圣母玛利亚与亚恩温德》的庐山真面目终于呈现出来。
普拉蒂尼和几名警员正隔着单向玻璃监督专家团队的工作，从事国际艺术品犯罪调查工作十几年了，他们见过的珍品不少，但还从来没有一件的艺术价值能达到这幅油画的高度。
这时，一个年约二十四五的女警员推门进来，欣喜地说：“长官，那帮人招了！”
“太好了！”普拉蒂尼握了握拳头，“半个小时后将报告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