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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收复莱阳(5)

15日北关全部被我军占领,在我政治攻势下,敌保安第11团1营副营长张戒三率所属2个连自动放下武器投降我军。

城北方向外围战斗胜利结束,第26师指战员不畏艰险,英勇突击,立下了首功,但是有些战士却诙谐地说:“我们是‘扛扫帚’的,不担任攻城,光扫外围。”言下之意,为未能担任主攻西城而感到遗憾。

在南关和西南方向:4月9日晚,鲁中前指率第1、2团,附兵团配属之野炮营(欠1个连)与新7师附13团、渤海炮兵营、野炮1个连,攻取南关、西南关及外围据点。

骑兵团位于狮子王庄一带待机。

新7师附13团推进至潍城西南的马良冢子、在胥家一线,12时开始向南大营攻击,因受擂鼓山火力侧射未攻人,于拂晓前撤出战斗。这个南大营为擂鼓山的外廓,为南关之屏障。

4月11日夜,经多次连续攻击,部队迫近南大营、擂鼓山和于家庄之集团工事,在我猛烈炮击和坑道作业的威逼下,南大营之敌于14日黄昏向南关撤逃。我军继续向南关、西南关逼近。15日,我对敌西南关外围集团地堡群发起攻击,占领于家庄、康家庄、五道庙之集团工事。

17日晚,鲁中部队对南关、渤海纵队新7师第1团对擂鼓山、第3团对西南关同时发起攻击,于18时在炮兵支援下以连续爆破、勇猛突击,至午夜攻人4个营兵力,第3团以南关西南角为突破口,协同第2团并肩向西南关纵深发展进攻,并控制附近制高点。第3团团长张宝珊亲临突破口指挥迅速扩大战果,1团也由南关突入,攻歼“信丰公司”顽抗之敌;第2团1个营攻击擂鼓山守敌未果,至18日黄昏,敌擂鼓山守敌企图突围,被我全歼,城南方向外围战斗胜利完成。

渤纵新7师完成扫除南关、西南关任务后,由副师长钟贤文率第1团协同三分区第16团、寿光独立团,担任攻歼田马守敌任务。

田马据点东西长约500米,南北稍窄,围寨高5米以上,顶宽3米,底宽7—8米,坡度较大;外壕无水,壕宽5米,深2米,壕外筑有地堡群及防御工事。守敌为寿光、广饶、博兴、蒲台四个县大队土顽千余人。

我7师1团由南面攻击,第16团由北面攻击,寿光独立团担任西北警戒。4月21日黄昏发起攻击,在炮火掩护下,步兵爆破外壕一举成功,两个团突击营迅速突向围寨。1团团长杨云亲率第4连攻击,因爆破不彻底攻击受阻,遭敌火力反击,杨团长和指战员数十人牺牲。这时,第16团突入部队与敌激战在庄北端,进展也较迟缓。1团1营2个连相继从16团突破口投入战斗,沿村东向南攻击,策应第2营由村南突破。

至当日夜22时,1团第2营从原突破口东侧突人,歼灭顽抗残敌,至午夜全歼这股反动的土顽部队。

我军连日扫除城关的战斗,炮火、炸药发出了巨响,火光照耀了潍县西城。远在济南的王耀武,不断接到陈金城的呼救报告,他坐卧不安,几日之中三次飞临潍城上空,他以报话机呼叫陈金城,命他严督各部固守待援,同时急调济南、青岛机动兵力驰援潍县。他在上空俯视眺望“城关正惨烈激战,北关三处起火……”未敢停留,在飞机上亲笔写了两张条幅赠给陈金城:一为“鲁中堡垒”,一为“百战功高”,从空中投赠于潍县西城,以期激励守城官兵的士气。王耀武在此时此刻玩弄笔墨,实乃“画饼充饥”之举,已起不到任何有效的作用。

