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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宝樽

就在众人猜测其中伤心往事时,就见玉晓寒慢慢走下台阶,迎了上去。而冰川天女微微一怔,脸上微现错愕之情,随之消失不见,笑盈盈走了上去,道:“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仙剑宗云门山剑主吧。”言语恭敬,但这话由她口中说出却带着一股复杂情愫,既是恭维又有一丝讥讽。

玉晓寒好似不闻,整个人就像傻了一般盯着冰川天女,足足呆了片刻才道:“雪、雪姑娘好。”

冰川天女嘴角一撇,那神态就像一个调皮的少女,笑道:“云门山剑主挡在去路,难道这就是待客之道吗?”

玉晓寒一怔,忙闪开身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只是盯着冰川天女,好似就这般看着她就已经心满意足。

冰川天女却也没有迈步,站在三步远的地方笑吟吟地看着玉晓寒。

聚仙台上的众脉弟子,见他们二人情状,先是一愣随即低声议论起来。

“玉师伯好像与这冰川天女认识啊,怎么二人就这样看着,也不说话呢?”

“我看他们很有可能是一对相恋的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分别,此番相聚千言万语,只怕也难诉衷肠。”这话说得其情也切,其言也真,倒有不少人赞成。

“说不定还是仇人呢,没听到冰川天女话语冷漠,一副爱答不理样子。”这也引起部分人赞成。

正当众弟子议论纷纷时,大殿中走出一人,身材高大面貌威严,正是慕容熙。他扫了众弟子一眼,立时议论声小了下来,轻咳两声道:“玉师兄,还是带这位客人去偏殿吧。大殿中的贵客还在等候,不要怠慢了他们。”

他的声音雄厚,虽然不高却带着一股威严,令人不可违抗。

玉晓寒不知怎的身躯抖了一下,如遭重击双目陡得缩了起来,右手紧紧握了起来,好似与人拼命样子。对面冰川天女却笑了笑,将额前一绺长发捋了一下,看向慕容熙道:“这位一定就是声名昭著刚直不阿的紫霞山剑主了吧,怎么看到故人也不打个招呼。”

慕容熙冷声道:“我们算不上故人吧,如果在六十年前,我们倒可以称得上敌人。”他话一出口,众弟子皆是脸色一变。他们暗暗为这美丽绝伦的女子担心:她虽清丽脱俗,但温和近人倒引起不少人的关心。

冰川天女笑容更盛,美得真像雪山上盛开的洁白花朵不沾纤尘,道:“我来这里是恭贺掌宗大寿,这是寿礼。既然不让我进大殿了,那就有劳你大驾了。”说着,皓腕轻轻一抖,竹篮飞向慕容熙。

冰川天女笑容满面,出手姿势更有风韵,外人看来似是不经意的轻轻甩出竹篮,而对面的慕容熙目光却陡得一紧。他自看得出冰川天女已然暗运魔功,这小巧的竹篮此刻威力不亚于一把利剑。

慕容熙倒不把一个小小竹篮放在眼里,即使射出十把利剑也不入他法眼,但偏偏是个盛着贺礼的竹篮可就大不相同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若击毁这竹篮岂不有损仙剑宗的威名——远道而来的客人来贺寿,却摧毁别人寿礼,任谁也看不下去吧。但他若接下这竹篮,可能没那么容易,此刻宾客云集若稍有差池,那他的颜面何存!

正当慕容熙心思电转时,一道白影攸地闪出,也没看清他如何动作,便接下竹篮,身形再一闪已到了冰川天女身边。

“我送你去偏殿吧。”这白影自是玉晓寒,顿了一顿续道,“云松,把贺礼带下去吧。”

郭云松口中答应着立时走了过来,接过竹篮一瞥,见竹篮中横放着三枚白的发亮的灵芝,白色的柄,白色盖如白玉无瑕,衬着翠色锦缎,极是可爱喜人。

“这是冰山雪灵芝,可以清火明心,驱除体内晦气,我看慕容剑主很是需要几棵呀,不过可惜的是冰山茫茫,我也只找到几棵。不过这有三棵,你倒可以向掌宗索要呀。”冰川天女语声温和,满含关切之情。

这些话在别人听来,确是一番好意提醒。但在慕容熙听来,不啻污言秽语地辱骂,刚刚的交锋他已落了下风,此刻在口舌上更难讨得便宜,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大殿。

玉晓寒则陪着冰川天女缓缓走向偏殿,二人身影转过大殿,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这冰川天女真不简单,竟然捉弄慕容师伯。”王灵露一直望着冰川天女走去方向,似乎对她很不舍的样子。

施仁义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那副脾气,不肯向任何人低头。”

王灵露闻听二师兄这样说,一下跳了过去,拽了一下他的长须,道:“难道向别人低头认错就好了,她又没有错。”

施仁义一大把年纪了,虽说没什么名望但在王灵露面前总算老人家了吧,竟然被揪胡子,可众人对这古灵精怪的师妹一向宠爱,也没加责怪只得干咳几声,忙走开几步,以免再遭殃。

“师妹,你二师兄的胡子再被你揪可就长不出来了,不要再折腾他了。”徐剑飞笑道。

王灵露轻哼一声,转目看向他处不理会他们。

“哇,又来一位美人!”

