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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金樽凉意负佳人

清晨,露珠深重,天微亮,到处还是蒙雾一片。

庄妃一夜难寝,翻来覆去了一夜,这会索性起身。唤来玉芜,准备好花瓣浴,盈白玉足未着鞋袜,轻踏在柔软的地毯上,柔身盈盈,腰肢微颤,骨骼分明的修长玉指掀开层层纱幔,婉眼便见一四四方方的浴池,她伸了玉足,指尖轻轻触水,荡开水面的花瓣,感觉温度正好,才褪去一身透明烟纱,赤身下了浴池,青丝盘起,用银簪固定,玉芜蹲着身子,替她按摩,她的肩膀华润,肤如凝脂,手感极好。浴池冒着一阵热气烟雾,庄妃顿感身心舒畅,把玩着手中鲜红欲滴的玫瑰花瓣,敛了凤眸,闭眼养神,菱形诱人的薄唇却微启:“待会备些茶水点心,本宫要去看望看望太后。”

玉芜不由诧异出口:“太后一心礼佛,下令众妃嫔不必请安,免得扰了清净,娘娘也从不待见太后,如今怎么……”

庄妃自嘲一声,唇角噙笑,甚是讥讽:“大树底下好乘凉,本宫再这么不知分寸,不懂斟酌。怕是终有一天,真让璃嫔那个贱人骑到头上。”

庄妃喜怒无常,玉芜不敢多言,只顾闷不吭声地替她按摩。

梳洗完毕后,庄妃的身子舒畅了些,心情不由愉悦。这才摆驾静安殿。

静安殿,殿如其名,地置稍稍偏远,四周静竹绕林,只闻几声鸟鸣悦耳,甚是安静。太后本住在富丽堂皇,热闹非凡的凤藻宫,可偏说住不惯,皇上仁孝,寻了个修身养性的地方,正是静安殿。静安殿四处无侍卫把守,庄妃驾临,也无人通传,她便由玉芜扶着,径直进了静安殿。

正堂并不见一人,遂又绕至后院,一棵参天大树挺立中央,枝叶繁茂,很是壮观。院间绕一圈围轩小阁,竹窗格子,雕花木门,很是雅致。拾梯而上,途遇一偏房,闻得里面几声哭泣,不由伸长了脖子,侧耳细细去听。只闻得是暄王妃琳漪的声音。

她“嘤嘤”哭泣片刻,才柔声埋怨道:“那璃嫔甚是欺人,竟这般不将我放在眼里。”

太后并不以为意,嘴上却劝阻她道:“璃嫔终是你妹妹,不会这么不念姐妹之情。”

琳漪忽然恼怒出声,声音拨高了几个度,变得尖锐难听,择口道:“什么妹妹,她也不知是哪来的贱人,顶替了我妹妹,才一夕,飞上枝头变凤凰,不然哪能如今日这般狂傲!”

庄妃心中一惊,秀眉微蹙,忙就拉着紧随在身后的玉芜,莲步轻移,裙摆无声地拖曳于地,恐惊动了屋中二人,二人轻缓着步伐离去。

太后心中也是震惊万分,半晌说不出话来,细细咀嚼着琳漪的话。

琳漪忽地反应过来,瞪大双眸,掩了唇,一番大惊失色,遂又跪倒在地,大呼该死。

太后敛去怒气,并不急着发火,只道一句:“你的确该死!”

琳漪煞白着一张脸,素手去拉扯太后的裙摆,眉心越蹙越深,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太后,我也是没办法啊!吾妹雯月,早已心属怀南王蓝祁然,我怎能硬生生的拆散佳人?”

“怀南王?”太后闻言冷嗤了一声,凤眸微闪:“你那妹妹,怕是年幼不懂事吧!”说罢,目光忽然一凛,伸手掐住了琳漪细嫩的脖子,琳漪未料,直掐得喘不过气来,半分不得挣扎。双眸恐惧地盯着太后眼底泛出冰冷地寒光来,直觉瞳孔收紧,意识还未迷离,只听得太后怒然道:“当真不懂事的还是你,竟暗中调换璃嫔入宫,养虎为患,而且隐瞒不报,实属该死!”

