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小飞留我们不让走,要在那里过夜,我没同意,因为有花城在身边,不大方便,小飞私下里跟我说,花城看上去很不错,有没有跟她上床睡过觉,我说没有,他说晚上给我制造机会。当时确实激动了一会,我还没有真正地想过要和花城一起睡觉。自上次与英语老师睡过后,虽然也一直怀恋女人柔软的身体和淡淡的体香,当小飞提到是否要与花城睡觉的时候,不禁激动了起来,但最终我还是拒绝了。
还有三百多本书没有处理掉,心里仍然有点着急。当然了,小飞包下的那几百本书,我是不敢怎么确定的,如果处理不掉,还是得收回。这个星期,我计划按兵不动,一来等待好的消息,二者学校校长还没有发现我的作为,也用不着太过担心。
开学快一个月了,天气越来越好,春光明媚,好一个草长莺飞,可是我却不能放纸鹞,因为没有那么好的场地供我奔跑。生活在这个狭小的城市里,我只能在单调里虚度春光,也许是自己能力太强,已经保证了认真学习,居然还有这么多的精力把自己弄得空虚,也不知道别人眼中的努力学习是什么样的状态,是否与自己的感觉相同,如果是个人才,相信感觉会把我带向一个不凡的境地,太做作反而是愚蠢,我不用去装给谁看,只是尽心地做自己的事,学习并不是什么令人苦恼的事。
每天晚饭过后,花城都会陪我去公园走走,这已是生活的默契,成了习惯性的事。能把文集的事抛在脑后,这应该是能力增长的兆头,抛开一切事务,又能轻松地应对。牵着花城的手在公园里散步,这种别人眼中所谓的浪漫,已提不起我的丝毫兴趣了,生活是丰富的,时间能让一切失去色彩,平淡才最真实。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浪漫的人,对牵花城的手已经多了一份倦意,我想她也是。对吻也未能提起多高的兴趣,可能是自己的技巧不够,这是成明告诉我的。我始终不怎么明白,就两片嘴唇,能玩出什么花样,会让人********?
用手臂环抱着花城的香肩,根据成明的指点,我把自己都吻醉了。全身发软,气喘吁吁地看着还在陶醉其中的她,随自己的感觉说,宝贝,我想和你睡觉,想拥抱你的身体。
她忽闪忽闪的睫毛在我的脸膛上划来划去,默不作语。黑暗中,我开始抚摸她,慢慢地她用热乎乎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阻止了,我不得不停下来,心里老大的不满。她用双臂深深地抱住我,我推开了她。我仍然沉浸在不满之中,她大煞了风景,一时还不能原谅,她伸手摸我的脸,我再一次推开。她没有生气,而是认真地看着我,好像看一个不懂事需要教育的孩子。感觉到她在微笑,她平静地说:“你有把握爱我一辈子吗?你是在深深地爱我吗?你有勇气对你将做的和做过的事负责吗?”问的我一时哑口无言,没想到,一个女孩会随时把这些疑问带在身边。我想,她们还是太天真了,无论再多的问题,始终是一些空空的话语,如果彼此不信任,问再多问题又有什么用?如果信任了,又有必要去问吗?女人就是女人,一种纯感情的温柔动物。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略有失望,我也为她感到失望。难道这些日子我是故做喜欢她的姿态吗?这足够她伤心的了,可初衷是喜欢她,甚至是爱。到现在我不能做什么保证,但已经知道我是不能没有她的。她想让我发誓,我没有一点发誓的资本,去为我们的爱情做主!恰如我喜欢上香烟,当初深深迷恋那种男人的成熟姿势,所以我学会了抽烟。当了解一个男人的成熟并不依赖于某种姿势时,我已经离不开香烟了,这是一时的幼稚冲动带给生活的无奈。
仍牵着她的手,默默地送到寝室。并肩走着,我没有过多的精力再去理会她的感受了,走到寝室,她转身泪流满面地看着我,灯光让她的泪珠变的晶莹。晶莹的光线里,我清楚了自己草率的决定伤了她的心,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了安慰她,难道立即改变自己的态度吗?我不能,也不想把可恶的世俗面孔带到她面前,再次牵起她的手,是另一种感觉,渗入了虔诚:“宝贝,别哭,我可以保证你永远是我的宝贝,什么也不要去想,闭上眼睛跟着我真诚地向前走,我会给你一个最美的花朵。”
她的眼睛带着泪水,用清晰的声音说:“难道你已经看到这个过程的结局了,对吗?那结局的时间呢,请把它给我。”
没有帮她擦去泪水,微微的春风吹动她的发梢,昏暗的灯光掩映着她满面泪水又有点美丽的脸庞,像我心头一副完美的素描。我说:“看到了,绝对无悔,我们可以抛开时间,让世俗见鬼去。如果结局是虚假,我情愿停留在现在。”
第一次见她这样的泪流满面,快到熄灯的时间了,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女生寝楼里。真没想到在繁忙的日子里会有这样一个小插曲,承受能力不够强的我还得继续为那些文集操心。
得静下心来花时间思考朋友的作用了,朋友多了固然路好走,可选择也就多了,诱惑也就多了,我开始怀疑它的正确性了,为什么现在才开始呢?因为一直以来,总把奋斗留给自己,告诫自己定要成为强人,然后去照顾许多人。而现在呢,朋友是什么?再一次的重复这个问题的时候,已不再是从前的认识了,朋友只是精神寄托的载体,在朋友身上,从没有图什么物质上的回报,但在不经意间,已获得了太多的物质回报,这会让朋友成为财富。
前天小飞一口答应了文集的事,令我觉得意外,没想到让我棘手的事他竟会爽快的答应,我受益其中,他并未得到什么好处,虽然事情未必成功,但我已沉浸于对他热情的感谢之中。“朋友多了路好走”多年前听过,现在才切身感受到,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话看上去成了一个真理。
熄灯好久了,双雄在床上躺着没说话,我也在想自己的心事。倚书说:“今天怎么了,感觉像是在太平间里。”
我说:“就你一个是诈尸,睡你的觉,发什么牢骚?”
