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琅琊郡城外,殷昊回头望了望城中千楼万宇,心想到,若大一座城,竟然容不得我,容不得我过上一段幸福安宁的生活,心上人替我噬毒不省人事,家里上上下下的亲人因我分崩离析、入牢为奴,命运啊命运,你还有什么艰难困苦,全都向我使出来吧!想到此,他毅然决然地向远方走去,越走越远……
琅琊郡山峰重叠,地势险要,山涧的溪水顺着山谷涓涓流下,时而宛转回漩,时而瀑布跌宕,山间云雾缭绕,鸟兽飞奔。
少年殷昊刚行至山间隘口,突然见两边的飞鸟从两侧的山林间齐飞而散,不时地看到野兔和松鼠从沟下穿过道路向西北山口蹿去。紧接着听到身后马蹄声由远及近飞奔而来。
殷昊转过身来,以为是过道的官兵,忙侧于路口,让开去路。岂料,那行人马才有二十多人,都跨马持刀,黑巾遮面,行至殷昊跟前时停了下来,为首的一个人提刀抱拳道:“殷公子,在下奉郡王命令前来保护你,请上马吧。”
殷昊思量道,这些人一定是打着郡王的幌子前来灭口的,千万不能上了这帮匪徒的当!然后安然说道:“郡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还请各位大侠回去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用不着别人来吃苦受累。”
“既然是这样,那么殷公子就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转头喝令道:“来呀,给我上!”
声令一下,只见前面一名匪徒策马持刀向手无寸铁的殷昊横冲过来。尽管看不清来者的面目,但他那恶狠狠的架势,明显被洗过脑一般为犬官效命,眼看着那寒光向自己的方向袭来,殷昊立即两脚发力,腾空跃起,踏着左侧路边的山石,一个侧身飞踹,那持刀蒙面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当即从马背上连人带刀一齐滚下了马背。
殷昊的这一招还是跟药房伙计方彬大侠学的,但是自己毕竟年轻,那一际弹飞横踹由于起得太高了,当那人刀落地,马奔前方之时,自己也跌落在地上,尾巴根子杵在地上酸溜溜地疼痛难忍。就在自己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名蒙面人从地上抓起大刀便向这边袭来!
殷昊心想,就凭你们这两下子,骑马太高了我不便收拾,若在地上对战,我完全可以让着你蟊贼几个回合,只见那蒙面人挥刀便向殷昊直劈下来,殷昊一个侧转,左手抓起来人手腕,回转九十度,那人瞬间疼痛难忍,然后殷昊用右手一际推拍,那人的大刀当即落地。说时迟那时快,殷昊右脚踩压刀把,那刀随即转到脚尖,右脚脚尖一挑,那大刀被殷昊一把抓住,在匪徒刚要反身攻击之时,殷昊已经用抓起的大刀抵住的匪徒的脖颈。
为首的领队一看没把这小子制服,反到把自己的下手擒获,恼羞成怒地说道:“好狂妄的家伙,来呀,都给我上!”
殷昊一边用刀抵住刚才擒获的匪徒,一边拉着他后退几步说道:“不要乱来,否则的话,我要了他的命!”
被擒住的匪徒也开口说话道:“梁统领,快救我!”
殷昊一听“梁统领”三个字,心想,好啊,果不出我所料,来人果然是慕容将军的手下人!虽然自己不畏俱这二十来号人马,但是自己深知慕容将军的为人,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不其然,那所谓的梁统领一声令下:“兄弟对不住了,来呀,都给我上,乱刀砍了他们!”
其他所有人马统统围拢了过来,形成了一个围歼之势。
被殷昊用刀抵住的这名匪徒开口说话道:“梁统领,做人不能这不么厚道呀,你不得好死!”
“给我砍!”梁统领发出怒令。
只见二十来号人马,五个一组,挥刀便向殷昊这边砍来,殷昊灵机一动,把擒获的匪徒一脚踹出四五米远,手持这蒙面人的大刀挡住了另外五个人一齐砍来的刀锋,殷昊用刀一挡,一道火光迸发,只听身后“噗嗤”一声,刚才被踹出去的那名匪徒被先前一组五个人像切火腿一样被劈成了五瓣,血肉摊作一地。
殷昊顿时后背凉汗直冒,他并非被这一众人马的大刀骏马所吓到,而是被这群连自己一同作战的兄弟都如此残忍杀戮的犬狼之徒所震惊,心想,这还是人吗!
