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身旁,原本一直陪伴在身旁的两个至爱女人,此时全都没了踪影,怎能叫他不悲哀。
仰头望天,盯着天空正中亮晃晃的太阳,只觉得双眼刺痛难忍,猛地一闭眼,两滴热泪从眼眶中流出,眼睛好痛,心,好痛。
“不。”原本萎靡的风行烈忽然睁开了眼,用衣袖擦干净眼泪后,神情异常坚定地自语道,“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晶晶,哪怕走遍千山万水我也要找到她。”
说罢,他高抬起脚迈着沉重地步子往前走去,虽然没有目的地,却绝不犹豫,绝不回头。孟乐喜坐在马背上,双手紧紧拽住骆卿寒的衣衫,腰肢去努力地直立着,努力不让自己靠在这个陌生男人的身躯上,哪怕随时有可能摔下马,也倔强地直立着。
“前方就是百草谷了。”骆卿寒自然猜到了孟乐喜的心思,所以一路上尽量骑地慢一些,虽然他很想立刻飞回百草谷,立刻告诉她他们过去的事情。
“什么声音啊?”远远地孟乐喜便听见了如飞机般的轰鸣声。
“奇香蜂。”骆卿寒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药丸塞进孟乐喜的手里,“紧握在手里,千万别丢掉。”
“好臭啊。”药丸一出,孟乐喜立刻被如粪便般臭的气味熏的呼吸不畅,几乎欲吐。
“忍忍就好了。”骆卿寒用力一夹马腹,马儿嘶鸣一声冲进了茂密的树林,冲开了遮天蔽日的奇香蜂。
孟乐喜强忍着奇臭,双眼瞪圆的看着身旁一尺外的奇香蜂,震惊不已,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蜜蜂,都快赶上蜂鸟一般大了。
终于进入了百草谷幻境,骆卿寒勒停了马儿,翻身下马后转身将孟乐喜抱下了马。
孟乐喜看着如仙境般美丽的百草谷,更加的震惊,真没想到外面看似普通的密林内,居然藏着这样一处世外桃源。
“这儿真是太美了。”
“你喜欢就好。”骆卿寒开心一笑,体贴地道,“累了吧,先去屋里歇息会儿吧。”
孟乐喜痴迷地看着眼前的美景,点了点头跟着骆卿寒走过小桥,走进了草屋。
“你是神仙吗?”步入草屋,看着富丽堂皇的屋宇楼阁,一再震惊的孟乐喜,此时的眼珠都快凸出来了。
骆卿寒看她如此满意,心里也是十分开心,能够得到心爱人儿的崇拜实在是天下最最令人开心的一件事。
“你住这间如何?”骆卿寒将孟乐喜带到后院的一间房屋前,推开了房门。
“客随主便。”在别人家做客怎么好挑选,孟乐喜感激地道,“谢谢你让我住在这里。”
骆卿寒看着她如此客气的模样,心狠狠地抽痛着,经过一世轮回,原本与自己亲密如一人的恋人,此时成了这般陌生模样,怎么不叫他心痛。
“你且先歇息会儿,我去做晚饭。”骆卿寒暗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疼痛,微笑着看着孟乐喜。
“怎么好让你一个大男人做饭。”孟乐喜一听,立刻拉住欲走的骆卿寒,“还是我做吧。”
“那我带你去厨房。”骆卿寒意外地张了张眼,随即心里激动无比,多少年了,终于又可以吃到惜儿做的菜了。
当下,脚下生风,带着孟乐喜七拐八绕地往厨房而去。
孟乐喜看了看厨房里存放的菜,很快便有了主意,只见她手脚麻利地开始动作起来。骆卿寒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欣赏着,回忆着,这样的画面是多么的熟悉,看着孟乐喜纤细地背影,脑子里满是惜儿的音容笑貌。
“好了。”很快,菜便做好了,孟乐喜将饭菜摆放在厨房里的四方桌上,看着骆卿寒独自发着呆,轻声地喊了他一声。
“哦。”骆卿寒从回忆里清醒过来,连声答应着坐到了凳子上。
