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第一堂考试完了,诗雨不知道博润认出她没有,但她心里的希望很矛盾,一方面她期待着博润还记得她,另一方面面对着童年第一个喜欢的人,诗雨的心里羞耻感不断渗透她全身。
看着博润身边的女孩那么漂亮纯洁,诗雨有着无比的自卑感,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什么都比不上其他同龄人,虽然总是表面上跟奶奶或者幼平说着她不想跟任何人比较,其实这只是诗雨掩饰自己心里的创伤的一种方式。
第一堂考完了,诗雨走出考场去老师约定的地方集合,老师说要求中午回家休息的同学要写申请书。诗雨是个懒惰的人,特别是写申请书、语文作文等文字东西,她是能少写就少写、能不写就不写。所以要写申请书才能回家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诗雨的高中三年在学校都是来去自如,说因为要写申请书才不回去,这不像诗雨做事的风格。
所有的人都不懂诗雨心里的孤独与失落,没有人会考虑她的感受,诗雨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其实诗雨是想让自己想象着昨天回来的奶奶没有离开,通常奶奶回来一次,第二天就会走。
诗雨决定回学校和幼平一起在学校外面的餐馆里吃一顿好的,算是安慰自己不像其他同学一样有家人陪考还送饭吧!
“诗雨……”好熟悉的声音在诗雨耳边响起,正埋头边思索边走路的诗雨抬起头一看,有一种惊喜的感觉在心里回荡,诗雨不知所措了。一个原因是没想到奶奶会来给她送饭,诗雨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表情。另一个原因是不能陪幼平一起吃饭会感觉愧疚。
当时下着小雨,诗雨带着连帽卫衣的帽子,衣服湿透了,奶奶打着伞,但是鞋子似乎已经进水了。
诗雨看到奶奶脚上那双鞋子,不禁眼泪掉了出来,混着雨水也看不出来了。奶奶脚上的那双鞋子是诗雨初三的时候在奶奶生日那天买给奶奶的生日礼物。为了那双鞋子,诗雨两个月没有吃午餐,为了省钱都是放学回家自己煮面条吃。
因为那时候爷爷的腰摔断了,为了治疗借了很多钱,奶奶连一双鞋都舍不得给自己买。奶奶穿着那种二三十块钱一双的鞋子把脚都给磨破了,诗雨看着很是心疼,就自己把生活费节省下来给奶奶买鞋。不过现在的鞋子也已经旧了破了,可是再次看到却让诗雨无比怀念。
“奶奶……其实不用给我送饭的……”诗雨看着奶奶带着内疚说
“今天高考……奶奶也没什么能为你做的……高考是人生的转折点,你一定要把接下来的考试考好呀!”
诗雨听着奶奶的话就低下了头,脑袋一边点着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因为她自己对于高考是那么地不在意,而且对于高考,诗雨只能碰运气做题,答案对不对就考天意了。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诗雨飞速地把饭吃完了,然后想让奶奶早点回去。
“奶奶……你早点回去吧!你鞋子都湿了,别感冒了!”吃完饭的诗雨嘴里装着食物吐字不清地催促着
诗雨不懂得把心情表达在脸上,可此时的她心里却是很高兴,因为诗雨说话说得比往常多,对啦!这算是诗雨表达开心的一种方式!
吃完饭后,奶奶就在诗雨的催促下回家了,而诗雨就到幼平的房间里睡午觉,睡午觉期间就跟幼平说起了看到博润的事情。
“幼平……今天坐在我前面的是我博润哥……你说这是不是很有缘啊?”诗雨没有说博润哥是她小时候特别喜欢的人,而是转化为纯粹的哥哥,因为诗雨已经不奢望能成为博润哥的爱人了,因为她认为她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了。
“真的!这也太巧合了吧!不说我们县有两万多考生吧,就一中就有近一万的考生,你们能遇到也算是有缘啊!”
幼平不知道诗雨内心的难过,只是像听个故事一样消遣,不过说完之后,诗雨就觉得没那么难过了,因为这表明她就是把博润当成哥哥,哥哥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她有什么难过的?
一个中午就在闲谈中度过的,下午的考试又快要开始了,学校的集合的哨子声又响起来了。
匆忙之下又往一中走去,下一堂考试是数学,诗雨的心跳没有为高考这件事发生过任何起伏,因为诗雨就是什么都不会做,所以诗雨已经打算好复读的了。
本来还没得复读的打算,后面看着奶奶的期望的眼神,以及诗雨自己的恍然醒悟——她一定要一些人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奶奶经常对诗雨说:“只有你有能力了才会受人尊重,要不就会被人欺负,你看你爷爷就是被人欺负了一辈子!”
以前诗雨还小对于奶奶说得话,诗雨一点都不在意,更何况自己身上出了那种事,她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意了还会在意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见识的拓展,诗雨已经不想把别人的过错推到自己身上了,她已经有了想反击的想法了。诗雨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该受惩罚的人不是她,而是做坏事的人。
数学考试开始了,形式依旧,诗雨不敢再看博润,连余光都不敢留在博润身上,当然也不知道博润有没有在看她。
后面的考试依然是一样的情况,考试科目不同,只是诗雨对于那几张卷子的感觉是一样的——看不懂,写不出,全靠猜,靠天意!
考试完了,诗雨没得任何感觉,听到其他同学都说如释重负,个个都憧憬着未来的大学生活,而诗雨是决心复读了。
诗雨跟幼平道别之后就默默地走了,直接回到了家里。
“诗雨..考得怎么样了?能上本科吗?”诗雨什么都不怕就怕大伯和奶奶问成绩,虽然以前是期望他们能关心自己的成绩,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来不及回转了,现在他们的这种“关心”只是让她有种负罪感,所以现在只有重新学习,然后再战高考。
诗雨听过大伯和奶奶的询问之后,没做出任何回应,只是低着头回到了自己房间,听着歌看着窗外的风景,这种感觉是此时唯一能平复诗雨负罪感的方式。
诗雨足足在家呆了两天,没有踏出家门一步,思考了两天,终于向奶奶提出去小姑那里,也就是广东。奶奶怕她心情不好,就答应了她的请求,想让她出去散散心,换个环境也许心情就好了。
第三天就买了火车票准备去小姑妈那里,其实诗雨只是想出泷水,还有那可能是诗雨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她憧憬着离开泷水那令她痛苦的地方。
大伯不放心诗雨一个人做硬座人挤人地出远门,就给诗雨买了卧铺票,高考完了那几天,大家都还没放假,所以火车票不紧张,所以是可以上车前买票的。
坐了一晚上的车,终于到了广州车站。虽然是卧铺,可是诗雨却在凳子上坐了一晚上,毕竟第一次出门,而且还是很不开心的时候出门,就算又舒服的床,也是睡不着的吧!
到了之后,诗雨就按着小姑说的路线乘坐大巴及公交,最后到了小姑家。小姑请了假来接诗雨去她另一个长住的地方,也就是工作的地方。
至此,诗雨第一个离开家在外面的暑假生活就开始了,放纵之后就是复读的开始,当然得珍惜这次的暑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