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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结(3)

骆洵不避不闪,亦不拔剑,飞身朝凌厉的剑锋而来,只听“哧拉”一声,衣衫已然划破,剑势却丝毫不缓,直刺进了他的胸膛。鲜血瞬间染透了雪白的衣衫。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回风剑舞,同样的持剑之人,同样的伤者。只是,上一剑刺中的是左肩,而这一剑刺中的却是胸口。如果说,上一剑还有不忍的话,这一剑里是全然的决绝。

幽草持剑的手僵住了,看着那一片殷红的血迹,她的心痛了。她在干什么啊,这个人是自己一直深爱着的啊。

“幽草,莫要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薄情寡义,喜新厌旧。”恍惚间,师父的话语颤巍巍地在耳边回响,望着悬崖间那一抹淡绿色的纤弱身影,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受伤一用力,剑又刺深了几分。一滴清泪也自她的面上滑落,顺着清寒的剑身流入了他的伤口,与鲜血融汇在了一起。这滴泪,会落在他的心上吗?

收剑归鞘,她背转过身去,浑身颤抖着,不去看那已摇摇欲坠的男子。

骆洵面色惨白,强撑着身子,哑声道:“这,这是我欠你的。”

“啊——”一声尖叫自崖间传来,只见那根早已压弯了的树枝此刻不堪重负,砰然断裂,谢晚晴的身子便笔直地向万丈深渊里坠去。

“晚晴——”骆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足尖轻点,飞身跳下悬崖。顷刻间,已抓住了谢晚晴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怕么?”他轻声问。

谢晚晴摇了摇头,看着他不住渗血的伤口,眼中满是疼惜:“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骆洵笑了,将她纤弱的身子搂得更紧。云雾弥漫在四周,撩起阵阵轻烟,清风在耳边呼啸,吹奏着萧然的乐曲。他们像是变成了一对双飞的大雁,从此以后,老翅寒暑。

泪水迷蒙了谢幽草的双眼,她奔向悬崖边,却早已不见了那两人的踪影。夕阳在山,残阳如血,漫天红霞将山岚晕染出层层金辉,苍枝翠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风中飘动着。

谢幽草飞身取过那东西,原来是半方水红色丝绢锦帕。一只落单的鸳鸯在湖面上荡漾着,神态却是悠闲幸福,裁口处用金丝线绣着一句诗:“人间重晚晴。”

谢幽草一惊,慌忙从怀中掏出另一块锦帕,也是半边,恰好与那半方相接,秦桑绿枝,碧波绿水,一双鸳鸾交颈同游,正是一幅缠绵的鸳鸯戏水图。锦帕的正中央,题着半首李义山的小诗:“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她叫幽草,她叫晚晴。

十八年前,也是在这座山崖上,长孙瑶诞下了一双女儿,取名为幽草与晚晴,并将一方锦帕一撕为二,放入了二人的襁褓中。

“不——”幽草失声痛哭,凄厉哀婉,痛彻心扉,声音在山谷中久久回荡着。

这是一个自十八年前就已注定了的错误。

一阵微风拂过,锦帕翻飞而起,悠然飘入满山的浓雾之中。轻风潇然,卷着两片绯红在半空中徘徊了许久,便翩然飞向崖底,追随着那两位坠谷之人而去……

2009年2月9日正月十爱回唐朝

李尔刚刚从梦中醒来。最近他一直被一个怪梦困扰着,梦里总有一个美丽的古装女子和他在一起,然后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突然出现从他怀里抢走,他拼命呼喊着那女子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他觉得梦里的自己一定非常爱那女子,不然也不会每次梦醒来,心口还隐隐的痛。

就在李尔正在想着自己的梦境的时候,“星云二号”太空飞船突然发生了事故。剧烈的爆炸声之后,从后仓门冲过来气浪把李尔重重地摔了出去。

作为中国星际飞行中心最年轻的船长,又是飞行中心首席科学家丁博士的得意门生,李尔的飞船失事的消息传来,地面飞行中心沉浸在了一片悲哀之中。

满头白发的丁博士心情沉重,李尔失事后,他独自一人躲在实验室里不见任何人。

李尔没死。

当李尔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农家的土炕上。在他睁眼的一瞬间,竟然看到那个在他的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古代女子,正守侯在他身边。看到他醒来,欣喜的她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边情不自禁地伏在李尔身上哭了起来。李尔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身体的的疼痛又让李尔觉得不象是在梦里。这个梦中女子活生生的在眼前,又口口声声叫着他的名字,似乎把李尔当做了自己的一个亲密的爱人。李尔对她说自己不认识她,可是她并不相信,而且还说是他受了伤,失去的记忆,要他好好养伤,一切自然就会想起来。并耐心的告诉他自己叫官宛儿,是她发现了昏迷中伤痕累累的他。而李尔也才知道自己现在竟然在公元700年的唐朝。