菜心炒牛肉,煎鸡蛋,凉拌豆芽,青菜豆腐汤,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却色香味俱全,令骆卿寒胃口大开,十指开动,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孟乐喜端着碗夹了一根菜心,小小地咬了一口,缓缓地嚼了起来。看着对面骆卿寒吃地津津有味的样子,脑子里全是与风行烈对桌而食的情景,原本努力压制住的悲愤与伤心,此刻如山洪般暴发而出,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为了不让骆卿寒看笑话,她用力咬着下唇,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怎么了?”正吃的香的骆卿寒见孟乐喜迟迟不动筷,疑惑地抬眼看她,却见她眼泛泪光,神情悲伤,心疼地问道,“又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你慢慢吃,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感觉到泪水就快决堤,孟乐喜放下碗筷,捂着嘴跑出了厨房。
骆卿寒原来如晴天般的心情瞬间阴云密布,缓缓放下碗筷,心里酸涩无比。一世的轮回,惜儿已经忘记了前世的一切,想着如今她的心里装的不再是自己,而是别人,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疯了似的将桌上的饭菜全扫到了地上,原本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如今变成满地狼藉。
“啊~~”他仰天长啸,想将心中的郁闷全部呐喊出来。
惜儿,惜儿,你怎么能忘记我?你可知道我等了你有多苦?你可知道我爱你有多深?你怎么可以爱上别的男人?怎么可以为别的男人而伤心落泪?
“我不甘,不甘啦!”他一面喊叫着一面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厨房,消失在后山的密林之中。
孟乐喜回到房间,却哪里又睡的着呢?只觉得胸口闷的发慌,一把推开窗户,面对着眼前翠绿的青草,点点野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一些。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残忍?为什么你要用如此手段?为什么你要欺骗我?为什么我会爱上你?为什么我对你的恨消不了对你的思念?
“我太没用了。”孟乐喜捂着面嘤嘤地痛哭了起来。
是呀,虽然风行烈做了如此可恶可恨可杀的坏事,自己竟无法恨起他来。相反,心里对他的思念却与日俱增,想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疯了似的找自己?是不是后悔的要死?是不是心痛如自己?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只觉得眼泪再也流不出来,脑袋也晕晕沉沉,双脚早已立地麻木,身心俱疲的之下,踱着步子来到床铺边,一头栽倒在柔软的棉被上,缓缓闭上了眼。
夜如泪水般滑过,白雾似泪水蒸腾后般迷蒙,一夜纷乱的梦,扰得孟乐喜睡不踏实。
“咚咚”一阵轻轻地敲门声响起,并没有睡实的孟乐喜翻身下床,简单地穿好衣裙后打开了房门。
“我做了早饭。”房门外,骆卿寒温柔含笑,一点也看不出昨日的癫狂。
“谢谢。”看着骆卿寒手里的托盘,孟乐喜连忙挪开身,请他进了屋。
骆卿寒将托盘放于桌上,端出托盘上放着的白瓷碗,缓缓揭开碗盖,顿时一股清香味扑鼻而来。
“我特意为你熬了安神粥,快来吃吧。”
孟乐喜感激地对骆卿寒笑了笑,坐在方桌旁的凳子上,拿过勺子舀起一点粥送进了嘴里。
“很好吃。”孟乐喜由衷地赞道。
“你昨夜没睡好吧?”骆卿寒坐在孟乐喜的对面,凝视着她关切地道,“双眼浮肿,脸色苍白,待会儿我再熬些滋补的汤水,你喝过感觉会好些。”
“有劳你用心了。”孟乐喜低下头不敢正视骆卿寒溢满浓情的双眸,尴尬地道,“你不用对我这样好的。”
“惜儿。”骆卿寒见她故意躲避自己,心里一急脱口喊道。
“我不是惜儿。”孟乐喜恼怒地抬起头,瞪着骆卿寒疯狂地吼道,“我是孟乐喜,是二十一世纪的孟乐喜,不是现在的孟乐喜,不是水晶,我只是我,请你们别让我当其他人!”
