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和中年人忙向帐蓬跑去,中年人有些焦急地喊:“帕蒂,帕蒂,出了什么事儿?”
“有贼,有贼,抓贼啊!”女孩尖声叫着。小青这时刚好跑到帐蓬边,就见帐蓬的门帘一掀,从里面钻出一个蓬头乱发、衣衫褴褛的小孩,惊慌地向外乱跑,身后是乱扔过来的衣甲、道具什么的。
中年人试图捉住这个小孩,这个小孩却像泥鳅一样滑,从中年人身边飞快地溜走了。中年人赶了两步,却越赶越远,于是连忙回头喊道:“小青,快用箭射他,不要让他跑了!”
小青应了声,抽个空向帐篷里问了句:“帕姐,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没有?”
“小贼偷看我换衣服,快抓住他。”
小青一笑:“原来是个笨贼。”
“小青,你在干什么,快射他!”
小青应了声,跑到马边取下弓,抽出一支箭,随手就是一箭,正中那小贼的头部,将他打了一个趔趄。待小贼定神一看,却是一支没有箭头的箭,遂顾不上头部疼痛,继续狂奔。
小青远远地喊:“偷看女人换衣服是要长疮的,我送你一个桃花疮!”
那小贼闻言回头冲小青做了个鬼脸,然后飞快地溜入人群中不见了。帕蒂衣衫不整地从帐蓬中钻了出来,见那小贼已经不见了人影,不由得嗔怪道:“小青,怎么搞的,你怎么能让小贼跑了?”
小青一笑:“跑了不正好,又可以多一个人宣扬我们帕姐的美丽。”
帕蒂敲了一记小青的榧子:“人小鬼大,不学好。你今天可又射断了我三根头发,可要想好拿什么赔我,不然姐姐可有办法治你!”
小青满怀憧憬地说:“今天可挣了不少钱,老板或许能赏我们一点,我就有钱买一件礼物,送我们的帕姐。”
帕蒂小嘴一撇:“别提那个吝啬鬼了,金币到了他的怀中,就跟掉进地下深渊没什么差别。”
“他是你的父亲,你不应该这么说他。”
帕蒂恨恨地说:“什么父亲,也只有他这样狠心的父亲,才会让他的女儿充当人靶。”
“谁让我们的帕姐是我们演出团最漂亮的女孩。”
帕蒂眼睛里荡漾着笑意:“小鬼头,挺会说话的,嘘,我父亲过来了,他不喜欢我和你太长时间在一起的。”
“你父亲也是为你好,听哈克大叔说箭手和人靶不能交往过密。”
“哈克大叔净会胡说,好了,我该去换衣服了。”说完,帕蒂像受惊的兔子似地一溜烟进了帐蓬。
小青转身也正欲离去,他也不想看老板的一张臭脸。
“小青。”正在这时,老板却及时喊住了他。
小青只好站住。
老板也就是那镇场的中年人,此刻他正满脸谄笑地陪着一个有些富态、着鲜艳绸衣的汉子过来。那汉子看见小青,随手抛过一个金币,小青诧异地伸手接住了。
那汉子指着小青问老板:“她就是七龄童?”
老板直点头:“韦尔大人,她正是七龄童。小青,还不快过来见过韦尔大人,韦尔大人可是安德鲁侯爵家的大管家,温斯城最有声望的大人之一。”
小青恭敬地走到韦尔面前行了个礼,脆声说:“谢谢韦尔大人。”
韦尔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小孩子很乖嘛。真想不到,竟然有人类能表演嘎布拉,而且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小女孩!”
老板不无得意地说:“她可是我们演出团花大代价好不容易才训练出来的,当初一百多个小孩,成才的也就她一个。七龄童很有射箭的天赋,安德鲁大人的金币肯定是物有所值的。您看,安德鲁大人一向以豪爽著称,我们进行一次大型的嘎布拉表演耗费也不在小,不说别的,光那些马,那可都是高贵的纽蒙纯血马呀,伺候它们比养人还难!不说别的,光喂养它们的草料都得是精制的,每天的草料钱就得八个银币,快一个金币了!您看,能不能把费用再提高那么一点点?”
韦尔哈哈一笑:“你有这样的奇货可据,还愁赚不到钱?!温斯不是一个繁花似锦的商业大城,侯爵的手头也并不宽裕,再说侯爵大人是何等尊贵之人,别人花钱想见他都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请你们演出团那是瞧得起你们!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要知趣,还有,侯爵所请客人皆豪门巨贾,你的节目演得精彩,以后自然有你发财的时候。”
“是,是,韦尔大人说得极是,安德鲁大人能看得起区区小演出团,那是天大的恩惠,小的们一定会尽力演好。”
韦尔点点头,转过身来准备离去,早有一个杂役将马匹牵来,老板躬身将韦尔扶上马。
“听说人靶是你的女儿?”韦尔扫了一眼马下的老板。
“正是区区的女儿,蒲柳之姿,难入大人的法眼。”
“那你对七龄童可真是有信心,很不错。”说完,韦尔挥鞭轻轻地敲了一击马屁股,就扬长而去。
老板也随之匆匆忙忙地离去了,居然没有向小青索回那个金币。小青庆幸之余,也赶紧离开,唯恐老板又惦记起这个金币来。
小青钻回自已的小帐蓬,取出自已的储钱罐,小心翼翼将金币放了进去。自巡回演出以来,他也积攒了二十多枚钱币,不过多是铜币和银币,能储到金币还是第一次!小青很高兴。帕蒂看中了一串项链,但那串项链需要三枚金币。现在该已有两枚金币了吧,小青乐滋滋地想。
直到第二天早晨,演出团向安德鲁侯爵的府邸出发时,小青依然有着一丝丝的兴奋。
安德鲁侯爵的府邸在温斯城的郊外,离温斯城有近四十里地,沿途山峦起伏,森林繁密,路上人烟稀少,不时有小松鼠、小免子一类的小动物从路上跑过。帕蒂和小青则试图捉住一只小松鼠,却被它一晃,就闪出了空档,飞快地上树了。帕蒂并不气馁,又怂恿小青去捉小兔子,一路上就听见“她们”俩的欢声笑语。
走着、跑着,帕蒂忽然对路边的一只斑纹奇特、艳丽的蝴蝶感了兴趣,她和小青分头包抄,眼看就要接近并手到擒来时,在前面探路的哈克纵马匆忙地赶了回来,一下把蝴蝶惊走了。帕蒂大嗔,正要撒娇,却见老板一脸严肃地随哈克又匆匆地从两人身边呼啸而过,接着一个伙计扯着嗓门大喊:“大伙快集中,男的拿兵器,女的到中间,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