琳漪咽喉中早讲不出话来,只一双泪眼朦胧地望着太后,神色悲伤。太后目光一闪,忽地松开手来。琳漪瘫软着身子倒地,目光戚戚:“太后,请您宽恕我,我是真心爱暄王的,我曾发誓,一生伴其左右,白发苍苍,亦不离不弃。”

太后冷哼了一声,不屑一顾:“怪只能怪你,从不把暄王的消息如实相告,你说,哀家留你何用?”琳漪刚抬眸,泪眼婆娑,欲讲些什么,便用看到太后启唇,眼角冰冷,“至于暄王,哀家会让你的妹妹,代你继续做着暄王妃!”

琳漪大惊失色,直抱着太后的腿脚痛哭流涕。

太后嫌恶地一脚将她踢开,遂又矮下身子,伸出尖利的指甲,提起她哭花的小脸,眯着凤眸道:“至于你,你说要白绫三尺,还是毒酒一杯?”

琳漪惊慌地摇头,一脸不愿,鬓间的步摇发出凌乱清脆的响声。太后直起身来,挥开广袖,倚过身子,背对着她而站,哈哈大笑了几声:“放心吧,哀家不会逼你,若然明日哀家未听到暄王妃仙去的消息,哀家自会传暄王前来坐坐,喝杯美酒。”

琳漪的脸色已然惨白,清眸中退去所有光芒,变得黯然无息,静默了许久,她才悠悠地从地上爬起,看神色已然失神落魄,她宛如木偶般,没有表情,只一手推开雕花木门,脚步蹒跚而去。

彼时,退朝,蓝凌漠同大臣一同从养心殿踏步而出,在宽阔白玉石阶上缓步远眺,远处宫殿一角翘起,只见得几片琉璃红瓦,他便知晓那一处是栖鸾殿,他早已听得一些零碎的闲言碎语,却也知道,阴茉璃久病未愈,自从上次以后,他刻意不去寻她,她也有意避开,两人自是许久不见,突如想起,思念连绵。下定决心,便跨着大步匆匆离去。

已是初夏,今日天气极好,日头不烈,正是暖和,几只雀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钻入耳畔,俨然悦耳。

阴茉璃甚是舒逸地躺在院中的摇椅上,身子随着摇椅轻摆,烟纱垂地,罗裙微荡。忽然脚步一稳,摇椅停了下来,遂用手去握那四脚高几上放着的繁花釉色的茶盏,手指执去茶盖,双手捧过茶盏,正欲送入嘴边,忽然一片碎叶飘落,不偏不倚正落到茶盏之中,浑浊了清澈的茶水。阴茉璃蛾眉不由一蹙,只听得一声惊呼:“娘娘!”眸光微动,便见着碧儿一手提着湖绿色的罗裙,一手牵着一只迎风飞舞的纸鸢,跌着草绿色的锦鞋,额间青丝飘扬,迎着一张笑得灿烂的脸颊,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

待她走近了,阴茉璃才看清她手上牵的纸鸢很是精致,不由惊呼出声:“好别致的纸鸢!”

碧儿接过她玉指间轻执的茶盏,顺手放到桌上手中,才将纸鸢递到她的手中,她骨骼分明,煞是好看的玉指抚过纸鸢,展翅欲飞的小鸟羽毛丰满,栩栩如生,一双黑豆般的眼颇为生动,这做纸鸢的人真是巧夺天工!

碧儿一心瞧着她的神色,见她满心欢喜这纸鸢,才喜逐颜开,提议道:“娘娘,今日天气晴朗,正是放纸鸢的好日子,我们出去走走吧!”

阴茉璃点头应允,想要唤妍惜,小慧一同出去,却被碧儿拉扯着身子起来。拖着往小门出去。

说是放纸鸢,碧儿却一路领着阴茉璃低头疾走,阴茉璃有所察觉,却不动声色,直到行至栖鸾殿旁的假山石后,才一切明了。碧儿回身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阴茉璃眼眸冰冷,直直地掠过她,望向她身后。她心中一惊,低眉不敢看她的神情,才闻一声甚是悦耳低醇的男声响起:“退下吧。”,她便头也未抬,也不看阴茉璃清冷的眸子,只匆匆回身福了福身子,忙不迭地离去,脚步慌乱。

风微动,直吹得二人鬓间,青丝飘扬,二人相视而对,对立而站。

阴茉璃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摇曳拖地,身形袅娜,只两条烟纱飞舞了起来,萦绕在她的身旁,偏有些飘飘欲仙的模样。蓝凌漠那双黑玉宝石般澄亮发光的眸子,泛着幽幽的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似一匹饥肠辘辘的狼,望见自己的猎物一般,直直地望着她,半刻不得松懈,薄唇微抿,并不急着说话。

阴茉璃本就心中不适然,这番见他如此,更是恼怒,将纸鸢摔在他的身上,挥开广袖,才道:“这纸鸢怕是你想出来的花招,赠予碧儿,好使她哄骗本宫出来?”

