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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意外之外(2)

赵诗儿的肩膀被落惊鸿捏得生疼,赵诗儿强忍着痛,道:“你别逼我!把我逼急了,对曼莎没一点儿好处!”

荣王亦是气恨不已:“诗儿,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你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别怪父王不帮你了!”

“父王?”赵诗儿不屑地看了荣王一眼:“你有把我当成你女儿吗?我不过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任由你摆弄!有用的时候,就是宝,没用的时候,就随手扔掉,也不管我的死活了!”

荣王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诗儿,你说什么?你在荣王府你住了这么久,父王还有你母妃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诗儿!”夏侯沁心急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肯罢休!曼莎是无辜的,你别伤害她!”

“我想怎么样?”赵诗儿冷冷地说道:“我不想怎么样,我不过是想要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罢了!”她说着,目光转而落在千夜的身上,一脸坚决地说道:“我要皇上给我和千夜赐婚!”

“胡闹!”冷傲月怒道:“君无戏言!朕已经赐婚给千夜和曼莎公主了,怎么可能再给千夜和你赐婚?”

赵诗儿毫不畏惧地说道:“那又如何?跟他拜堂成亲的人可是我,不是什么曼莎公主!”

慕染尘又是摇头又是叹息:“傻!真是够傻的!”

赵诗儿脸色微微一变:“你说什么?”

“我说你傻!”慕染尘道:“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哎呀呀,这话,我还真是听不明白!有什么东西,原本就是属于你的吗?”

赵诗儿一怔,还不及回答,慕染尘又指着千夜,说道:“你说他?他何时属于你了?他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你这样做,有意思吗?你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欺瞒过千夜,让他跟你拜了堂,又能怎么样?他就属于你了?你错了!大错特错!你这样做,只会让他更加厌恶你!甚至,恨你!因为你夺走了他最心爱的人,你夺走了他原有的幸福,至于你……可怜的湘和郡主,我不妨告诉你,你纵然费尽心思,到最后,还是一样,什么都没得到……”

“闭嘴,你闭嘴!”赵诗儿捂着耳朵,嘶声道:“你胡说八道,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我不听!”

“诗儿。”夏侯沁心拉开赵诗儿的手,高声道:“你醒醒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慕染尘淡淡地说道:“你不想听,你想逃避吗?你明知道我说的话是对的,你不敢听,那是因为你不敢面对你自己的错误,也不敢面对这个现实!”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赵诗儿几乎要哭喊出来:“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你是不会知道的!”

“我没喜欢过一个人?”慕染尘不以为意,淡漠一笑,道:“那么小郡主,你说,喜欢一个人是要怎样的?就是要占为己有?”

赵诗儿咬了咬牙,不说话。

冷傲月阴沉着脸,说道:“赵诗儿,你现在如果说出曼莎公主藏身之处,朕还能赦你无罪!你若再执意如此胡做妄为,朕就命人将你打入天牢!”

赵诗儿恨恨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问我!”

“诗儿!”夏侯沁心又气又急,道:“你,你胡闹够了没有!你也不小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她说着,转而对冷傲月说道:“皇上,我们还是先去找找曼莎公主吧。”

慕染尘道:“我刚才问过喜娘了,湘和郡主说要和曼莎公主说几句话,支退了所有人,但是,一直在院子外候着的喜娘并未看见其他人离开,曼莎公主会不会还在王府里,我们过去看看。”

荣王立即说道:“曼莎公主并不在府上,小王过来之前,已经命人搜查了一遍,不止是公主所住的别院,整个王府都搜了个遍,并未发现公主的踪影。”他边说着,边朝落惊鸿望去,落惊鸿点了点头,没有作声。刚才在荣王府的时候,荣王差人搜寻曼莎,他也看见了,曼莎的确已经不在王府里了。

