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开车去了她家。
之后就是现在这种局面,嘉瑜坐着,她站着,双臂环肩地靠在墙上,漫不经心的态度。
“说吧,找我什么事,大晚上的搞这么仓促。”
她又开始点烟。嘉瑜看着,良久,站起来。
“要不是因为有些人,我不会来找你。”嘉瑜很平静地走近她。
简卓君抽烟,指法熟练,烟雾中眯眼看嘉瑜。然后冷笑。
“姚知非啊?”
“不是他。”
“除了他我可想不出来还有谁值得你来找我的。”
她错开嘉瑜走过去坐下,叠起细长的腿,没耐性地狠狠抽烟。
嘉瑜看了她好半天,看着她现在这模样,一时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以前的君君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有春风灿烂的笑容,笑起来眉眼都是和善的,笑起来眼睛都是清澈的,不过是几年时间,她硬生生地换了一副皮囊。嘉瑜快要认不出她。
嘉瑜再次靠近她,靠近不愿意靠近她的、她曾经最亲密的朋友。
她面对简卓君,轻轻弯腰抵近她的脸,她说,“我都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查清楚了。”
简卓君很明显地身子一颤,夹着烟的手瞬间僵在那里,然后,她眼神闪躲不知看向哪里。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想躲开嘉瑜。
嘉瑜一把按住她,“自首吧,去自首。”
“你疯了?!我好好的跟谁去自首啊!”
“简卓君你不要在我面前装了,是你叫人打伤你哥的,你现在去自首还来得及……”
“神经病你!”
“没有证据我不会来找你!”
一下子安静了,屋子里连一点回音都没有,两个人就那样胶在那里。简卓君浑身颤抖,嘉瑜按着她的肩,她死死地抓着沙发……她惊恐地望着嘉瑜。
嘉瑜附身,把她的头按在胸口。
“君君,警察迟早是会查出来的。今天我来找你,无非是想帮着你一起解决这件事情,可你已经错到这一步,没有办法改变,就只能去面对。去自首,总会比警察来抓你好得多……”
“不会,警察不会查出来……”
“私家侦探都能查到,你以为那些警察都是白养的?”
嘉瑜紧紧扣着她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说,“君君,你不要一错再错了,听我的,去自首,简卓然是你哥,到时候他的口供只会对你有利的,你相信我!”
“相信你?”
简卓君大笑,一把推开她,“我这辈子最不敢相信的人就是你!”
“君君……”
“童嘉瑜,你好人装够了没?我勾-引你老公你会好心帮我?”
“我要是记恨你,当时就直接把证据交给警察了!”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难道……曾经不是吗?”
“是!曾经是!在你从我身边抢走姚知非之前,我一直把你和霍容若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你为什么要跟我抢……为什么,连容若都要帮你……”
她转开脸,泪水哗哗落下。
嘉瑜眼睛酸胀得发疼,她吸了吸气,哽咽着,“那时候我不知道你爱他那么深,而且、而且一开始我对他只是……后来我真的爱上他了,我一头栽进去,顾不上自己,更忽略了你……如果是那样你恨我我无话可说,可是君君,卓然是你哥啊……”
“他是我吗?他有真的疼过我?无论哪种情况,他心里想要关心的那个人,不都是你?”
“你偏激了,卓然他……”
“够了!”
简卓君猛然打断她,“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你有资格么?童嘉瑜你有资格为谁说话么?你知不知道我为姚知非付出了多少?你知不知道上次我为了帮他,我跟别的男人上-床啊!”
嘉瑜讶然:“……”
“可是他呢,明知道我用了真心,还耍得我团团转,他没有心的,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人啊……你说,要是没有你,我和他会像今天这样吗?”
“不是的……”
嘉瑜摇头,“不是这样的……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爱你……”
“你撒谎!”
简卓君眼神里的愤怒那么明显,她突然起身,情绪变得激动,嘉瑜一时没反应过来,来不及开口说什么就被她推到在沙发上。
“你再说一遍姚知非不会爱我!”
“君君……”
“你说啊!”
“君君你不要这样……”
眼见她抓了茶几上的水果刀递到她的面前,嘉瑜吓得背心涌出了冷汗,她直往后躲,却躲不掉。
“童嘉瑜,你说,我要是在你这张脸上划几道口子,姚知非还会不会爱你?”
她笑,笑容可怖,嘉瑜全身都冷了。
“还是……我直接杀了你,让他痛不欲生?”