“这位很年轻啊,看来与我们年纪相仿”

“师兄,你就不要开玩笑了吧,你都一甲子年纪了”

“唉吆”话没说完,那人话声就断了,显然遭到师兄的“毒手”说不下去了。这对话却是从慧剑门那众弟子传出的,不知何时他们也走出了大殿,而在广场一角那位相貌威猛的僧人渡难,独自站在那里,恍若古松纹丝不动似已入定。

玄风谷的人则聚在广场处,他们成圆形站立,好似成阵型站立显然平素师尊教诲极严,即使走路站立也要有规矩。

常宫常磊前面引路,一男一女跟在后面走上了聚仙台。

这二人都是一袭白衣,男的二十五六年纪,面容清秀手摇折扇,举止潇洒风度翩翩;女的二十左右,一袭白衣胜雪,身负一把欺霜赛雪的长剑,眉目如画但她的目光冷若冰霜,似乎从冰天雪地的冰川深处走来。她的目光瞧到谁的身上,谁都会不自觉的一颤,一股寒冷贴着脊背游遍全身。

这女子美到了极点,但也冷到了极点,她的目中似乎没有真正地看向任何一个人!

徐剑飞与那女子目光一对,只觉她目光寒冷,忙看向那名男子,却是一怔。那白衣男子在看到徐剑飞时,微微一笑似乎没有惊异之情。

原来这男子就是徐剑飞在聚宝斋中见到的那人,在这天剑山见到此人可真令他惊奇。

“他们二位是文山别苑的人。这位是文山别苑的少主文萧然。”常宫指着男子介绍道。

徐剑飞等人皆是一愣,看着眼前这年轻人,完全没想到天下重宝收藏最多的文山别苑的主人竟是这样一位文秀的年轻人。

文山别苑虽然不似仙剑宗玄风谷这般势力庞大,垂名悠久,但向以仙家法宝收藏闻名,而且别苑出来的人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多传正义之事。于此,天下正道人士倒也不敢小觑了文山别苑。

“这位是我的妹妹,洛雪还不快拜见各位师兄师姐。”文萧然不等常宫引见,开口发话了。

白衣女子瞥了徐剑飞等人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不敢不敢,见过文兄。”陆小侯见徐剑飞一脸惊讶,以为看到文洛雪这绝色美人被吸引住了,忙开口道。

他一开口,施仁义与陈英瞪了他一眼,怪他多嘴抢话。

徐剑飞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文兄的丹青手笔确实不凡,在下眼拙不识阁下真面目啊。”他这样说自是知晓他买的那副画作就是出自文萧然之手。文家的祖上相传就是位丹青高手,这份技艺想必一定代代相传了下来。

常宫一怔,疑道:“你们二位曾见过面啊,那就好了。这位是凌阳山的大弟子徐剑飞,他身边的都是凌阳一脉。”

文萧然折扇一收脸色立时恭谨起来,拱手道:“在下文萧然见过众位师兄师姐。”说到师姐时特意看了王灵露一眼。王灵露自然记得他,也报之一笑。

“文兄太客气了。我还要多谢你仗义出手相助啊,徐某在此谢过了。”徐剑飞还礼道。

他们二位似是老友般已经客套起来,可把旁边施仁义等人瞧得发怔,但又不好发问,只能在旁陪着笑脸。他们心中却是纳闷,见他们二人两手空空,并未带什么贺礼,难道文山别苑的人如此抠索,去贺寿还有空着身去的。

文萧然似乎看出了施仁义等人疑惑,从袖中掏出一对白玉酒樽,正好有巴掌大小。酒樽上一刻盘龙纹,一刻凤飞图,正是名闻天下的“龙凤宝樽”。

传闻这对酒樽乃是当年的玉器名匠寻得天地宝玉,花费半生心血才打磨出这对宝物,用之饮酒更增酒韵,如果真是上等灵酒,更可看到酒樽外壁上图案映入酒水,一睹龙凤神采。

“这可是至宝啊,文兄不文山别苑果然名不虚传。”常宫本来也有此疑问,但看到文萧然掌中宝物,确是一震由衷赞叹。

文萧然淡淡一笑,重新放入袖中,这对宝物进入袖中也不见他袖子鼓起,确是暗藏乾坤。

“二位,我们去见见其他人。”常宫道。

文萧然点点头,与徐剑飞等人拱手作别,文洛雪一言不发跟着走去。

“文山别苑果真宝物不少啊,连这对龙凤宝樽都寻得到!”陆小侯啧啧称奇,忽地转头看向四师兄文俊山,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嘿笑道:“四师兄,你有没有宝贝啊?”

文俊山一怔,道:“什么?”

陆小侯嘿嘿直笑,却不说话。再看施仁义陈英等人也是面露笑容,文俊山一呆随即醒悟道:“你们、我与文山别苑可没关系,天下间又不是只兴他们文山别苑的人姓这‘文’姓。”

陈英点头道:“四师弟说得是。”顿了一下看向徐剑飞道“大师兄与他们兄妹是怎样认识的?”

徐剑飞看向陈英道:“就是三日前,我与师妹下山采办寿礼时,在聚宝斋中买那副画作时,遇到他的。”

陈英略微皱眉道:“这样说来,他们已经来到山下有几天了。”

“有什么不妥吗?”王灵露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陈英道:“文山别苑的人最近几年很少外出,很少听到他们在外走动。可是听大师兄所说,似乎文山别苑的人已经来到我们仙剑宗所在一段时间了。这不得不让人深思啊。”

施仁义点点头同意陈英的说法,道:“文山别苑的人一向行事不隐匿行踪,可这次到了我们仙剑宗的地方,竟然如此低调,可真蹊跷。”

徐剑飞道:“他们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只要他们没有做出什么不义之事,就任由他们来去。”

陈英虽觉有些疑惑,但想想大师兄所说确实不错,也就不再想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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