东方道:“不论如何,我们还是过去看看,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众人一致说好,于是,冷傲月命人看守好赵诗儿便和千夜、落惊鸿、慕染尘、东方都随着荣王爷一同赶回王府去了,夏侯沁心却是留在了秦王府内。一来,冷傲月担心她的身子,不想让她太过奔波;二来,她自己也想留下来,和赵诗儿好好的谈谈。

眼看着众人都离开了新房,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夏侯沁心和赵诗儿两人,相对坐着。

夏侯沁心坐在赵诗儿面前,一直看着她,赵诗儿也佯装不知道一般,低头不语。

新房内的灯烛轻轻的跳跃着,仿佛映照着赵诗儿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般。

沉默了许久,夏侯沁心轻叹了一口气,道:“诗儿,你真就那么喜欢千夜吗?”

赵诗儿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你这是明知故问。

夏侯沁心转而望着那大红双喜前的龙凤烛,心绪也有些跳跃起来,这本该是个喜庆的日子,却因为赵诗儿一个人,把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诗儿。”夏侯沁心道:“你这么做,值得吗?又有什么意思呢?正如慕公子刚才所说的,千夜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何必要强人所难呢?你这样,骗得千夜跟你拜了堂又有什么用?就算你真能跟他成了亲,又有什么用?在他心里,对你根本没有半分喜爱,只有怨恨,你以为,这样子强迫着让他和你在一起,会幸福吗?”

赵诗儿猛地抬起头,道:“是,你现在当然可以说这样的话了!因为你已经称心如意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什么都没有了?”夏侯沁心摇头道:“我不觉得,诗儿,你失去什么了吗?我不觉得你失去了什么。你只是在追逐一些,根本就不应该追逐的人和事,这样,只会让你自己很累,不是吗?”

赵诗儿恨恨地说道:“是啊,你把我的千夜抢走了,把皇后的位置也抢走了,你现在得意了,说什么都成了!”

夏侯沁心真是无奈至极,为什么无论她怎么说,赵诗儿就是不明白呢?夏侯沁心轻叹了一口气,道:“诗儿,我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对你说过什么!但是,有一点,你应该明白,我根本就不喜欢千夜,也不可能会喜欢千夜的!我心里,只有皇上一人,仅此而已!至于你一直都耿耿于怀的,那个皇后的位置,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根本就不稀罕这个位置,也不想当什么皇后,我之所以会回宫,是因为皇上。不是因为什么权势,也不是因为皇后那个位置,对我有多大的诱惑。”

赵诗儿冷笑不已,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如果你不想当皇后,那怎么母妃进宫跟你说让你把皇后位置让出来,你偏就不肯答应。”

夏侯沁心反问赵诗儿,道:“就算我答应了,诗儿,你觉得皇上会答应吗?皇上如果愿意封你为后的话,在众大臣给他上谏的时候,他就答应了。”

赵诗儿怔了怔,脸一沉,道:“如果你去跟皇上说,那皇上一定会答应的,不是吗?”

夏侯沁心淡淡一笑,道:“是,诗儿,你说得没错,如果我去求皇上,他或许真会答应,可是,这一点,你必须明白,皇上就算答应了,也是因为我,而不是因为你。你觉得,有必要这样做吗?很多时候,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得到了一切,其实,你失去了更多,不是吗?”

赵诗儿又气又恨,赌气似的说道:“我不管!我不管!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夏侯沁心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诗儿,你还小,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这世上,有许多的事,是你所无能为力的,并不是什么事都能这么如愿的!五年前,我像你那般大的时候,也曾经这样一厢情愿的以为,什么都能随着自己的心意,随着自己的喜好,可是,最后,却被逼得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分离,嫁给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所以……”夏侯沁心望着赵诗儿,道:“所以,诗儿,现在,你心里的痛苦,我很能理解。”

赵诗儿气得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你,你能理解,那你为什么还要抢走我的千夜呢?”

