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不是有言在先吗,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生气。你不是同意帮助我吗?我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进行大胆假设,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可能。你坐在这种统筹全局的位置上当然也应该有一种可能了。小姐,如果我说错了,或者我说了什么话惹你生气,请你一定原谅。我知道像你这么漂亮纯情的小姐是不会干这种肮脏的勾当。你原谅我了吗?仍然愿意帮助我,甚至愿意和我交朋友,或者赏脸和我一同出去喝一杯咖啡?”李桥站在杨媚面前,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杨媚偷偷看了他一眼,笑了。
“你这人,嘴一会儿像刀子,一会儿像拌了蜜,也不知哪句话是真的。”
“小姐,我是真心来求你帮助的,除了你的工作所处的位置外,我心里觉得,你就是那个能帮助我的人。所以把昨天晚上躺在床上做的种种假设都对你说了。相信我,只对你一个人说,绝对没有对第二个人说过。请你保密,一定保密。当真相大白时,你可以告诉大家,当时李桥有各种可怕的假设。你会保密,对吗?”李桥诚恳地哀求道。
“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一个秘书成功的诀窍就是嘴紧。”
“帮我查一下,是不是有个叫白兰的记者来过公司?”
“有啊,白兰是名人,她死磨硬缠要采访老板和夫人,我告诉她,老板和夫人去越南了。她打听你是干什么的,我说你是老板的特别顾问。”
“瞧,你多么信任我,任命我这么崇高的职位。愿意和我下楼去喝一杯咖啡吗,仅对我先前的出言无状表示歉意。”李桥说。
“很高兴和你一起喝咖啡,但今天有太多的会在等着我。改天吧,相信你还会找我。”杨媚站起来,送李桥离开。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请教。道尔顿先生和夫人,谁更喜欢艺术,喜欢绘画?道尔顿先生很有品味,在办公室都挂着毕加索的画。”李桥在那幅毕加索的画前停下来。
“这幅毕加索的画是投资。道尔顿先生虽然对艺术和绘画都不感兴趣,但他是个精明的投资者,他独具慧眼,当年花五百万美元买下这幅小画,现在这幅画涨到一千万美元了。”
“那么夫人呢,她一定喜欢绘画,在总督山庄餐厅墙上挂着的风景画应该是夫人买的?”
“我不记得他家餐厅墙上有风景画。”
“不虚此行。夫人被绑架她绝不感到痛苦,这让她一时间处于代理总裁的位置。道尔顿收到的那封匿名信是不是她寄的?为什么说到这件事时,她的脸色突然变了?”李桥在电梯里想。
米兰达通过相熟的两姐妹酒店保安员,化装成清洁工,进了罗南的房间。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万无一失。因为相熟的那个保安正好值班,可以坐在保安办公室监看各个入口监视器的电视屏幕,只要罗南出现,就会打电话通知,所以时间非常充裕。
米兰达开始搜查,搜得很仔细,很小心。房间已经清洁过了,所有的物品都摆放得仅仅有条,她每拿起一件东西看过后,就小心地放回原处。她先从卫生间开始,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但还是从一把梳子上拿下几根黑头发。垃圾桶里什么也没有。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是名牌货,几十双皮鞋,没有一双是亚洲生产的,她记下了罗南皮鞋的尺寸。