当我军攻占南关、西南关、北关战斗胜利结束之后,山东兵团指挥部为求得落实“稳打稳扎”,打一仗进一步,适时总结经验教训,解决存在的问题,于4月14日下达了《关于攻城战术问题的指示》,要求各参战部队认真贯彻执行。4月18日又发出了《攻城战斗补充指示》,三令五申,要求各级指挥员务必亲自进行观察地形。反复研究诸如突破口是否适当?部队怎样部署才能容易成功并减少伤亡?如第一次突破不成功怎么办?……突破城垣,占领立足点后,但我后路被敌人切断、封锁,如何占领一点、巩固一点,迅速向前发展,有进无退……进入纵深战斗后,在战术上如何大胆突击,实行迂回包围分割敌人?防止平推、正面压缩的呆板战法……在攻城巷战中必须从敌侧翼包围迂回,迅速分割敌人,防敌向东城逃窜等。这些正确的预见都在实战中证明是有的放矢的,并非“纸上谈兵”。

接着,山东兵团指挥部对各纵队攻占潍城四关作战,初步总结通报如下:“4月10日夜发起潍县城关作战,14日夜解决北关,迄18日全部占领南关,现敌仍不断组织兵力反扑南关、北关。九天作战攻克敌外围据点坊子等五十余处,先后歼敌计第45师212旅636团之3营、2营,635团2营各一部,第214旅642团‘荣誉营’一部,约1000余人;保安第6总队1l团、12团全部,2500人(残部二三百人退人潍城,保安第8总队15团一营、保安9团约一营及八区自卫总队第2团、3团各一部,约1000余人;总共歼敌5000人上下,俘敌约1300人。

“我军采取坑道、炮火、爆炸、爬城结合战法进行攻城。据缴获文件,敌对坑道已有防范,并在加强核心工事。

“城关作战主要经验是:普遍进行对壕作业,从二十里堡外四关作业,现每团约有两道以上交通沟,一般人马均不在地面活动。但我部队指战员对稳打稳扎认识不够一致,使城关战斗拖延时间。一般较认真研究此方针的部队,进展就较顺利;个别部队干部存在严重害怕伤亡思想,部队游击习气作风较浓厚,进占一地后,遇敌反击,即轻易放弃而后撤,形成前进一步即后退一步的拉锯形势,不能打一点巩固一点。因此,北关已解决,西关、南关进展与收复甚慢。

“敌工事坚固,北关北宫计有15道工事(按附防御次序:有地雷、绊脚坑、陷阱、鹿砦、铁丝网、外壕、地堡群、交通沟、地雷、陷阱、鹿砦、铁丝网、外壕、槭墙等);南关亦有一部水泥丁事,敌尚顽强,但战斗力不强,敌组织督战队,如第一线部队后退,即以机枪扫射。北关作战,敌被督战队扫死者,数目不少。敌在我数天打击下,情绪日益低落,尤其在班排以下士兵。”

当我军准备对潍县西城发起总攻之前,许、谭首长为了麻痹、迷惑王耀武、陈金城,略施“欲擒故纵”缓兵之计,命令前沿部队迅速出敌不意的后撤,突然收缩到二线。一方面让部队略作休整,另一方面示敌假象,迷惑敌人。

济南王耀武竟信以为真,偏听陈金城“共军已后撤”的报告。他以为我军连战疲惫,放弃攻城而“溃退”,居然忘乎所以,在济南城召开庆功会,“庆贺潍城解围”,取得“重大胜利”,蒋介石也被哄骗得“高枕无忧”了。

陈金城在潍县城内兴高采烈,毫无羞耻地驱使许多妓女露体登上城墙,妄图以低级下流的所谓“肉弹”来“诱惑”、“瓦解”我军指战员,真乃痴心梦想!

