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快到上课铃响的时候,我和花城从酒吧跑着出来匆忙去教室上课。刚跑到学校大门口,跟老黑碰了个正着,他要出去。我们在一个班这么长时间,彼此没说过一句话,今天碰面照旧没有打招呼,他看也没看我,一脸奇怪的表情。我满脸冷漠的回到教室,以为那是错觉,怎么会在几秒中巧合的碰到他呢,不由回头看看老黑的位置,确实没有人。
这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近来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在课堂上公然说《轻航》文学社这段日子没了一点动静,不知是航船失去了方向,还是触礁沉没了大海。说话时并没有望我一眼,我知道他是在给我敲警钟了。这个文学社是由他一手支持创建的,还没有驶出多远,就不见了一点点踪影了,换谁谁也难以接受。更重要的是他在上面花了好多心血,向好多人做过承诺的,怎么能轻易放弃呢。我正考虑怎样跟老师做解释,让他心安下来,顺便再找个接班人,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是小飞,刚接通就又挂了,因为这是上课。转念一想,他为什么不发短信呢?难道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不成?越这样想就越觉得不对劲,于是跟老师编了个谎,从教室里出去了。
到走廊上,回拨了小飞的手机,他语气激烈地说:“你说的那个老黑来这里捣乱,他实在不象话,把摇滚乐音量开到最大,满街都是他的声音。怕你听不见我说的话,我是跑到外面打电话的,你快点过来,我害怕一会儿他们会胡闹。如果他们乱来,我会不客气,让他们也尝尝我的厉害,他们有五六个人。”电话挂断了。
怪不得老黑没有来上课。老师们都对他的历史略知一二,所以对他特别“照顾”。我没来得急犹豫,转身就往“美人酒吧”走去,刚走出几十米,双雄在后面叫我,也跟了过来,接着成明也出来了。双雄说:“你到外面后,我一直在窗户里面盯着你,见你打完电话不回来,而是向外走去,我想肯定出事了,所以也就跟了出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成明说他也是,一看他俩的表情,急切地想知道出了什么事。我说:“老黑带人到我们酒吧去闹事,小飞电话里告诉我的,酒吧里就小飞一个人,势单力薄,咱们快点过去看看,免得让老黑生出事来。”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步伐。
当我们走到离酒吧不远的地方,听到了酒吧的音乐被开得震天响。我火气不打一处上来了,但在心底里暗暗劝告自己,我将是个很成功的商人,商人要有冷静的头脑,要有周密的分析,才能做出最后的决策,用理智的方法解决遇到的难题,才不至于一败涂地,靠拳头处理生活中的事,只会留下无尽的麻烦,小飞蹲了几个月的狱是最好的例子,我们不能在同一件事上一错再错。深吸一口气,平定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转身跟双雄他俩说:“一会儿,你们不要冲动,最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这样做既不损失什么,也能得到最大的好处,是一石二鸟的好事。”
他们没发表任何异议,同意了我的看法,只是让我加快走路的速度。
我们三人走进酒吧,我径直过去把音量降低为零,此时整个酒吧就他们几个人。他们歪歪斜斜地坐在沙发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就心烦,一群什么东西,简直是社会的垃圾。小飞正涨红着脸站在柜台的旁边,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双雄看了一眼,我知道他们不再敢轻举妄动。小飞带几分委屈的口吻说:“他们居然想要喝轩诗尼XO,我们这是卖轩诗尼的地方吗?”一听便知道是没事来找事的。
从进去我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扫视了一遍四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打量着他们的神情,看看到底有几分重量。一眼可以看出,除了老黑是学生外,其他的全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社会败类,个个一大把年纪,还在这里称王争霸,太不象话了。
努力克制住恼怒的情绪,用平和地语气说:“现在我决定‘美人酒吧’暂时停止营业,请在座的客人离开这里。”
话刚说完,其中有个流氓很潇洒地把一个杯子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碎了,接着说:“你信不信,如果现在敢关门,我就让它的门永远闭上,让你们的这个破烂‘美人酒吧’彻底消失在这座城市里。”样子实在太嚣张了。双雄一时没忍住跳过来说:“你敢,我就先让你彻底消失,信不信试试看。”我把手放在双雄肩膀上拍了拍,让他不要太过激动。
那个流氓眼睛转都没转,头都不抬地说:“你说的算吗?如果算,我们立即走。明天看你的酒吧会是什么模样,再看我的影子会不会消失在这个城市里。”他盛气凌人的模样着实把我们给震住了,不知是硬下去打起来,还是软下来求和好呢,恰在此时花城来了。她走到我的身边,说:“到你们教室去找你,发现你们几个都不在,我想可能是在酒吧里,就过来了,还真准,出什么事了?”
我说:“有人闹事。”接着对那个流氓说:“我说的算,有种就放马过来,不敢过来,现在就滚蛋,等你们明天的好戏。”心里没什么底气,只是硬着头皮说了大话,没考虑以后有什么下场,靠什么来收场。
那个流氓说:“好,这么说定了,你有种,现在我们就走。”说完下了楼,其它人跟着出去了。
花城缓过神,明白了发生的事,很镇定地拍了我一下,追了下去。我们几个也跟了下去,她坚定有力地大喊:“你们几个站住!”
我居然不知道花城想要干什么,这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几个人听到一个女生追出来喊他们,当然没理由不停下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花城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放在耳边,“喂,是杨叔吗?我是花城,你在什么地方,现在忙不忙?能不能请你过来一下,我们的酒吧里有人闹事。”
不知对方嘀咕了些什么,停了几秒钟,花城接着说:“好的,你快点过来,就是学校门口的‘美人酒吧’”。挂了电话,我才恍然大悟,她是给陈雪的丈夫打电话。看来当初花城记下他的手机号码是明智的,许多时候遇到的事,光靠自己一个人解决,是非常的困难。
那几个流氓的表情显得复杂了起来,不知道花城在搞什么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面面相觑。几分钟后,冷冷的看着我们,那个闹过事的流氓干咳了几声,说:“要较量?出手吧,这样等总不是办法,还是你们叫了什么人,我倒要看看有多大的能耐,能请出个那号人物。”
双方僵持着等待分晓的时间,大概过了十五分钟。那辆令我羡慕的奔驰终于出现在视野里,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陈雪的丈夫潇洒地打开车门,走了出来,笑津津地走到花城的面前,旁若无人地说:“出了什么事情?”花城毫不含糊的说,就是这几个人来捣乱,还说要让我们的酒吧永远开不了门。
陈雪的丈夫看了看我们,转过身又看了看他们几个,面带微笑说:“收起你们的大话,请马上离开,以后不要来这里生事。我不知道你们是哪里出来混的,我们做的是正当生意,连国家的法律都明令保护我们,你们有什么能耐敢挑战国家的尊严?”那几个流氓一听这话,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刚才的嚣张气焰灰飞烟灭了,像是深受过伤的骡子,个个灰溜溜的,停止了说话,无趣的站着,等待最后的发落。我猜想这结果源于奔驰的魅力,而不是陈雪丈夫的威严。
他们默默站了几分钟,看我们不再像有什么举动时,想着离开,我走到老黑的面前,双雄与成明也跟了上来。我说:“以后,别再来为难碧荷了,不管任何事情。”他没有吐一字,走开了。
我们对陈雪的丈夫谢了又谢,尤其是花城,好像他成了她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