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诗雨正沉浸在自己的纠结中……
“旷诗雨……”老妖的声音回响在安静的教室里,幼平拍了一下正在冥想中的诗雨,诗雨才意识到全班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诗雨红着脸埋着头走到讲台上从老妖手上接过自己的高考准考证,诗雨一下就看到了自己被分在一中考试。
拿到准考证的同学正互相交流,看有没有人跟自己在一个考场,窸窸窣窣的声音至于老妖犀利而阴暗的眼神和气场。
“好了!大家去吃午餐吧!把抽屉里的书都搬走,下午第二节课之前要把教室打扫干净,我们教室要作为考场!第二节课在一中考试的同学下面桂花树下集合,一起去看教室,免得明天找教室找个半天,弄得迟到!”老妖板着脸说完就径直走出去了
“诗雨……明天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考试了,我被分在自己学校,我们都要加油哦!”幼平为了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微笑着对诗雨说着打气的话。
“嗯……”诗雨表情依然严肃,此时的她都能想象到自己去一中考试的情形,想象着在一中的校园里与博润擦肩而过,想象着博润不认识自己,想象着博润喊了自己一声,想象着……
“诗雨……我们去吃午餐吧!不要为考试担心了,担心也没用,明后两天的考试就是考谁的心态好,心态好就能超常发挥!”幼平看着诗雨脸上忧郁的表情就想宽慰一下诗雨,可诗雨依然是微微一笑,然后又皱着眉头。
说着就往食堂的方向走去,食堂的人比往常还要爆满,可能是想着以后再也吃不着学校的饭菜了,最后一天要捧一下场。
排了很长的队之后,终于是吃到饭了,幼平傻乎乎地吃完了一大碗饭,而诗雨却只吃了两口饭。
诗雨的不开心或许是因为自己什么都不懂,怕考试交白卷,又或许是因为怕见到博润,虽然别人不知道诗雨的秘密,但是诗雨自己却依然觉得自己很脏,想到自己可能会正面面对博润,诗雨心里就满是顾虑。
吃完饭后,诗雨就出了校门,一个人去外面闲逛,幼平想陪着去,结果被她拒绝了。闲逛是诗雨不开心时的释放心里郁闷的一种方式。
诗雨是个非常有时间观念的人,平时上课要么就不去,要么就是准时踩着上课铃声进教室。高考这么重要的事,幼平相信诗雨不会不当回事的,相信诗雨会准时下午第二节课到学校。
结果诗雨第二节课没有来,而是直接回家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诗雨就睡了一觉就到下午四点了,诗雨慢悠悠地走到学校发现学校的同学都走了,只有幼平一个人趴在教室的阳台上看着她。
幼平陪着诗雨去一中看教室,教学楼都已经关闭了,看了一下教室指南只是知道诗雨的考场在南教学楼。
在家睡了一觉的诗雨让人感觉似乎精神一些了,诗雨和幼平两人回到自己学校后,幼平想去临时抱一下佛脚,毕竟能看书的时间也就几个小时了。
与幼平分别后的诗雨其实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在大街上闲逛了许久之后就跑去网吧了,这大概就表明诗雨并不是很担心考试。
在网吧的时间过得很快,这或许就是诗雨喜欢去网吧的原因吧?总觉得自己没有未来的诗雨习惯过着混日子的生活,总觉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是没有未来的,因为过去的种种记忆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很快就到晚上十一点了,网吧里的人渐少,其实诗雨在网吧并不是像很多同龄人一样玩游戏,而只是享受着网吧里的人气,因为一个人在家实在太冷清。
网吧还有个功能就是可以畅聊无阻,可以跟陌生人聊天,还有谈几场人们觉得很可笑的网恋,因为现实中的诗雨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谈恋爱的资格了。此时的诗雨正处在青春期最鼎盛的年龄,而诗雨却在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而拒绝与别人交往。除了与幼平交往以外,诗雨几乎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见网吧的人渐少,且也考虑着第二天的高考,诗雨就准备回家,在家的楼下,看到家里的灯亮着,她有着无法言语的开心,但诗雨依然没有表露自己的喜悦,因为被过去束缚且许久孤独的诗雨似乎已经不知道开心时应该有怎样的表情了。
快走到三楼(家门口)时,家里的门开了,奶奶用非常严肃的表情看着诗雨,但是诗雨并不害怕,因为她觉得这表明奶奶还是在乎她的。
“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明天还要高考?刚才你大伯等了你三个小时,才回去没多久。”奶奶用斥责的语气对着诗雨嚷嚷
诗雨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泛着泪光,却用意志忍住眼泪,诗雨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哭,这是她从自己一个人住、一个人忍受痛苦、一个人忍受孤独与黑暗开始给自己定的生活原则——即使自己再难过,也不许哭,哭是没有用的,别人看到了反而笑话,因为别人是感受不到你的痛的,别人只会觉得你较弱而瞧不起你。
奶奶斥责了许久之后,忽地意识到自己斥责地太凶,因为诗雨第二天要考试,不能让她带着情绪进考场。奶奶停止了自己的怒吼,转而用温柔的话语安慰诗雨。
“诗雨……明天要高考了,这是决定你人生的考试啊!你要调整好心态,不要太紧张!”