吼罢,她孩子般蹲到了地上,双手抱头失声痛苦起来。
骆卿寒默默地看着疯狂发泄的孟乐喜,眼里满是疼惜和悲痛,他蹲在孟乐喜跟前,轻轻地将她揽入怀里,柔柔地拍着她的纤背,无声地给予她支持。
“你是惜儿的转世,这一点我很确定。”等孟乐喜情绪有些稳定后,骆卿寒才敢轻声地开口,“只是你喝过孟婆汤,将前尘往事全忘了。”
孟乐喜推开骆卿寒的怀抱,缓缓地站起身,用圆而亮地眼眸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惋惜与同情,没想到,如此出色的一个男子居然是个疯子,妄想狂。
“给我讲讲惜儿的故事吧。”她不忍心再打击这个痴情的男人,柔声道。
骆卿寒见她态度有所软化,露出惊喜的神情,连忙将她拉到椅子上坐好,自己也端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开始回忆。
“惜儿与我青梅竹马,我们从懂事起就发誓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可是我的哥哥也一直暗恋着惜儿。为了得到惜儿,他不惜弑兄杀弟得到皇位,他以为得到皇位后惜儿便会选择做他的皇后。可是,惜儿并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子,仍然与我不离不弃。后来哥哥恼羞成怒,将惜儿逼的跳了崖,封我七筋八脉,将我丢入百草谷,让我自生自灭。”
“原来,你是皇子!”孟乐喜没想到骆卿寒竟是这种身份,当下也替他气愤道,“你那哥哥还真不是个东西。”
“在百草谷的这些年,我一直潜心研究卜术与医术,终于有所成就,五年前我算到惜儿已经转世,因为前一世因桃花劫未完,所以这一世身带桃花,劫数不断。”骆卿寒言罢,深深地看着孟乐喜,仿佛想透过她看到前一世的惜儿一般。
“难道你甘愿呆在百草谷内,了此残生吗?”孟乐喜不想与他争辩自己是不是惜儿转世的问题,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面上。
“不!”骆卿寒激动地站起身,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地道,“惜儿之仇不报,我决不甘心。”
“只是……”他忽尔又萎靡了下去,“我被封住七筋八脉已是一个废人,而且哥哥下令不准我踏入国都一步,否则按刺客处治。我死不足惜,只是惜儿之仇未报,我不甘心。”
“能封自然就能解啊。”孟乐喜道,“你医术如此了得,怎么就解不了自己的封印呢?”
“我身上的封印是鬼医所设,除了他再无人懂解。”
“那鬼医在哪里?”