倚书说:“高处不胜寒,我亦觉孤独。”他居然深沉地说了一句。我不会理睬他的高处不胜寒,但我很在意一个生命的孤独境地。倚书是一个身材不怎么高,长的也不怎么帅的小伙子,但人挺有意思。他与我邻床,我们头顶着头。
我躺在床上,把灵魂舒展开来,让自己变得直白,心开始静下来,思想慢慢流露。问倚书:“你认为自己有真心朋友吗?”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神经要这么问一句。倚书毫不犹豫地说:“你就是啊,大家都是啊。”
我听了很生气,一点不留情面地说:“别把世俗用在我们身上,要注意场合。不说了,晚安。”确实很生气。倚书怔了一下说:“我错了,我们的心情是不一样的,此时,我不想跟别人说心里话。关于朋友,我想得很多,也确实把大家当朋友的,我们是一个战壕的人,有必要不是朋友吗?睡吧,有时间再聊。”这时该我怔了。他这几句话让我知道,每个人都有其独特的一面,全世界并不只有我一个与众不同。好吧,睡。
双雄与贾金莉整天在一起,我们关系依然很好,但可能是都有了女朋友而变得更加独立了。男人应该是独立的,双雄是绝对算得上我朋友的了。近两天对朋友这个抽象而又具体的名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总想仔细地研究一下。
今天是星期三,整天阳光普照,心情自然舒畅。花城那天的伤心只是一个小插曲,并不影响什么大局,我们的关系还是比较牢固的。今天夜自习不知道为什么不上了,把花城、连天、成明以及他们的女朋友全叫上,去小饭馆里聚餐,很舒心地吃顿饭。依然是AA制,这在饭前我就申明了的。这个习惯,我准备一直延续下去。
双雄说:“你的AA制,我们每个人都能接受,是个可以说得通的行为习惯。”
连天说:“有道理,等将来我们发了财再潇洒地讲情讲意,毕竟现在花的都是父母的钱。如果现在能挣钱就好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引出了新话题,又开始讨论怎样才能挣到钱这个感兴趣的话题了。
我对着双雄说:“双雄,还记得本学期刚开学时你说的话吗?我们这里逐渐会发展成为商业小区,且就该地段目前人口数量来看,可以促成许多商机。上周六我们去蓝高时,小飞带我们去的那个小酒吧,不正是我们这里所缺少的吗。”
双雄有些兴奋,我们可以马上行动,几个人共同出资,开设一家具有特色的小酒吧,说不定会有好的收益。
成明说:“我没有什么商业头脑,但会跟着你们干的,我们采取股份制,我也要成为一个股东的。”
花城半天没说话,一直在喝着开水,她很少与成明说话,这时她接话了:“还说你没有商业头脑,看你不是很熟悉吗?都做起了股东。”由于上次去了成明租的房子,可以明显感觉到花城对成明的同居行为耿耿于怀。到现在为止,仍没有发现花城与成明的女朋友说话,在花城的心里,好像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刚才花城无意间的一句搭讪,说明花城在心里已经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承认成明的行为不是什么大事了。
讨论还在继续着,我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我们把酒吧装饰的越朴质越好,但一定要高雅些,不去追求豪华的摆设,因为我们的资金将会很紧张。”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小飞,急切地想知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小飞在电话里告诉我,本周六下午来取钱,顺便再带二百本来,哈哈,你们的文集成了畅销书。
我激动不已,兄弟,你用了什么方法把它们处理掉的?居然供不应求,你小子真有神通。
小飞更显骄傲,但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反感,甚至为他感到自豪。他说:“哈哈,我们都不是一般的人,有机会传你几招,说来话长,等你来了后我们再好好地聊聊。”
我说:“行,大恩不言谢,哈哈。我相当高兴。”
他很严肃地说:“错,应该是,兄弟不言谢。”
挂了电话,把好消息告诉大家,都说这段时间我们处在走运的阶段,所以一定要把握好运气。现在我基本上不用担心了,所有的资金都回笼了,再也不用害怕校长的老脸了。这个阴差阳错的决定带来的经济利益是现在还剩下将近三百本的校园文集,如果卖出去,还能小赚一把。但这个自私的想法还不敢贪心实现它,缓一点或许会更好。
通过这次经历,对朋友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新的认识,仿佛打开了人际关系的奥秘。