“嗯……”诗雨这简洁的应答既因为自己的心虚也因为自己对高考这件事的随便态度。
或许奶奶是很久没有跟诗雨住了,她居然还不知道诗雨已经对学习毫无兴趣了,更别提对高考感兴趣。诗雨曾经也想过高考的事,但是想来想去也没觉得高考考得好能对自己的人生有多大帮助,诗雨总觉得自己默默无闻是最安全的,没人关注就不会有人探取她的秘密。
奶奶说完话就回房睡觉了,诗雨则去浴室冲了澡,诗雨一看到自己的身体就觉得自己很脏,所以诗雨每次洗澡都会洗很久,有时候甚至会把电热水器里的水洗冷掉。
洗完澡的诗雨跟奶奶睡在一起,诗雨是一觉睡到天亮,直到奶奶叫她起床。她已经很久没有深度睡眠过了,虽然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但是一直是在害怕中睡着的,且一直睡得很浅,一点点声音都能把她给吵醒。
七点半了,虽然考试时间是九点钟,但是却要提前去学校集合然后由老妖带着去一中,更重要的是要提前进考场。
诗雨一到学校就看见老妖和班上的一些同学在桂花树下等着,老妖一见到诗雨就用生气的眼神看着诗雨,但是能看出老妖生气之余还有种放心了的感觉而呼出一口气。
诗雨走到老妖面前,老妖也没有说过诗雨任何一句,这或许就是高考在起作用,一切事情都大不过高考。
诗雨到了之后,老妖就开始点名,或许在老妖眼里,诗雨永远是最后一个到的人。事实也就是这样,诗雨在班上真的都是最后一个,成绩排最后、跑步跑最后、做事做作业都是最后、集合也是最后到。
老妖点完名后就带着诗雨他们往一中走去,外面下起了雨,且越下越大。最后老妖怕诗雨他们感冒而影响高考发挥,就自己掏钱带他们坐公交。一个好老师就是能事事考虑到学生,老妖就算得上是个令人敬畏的好老师。
一路上,公交车走走停停,本来十多分钟就可以走到一中的,坐公交车却花了近半个小时,此时的老妖很焦急,诗雨他们倒是一点都不及,因为总觉得有老妖在就不怕。
下车以后,老妖看了一下手机,就对着诗雨他们喊叫着说快八点半了,一边叫诗雨他们跟上她一边自己跑一下走一下。
“你们要在八点四十五之前进考场,要不就不能进去了,你们要快点!”老妖带着喘息声说
然后同学们都跑向自己前一天考察过的考场,诗雨则还得找,好不容易通过指南找到自己的考场在三楼,却因为人群堵住了上楼的路,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考场门口,通过那“滴滴”叫的仪器的扫描以后进入考场。
教室里还有人没到,但是因为诗雨是三十号,所以毫无疑问,最后一个位置是诗雨的。
埋着头走的诗雨往角落里的那个位置走去,余光让诗雨感觉到有个人盯着她,她瞟了一眼那个人,那个人坐在诗雨的前面,看着那男生的脸,诗雨的不禁心跳得很快。
“是博润吗?确实和印象中的博润的脸庞很像,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又不是拍连续剧,但是他为什么盯着我看?”诗雨坐在位置上盯着前面那个人的后脑勺想着一连串的问题
“不想了……管他是不是……就算他是,我就假装不认识他,也不会跟他说话”诗雨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超简短的话,以此来抛掉自己一系列猜测前面那个人的问题。
第一堂考试,前面那个人上厕所就上了两次,诗雨有些担心,担心前面那个人会因为拉肚子影响发挥,结果前面那个人都交卷了,诗雨都还只做了半张卷子,而且还是准确率连诗雨自己都心里没底。
其实前面那个人交卷的时候也就只剩七八分钟就交卷了,只见那个人站在考场外的阳台上,像是在等待着谁,诗雨自恋地以为那个人是在等她,当铃响后,诗雨还有少半张卷子空白。
诗雨没有为卷子没做完而不甘心,而是遵守考场规则,铃声一响就交卷了。本想走出考场追上那个人,却没想到他搂着一个娇滴滴的女生的腰下楼了。
见到那个人和另一个女生在一起,诗雨有种莫名的感觉,有点伤感、有点遗憾、有点安心。
诗雨走到楼梯口,忽然想确认一下那个人是不是博润,就又跑回考场门口看着门上贴着的名字及头像。
“欧阳博润”四个大字在倒数第二个头像的下面,此时的诗雨心里有种“石头落地”的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因为和博润的再相遇,真的很陌生。萧亚轩的一首歌的歌名或许可以概括此时的诗雨与博润的关系——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