“前些年听说鬼医在越丽山出现过,我前寻过,没有寻到。”骆卿寒低垂着头道。
“没有寻到不说明他就不在了啊。”孟乐喜站起身鼓励道,“不如我陪你去寻,定要帮你找到鬼医为止。”
孟乐喜之所以会这样说,一是因为想要分散骆卿寒对于自己是不是惜儿转世这个问题的注意力,二是替惜儿和骆卿寒不值,她平生最恨阴险小人,最喜欢打抱不平。
“你真愿陪我去?”骆卿寒不相信地看着她。
“说话算话。”孟乐喜抬起右手,手握成拳只翘起小拇指,勾起骆卿寒的小拇指,打起了勾勾。
“这是什么意思?”骆卿寒不解地问。
“这是我承诺地方式。”孟乐喜吐了吐舌头,连忙解释。
骆卿寒原本低靡的神色一扫而光,满脸欢喜地盯着孟乐喜。
风行烈一路往圣龙国国都而去,也不管会不会被抓个正着,他满心里全是孟乐喜,不论生死,他都定要再见上她一面,当面同她讲一句对不起。
“阁下请留步。”当他刚刚迈上圣龙国的国境时,“飞天燕”赵子云从天而降,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并不认识你,请你让路。”没有找到孟乐喜之前,风行烈不会冒险惹事。
“可我认识到你。”赵子云说罢,从腰带里掏出一颗黑色的小珠子。
风行烈一见黑珠,顿时如五雷轰顶,神色有些慌乱,可很快便恢复如常。
“想必你也该认得这颗黑玉珠吧?”赵子云邪笑着踱到风行烈身前,将珠子在风行烈眼前晃了晃。
“不认识。”风行烈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努力使神色看起来无异。
“休再狡辩。”赵子云大喝一声,从腰里又掏出一颗黑色的弹丸来,用力往地上甩去。
“迷魂散。”风行烈见他的动作立刻明白过来这丸的厉害,正想跳开迷魂散的烟雾范围,无奈赵子云先手在前,他始终慢了一步,一股刺鼻的浓烟已经吸入了鼻中。
“咳咳咳”剧烈地咳嗽之后,风行烈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头裁倒在了地上。
赵子云因为吃过了解药,所以并不惧怕毒烟,身处毒烟中,看着风行烈中毒倒地,满意地扯了扯嘴角,什么天下第一杀手,还不是栽倒在我的手下。
当风行烈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深处天牢之中,并且得知秋后将被处斩。
死,他并不怕,只是遗憾不能再见孟乐喜一面,不能当面对她说一声对不起,不能得到她的原谅,他死不瞑目。
孟乐喜和骆卿寒到了越丽山始终没能找到鬼医,骆卿寒心灰意冷之下想要孟乐喜同自己回百草谷,孟乐喜此时身心俱疲,想要独自一人静处,拒绝了骆卿寒的邀请,坚持着独自一人四处散心。
“喂,你听说了吗?杀死九王爷的凶手已经被飞天燕赵捕头抓住了,准备秋后处斩呢。”一日,当她在一个小镇上的茶铺喝茶时,隔壁桌两个男子的对话吸引住了她。
“是呀,听说那人可是天下第一杀手啊,啧啧,这么凶残的一个人,早该杀了。”另一男子接口道。
孟乐喜一听,顿时惊地站了起来,再来不及细听下去,丢下一枚铜钱后,翻身上马急急地往圣龙国而去。
连赶了三天四夜的路后,她终于回到了圣龙国,到了城门口她又看见布告栏里的另一则处决书,原来司马庆宇也将于秋后被处决,如此,她的心里更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火燎地往司马府奔去。
可是当她来到司马府门前时,那里已经大门紧闭,朱红色的大门上两张封条交叉而贴,府里一片萧条,了无人声。
她下了马,颓然地坐在门阶上,脑子纷乱如麻,如今,两个在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都被关在大牢里,她想救,却无从入手,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她是那么无助,那么悲哀。
“你找司马家的人吗?”正当她伤心之际,一个女声在身边响起。
孟乐喜抬头,看着逆光而立的女子,一阵恍惚。
“见到大公主还不请安。”女子身后立着的小丫环恶狠狠地叫嚣着。
“大公主?”孟乐喜大惊,仔细一看,那女子不正是锦秀吗?当即上前拉住锦秀的衣袖哀求道,“求你放过庆宇,放过烈吧。”
“你真是想的美。”锦秀高傲地斜睨着孟乐喜,用力甩掉孟乐喜的手道,“凭什么让本公主放人?”
“只要你愿意放了他们,我甘愿自刎在你面前。”孟乐喜从身后拔出防身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我并不想要你的命。”锦秀不屑地哼了一声,忽尔阴沉一笑道,“如果我只帮你救一人,你打算救谁?”