桌上有一台手提电脑,米兰达试了一会儿,无法破译罗南设计的密码,不能进入。所幸在抽屉有重大发现,在一个绿皮日记本里找到两张纸,第一张纸上写着:A预算;B信;C信2;D广告;F收取。第二张纸上写着:1完成K;2没有R;3信在两天之内;4什么也没有收到;5压力。米兰达看后觉得很重要,说不定是证据,立刻用照相机照了下来。米兰达没有想到,当她端着照相机拍照时,罗南就在她身后的门缝外往里偷看呢。她那相熟的保安去沏一杯茶的工夫,罗南就走到910室的门外了。
那保安见米兰达没出事,也非常高兴。他按米兰达的要求,在酒店对面的咖啡馆给米兰达安排了一个临时工作,自己则作为内应,在保安办公室帮米兰达监看。
米兰达给乔老爷用手提电话汇报过后,就把头发染成金黄色,找了一副平光镜戴上。她脱了皮夹克,换了一件绣花白衬衣,围了一个绿色的小围裙,在露天咖啡座端着托盘进进出出,俨然一副女招待的样子。从这儿可以看见酒店前门和前门旁边的停车场车入口车道。连广东道上的楼群也能收入眼底。她还安插了一个警察穿着救世军的制服,手托一个盒子,站在酒店北边的路口,拦着行人为残疾人募捐。
下午四点钟左右,罗南迈着轻飘飘的步子回来了,路过那个化妆成救世军的警察,随手往他的盒子里扔了张百元钞票,然后进了酒店。又过了半小时,艾琳开着她那辆淡蓝色BMWZ4双座敞篷跑车,慢慢进入两姐妹停车场的车道。
“家里有人被绑架了,她还进城寻开心?”米兰达正在胡思乱想,有顾客招呼她。
“来一杯拿铁。”米兰达扭头一看,李桥坐在一个露天圆桌前,正笑眯眯地对她招手。
米兰达很高兴见到李桥,先给李桥端来一杯香浓的咖啡,然后才站在桌前,把搜索罗南房间的情况和那张笔记本里夹着纸条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从纸条的内容看,罗南有很大的嫌疑,我甚至觉得肯定是罗南绑架了珍妮特。”米兰达说。
“纸条上说绑架的事了吗?”李桥问。
“当然没有明确地说,但你一看,那像是一个绑架的计划要点。”米兰达坚持道。李桥边听,边把米兰达说的话写在一张纸上,反复念诵。
“从字面上看,可以作任何解释,很难在法庭上当作重要证据。你还找到什么?”李桥问。
“还在他的梳子上找到两根黑色的长头发。”米兰达拿出一个信封说。
“让乔老爷拿到化验室与我在珍妮特卧室找到的头发作对比,也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你看,谁来了?”李桥指着马路对面,一辆刚停在两姐妹酒店门前的黑色大奔驰,车门缓缓打开,道尔顿的特别助理杨媚跨出车门。
“她来干什么?在你来之前,罗南先生刚刚进去,艾琳小姐随后也开车进了底层的停车场,现在有三个和这个案子有关系的人先后出现在这家酒店。”米兰达说。
“应该是四个。我也住在这家酒店,是珍妮特亲自写信聘请来的,她是我的老板,虽然我没有见过她。”李桥说。
“杨媚来这儿找谁呢?”李桥又说。
竹站在面包车后,觉得非常无聊,香港是个花花世界,有无数机会供年轻人去追求,去享受,可自己日复一日,站在街角卖面包。如果去年考上大学,可能过的是另一种生活,可能已经有一个白马王子面包的妇女哪儿去了?”那英俊小子问道。“那话?”竹说。“我在学习说话和写作,刚练习用越南语写了一首短诗呢。”英俊小子说。“你会写诗?把你的诗写给我好吗?我也开始学越南语,我爸爸教我。”
竹递上一支铅笔和一张包装纸,英俊小子想了想,在那张包装纸上写下几行歪歪扭扭的越南字。“好了,我们还会见面,因为我还要吃你的面包,那时候我用越语专门为你写一首诗。我是马克,你呢?”英俊小子放下铅笔说。“我是竹。”竹看着马克进了酒店,才拿起那张纸。竹不认识越文,但还是小心地把纸条折起来,放进手袋。
马克接到通知,刚刚从越南胡志明市飞回香港,住进两姐妹酒店,晚些时候爸爸将有进一步指示。不让回家住,被安排住酒店,马克非常乐意。他从小就不喜欢那个远离市区、毫无生气、空荡荡的大宅子。再说,对年轻的花花公子,住酒店有极大的方便和自由,还在越南时,他就对来香港这几天的生活做了精心的计划。
