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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分灵感,九分汗水”(3)

《要闻》从1951年9月18日发行至23日,这份报纸的价值在于能让我们见识马尔克斯那有些诡异的幽默。在类似《要闻》这样的作品中,马尔克斯创作中的加勒比气质是明显的,其特征是幽默自然、贴近口语、符合大众口味。《要闻》是作家独自编辑的唯一一份报纸。 在同一时期,马尔克斯也在写小说。早在1952年3月份,马尔克斯就在信中告诉当时在《观察家报》工作的贡萨洛·冈萨雷斯,他正在写一部600页的小说《大屋》。雅克·吉拉德认为,从马尔克斯40年代末和50年代初的报刊文章里,已经可以窥见颠覆了小说写作传统的作品《百年孤独》的精神。这个观点引发了吉拉德与安赫尔·拉马之间众所周知的辩论。安赫尔·拉马认为,马尔克斯的报刊文章和《大屋》的片段,与《百年孤独》的艺术造诣不可同日而语。不管怎么说,马尔克斯的父亲对家里老大的新职业甚为不满。加博告诉父亲,他想成为一个作家,父亲一点儿也不客气地说:“你等着吃纸吧。”1952至1953年间,加西亚·马尔克斯决定到马格达莱纳旅行,去寻根问祖;促使他这样做的一个原因,是他意识到外公曾经过着双重身份的生活。他侥幸得到了一次机会,得以成行。流亡秘鲁企业家胡利奥·塞萨尔·比列加斯在巴兰基亚做分期付款购书的生意,他让马尔克斯做他的推销代理。时值1952年12月,马尔克斯接受了这份工作,因为这既能让他挣点钱,又能顺便实现他的寻根之旅。他先去圣玛尔塔,在那儿见到弟弟路易斯·恩里克,然后两人一起到西安纳加、巴耶杜帕尔、拉巴斯和玛瑙瑞等地的各个城镇,推销比列加斯的书,途中经过瓜卡马亚尔、塞维利亚、阿拉卡塔卡、丰达西翁和科北。恩里克回西安纳加之后,加西亚·马尔克斯与拉斐尔·埃斯卡洛纳一起,继续他的旅程,后来遇见利桑德罗·帕切科,就是马尔克斯外公尼古拉斯·马尔克斯上校在1908年杀死的那位梅达多的孙子。两个年轻人放下前辈恩怨,一起去了拉瓜伊拉地区。他们途经乌鲁米塔、比利亚努埃尔、埃尔莫利诺、圣胡安德尔塞萨尔、丰塞卡、巴兰卡斯(加博的外公和利桑德罗·帕切科的爷爷,就是在城里的中心广场决斗的)和托马拉松,最后到达里奥哈查。这趟游历让马尔克斯见到上校好几个“自然的孩子”,他后来告诉达素·萨尔迪瓦,一共有十九个。1953年5、6月间,马尔克斯结束寻根之旅,回到巴兰基亚时,终于确认了外公的另外一个形象。多年前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加博曾经见到外公坐在另外一处住所的客厅里,身边有个女人,外公显得轻松自如,仿佛在家里跟特兰吉利娜在一起似的。这浮光掠影的一幕,一直困扰着加博。他在拉瓜伊拉地区证实了,外公当年确实过着双重生活。 加西亚·马尔克斯在旅途中除了卖比列加斯的书,自己还挤时间看小说。他重读了弗吉尼亚·伍尔夫的《达洛维夫人》,第一次看了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并且被深深打动。可能最重要的是,他发现可以对这些小说的叙述框架加以改造,用以承载以他外公为家长的家族故事。几年前看过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双重人格》(很可能是阿方索·纳达尔的西班牙语译本),可能对马尔克斯小说艺术想象力的形成有所帮助。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故事关于一个叫雅科夫·皮德罗维奇·戈利亚德金的人,因为冥冥中有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而备受折磨,在小说高潮,终于见到自己的化身时,戈利亚德金屈服于“命运”,被带走了。而他是去疗养院,还是死了,小说没有交待。加西亚·马尔克斯早期小说的研究价值,不仅仅在于我们可以由此窥见让他特别着迷的主题(尤其是他家庭的双重性),而且在于从中可以追溯马尔克斯新文学风格的逐渐形成,其中包括五个方面的技巧:魔幻现实主义,将时间呈现为删头去尾、错位混乱的现实,简洁精辟的冷笑话,黑色幽默以及政治讽喻,这些技巧将在他后来的作品中日臻完善。马尔克斯第一篇正式发表的短篇小说是《第三次无可奈何》(“La tercera resignación”),刊登在1947年9月13日的《观察家报》上。当时作者身上居然没钱买一份5分钱的报纸,他借问一位路人,能否把报纸给他;就这样,借助随便一个陌生人的赠予,马尔克斯看到了自己第一篇印成铅字的短篇小说。《第三次无可奈何》是一篇心理小说,里面没有政治或者社会批评,写的是活死人,一个活着、但是即将被埋葬之人的思维过程:“他在棺材里,随时会被埋掉,然而他知道自己还没死。”(第69页)小说对阴间意识的描写,并没有超越我们所熟悉的许多19世纪小说,对话即便不是有失逼真,也可以说是非常呆板:“‘太太,你的孩子得了重病:他死了。然而,’他接着说,‘我们会尽一切努力,让他虽死犹生。’”(第69页) 发表在1947年10月25日《观察家报》的第二篇短篇小说,《夏娃在猫中》(“Eva dentro de su gato”),印证了加西亚·马尔克斯早期小说中对死亡的专注,同时也显示他在描写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方面独具匠心。在这篇小说里,马尔克斯像一个即兴演奏的爵士乐师一样,不断尝试他掌握在手的所有技巧。小说是对卡夫卡《变形记》的改写,像其他几篇短篇小说一样,也是探索非理性意识(这之前表现为潜意识、梦或者死后的生命),不过这回写的是一只猫的意识活动。在这篇故事里也有其他短篇小说里可以见到的技巧,比如对怪异或者荒诞现象的表现,这些技巧还在起步阶段,运用起来不那么流畅;特别值得重视的是,这篇故事里出现了他作品中一个新的技巧:简洁精辟的冷笑话,这在以后的岁月里将会成为他最佳作品中屡试不爽的技巧。这句话出现在故事结尾:“只有在这时,她才明白,从她渴望吃第一个橘子那天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千年。”(第91页)第三篇短篇小说《图巴尔卡因造星记》(“Tubal-Cain forja una estrella”),刊登在1948年1月17日的《观察家报》,配有恩里克·格洛(Enrique Grau)醒目的插图。马尔克斯这篇被巴尔加斯·略萨评论为“松散到了语无伦次地步”的小说,其实是一篇非凡之作。作者潜意识中有一种对他人(非婚生孩子)的恐惧,感觉他们威胁到自己的身份,而这篇小说可以看作是折射这种恐惧的寓言故事。小说开篇的情景,可能是梦境,也可能是一个人漫步在波哥大街头的真实写照。主人公(几乎不加掩饰地是马尔克斯自己的投影)感觉被跟踪,于是故事开始了:“他停下来,‘另外那个人’也停下来。”接着是由“另外那个人”引起的一连串焦虑的想法。面对另外那个人,意味着回到过去:“他内心深处的那个人颤抖了。”主人公因此而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晕乎乎地又回忆起已经去世的父亲,尤其是“他走过来坐在床边”的情景。故事至此,突然出现魔幻转折,那位已经死去的父亲徐徐降临,开始在主人公眼前变形分身:

他已经看见他徐徐降落,很快他就变成一个极小的小人儿,然后分裂出一个化身[se desdoblaría];他就这样在房间所有角落里分身,变出好几个一样大的小人,行动迅速[movedizos],一模一样,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四处乱跑。这仿佛是一场拙劣的娱乐节目,但是他看着挺开心。看见父亲不断分身变形,他有一种非理性的、真实的快感。他追逐着这一大群小人儿,心里很有满足感,小人儿非常害怕地聚集在各个角落里,用他们锐利恶毒的小眼睛看着他,相互碰撞着,分裂出越来越多的小人儿,直到装满整个房间。

主人公接着描述他抓住十到十五个好像来自小人国的小东西,心中充满快乐:“他们长得都一样,完全一样。”他要把他们杀掉,“他开始攥紧手指头,捏成拳头,挤压他们,好让他们毁灭在自己的拳头里,这时他看到小东西们瑟瑟发抖,心满意足的感觉油然而生。”小说接着写道:“现在他彻底明白了。‘另外那个人’的重现,意味着那时所有的病态感觉也会重现。”然后,故事回到了现实——那个漫步街头,听到他人脚步声感到恐惧的人。小说生动表达了一个年轻人由于他父亲创造的小人国幽灵而感到的极度痛苦。我认为,这些小人儿折射了马尔克斯发现外公的双重生活之后所产生的对生存的不安全感。虽然《图巴尔卡因造星记》尚未受到应有的重视,但是,我们可以从中洞察自童年起就折磨着马尔克斯的左右两难的困境,通过这部小说,他直面了家庭生活里暗藏的幽灵。《死亡的另一根肋骨》(“La otra costilla de la muerte”,1948)也可以解读为合法婚生孩子与非婚生孩子之间的对抗所引出的思考,非婚生孩子在小说里以死去的孪生兄弟/他者的形式出现。小说没有故事情节可言,描写的是主人公的一个噩梦,以及由此在他头脑里产生的一系列思维活动。在噩梦里一个被称为他兄弟的人死了。兄弟这个角色(“他的兄弟,另一个自我,他的孪生兄弟”) 也许会让人想到,这是作者自己某个弟弟的翻版,比如说路易斯·恩里克;但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了,因为主人公与孪生兄弟(或者另一个人)一起,形成“另外一个躯体,比他自己躯体的渊源要更加久远,在古老族谱的枝叶中与他息息相通,通过他四对曾祖的血脉,贯穿他的躯体”(第29页)。叙事者和另外那个人,这两个孪生兄弟不分你我,因为他们身上流淌着相同曾祖的血液。根据这种说法,我们不妨将小说中构想的“另一个人”,解读为马尔克斯的外公尼古拉斯·马尔克斯上校的私生子;在马尔克斯创作性的想象中,这个私生子现在(即1948年)与他过着平行的生活。在《另一根肋骨》叙事者的想象中,“另一个兄弟”“从一代人跳到另一代人,跳过一夜又一夜,一个亲吻又一个亲吻,一个情人又一个情人,顺着血管,经过精巢,一路下来,直到好像走完一段夜路,来到最近这个母亲的子宫”(第29页)。 小说写到这里,是我们从艺术上领悟其真谛的时候了,孪生兄弟关系的真相被揭示:“现在他觉得追寻族谱的神秘游历是真实而动人的,因为平衡打破了,误差彻底解决了。他意识到自己外在的日常人格不完整,自我和谐中有缺憾:捆绑在脚上的雅各终于被彻底摆脱了!”(第2930页)。以《圣经》里的雅各与其孪生兄弟以扫(见《旧约全书·创世记》第25章第50节)为隐喻,具有双重含义,一方面主人公身份的神秘感消除了(误差解决了,因为两个孪生兄弟各自是整体的一半);另一方面也让主人公感觉到存在的忧虑不安,因为,意识到另一个自我的存在,同时也产生了不完整的感觉。让主人公不知所措的是,另一个自我虽然非常亲近,是他自身的一部分,但是其存在形式却表现为已经死亡:“那具死尸对他并不是什么异己的东西,而是用跟他一样的材料塑造的,是他的翻版……”(第30页)。正如叙事者后来所感叹的:“这就是化身的意识!他的化身是一具尸体!”(第30页)。很显然,马尔克斯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双重人格》中,借鉴了遇见自己化身的恐惧,并且将其转化成哥伦比亚家庭里的两极相反身份,即合法婚生儿子与私生子之间斗争的象征。虽然其中一个死了(可以阐释为,因为得不到社会承认而导致的社会意义上的死亡),另一个还活着,他们是“一模一样的两兄弟,令人烦恼的翻版”(inquietamente repetidos;第31页)。这篇短篇小说最引人入胜的地方,可能是第二个段落里描写的梦境:

树后面是那天下午刚下葬的兄弟,另一个自我,他的孪生兄弟,在指手画脚地想让火车停下来——这事儿我在现实生活里也做过一次。确信没人理睬他发出的信息,他开始跟着火车后面奔跑,直到气喘吁吁,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第24页)

《死亡的另一根肋骨》的叙事者也意识到,梦的本身并不足以引起那么强烈的恐惧感:“这当然是个荒诞、非理性的梦,但是完全不至于让他一阵阵地从梦中惊醒”(despertar desasosegado;第24页)。缺乏客观对应物的恐惧似乎说明,应该对这个平常的梦作出更加不祥的解释。这个梦还有一个奇怪的细节,另一个自我在梦中“试图用剪刀把他的左眼挖出来”(第24页;笔者译),这很可能是暗喻墨西哥著名导演布努埃尔的电影《一条安达鲁狗》(Un Chien andalou)的开场。64此外,还可以将小说解读为对古希腊俄狄浦斯神话的改写(俄狄浦斯意识到自己真实身份之后弄瞎了自己的双眼);这个神话在19年之后,最终会成为《百年孤独》里发现真相这一幕的神话基石。然而,考虑到在时间顺序上《死亡的另一根肋骨》很接近《图巴尔卡因造星记》,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前者反映的是作家家庭里合法婚生儿子与私生子之间类似《圣经》故事的争斗。有意思的是,私生子出场时总是已经死亡,因此,私生子的出现可以被看作是动摇了合法自我的优越地位。《死亡的另一面》(1948)以传统而没有想象力的方式回归超自然的主题。小说没有对话,但是在最后一个段落,作者对时间永恒性的新意识初露端倪。叙事者看着天花板中间慢慢形成的一滴水,暗自思索:“可能那滴水里的房间会在一个小时,或者在一千年,充满这个房间,然后消融人体的躯壳,那空有其表的东西,可能——为什么不会呢?——在短暂的瞬间里,让他变成一堆黏糊糊的乳清和蛋白质混合物”(第82页)。小说有些许荒诞与幽默,然而仅仅是意识到荒诞的存在,而不是通过幽默来表达这种意识:“无可奈何地,他听着那水珠,厚重、精确,滴落在另一个世界,理性的家伙们所在的、被误解的荒诞世界”(第82页)。跟前面几篇短篇小说相比,《镜子对话》(1949)对时间流逝有更加具体的描写(第92页:8点12分;第94页:8点17分;第95页:8点18分)。《三个梦游者的苦闷》(1949)中对话表达有所改善,但是,直至发表于一年后的《一只青灰色狗的眼睛》(1950),我们才见到妙趣横生的对话和简洁精辟的冷笑话一起出现。小说开始是看上去普通平常的家庭生活,但是随着故事的进展,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的冷笑话,渐渐打破了这个家庭平常的外表:“‘我觉得我要着凉了。’她说。‘这准是个冰城。’”(第103页)。小说通篇都是这类对话,在最后一节,对话不但宛如格言,还有柳暗花明的用意:“你是唯一一个醒来之后把梦忘得一干二净的男人”(第107页;笔者修改了译文)。这句话完全打乱了读者的预期,因为读者在小说叙述的基础上建立了一定的认知,现在却被告知他所认知的其实并不存在,如此这般,小说叙述过程所建立的“认知与无知”的对立关系被颠倒。然而,在加西亚·马尔克斯早期作品里,《六点钟到的女人》(1950)是对话妙趣横生的佳作,有语义上的共鸣:

胡塞走到她身边,把肥胖的大脸盘儿凑过去,用食指撑开一只眼睛的眼帘儿。“给我吹吹这儿。”他说。女人扬起头,一本正经,恼火了,又变得温和起来,脸上笼罩着疲惫和悲哀,特别好看。“别犯傻了,胡塞。你知道我六个月没喝酒了。”(第109页)

加西亚·马尔克斯最令人无从捉摸的手法,魔幻现实主义,在《纳沃:一个让天使等待的黑人》(1951)里现出端倪。纳沃死了,然而他自己并不知道,读者也是后来才逐渐意识到的。纳沃在马棚里让马给踢死了,有天使试图说服他到天堂去,参加唱诗班。这依次发生的超自然事件以现实主义形式呈现,似乎纳沃还活着,睡在马棚里,外面有个人在呼唤,想叫醒他。“起来吧,纳沃。你早该睡够了。”(第137页)这是天使的第一次规劝。但是,纳沃更感兴趣的是回忆自己生活的细节,他曾经把优美的歌唱给马听,他想知道马都上哪儿去了。对这个故事的一种解读是,纳沃给马踢了,虽然没有死,但却失去了理智,被锁在马棚里,然后开始幻听,听到天使的声音;另一种解读是,他已经死了,但是没有意识到死亡的降临。很难确定哪一种解读更加合适,因为小说里没有其他独立于纳沃意识的证据,可以让我们检验这些假想。其实,作家在小说里是故意模棱两可。 两年之后,马尔克斯在《有人在弄乱玫瑰花》(1952)里,进一步完善了魔幻现实主义手法,他让一个幽灵与我们不动声色、非常自然地交谈着。幽灵解释道:他试图拿些玫瑰花,放到他死去孩子的坟上,这些玫瑰花是一个女人放在自己圣坛上的,他每个星期天都会去拜访这个女人。故事有意讲得含糊不清,似乎这个幽灵的前身是一个男孩子,马棚的楼梯在他脚下垮掉,他被摔死了(第120页),女人把男孩子当作弟弟看待(第119页)。然而,这种推测跟其他内容对不上号:故事开始的时候,幽灵想去孩子的坟上献花(第118页),这么一来,幽灵不是个男孩儿,而是年纪更大的人,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有个孩子?显然,小说是围绕一个无解的难题构建的,因为不是每个部分都能对上号:

她就这么在摇椅里坐了二十年,缝缝补补,看着那张椅子,好像她现在照看的不是那个与她共同分享童年午后的男孩子,而是从他祖母五岁开始就坐在那个角落的病弱的孙子。(第120页)

假定“病弱的孙子”就是那个“躺在那里,混在泥土里,四散在蜗牛和植物根茎周围”(第118页)的孩子,那么我们的推理显然是不符合逻辑的。不但很难理解那个被称作“小子!小子!”(第120页)的人如何居然有个孩子,而且也很难想象孙子怎么能“从他祖母五岁开始”就坐在角落里。加西亚·马尔克斯肯定是像解开死结一样,解构了前后顺序和因果关系,把几代人重叠为了一个人。《有人在弄乱玫瑰花》是一篇让人惊叹的短篇小说,回过头来看,应该是马尔克斯完善魔幻现实主义手法的力作,其后的精彩之作在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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