孟乐喜听罢,泪如泉涌,拼命地摇着头,这让她怎么选,一个是她曾经的相公,一个是她挚爱的情人,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抛弃任何一个。
“算了吧。”孟乐喜颓然一笑,眼神坚定地道,“以你歹毒的性子又怎会答应我的请求?又怎会放过有负于你的男人呢?既然如此,不如我与他们一同上路,黄泉路上好再相遇。”
说罢,她咬牙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脖子,腥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衣裙,染红了锦秀的衣衫,也染红了天空的白云。
天地倾刻间狂风大起,阴云密布,一道赤红色的闪电从天而降,正好击在锦秀的身上,锦秀顿时被巨大的闪电打成了焦炭,硬绑绑地倒在了地上,只剩下受惊过度的丫环,尖利地惨叫声。
孟乐喜只觉得越来越冷,她感觉到自己的热量正在迅速地消逝,她努力瞪大了眼,回头凝视着朱红大门上高悬的“司马府”三个大字,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一天后,锦秀公主于司马府前逼死司马家大少奶奶,并且被雷劈死的消息漫天而飞,身在牢狱之中的风行烈和司马庆宇惊闻消息,顿时晕了过去,醒来后,只觉得身无可恋,纷纷撞墙而逝。
陈秋莲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悔不当初,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如今家破人亡,她再无脸苟活于世上,不久后也病死了。
司马家只剩下司马楚谦和司马宝儿。
司马楚谦因为有孟乐欢的陪伴,虽然心痛无比,却好歹有个安慰,不至于寻死,只是带着孟乐欢搬离了圣龙国,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再没有人看见过两人。
司马宝儿万念俱灰下想起了骆卿寒,只身投往了百草谷,骆卿寒已闻孟乐喜已死的消息,整日里更是沉迷于酒水之中不能自拔,整天醉生梦死,而司马宝儿则一直在他身旁默默地照顾着他。
至此,一场因穿越而拉开的大幕终于缓缓落下,期间有过欢笑也有过泪水,个中滋味,只有用心看过的列位看客们,才能品出一二吧。
风行烈一路往圣龙国国都而去,也不管会不会被抓个正着,他满心里全是孟乐喜,不论生死,他都定要再见上她一面,当面同她讲一句对不起。
“阁下请留步。”当他刚刚迈上圣龙国的国境时,“飞天燕”赵子云从天而降,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并不认识你,请你让路。”没有找到孟乐喜之前,风行烈不会冒险惹事。
“可我认识到你。”赵子云说罢,从腰带里掏出一颗黑色的小珠子。
风行烈一见黑珠,顿时如五雷轰顶,神色有些慌乱,可很快便恢复如常。
“想必你也该认得这颗黑玉珠吧?”赵子云邪笑着踱到风行烈身前,将珠子在风行烈眼前晃了晃。
“不认识。”风行烈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努力使神色看起来无异。
“休再狡辩。”赵子云大喝一声,从腰里又掏出一颗黑色的弹丸来,用力往地上甩去。
“迷魂散。”风行烈见他的动作立刻明白过来这丸的厉害,正想跳开迷魂散的烟雾范围,无奈赵子云先手在前,他始终慢了一步,一股刺鼻的浓烟已经吸入了鼻中。
“咳咳咳”剧烈地咳嗽之后,风行烈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头裁倒在了地上。
赵子云因为吃过了解药,所以并不惧怕毒烟,身处毒烟中,看着风行烈中毒倒地,满意地扯了扯嘴角,什么天下第一杀手,还不是栽倒在我的手下。
当风行烈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深处天牢之中,并且得知秋后将被处斩。
死,他并不怕,只是遗憾不能再见孟乐喜一面,不能当面对她说一声对不起,不能得到她的原谅,他死不瞑目。
孟乐喜和骆卿寒到了越丽山始终没能找到鬼医,骆卿寒心灰意冷之下想要孟乐喜同自己回百草谷,孟乐喜此时身心俱疲,想要独自一人静处,拒绝了骆卿寒的邀请,坚持着独自一人四处散心。