吃过晚饭,时间还早。外面灯火明亮,情调不浅,我们几个专门在周围转转,看看是否有合意的地方。这个繁花的地段,学校不该建在这个地段。快速崛起的工厂,有大量的工人,周围的居民,学校的学生把这里弄得有点拥挤。我敢肯定在不久的将来,就算我们在这里不开酒吧,也会有人发现这个商机的,所以得乘早行动起来,把主意实施。
我们走着看着,三个女生自然走在了一起,四个男生走到一起,在公园里分道扬镳了。花城说她们要去说说悄悄话,我批准了,但告诉她不要乱说,开个玩笑而已。
连天去买了盒烟,每人点上一支,像是四大天王,有种帅帅的感觉。在一个角落里我们停下来,双雄问成明:“成明,你平时与你女朋友做爱带不带套。”
双雄问这问题,我感觉他要出问题了。成明还没有回答,我抢先问双雄:“你跟贾金莉上床了,是不?”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关注此事。难道是对贾金莉仍有留念?不可能,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双雄说:“没有,不过我想也许会有那么一天的。”双雄有点兴奋,他还是个处男,可以理解。成明说:“你们没有做过,以为那很爽,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妙,不就是一种生理现象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当然还以为我是个连生物学都没搞懂的小伙子呢。
这时连天不愿意了,他拍了一下成明的肩膀说:“你个熊,饱汉不知饿汉饥,靠,我到现在这把年纪了,连女生的手都没碰过,我容易吗?”连天一副认真的样子把我们都逗乐了。只要是男人,除了柳下惠,没有不对女人感兴趣的。我们四个兄弟只有连天没有女朋友,他的焦急心态溢于言表。
双雄说:“连天,你样子挺帅的,怎么见着女生就害羞,有点不自信是吧?”连天像个受伤的骡子,不再发表观点了。还是说一些别的吧,最近对兄弟间的关系和状态颇感兴趣,还是聊聊兄弟感情吧。
看看他们,似乎不怎么苟同我的想法,我就直点话题了。你们想过没有,我们中专毕业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一辈子也见不着了,而深深的感情呢,就这样硬生生地放下,平淡了,忘掉了,这难道不是一种损失吗?
成明毫不留情地说,这可不像平时的你,怎么跟我们讲起了得失,还是兄弟之间的得失,这可是人生最大的得失。我怎么解释呢,他没有理解我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没有理解我想要表达的意思,我是说这种情况假如出现和没有出现之间的差异。如果以后我们还会在一起生活,那时我们之间可能受益,而所受之益是不是你们现在就有了或多或少的预见性呢?
双雄没有说话,成明继续说,这个当然,朋友多了路好走,这是不用证明的真理。
难道这个真理在你心中已经留下了刻骨铭心的感觉吗?你是不是在跟着人们的说法走呢?我们现在正成长,许多东西都在改变着。你们还记得我们刚来学校时惹过的许多事吧,那时并不是别人喜欢惹是生非才惹上我们的,而是我们的思想停留在盲目崇拜古惑仔的水平上,但后来我们都疲惫了,甚至你的胳膊受伤后也没有想再去报复的心理了。我们的思想已经变化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或多或少地比较改善了,几个在一起成长,与那些小流氓们不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人了。他们寻思着有没有新的打架对手,而我们呢,在寻找着周围有没有什么商机,考虑酒吧什么时间开业,这就是进步。对兄弟关系的认知也在变化着,虽然我们的关系就像浑然天成,没有任何功利性目的,但心里就突然多出了‘朋友多了路好走’这句话。这不是人为因素造成的,是社会因素,所以小时候,朋友对我们来说,是精神上的,而将来呢,为了事业或生存,就会把朋友的关系现实化,成为能够帮忙的物质方面的最大财富。
双雄有些惊诧,说:“你怎么想了这么多,不过你刚才说,原来的打架心理,是张狂,现在已经化成了理智的精神埋在了心中,要成为未来的斗志。”成明甩了一下头发,然后捋了一下说:“我没有你们想得多,我只知道想什么就去努力地做。”
我说:“成明,说实话,我很羡慕你洒脱的生活态度,刚才我所要说的是,将来为了生存,或者开创事业时,朋友在其中的作用是他们的额外作用,而不是其本质作用。我们现在甚至以前就应该端正态度,为了我们之间的长久,以免世俗玷污了我们心中共有的那份圣洁。”
连天这回才听明白,兴奋地说:“我支持你的想法,这样跟着你混就放心了。”成明和双雄终于明白我的想法了。
花城她们兴高采烈地回来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们聊得很开心,但不知道聊了什么。我们点了支烟,映着灯光,踏着黑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