官宛儿对李尔关怀备至,每天除了给李尔敷伤换药喂饭,就是给他一件一件的讲她和他过去的事情。

原来李尔竟然女皇身边最受宠信的内侍,而她本是当朝女皇身边的一个小宫女。他们彼此相爱,并秘密约会,终于有一天,他们不愿意继续忍受在女皇的眼皮底下战战兢兢偷偷摸摸的爱情,李尔决定带着她离开女皇远走高飞。他们私自逃出了皇宫。后来,女皇震怒,通令天下缉拿他们。他们东躲西藏,来到长安城外百余里地偏僻的双河口村中居住了下来。

对官宛儿所说的她和他的爱情,刚开始李尔还坚持说自己是来自未来,是飞船爆炸才让他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但官宛儿把他的话都当成了失忆后的胡言乱语。可是官宛儿一本正经,情真意切的样子又不象在开玩笑。李尔想,自己难道真的是她曾经的爱人吗?这怎么可能,李尔觉得事情太荒谬了,也许只是纯粹的巧合吧。

一天,官宛儿正在给李尔换药,外面突然传来士兵的吆喝声。紧张得脸色苍白的官宛儿急忙扶起李尔躲进了内室的秘密地窖里。这时,李尔突然想起的他的那个梦,心里骤然跳起来,他不由自主的紧紧握住了官宛儿的手。

头顶上有士兵杂乱的脚步和翻箱倒柜的声音。黑暗里,李尔感觉到官宛儿的柔手在他的掌心微微的发抖,他情不自禁地把官宛儿搂在了怀里,官宛儿温柔的小嘴贴在了他的唇上。

士兵走了,他们从地窖出来后,官宛儿的脸微红,也许是因为一场虚惊的缘故,她服侍李尔躺下后,没有再给李尔说起往事。

几天后,李尔的伤基本上好了,已经可以下床来回走动。这天早上,他醒来后没有看到官宛儿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而是在枕头边发现了一张纸条,是官宛儿留下的:

李公子,我不知道一切是不是天意,让我有一天失去了他,又遇到了你。曾经我真的以为是上天有眼,把失去的李郎又送回到了我身边,然而我错了,当我们吻着的那一刻,凭着女人的直觉我已经知道你不是他,现在我要进宫去找皇上,我知道无论李郎是死是活他都应该在宫里,女皇陛下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就算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公子,无论天涯海角,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被皇上知道了,她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看完纸条,李尔准备追着官宛儿去长安。他要亲眼看看那个也叫李尔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就在这时,一艘神秘的太空船出现在房子上面,原来是丁博士找到了他,在返回现代的太空船上,李尔接受了身体健康治疗。随后他找到丁博士。

丁博士非常高兴李尔完好无损的回来。他告诉李尔是他使用了时空转移技术把他从飞船爆炸中救出来,但是李尔说的回到唐朝和见到梦中人,其实都不存在,只不过是他的时空转移技术不成熟,使用后会出现梦境当成现实的特有的幻觉。

半信半疑的李尔回到3020年的星际飞行中心。很快,丁博士为他安排了一次前往仙女星的重要飞行任务,这次飞行一来回需要40年,不过对于已经拥有无限寿命的人类来说,40年并不长。

接受任务的李尔出发了,他又一次带着他的梦飞向神秘的太空。

夜幕下的星际飞行中心,安静的矗立在中国大西北的群山之颠。一个黑影悄然进入了丁博士的核心实验室。他熟练的打开丁博士的超级电脑,屏幕上数据闪烁,一幅幅画面出现在黑影眼前:一对古装青年男女骑在马上被一群士兵追敢着,眼看就要追上了,男子跳下地上,对着马屁股使劲抽了一鞭子,古装女子被不受控制的野马载着越跑越远,而那个男人被一群士兵抓着了胳膊向后拖去……

突然,实验室的灯亮了,丁博士面色严峻地站在门口。而超级电脑前站着的正是眉头紧皱的李尔。

丁博士叹了口气,说:“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不会让你再回唐朝,本来我想让你回来后在漫长的飞行40年中,忘记一切。”

李尔打断了丁博士的话问:“我到底是谁?”