“诗儿!”夏侯沁心走到赵诗儿身旁,掏出丝巾,边替赵诗儿拭去脸上的泪痕,边柔声劝道:“要姐姐跟你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呢?姐姐从来就没有要跟你抢什么!更不会抢你喜欢的人!姐姐和千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赵诗儿毫不客气地推开夏侯沁心的手,气呼呼地说道:“没有?宫里的人都这么说,你还说没有?”

“宫里人都这么说?”夏侯沁心捏着手中的丝巾,若有所思的说道:“诗儿,后宫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你是不会知道的!那永远是个是非不断的地方,千夜身为姐姐的贴身侍卫,时间长了,后宫里自然会有些流言蜚语,可姐姐也跟你说了呀,这些传言,如果都是真的,那皇上岂会不知道?红杏出墙这可是后宫所有女子都背负不起的罪名。”

赵诗儿默认许久,也不答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诗儿。”夏侯沁心坐在了赵诗儿身旁,道:“姐姐答应过你,要帮你,可是姐姐最后却没有帮到你,这是姐姐的错,你可以怪我,但是,诗儿,千夜和曼莎公主是真心相爱的,诗儿,你既然这么喜欢千夜,一定也很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失去了心爱的人,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赵诗儿恨恨地说道:“是他先对不起我的!”

夏侯沁心拉过赵诗儿的手,轻声道:“诗儿,你怎么说千夜对不起你呢?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千夜他既然真的不喜欢你,你又何必勉强他?诗儿,如果换做是你,如果换做是别人强迫你跟一个你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会怎么想?你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办法理解千夜,那你又怎么能说你是喜欢他的呢?”

赵诗儿咬着牙,却怎么也忍不住的泪如雨下:“呜呜……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呜呜,我到底有哪里不好,有哪里不如那个曼莎公主……呜呜,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嘛……”赵诗儿越说越伤心,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嘛!”

夏侯沁心轻拍着赵诗儿的肩膀,柔声劝道:“诗儿,别哭了!有什么不甘心的,你还没有遇到真正值得你喜欢的那个人呢!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这么伤心做什么?多不值得啊!”

赵诗儿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抽泣道:“没有了……我再也不要喜欢谁了……反正也没有人会喜欢我的。”

夏侯沁心扶着赵诗儿的肩膀,轻声哄道:“好了,诗儿,听话,不要再哭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大家都在担心你啊。”

“诗儿……诗儿……”荣王妃边叫着边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看见赵诗儿,二话不说,就冲上前,将赵诗儿揽进怀里,悲切地说道:“诗儿,你这个傻孩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赵诗儿立马推开荣王妃,板着脸,一声不吭。

“诗儿。”荣王妃拉着赵诗儿的手,低声劝道:“诗儿,听话,跟娘亲回去。”

赵诗儿猛地甩开荣王妃的手,大声道:“你滚开!谁是你女儿!”

夏侯沁心脸一沉,呵斥道:“诗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母妃说话的?快跟母妃道歉!”

赵诗儿头一抬,朗声道:“我爹爹是赵琳,我娘亲是许红柳,他们才是我的亲爹娘……”

荣王妃身子一颤,怔怔地看着赵诗儿,许久,才说道:“诗儿……娘亲知道,这些年来,实在是太委屈你了……是娘亲对不起你……可是……可是……娘亲这也是被逼无奈的啊……”

“够了!我不要听!”赵诗儿大声地说道:“你当年既然不肯要我,那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好了!你现在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死都不会原谅你的。”

夏侯沁心闻言,顿时惊骇不已,十二分不可置信地望着荣王妃,颤声道:“娘……诗儿,她,她说什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王妃脸色很是难看,低声道:“没什么事……心儿,你先出去吧,为娘有些事,想要和诗儿单独谈谈。”

赵诗儿猛地跳了起来,高声道:“要出去的人是你!你滚!你滚!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你滚啊!”

