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父现在敌国当任前锋元帅,倘若真如三弟所说,太子将国内的军事慨况通报敌国,打入天朝,如直驱无人之地?这事非同小可,我得回去禀告王爷。”
“来不及了,大哥,此地距京城路途遥远,以防打草惊蛇,宁可错杀,不可漏放,王爷在寻找这个通风报信的奸细己久,何况,他的身份特殊,万一东窗事发,指证当今皇上不过是王爷找来的假傀儡,当时候,王爷的权威难保,敌国要是趁此时打进天朝,天朝必将溃不成军,如屡平地的被灭吗?”
“依三弟的意思是?”
“我们一边飞鸽传书,通知王爷,这一边,去集合这次尾随我们而来的飞堡十三冷,就在今晚,将他们结果?”
“就在今晚?”
“就在今晚。”
“这……,好吧,你我分头行事,三更天时,在此碰面。”
两道黑影如风一般,“嗖”的一声,又消失的无影无踪,霓裳放下将自己捂得紧紧的双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几乎忘记了自己要呼吸,心跳像是停止般,仍未回过神来,竟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一切,是否是在做梦。
看看天色,己是二更天,他们说要在三更时分杀掉少爷?这究竟是真是假,霓裳有些分不清楚,惊慌不定的,从树叉上摔落,“呯”的一声落地,摔得屁股开花。
他们说少爷是太子?他们说,少爷不是尚家公子,他们说,尚家老爷和元帅是少爷的杀父弑母的仇人?他们说,不管是不是,都要杀了少爷,也不可放过有一丝怀疑的对象。
“怎么办?怎么办?”霓裳突然觉得六神无主,“我该不该回去告诉少爷这件事?”
“可是,我再不是尚家人了,少爷己经不要我了,将我赶出了尚府,我与尚府己经没有关系了啊,这一回去,碰见那些杀手,不是送死吗?死了,就真的再也见不着小炳了,不,我不能回去”霓裳告诫自己。
“可是,我要是不回去通知少爷,少爷就会有危险,即使少爷武功再高,也打不过他们这么多人啊?如果不是少爷,一年前的那晚,自己就死在那杀手之下了吧,要不是少爷,自己怕也是早被那军官的马儿踩成肉酱了,要不是少爷,自己早就没命,早就不知死过几回了”霓裳这边还在思考,这边己经匆忙往尚府跑去,越想越慌,越想越怕,跑得越来越快,被树腾勾住,远远的飞甩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枯黄的草根锋利的如刀一样,一下了割破了霓裳早己养的白嫩的双手,鲜血直流,皮肤细嫩了,似乎也不禁疼些,霓裳微微的皱着眉头。
即使是心慌,即使是害怕,霓裳也从来没有像今晚如此心慌害怕过,只要一想到,少爷今晚可能就会没命,霓裳就怕得停止心跳,是的,她己经不能没有少爷了,在她的心里,己经不能没有少爷了。
尚府,沁香斋内。
雅芝和尚科就这样,静静在那张圆圆的大床上躺了一夜,老夫人下午来过沁香斋,听春兰说他们在房内休息,少爷为了雅芝,还将霓裳赶走了,也就笑盈盈的走了,他们新婚以来,也未见争吵和不满,倒是昨晚管家跟自己提起,才心有疑虑的跑来看看,见他们恩恩爱爱,也就心宽了,心想着,说不准,明年就能抱上孙子,还责怪了管家是个乱嚼舌根家伙,下次再乱道是非就拔了他的舌头。
这头霓裳慌慌张张的敲着早己紧闭的后院,“开门,快开门啊,快开门。”
“来了,来了,这谁了,半夜三更的”,开门的是厨房的张嫂,见是霓裳,吃惊了一回。
“咦,霓裳,不是说你己经走了吗?怎么这半夜三更的,又回来了?”
霓裳顾不上跟张嫂对话,只奔沁香斋而去。
“这丫头,越来越不懂礼貌了,开了门连说句谢谢也没有,以前也不见这样子,当了少爷的贴身侍女了不起了,作威作福起来,都不把我张嫂放眼里,难怪少爷要赶你走。”
霓裳也顾不上张嫂误会自己,三更天就快到了吧,再不走,等他们包围了沁香斋,就插翅难飞了。
“少爷,少爷”到了沁香斋里,霓裳大声叫唤着。
“你不是己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你想做什么?难道,姑爷和小姐的事,就是你从中搞破坏吗?被姑爷赶走了,还不甘心要回来?”春兰将霓裳挡在门口。
“春兰,你让我进去,好不好,我有急事,十分要紧的事,少爷”霓裳在门口冲着屋内喊。
“霓裳,我告诉你,姑爷和小姐己经和好,在里屋休息着呢,你休想破坏”春兰死死的将霓裳拦在屋外。
“对不起,春兰”霓裳几乎是用尽全力,使劲的推了春兰一把,春兰没想到,霓裳竟敢动手推自己,一时摔倒在地,霓裳趁机冲了进去,可当踏进门口,霓裳就后悔了,她竟看到,少夫人****的身体,抱着少爷,脚步一时停留在门边,不知是进是出。
“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出去”雅芝在房内歇斯底里的喝着,随着拿起书案上纸压,朝霓裳扔过去,霓裳也不敢躲,大理石做的纸压狠狠的砸在霓裳的额头,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少爷,快走,他们来了”霓裳还是坚持说完最后一句话,便昏过去了。
“霓裳”尚科快步冲上,将昏倒的霓裳扶进怀里。
“小姐”春兰从地上爬起来,就冲进房内,拿衣服将****的雅芝披上。
“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对我?”雅芝己经崩溃,原本以为,他们的裂缝可以弥补,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主动一点,只要自己褪去华丽的衣裳,与他****相对,他会接受自己,可是,他却无动于衷,就连霓裳也要冲进来破坏。