“喂,你听说了吗?杀死九王爷的凶手已经被飞天燕赵捕头抓住了,准备秋后处斩呢。”一日,当她在一个小镇上的茶铺喝茶时,隔壁桌两个男子的对话吸引住了她。
“是呀,听说那人可是天下第一杀手啊,啧啧,这么凶残的一个人,早该杀了。”另一男子接口道。
孟乐喜一听,顿时惊地站了起来,再来不及细听下去,丢下一枚铜钱后,翻身上马急急地往圣龙国而去。
连赶了三天四夜的路后,她终于回到了圣龙国,到了城门口她又看见布告栏里的另一则处决书,原来司马庆宇也将于秋后被处决,如此,她的心里更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火燎地往司马府奔去。
可是当她来到司马府门前时,那里已经大门紧闭,朱红色的大门上两张封条交叉而贴,府里一片萧条,了无人声。
她下了马,颓然地坐在门阶上,脑子纷乱如麻,如今,两个在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都被关在大牢里,她想救,却无从入手,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她是那么无助,那么悲哀。
“你找司马家的人吗?”正当她伤心之际,一个女声在身边响起。
孟乐喜抬头,看着逆光而立的女子,一阵恍惚。
“见到大公主还不请安。”女子身后立着的小丫环恶狠狠地叫嚣着。
“大公主?”孟乐喜大惊,仔细一看,那女子不正是锦秀吗?当即上前拉住锦秀的衣袖哀求道,“求你放过庆宇,放过烈吧。”
“你真是想的美。”锦秀高傲地斜睨着孟乐喜,用力甩掉孟乐喜的手道,“凭什么让本公主放人?”
“只要你愿意放了他们,我甘愿自刎在你面前。”孟乐喜从身后拔出防身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我并不想要你的命。”锦秀不屑地哼了一声,忽尔阴沉一笑道,“如果我只帮你救一人,你打算救谁?”
孟乐喜听罢,泪如泉涌,拼命地摇着头,这让她怎么选,一个是她曾经的相公,一个是她挚爱的情人,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抛弃任何一个。
“算了吧。”孟乐喜颓然一笑,眼神坚定地道,“以你歹毒的性子又怎会答应我的请求?又怎会放过有负于你的男人呢?既然如此,不如我与他们一同上路,黄泉路上好再相遇。”
说罢,她咬牙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脖子,腥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衣裙,染红了锦秀的衣衫,也染红了天空的白云。
天地倾刻间狂风大起,阴云密布,一道赤红色的闪电从天而降,正好击在锦秀的身上,锦秀顿时被巨大的闪电打成了焦炭,硬绑绑地倒在了地上,只剩下受惊过度的丫环,尖利地惨叫声。
孟乐喜只觉得越来越冷,她感觉到自己的热量正在迅速地消逝,她努力瞪大了眼,回头凝视着朱红大门上高悬的“司马府”三个大字,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一天后,锦秀公主于司马府前逼死司马家大少奶奶,并且被雷劈死的消息漫天而飞,身在牢狱之中的风行烈和司马庆宇惊闻消息,顿时晕了过去,醒来后,只觉得身无可恋,纷纷撞墙而逝。
陈秋莲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悔不当初,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如今家破人亡,她再无脸苟活于世上,不久后也病死了。
司马家只剩下司马楚谦和司马宝儿。
司马楚谦因为有孟乐欢的陪伴,虽然心痛无比,却好歹有个安慰,不至于寻死,只是带着孟乐欢搬离了圣龙国,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再没有人看见过两人。
司马宝儿万念俱灰下想起了骆卿寒,只身投往了百草谷,骆卿寒已闻孟乐喜已死的消息,整日里更是沉迷于酒水之中不能自拔,整天醉生梦死,而司马宝儿则一直在他身旁默默地照顾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