南京《中央日报》煞有其事地宣称:“共军劳而无功,伤亡惨重”,“21日晨纷纷向四周溃退,据今午空军侦察,潍县周围十五华里以内,已无敌踪,潍县之围告解”。

陈金城更是忘乎所以,头脑昏热,居然派出2个主力营,在空军掩护下,发起所谓“追击”,被我前沿部队一个反突击,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回城内。

此时此刻,潍县又紧闭城门,陷入暂时的平静状态,然而其恐慌与混乱现象有增无减。

在章丘地区担任阻击东援之敌任务的是第7纵队,其部署为以第19师为右翼、第21师为左翼,部署于章丘及其以南地带;第20师位于明水以东为第二梯队,渤海新13师部署于小清河以南担任侧翼阻击。敌占领龙山后,即与我前哨部队接触,从而西线阻击战打响了。

我第19师、21师在章丘、明水地段顽强阻击3天,毙伤敌600余名,随后于18日晚主动撤至长白山两侧预定防御阵地,继续阻击东犯之敌。敌75师于18日晚占领章丘,第73师拂晓占领明水。20日,敌沿铁路两侧继续东犯,其南路被我第20师阻击于普集以西地区。

北路之敌疯狂推进,于21日突破我浒山铺、青龙山阵地,22日进占邹平,我第20师转移至周村以西,第19师、第21师转至长白山及其以东地区阻击。

我东西线阻击打援部队,依托有利地形,英勇顽强,以少胜多,面临敌军在飞机、坦克、大炮的掩护支援下,发起连续的进攻,节节阻击,在运动中歼敌有生力量,迫使援敌行动受到迟滞,每天、每小时都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保障了攻城主力部队东西两翼的安全。

我攻城主力第9纵队于4月15日发布了“攻城部署调整命令”。

接着又于4月22日19时,下达了“总攻潍县西城的部署命令”。

发起攻城作战首先是炮兵火力准备,它将起到巨大的作用,要摧毁敌坚固的阵地和火力点。当时,参战炮兵的主力是华野特种兵纵队榴炮第3团3个连12门105毫米榴弹炮。

华野特种兵纵队是在1947年3月18日组建的,先后参加了泰安战役和南麻、临朐战役。

榴炮第3团1营前身是胶东军区炮兵营(1945年9月在钢炮连的基础上成立),第2营是1948年3月组建的(系东海军分区特务营、乳山县独立营一部)。该团在副政委马达卫、副参谋长史绍尹率领下,于4月初由鲁西北的临清东渡黄河,连续行军10天(400公里,以骡马挽曳、步行),中旬抵达潍县附近向第9纵队司令部受领任务。

与9纵25师黄经琛副师长现场勘察,定下远、近两个炮兵阵地,进行精密测地,第——阵地距潍县城垣正北约3000米(东夏庄村东),第二阵地为前进阵地,选在西城正北约700米远的坟地里,构筑了掩盖工事。

开设前进观察所后,开始对敌情观察记录,架设有线电话网,进行阵地练兵,保证以最佳状态打响第一炮。

进入阵地第三天上午,确定第3连一炮为试射炮,为避免误伤我前沿步兵,采用“倒爬梯试射方法”,2发远弹打入城内,2发近弹打到城墙脚下,构成50米交叉的效力射诸元。

在试射时,被城墙上敌人发觉,试射刚一结束,敌山炮向我阵地射击,有2发炮弹落在3连一炮掩体上。第二天,敌空军向我炮兵阵地轰炸袭击,有2枚炸弹落在第1连阵地约50米处爆炸。我无伤亡,仅使掩体震落一些泥土,掩体上撒满了泥石……

敌炮从城垣上向我射击,居高临下,便于观察,射击较为准确。但敌发射之爆烟,暴露了炮位,被我前进观察所标定,炮兵指挥员与步兵指挥员共同观察了目标,对7个重点目标作了共同编号,区分子火力任务,确定了射击方法和程序,规定了呼叫信号,以便进行步炮协同。