“雅芝,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即使让我不再恨你,也不代表,我会接受你,因为,我与你之间,并不只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你说的对,生的哪家并不是自己可以选,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愿意生的帝王之家,因为,我的命,注定要让我恨你,我与你之间,能有的,也只是一段孽缘”尚科抱着霓裳,他终于放开心事,心平气静的面对着雅芝。
“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雅芝像是云里雾里般。
“其实我并不是尚科,我根本不是尚家少爷,我正是被你爹和尚品连同八王爷一起迫害的太子,我刚出世,甚至连个名字都还没有,我父王的母后就被你爹所杀,好在亚父狸猫换太子,将尚品的儿子尚科与我调了包,才逃过一劫,平安的活得现在。”
夫人正准备休息,却听见霓裳一路上喊着“少爷”直奔沁香斋,生怕出事,也同老爷匆匆赶来,原本想好好教训霓裳一顿,却没想到,一进沁香斋就听到尚科这样的话。
“报应啊,报应啊,老爷报应啊”夫人扑倒在尚品怀里痛苦。
“你说,我杀了我的亲生儿子?而且,就在他刚出生时,我杀了我的亲生儿子?”尚品激动的有些口吃,这个消息,来得如此突然,如同五雷轰顶般。
“我认贼作父多年,每次见到你,我恨不得一剑杀了你,却还要口口声声喊你爹?我的滋味好受过吗?因为我的身份,我的大仇,我连我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让她嫁给我的仇人为妻,还不得善终,而且,我还要娶一个杀父仇人的女儿为妻,我呢?你们就这样就觉得痛苦了吗?那么,我的痛苦是否比你们要痛上一千一万倍?”尚科如同火山般,将强压心底多年的情感爆发出来,烫伤了身边每一个人。
“我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我竟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雅芝的天轰然倒塌,刚刚才编织起的梦,再一次破碎。
霓裳从尚科的怀中,清醒过来,感到额头明显的痛,见老爷夫人一个个哭倒一片,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几更天了,几更天了?”大脑意识刚清醒,霓裳就在少爷怀里大喊。
“三更天了”雅芝无力的瘫坐在床上。
“己经三更天了?少爷,快走,他们说你是太子,无论是真是假,都要杀你灭口,三更天就要行动,少爷你快走啊”霓裳在尚科怀里挣扎,她不懂,为什么这个时候,尚科还这样镇定。
“霓裳,你不是己经被我赶走了,怎么又跑回来了?”,尚科竟还有时间问这些。
“少爷,没时间了,快离开尚府要紧啊?”
“你回来通知我岂不是很危险?瞧你,都受伤了,额头还流着血,还关心着我的生死”尚科放下霓裳,扯破衣角将霓裳的额头包扎止血。
“少爷?”霓裳不懂,为何此时的他竟是如此温柔。
“你的温柔难怕给一个丫头,也不愿意施舍我一分”雅芝用力的甩倒床边的灯柱,火光溅到了床帐,一时燃烧蔓延开来。
“少爷你难道不要命了吗?你打算不逃吗?你不是说,你一直在为你要做的事努力着吗?你就要这样放弃吗?”霓裳问道。
“着火了,着火了。”外头的家丁看到沁香斋起火了,个个着急的提着水桶往沁香斋这边赶来,尚府一时乱成一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发现我的身份,八王爷的天朝,逃不出尚府,逃不出天朝”尚科的心,从来没有觉得此时这样轻松过。
“你决定了吗,少爷?你的决定就是放弃了,放弃你的一切,明明还有机会,你就要放弃,你还像是我认识的少爷吗?”霓裳第一次有勇气主动去质问尚科。
“就这样放弃了吗?放弃你的大仇,放弃了父王的江山,放弃了生命,还要你的丫头来陪葬吗?”雅芝大声笑道,“听这声音,应该是飞堡十三冷,他们己经来了?”
“我是不会让一个丫头陪葬的”尚科轻轻的拍着霓裳的头。
“趁着现在,尚府救火一团乱,你走吧,去光复你的江山大业,就让我们这几个仇人的命来偿还你吧”雅芝起身,翻倒所有的灯柱,沁香斋火势一时旺得如烈日般,映红了每个人的红,也烫着每个人的心。
“雅芝,你。”倪少想不到眼前的女子,竟有这样的韧性。
“什么都不用说,我只是想还了这份债,希望来生,你能够不再恨我,希望来生,你能够爱我。”雅芝转身,纵入火海之中,随着春兰的惨叫。
“小姐,小姐”春兰竟也随着雅芝跌入火海之中,他明明可以有机会从窗台跳入丽池之中,然而她没有。
尚品夫妇,也痛若抱着一起,似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也让他们没有求生的念生,等着大火淹没他们。
“我想,如若雅芝不是雅芝,我们说不定能做一对恩爱的夫妻”尚科拉着霓裳的手,正准备离开,可是霓裳却甩开尚科的手。
“飞堡十三冷,定是很厉害的人物吧,少爷你一个人要应付他们这么多人都如此困难,怎么还能带上我这个累赘呢?”
“你再拖延,这样大的火势,怕是我们也要困在这里出不去,葬在这火海之中,霓裳,你要在这个时候无理取闹吗?我赶回来,不就是要救我吗?莫非,你现在要我陪葬于你。”
“对不起,少爷,霓裳错了。”
尚科拉着霓裳的手,纵身一跃,跳入丽池之中,“蹼嗵”一声,丽池而上溅起一丈水花,八王爷的杀手,早己聚集,见尚府着火,一时人来人往,却不知从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