蓝凌漠本是见她面色红润,俨然没有病态之象,心中欣喜,却见迎面砸来的纸鸢,心猛然抽痛了下,那句本宫更刺得他心口骤然一缩,伸手接住纸鸢,掩去掠过眼底一处自嘲,可只是一瞬,他便唇角染笑,笑容逐渐蔓延,直到眼底也沁出点点笑意,才同阴茉璃道:“你便这般不待见我?我对你可是牵肠挂肚,很是想念呢!”清透的言语中不带半分笑意,隐隐透出些嘲讽来。

阴茉璃撇了眼他,只觉他喜怒无常,不想多予理睬,便欲拂袖离去,擦身而过时,她撞开蓝凌漠的肩膀,柔弱无骨的纤细手腕却被他紧紧扣住,挣扎不得。

阴茉璃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才卸去一脸冰冷的面具,拿一双半眯着的幽深眸子看他,嘴上也是恼怒出声:“你究竟想如何?”忽撇见,他另一手握着纸鸢,收紧在身侧,不由讥笑一声,眉眼中透出嘲讽,“你该不会专程来看望本宫,还琢磨着心思,拿个纸鸢来哄本宫开心?本宫可不是碧儿那般天真烂漫的小丫头,这种花招想要笼络人心,着实可笑!”

蓝凌漠的手猛然缩紧,只闻得几声骨骼“咯咯”的脆响,阴茉璃原本纤细白皙的手腕立刻红了一圈,她咬了咬牙,蛾眉蹙得额间冒出颗颗细密的冷汗。嘴上却不肯松懈:“蓝凌漠,收起你的虚情假意,你若想我真心归属于你,便离我远远的,别来招惹我!”

蓝凌漠的脸本是铁青,这会已是阴沉着一张黑脸,两道俊眉越皱越深,一双黑眸熊熊地冒出火来,只觉得怒气压制的可怕,他手掌传来的温度灼得她细嫩的手腕,微微刺痛。阴茉璃心中慌乱,使劲挣扎,想脱开他滚烫的吓人的手。

蓝凌漠却稍稍一用力便将她拖进了假山石后的山洞,这是阴茉璃第二次同身旁这危险的男人,一同躲在这洞穴之中。心里虽不像上次那般抵触,可她柔嫩的背脊印在假山石上,直咯得她浑身难受,偏又蓝凌漠滚烫的身子,无一丝缝隙的紧贴着她,她半分不敢动弹,只得压低声音同他问道:“你又想干什么?”

“别说话!”他低头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惹得她耳畔一阵****,身子不由微微颤动。

假山还是这般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可即使此刻他们紧紧相拥,她抬眸便可瞧见,黑暗中,蓝凌漠一双深邃迷离,灼灼发光的黑眸,如墨夜的星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那般闪耀,细腻的脸颊似乎能感受到他喷散出凌乱又温热的呼吸。时间仿佛静止一般,静谧中,她耳边似乎能清晰地听到,蓝凌漠同她的心一起,富有节奏地跳动。

只是这番静谧,打乱在一阵慌忙的脚步声中,待渐渐远去,闻不得半点声响,蓝凌漠低低的轻笑在耳边响起,很是挠人:“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嗯?”他那声鼻尖冒出的呻吟,本应是十分悦耳,可在阴茉璃心中听来,却甚是不喜。她的脸皮并非铜墙铁壁,这番只觉滚烫了起来,还好黑暗掩去她的难堪,脸上温度退去了些,她便一把将蓝凌漠推开,只闻得他低低的一声闷响,便知他的背脊撞在怪石嶙峋的坚硬石壁上,便抽空钻出山洞外。

蓝凌漠缓步踏出山洞之外,假山石旁早已见不得半分阴茉璃的娇媚身影,他忽然从怀中掏出断了翅的纸鸢,只见那纸鸢早已一身凌乱,完全没有先前栩栩如生的模样,不由一脸怨然于色,这只纸鸢是他不眠不休,亲手折了两天两夜,这些,阴茉璃怕是永远不会知晓。就算她知晓又当如何,怕是会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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