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过后,妤姝得知王上在御花园,于此,又寻去了御花园。
那木芙蓉下,乔姬娇美如花,而楚王一身浅衣休闲袍,在那闲闲说着话,好一个鹣鲽情深的和谐画面。
思及牢中的父亲,樊妤姝顾不得体面也,上前行礼。
“臣妾见过王上——”
楚煜回了身,眉宇间淡淡的不悦,只冷冷道,“樊姬?来此何事?”
明知故问。妤姝心里恨不得想骂人,面上也只能敛了性子。
“妤姝刚刚听说,家父樊成虎被关入死牢——”
话没说完,楚煜语调一变,“孤说过,前朝之事后宫不得干预!”
妤姝一急,语气愈发坚定:“可他是臣妾的父亲,妤姝不能不问。恳请王上重审这个案子,臣妾相信家父罪不当诛!”
“好一个罪不当诛!他为人父,更是为人臣子。郭宣的案子,孤皆都有过目,不曾冤枉。”
闻言,妤姝顿觉无望,遂噗通一声跪在楚煜面前。
“臣妾恳请王上赦免家父死刑,家父年近花甲,也曾战功卓著,难道就不能抵罪豁免么?!求王上开恩赦免!”
“战功卓著,故而才置国法不顾,贪污徇私,祸害国家!孤岂可为你妇人之念,滋长这等恶习,更不可包庇!”
说罢,就拂袖离去。
乔媚娘也是才晓得樊姬所为何事,神色也随之顿变。
只见那樊姬不肯放弃,起身追了王上。她失了体统,阻住了王的去路。
“王上之前说的难道都是些哄骗之语?今姝儿的父亲,王上只问过不念功,可曾想过满朝文武?又哪里想过姝儿的一丝一毫?!”
她没有屈身,反倒就那样站在他面前,仰着头,眉眼发红,泪水流淌,秋风吹乱了她的碎发,显得她愈发憔悴失仪。
楚煜只冷眼看了她一会儿,到底没有理会她,继续前行。
妤姝想到父亲,她骨子里的执拗再次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却不顾体统,上前拽住再次前行的王上。
她的手扯住了他的袍袖。
楚煜目光清冷,扫向这只抓住王袍袖子的素手,并不觉得很意外。这才是那个丫头。
在目光的逼视下,她遂松了手,却又伸开了胳膊,挡住他的去路。
如此有失体统的举动,实属大逆不道,在场的,侍女宦官皆都失了色。
“求王上赦免!”
泪水冲刷了她清丽的妆容,满目悲凉,她一字一句道:“若王上今次执意不肯,就请先赐臣妾一死。不然,妤姝此生也必然恨透王上!”
这个樊姬果然是不要命了。
身边的黄忠十分担心,原以为这个樊妤姝性情改变不少,没料到,兜兜转转,又回到初入御前的情形,果真性子拧得很。
王上的怒火上涌,却似乎隐忍下不少。
“荒唐!既然你一心忤逆求死,来人——”
这时候,乔姬却近前跪下来求情。
“求王上开恩!樊姬不过是为父求情,其孝心感人。虽有鲁莽失礼,请王上念在她一片孝心,不欲追究!”
“好啊。你媚娘自是良善,只有孤不近情理!”楚煜正在气头上,任何求情都让他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