嘉瑜看到,她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同于常人了,此刻她已是失去了理智,嘉瑜心想自己是劫数难逃。
闭了闭眼,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你知道的,你要是敢动我一下,姚知非不会放过你。”
“我不怕。”
她把那把刀放在嘉瑜的脸上,嘉瑜不敢动一下,她就这样顺顺利利地扯下窗帘带子将人绑了起来。
“事到如今,我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姚知非么?”
她拿出嘉瑜的电话,找到姚知非的号码。她看着嘉瑜笑,然后给姚知非打过去。
“姚太太,你老公今天比较忙,估计要晚点回来。”
姚知非一接电话就这么说,一听就是迫不及待要解释,不想嘉瑜生气。
这样就让简卓君更愤恨,嫉妒之心怦然爆发。
“喂?姚太一个人偷着生气么?”
“嘉瑜?”
“嘉瑜你说话。”
嘉瑜此时被简卓君用布塞着嘴,眼泪直流,无助地眨着眼睛,听着电话里丈夫的声音,仿佛那是她的一线生机。
“她现在好着呢,我们一起喝酒呢。”
简卓君从嘉瑜嘴里拿出那块脏兮兮的布,端起茶几上那半杯红酒就从嘉瑜的头顶浇下去。嘉瑜刚喘了一口气就尖叫。
姚知非在那头自然是知道事态严重,“简卓君,你把她怎么样了?!”
“你来不就知道了?我在家等你,你知道我住哪里吗?”
“不知道!”
“我告诉你很多次了你还是不知道!”
她怒火中烧,直接拿起酒瓶就开始往嘉瑜脸上泼酒,嘉瑜挣扎着惊呼,“姚知非,她疯了,你快来救我……”
“你住哪里!”
“你不是很能耐吗?自己查着过来啊!”
简卓君看了看时间,面目狰狞地盯着童嘉瑜:“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半小时后你没到,就等着给你老婆收尸吧!”
在她对姚知非说那几句话的时候,嘉瑜也在旁边大叫:“姚知非,我知道不是你找人打伤简卓然的,我什么都知道了!”
挂电话前,简卓君不忘提醒,“记住,不许报警!”
“你是怕你死在这里来不及对他说么?”
简卓君挑起嘉瑜的下巴,啧啧地笑。嘉瑜的脸被刀尖挂出点点血丝,她的心都是颤抖的。
“君君,你快放了我,等姚知非找来这里,你就麻烦了……”
她是害怕,同样也害怕被触碰到底线的姚知非,你死我伤,那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我都说我不怕了,童嘉瑜,刚刚有个念头从我脑子里一闪而过……你说,我们三个,同归于尽怎么样?”
“君君……”
只听简卓君大笑几声,然后拿着打火机摆弄,嘴里喃喃的,“听说……天然气爆炸……砰……”
她嘴里夸张的象声词,手在比划:“会死得比较壮烈一点,嘉瑜,要不要试试?试试如何?”
嘉瑜闭上了眼。她知道,这人是真的疯了。
简卓君拉了椅子坐在门口,不时地看着表,一边提醒着嘉瑜:“已经过去25分钟了,你说,你丈夫会赶得过来么?”
嘉瑜一直流汗,嘴唇干裂,静静地靠在一张木椅子上,双手双脚被绑着,此时的她像生了一场大病,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姚知非是在刚好三十分钟的时候赶来的。
当时简卓君已经再次把那把水果刀放在嘉瑜的脸上了,她无奈地笑着,说,“可爱的小鱼,姚知非是来不了了,你说你是要刀疤脸呢,还是一刀毙命?”
刀尖在嘉瑜的脸上游走,她嘴巴被塞得死死的,眼泪从惊恐的眼里大滴大滴落下来,她无助地摇头,绝望地闭上了眼。
正当她把刀子立起来要割在嘉瑜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的时候,门铃响了,很急促的,是他了,一定是他。
简卓君笑了。
她的门一直为他敞开,如今他终于来了,可是,不是为她。
她不准备开门,就看着被逼疯的男人撞门进来。
果然,姚知非进不来,几声巨响自后,他踹开了那扇木门。
“你放了她,有什么事你找我!”
心爱的女人就在那里,他顾不上穿一口气,只想救她于水火。尤其,他看见她脸上已有点点血渍。
落地窗就在简卓君身后,嘉瑜坐的椅子,就在边上。只要她轻轻一脚,嘉瑜就能从那里坠下去。这里是二十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