丁博士说:“你既然都看到了,我也不在瞒你。你就是在电脑中所看到的那个李尔。自从我掌握了时空转移技术以后,就一直想再现历史,所以我曾把你送回古代唐朝皇宫进行我的实验。你的所见所闻通过脑电波会全部传送到我的超级电脑中。你集合了现代男人诸多优点,自然很快就得到了女皇武则天的百般宠信,然而没想到一个小小宫女就中断了我的实验。”

李尔终于知道自己就是官宛儿苦苦等待的爱人。曾经的记忆瞬间在他的脑海里重现。

爱的甜蜜,生死离别,痛苦和愤怒让他俊朗的脸上阴晴不定,甚至变的有些扭曲。

丁博士说:“李尔,我可以帮你清除古代的记忆。毕竟历史是不可改变的,痛苦无济于事。”

实验室里安静了许久,李尔抬起头来说:“博士,我要回去吧,回到唐朝。”

“回去?在我们这个长生不老的年代里,爱情都是朝朝夕夕的事情,而你回到唐朝,就算不死,和你的宛儿在一起也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寿命,值得吗?”丁博士问。

李尔摇摇头,坚定地说:“我一定要回去,宛儿回到宫里,女皇一定会杀了她,我要回去救她,就算死,我也要和宛儿在一起。”

公元700年的秋天一个夜晚,长安城大明宫含元殿内,兵卫巡弋,冷烛明灭。一座地下监牢里,宫女太监肃立两侧,官宛儿带着镣铐面容憔悴地跪在地上,女皇在发现被赐死的李尔神秘失踪后,怀疑李尔并没有死,而就在这时,官宛儿回到宫中,女皇用尽了酷刑想让她说出李尔的下落,但是官宛儿一言不发,只说要在这里等待李尔回来,她死也要见李尔最后一面。忍无可忍的女皇决定今夜就处死官宛儿的时候,她得到通报,李尔神秘出现在宫门外,要见女皇。

不大工夫,李尔就被侍卫用刀剑架了进宫来。女皇紧紧盯着面前这个被自己宠爱又背叛自己的男人,眼里渐渐充满了杀意。

当夜,李尔和官宛儿被赐死。第二天早上,守卫太监进停尸房一看,发现二人尸体再次不翼而飞,女皇听到消息后一怒之下将那夜当值的太监宫女全部处死。

一年后,有人向女皇禀报在大唐西部边境的某个小镇上发现了李尔和官宛儿的踪影。女皇派兵前去捉拿,一无所获。

那颗不系的纽扣

那时他们刚刚结婚,日子并不宽裕,一台彩电是家中最值钱的东西。他在在工厂上班,她没有工作,天天在家洗衣做饭。

二月里春寒料峭,她为下班回家的他端上一杯热茶,突然发现他白衬衫领口的扣子居然没有系上,脖子生生露在外面的冷风中,再一瞧,袖口也是大开着的。不冷吗?她想,也许是他干活身上发热了吧。

第二天早上,他准备出门,领口袖口还是大敞着,她按捺不住,走上前要给他系好,他竟然阻拦:“扣上好难受!”她温柔地劝说:“外面风大,还是系上吧!”他于是乖乖听话,像个孩子似的,任由她摆布。

她目送他走出家门,忽然,她看见他的手伸向领口,然后是袖口。她明白了,他是在解开扣子!她自然生气:都要当爸爸了,还任性得像个毛头孩子!

晚上他回来,扣子系得整整齐齐的。她假装生气:“到家门口才系扣子,不冷吗?”他倒老实,惊讶地问:“你都看见了?”她大笑,又批评他:“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惜,怎么来顾惜这个家?”他急了,涨红了脸分辩说;“还不都是为了你!”

他们小小的家里没有洗衣机,所以不管有多冷,换下的脏衣服都要由她亲手清洗。看着她被冻得通红的小手,他心疼,因为让白衬衫脏得不那么快,让她小洗几次衣服,他就在刺骨的寒风里,敞着自己的领口袖口,微笑地来来回回。

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们的手已经紧紧握在了一起,让彼此更温暖。她想:“能把他的衣服、我的衣服放在一个盆子里清洗,是我一生的幸福。”

其实,这份不系扣子的爱,是她的幸福,也是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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