放下行李,马克就急不可耐地走上尖沙咀街头,探望久别的香港。在返回酒店时认识了漂亮的卖面包女孩,轻松的调情令马克心情格外愉快,他吹着口哨推开房间的门。
“你好,马克。”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穿高跟鞋的脚正跷着二郎腿上下摇晃。
有人说高跟鞋是女人永远的朋友,它可以提升女人的性心理。它同样也是男人的朋友,因为马克的表情立刻变成狂喜的样子。老爸的私人助理杨媚就在眼前,这个妖艳的女人总令他抓狂,让他日思夜想。他冲上前,把杨媚紧紧抱在怀里。
“放开我,我是你爸派来办公事的,不要发疯,马克。先办公事。”杨媚笑着挣脱马克的拥抱。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个房间?”马克伸手拉着杨媚的手一起坐在沙发上。
“连你回来都是我安排的,有什么我不知道。”杨媚说。
马克对老爸这个私人助理心仪已久。开始还顾忌老爸,后来杨媚几次去越南出差,马克多次和她搂搂抱抱,杨媚总是欲就还休,半推半就,但一直未能上手。马克明明知道杨媚在勾搭自己,也知道这女人的岁数比自己大好几岁,但仍然为她发狂。为她漂亮的脸、半掩半露的身体、表情、言谈、衣着发狂。杨媚不仅漂亮,还懂得如何把这漂亮当作资产来利用。她非常会打扮,还会自己剪裁衣服,她认为西式的服装不适合表现东方妇女的体形,经常自己剪裁中式服装,用剪裁保守来表现时尚,以抽象传统表现性感。她做的中式衣服,融入流行因素来调整体型的缺陷,该露的地方彻底暴露,该遮的地方紧紧包裹。她设计的衣服线条简洁,色彩简单,但舒适精美,轻松性感。每次去越南见马克,她都精心挑选不同的衣服。
此时杨媚穿一件月白色绣花旗袍,胸前开口是菱形的,一个菱尖朝下,露出乳沟,两个平行的菱尖,大方的露出没有内衣的前胸。另一个菱尖在围着镶边高领的脖子前结束,领子上别着一个紫色水晶胸针。马克仍然捏着杨媚的手,眼睛痴呆呆地望着她低开的领口。杨媚也不挣脱,一双丹凤眼斜斜地望着马克。
“有什么公事,等不及了。”马克把杨媚一把搂在怀里。“听好,马克,我可是好人家的女孩,从不随便和男人乱来,你要和我好,
就要负责任到底。”杨媚在马克怀里说。“负责,负责。”马克一边说,一边双手在杨媚身上乱摸。“不要乱摸,先说清楚,你怎么负责?”杨媚不依不饶地追问。“你要我怎么负责?”马克抱起杨媚朝床走去。“娶我。”杨媚大声说。“好,娶你,现在就娶。”马克抱着杨媚倒在大床上。“不要脱我的鞋,我还有好多事要忙。”杨媚跷着腿说。
李桥看见有个高个子的年轻人和那个卖面包的女孩在对街有说有笑地聊天,想起了什么,等那个年轻人走进酒店,就穿过马路。“嗨,竹,生意好吗?”李桥说。“你回来了,这次要面包吗?”竹笑着说。“我还真饿了,给我一个面包,多放洋葱和辣椒。”李桥说。“真有意思,一天就碰到两个会说越南话的中国人。”竹说。
“还有谁?”李桥说。“刚才有个名叫马克的帅哥,也住在这家酒店,他也爱吃越南面包,他刚从越南回来,长得很帅,全身的衣服都是D&G。”竹不停地说。“他说越南话?”李桥问。“他还用越南语写了一首诗呢,可惜我不认识越文。”竹拿出那张纸条递给李桥。纸条上歪歪扭扭的越南文写道:无心相遇了,又别离,流的永远是伤心泪。“写的什么?”竹问。“没什么,他说很高兴认识你。你刚才说他的名字叫马克?”李桥问道。“他说还要来见我,他喜欢我的面包。”竹说。“难道是道尔顿的儿子,他回来干什么?刚才杨媚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在香港?这个杨媚不简单。”李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