“诗儿……”荣王妃身子微微一晃,险些要栽倒。

“娘亲!”夏侯沁心忙扶着荣王妃,转而对赵诗儿,道:“诗儿,这里面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可不管如何,你也不该对娘亲这样说话呀。”

“娘?”赵诗儿冷笑不已,道:“她根本就不配!”

荣王妃的脸色甚是难看,她走到赵诗儿面前,几近哀求的说道:“诗儿……你能不能听为娘的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赵诗儿掐着腰,看着荣王妃,冷笑不止,道:“你还嫌不够丢脸,要将事情说出来吗?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荣王妃双唇都变得灰白,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摇摇欲坠。

夏侯沁心生怕荣王妃会摔倒,慌忙上前扶着她坐下,连声道:“娘,您别生气,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啊!”

荣王妃垂泪道:“造孽啊!这都是我自己造的孽啊。”

夏侯沁心看了看悲痛欲绝的荣王妃,又看了看一脸冷漠的赵诗儿,全然不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才好,可是,一想到赵诗儿刚才所说的那句话,就觉得胆颤心惊,赵诗儿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赵诗儿和荣王妃之间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夏侯沁心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安。

荣王妃默默地垂了一会儿泪,才掏出丝巾,将脸上的泪痕拭去,木然地望着赵诗儿,看了许久,许久,然后,转而问夏侯沁心,道:“心儿,有件事,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为娘这么不喜欢你,反而更喜欢诗儿多一点。”

夏侯沁心的心突兀地跳了一下,看了荣王妃一眼,又慌忙低下头,小声道:“孩儿没有。”

荣王妃也不追问,只是望着那跳跃的火烛,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对夏侯沁心说道:“是,为娘的确是不喜欢你,因为在为娘的心里,你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

夏侯沁心以为荣王妃指的是她刚出生时,天降血翎之事,心里感到既无奈,又悲哀。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出生,就要背负上这样的骂名呢?世人责骂她,可连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喜欢她,这真是讽刺啊!夏侯沁心凄然一笑,道:“是啊,当初,你就不该把孩儿生下来。”

“不该?”荣王妃自嘲地一笑,道:“这世上,有太多的不该了!若说不该,我一开始就不该遇到你父王,更不该喜欢上诗儿的父亲,否则,又何至于此?”

夏侯沁心听到这儿,似乎已经隐隐约约地知道荣王妃要说些什么了,不知道怎么地,她刚才一直都很想问个明白,到如今,却感到有些害怕,无比的害怕,害怕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荣王妃仿佛已经看穿了夏侯沁心的心思,她淡淡地问道:“怎么样,心儿,你还想听下去吗?”

赵诗儿突然尖叫起来:“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你,你若是敢说出来,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荣王妃抬起头,望着赵诗儿,眼神里,是无奈,是悲切,是祈求:“诗儿,那现在,你,你能原谅为娘了吗?”

“不!”赵诗儿猛地后退了两步,突然就哭了起来:“我不……我不……”

荣王妃看见赵诗儿这么的痛苦,心里也是阵阵的酸涩:“诗儿,对不起……对不起……”

赵诗儿已经泣不成声了:“对不起……你现在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能弥补什么吗?没有用的!你说一千遍,一万遍,都没有用的!”

荣王妃亦是痛苦不已,道:“我知道……我知道没有用……现在,无论我怎么做,也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伤害……可是……娘已经尽力了,真的……能做的,娘都做了……”

“我不需要!”赵诗儿嘶声道:“我不需要!不需要你的假惺惺!我一点儿都不需要!”赵诗儿说着,又扑倒在玉枕上,大哭起来。

荣王妃低着头,悲泣了好一会儿,才对夏侯沁心说道:“心儿,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娘一直对诗儿那么好了吧?因为,这是娘亏欠诗儿的!二十年多年前,娘还像诗儿那么的大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诗儿的父亲赵琳,我们两人两情相悦,并私定了终身……”

夏侯沁心听到这儿,禁不住“啊?”的轻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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