4月22日榴炮第3团接到第9纵队攻城命令,23日攻城,规定当日下午5时30分开始炮击,首先以150发炮弹摧毁西城北门上的城楼,尔后遂行破坏和压制射击。准备隐蔽进入阵地,于5时15分打开火口伪装扇帘,各炮进行操作练习,修正精度。5时25分完成一切准备。

4月23日黄昏,攻击潍县西城的攻坚战开始了,红色信号弹划过天空。

17时29分炮兵群指挥所发出了炮击命令!榴炮3团各炮兵连迅猛向敌阵地炮击,炮口喷射出桔红色的火光,发出旋风似的呼啸声,席卷了敌阵地,烟火掩没了城垣。对北门城楼的射击发发命中,50发炮弹摧毁燃烧了坚固、高耸的城楼。接着急转火力,射击西北角碉堡和山炮、步兵炮、迫击炮阵地,又用大号装药延期信管,集中火力对北门西侧城墙突破口位置连续炮击,爆炸声震天动地!

第38师师长徐体山率领第113团、114团进至双庙地区,第112团进至城西关外围,接替第27师81团防务,执行监视敌人和遂行预备队任务。

9纵队炮兵团团长刘精斋在指挥抵近射击,命中率达到了90%以上,可靠地支援了攻城部队。按照预定作战计划,第9纵队25师攻击西城西北角、第27师攻击东北角;渤海纵队、鲁中军区部队从西南、正南方向攻击西城。

聂风智司令员在城北二公里处的几个简易地堡里开设了战地指挥所,保持了就近不问断的作战指挥。

突然间,大地在抖颤、发出沉雷似的爆炸。我埋在坑道内的几千斤炸药爆炸了,浓烟卷着黄土,升到半空数十米,壕沟的土堤被摧毁了,巨大的土方填平了沟壑,犹如一条平坦的通道。

19时许,我炮兵群将预定之轰击目标全部摧毁,敌炮兵已失去还击之力,守敌遭到很大的杀伤。19时30分,内外壕沟共8处爆破成功。20时许,第27师79团在彭辉团长、陶庸政委的指挥下,突过外壕,对敌外矮墙、地堡实施爆破突击。第79团、80团各2个班、81团1个排,像尖刀一样插进敌前沿、占领了一部分地堡。

第25师主力73团在团长孙同盛、副政委胡明的指挥下,位于第27师右翼,向敌第二道防线发起攻击;第75团在团长张文和政委丁锐的指挥下,位于第73团右翼发起攻击。由于敌地堡火力群火力猛烈、伤亡较大,并受到敌伏兵从出击洞的突然反击,受阻于城下。

午夜,苇湾以东据守土寨之敌被全部肃清,凌晨1时10分,我79团、80团突击营开始登城,1时30分,79团2个排登上城垣占领了2号突出部。1时50分,该团第8连、第4连全部登城,2时25分,第9连占领了第3号突出部;2时40分,部队继续向西发展进攻,第5连亦登上城头;至3时许,第80团亦登上1个连(第1连)。

第27师首先登上城垣,师长孙端夫、政委刘中华亲自前出到第一线组织指挥登城战斗,起到了重要作用。

这时,第25师主攻部队仍受阻于城下,进展缓慢,纵队命令肖镜海师长、谭佑铭政委迅速指挥部队攻击,不为个别地堡所牵制,力求在拂晓前登上城垣,协同支援第27师突人城内纵深巷战。

首先登上城垣的79团,原是1939年10月由胶东地方武装组建的,参加过抗日战争数十次重大战斗和解放战争保卫胶东等战役。这次攻潍作战,该团以第2、3营为第一梯队,担任直接攻城任务。第6、7连首先攻下城。

凌晨3时许,79团参谋长丁亚随第5连登上城垣,亲自指挥第一线连队作战,与第2营营长孙宝珍会合后,不失时机地命第5连突人城内,于是一场猛插敌纵深、孤军奋战的战斗拉开了战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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