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四年级时,我的学习成绩突然好了起来。其实并非偶然,只是自己对学习进步的状态没有感觉到而已,考试分数居然上升到班里前几名。这让班里的学生羡慕不已。小飞和张笑天不明白我怎么就开窍了。追究原因,我们换了个新老师,是个科班出身且年轻漂亮的女老师,或许是她教学能力强,学校让她一个人带我们班的数学和语文,还身兼班主任。她一上任对我这号人特别关注,对我的思想教育很仔细。她每次站到我的身边会有一种亲切感,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就这样我好好听讲,认真写作业、交作业,等她批改后发下来,再仔细看批语。不和不觉间,把思维从课外拉到了课堂上,她的声音真是有魅力,时常响在我的耳畔,对她讲课的声音和内容熟记于心,考试成绩就上升了。她带班后的第一次考试,我突飞猛进到第五名,把从前带过课的老师吓了一跳,都持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我,像是说这小子该不会是抄的吧?一下子就能考个全班第五。我不屑地想,其实自己并不笨,但做梦都不敢相信这成绩,是不是老师念错或者写错了呢?心里还真承受不起,怕自己真能有这么聪明?为什么以前发挥不出来,永远是不上不下呢。但她没有问原因,只是一如既往地关心着我,教育着我,我也慢慢习惯了。我在老师心中的位置重要了,在班里的地位开始抬升的势头上,转来了一个女生,胖乎乎的相当可爱。
这时的我们对异性很羞涩,尽管希望能与那女生一起坐,但还是不可能主动提出来。她是由班主任领进来的,清楚地记得那是一节体育课,我没有出去,体育课是自由活动,真正上的课只有语文和数学。我坐在桌子上学折千纸鹤,是同学刚教会的。这时看见班主任领着一个女生进来了,我停下手里的活。老师对着班里剩余的几个同学说,给你们介绍一个新朋友,这是碧荷同学,名字真好听,我的心动了一下,立即鼓掌,几个同学像傻瓜一样,都不知道欢迎新同学,没有鼓掌。他们都不鼓掌,反道显得我像傻瓜一样,搞得有些尴尬。这女生一定与班主任的关系很不错,老师公然问她想坐哪个位置。她一点都不含蓄,用手指指向我这边说,坐那里。我一看,这边就我一个人,显然是在指我了。
老师真的满足了她的要求,把我身边的一个男生调走,然后让她坐下来。这是第二次与女生坐一起,与第一次时间相隔甚远,又一次让我不知所措。这个女孩叫碧荷,一看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长的不十分漂亮,穿的倒像公主,很引人注目。后来才知道,她爸爸是我们班主任的男朋友工作的厂长,所以才受到如此高的待遇。
与碧荷坐同桌相处几天后,我发觉她有些笨,这样说并不准确,只是学习不好。我在心里为她开脱,可能是还没有开窍。说不定哪天来个帅帅的年轻男班主任,她就开窍了。现在不同以前了,我一下课到后面与小飞和张笑天一起起哄。当碧荷来了之后,我能耐得住座位上的寂寞了。一下课为碧荷讲题,她倒是一个认真的女生,不会做的题从来不简单地看我的答案就行了,而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在心里我真为她叹息,可惜了这副认真劲儿,如果再换个大脑,该有多好呢。
她家里很有钱,经常给我带一些好吃的,全是我从来没有吃过或者见过的东西。蜜枣,是碧荷认识我后不久给的。有时多带一些,我会拿回家给妹妹吃。我跟她说了这事,她说,她很嫉妒我妹妹,这话让我吃惊。我说,我妹妹才三岁,你嫉妒她什么。她说:“原本她有个哥哥,去年夏天和别的男孩子一起去水库边洗澡,下去再也没有上来,说着她居然哭了起来。”我第一次遇到世界上最麻烦的事情,一个女孩子在哭,如果是我小妹妹哭了,抱着她四处走走,或者吓唬吓唬她,再喊狼来了。可是现在怎么办?只能顺其自然,让她呜呜了一会儿。我问她,你嫉妒我妹妹,是不是希望我也淹死啊。她擦干眼泪说,你做我哥哥吧。我说,我又不是你妈妈生的,这可以吗?我不理解她这种说法。她说,你不愿意?接着又哭了起来。我想,做就做,反正天天可以有好吃的东西,那好吧,做你哥哥,妹妹,别哭啦。她还真不哭了,又多了一个妹妹。除了学习我从没有照顾过她什么。
偶然发现小飞和张笑天对碧荷不怎么来劲,猜是因为我与碧荷玩得太近,而与他们玩的时间少了。我与小飞和张笑天在一起时,心思还是在碧荷身上,说碧荷这,说碧荷那,每当这个时候,他俩总是没有什么反应,明显持一种不感兴趣的姿态。而且,他们从不吃碧荷带给我的东西,所以我判断,他们不喜欢碧荷。
碧荷,这个看上去胖乎乎的女孩,做事有点笨,样子很可爱的女生突然进入了我的生活。这跟李雪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幼小的我对这种感觉产生了小小的依恋,其实并不知道这种依恋的感觉是什么滋味。幼稚的心灵只知道感觉的好坏,但分不清哪里好哪里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