就在萌生无限感慨的时候,殷昊突然感觉后背凉凉的被冰块划过一般,然后便一是股疼痛袭上心头,殷昊立即转身,方才看到第三组五个匪徒已经从背后袭击过来,后背被其中一个匪徒的刀尖划破了,那鲜红的血渍迅速染红了衣服。
殷昊一看到红色,心想,我去你姥姥的,管他娘的那么多!一际大刀猛挥,第三组马匹的前蹄全被砍断,这五匹马顿时仰天哀嚎,一头裁到地上,五个蒙面匪徒随即人仰马翻地落在了地上。
此时的殷昊感觉后背疼痛得更加厉害,再加上刚才那一际挥刀飞扫,后背的伤口感觉好像又被撕扯了一下。就在殷昊疼痛难忍之时,第四组人马向自己这边飞奔了过来!
殷昊吃力地握起手中几乎要报废的大刀,用已钝的刀尖支住地面,吃力地将自己撑起来:“你他娘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那一组人马来势更是凶猛,因为刚才那人被自己队友的乱刀砍死了,梁统领便充当在这组里面,殷昊刚要举刀迎战之时,突然听到不远处的丛林中传来了一个声音:“都把刀放下,休得胡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道童从丛林中跃到青石台上然后一跃而起,站在了少年殷昊的前面:“你们这帮虎狼之徒还不快快退下!”
“哟喝!又来个送死的,你这道童快快让开,否则老子把你一起劈了!”其中的梁统领厉声喝斥道。
道童足有十四五岁的模样,但看上去眉目清秀,神态雅静,一看就是从幼年便潜心修炼,不然,屈屈十四五岁的道童不会有如此好的定力。
道童说道:“无量千尊,你们以强凌弱,以众欺单,还残忍杀死了自己的兄弟,你们这一众匪徒会遭天堑的!”
“天堑!?老子就是天,你个毛小子,学了几天的道,习了几天的舞,就想在这里班门弄斧,小心你的脑袋!来呀,把让两个蟊贼小子一起给我劈了!”
“道童快跑,让我把这个狂妄之徒的脑袋砍下来!”殷昊边让道童闪躲,边提刀迎战。
“殷公子果然是一条硬汉,贫道深感佩服。不过请殷公子到一边放心将养,贫道自有办法制服他们。”
殷昊一听这个小道童竟然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心想难道他就是为救我而来?
就在此时,那二十来号匪徒有的骑马,有的徒步持刀,已经变换阵形向这边杀将过来。
小道童不慌不忙,伸手从后背取下拂尘,轻轻向前来进犯的匪徒一甩,只见那一众匪徒立即丢刀弃马,昏躺在了一地。
殷昊当时就惊呆了:“道童你太厉害了,这是什么神仙法术?”
小道童将拂尘搭于左臂回答道:“殷公子不必惊奇,天下越是惊奇之物,越有平凡之理,我这拂尘所染之物名曰‘迷魂散’。当我轻轻抛去之时,那粉沫四散,除了马匹外,他们只要稍有吸入便会昏睡过去,十二个时辰之内绝不会醒来。”
“道童果然厉害!”殷昊夸赞道。
“惭愧惭愧,小道这点雕虫小技只不过出自你们药王府罢了。”
殷昊奇怪道:“这是为何?”
小道童打礼道:“不瞒公子,我就是清虚观明一道长三徒弟纳真,道长让我在此地等你,怕有不测发生,这点本事还是道长教授于我的。”
殷昊顿时明白:“原来明一道长早就料到那些乌合之众不会善罢甘休的。道长高明!对了,那以后我就叫你纳真吧?”
道童纳真笑了笑:“当然可以,就叫我纳真吧。”
殷昊说道:“吹牛归吹牛,这次如果不是你救我,可能我会一命呜呼了。”
纳真看了看殷昊后背流出的鲜血因说道:“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走得这么快,我晚来了一步,让你受伤了。好了,看你有伤在身,我们还是闲言少叙,我赶快带你回观上医治将养吧。”小道童看了看这帮匪徒留下的马匹,选了一匹扶殷昊上去,赶到清虚观时已是日暮时分。
小道童为殷昊用温水把伤口清洗干净,然后打开药葫芦,把一种褐色的药沫倒于伤口处。
殷昊问道:“这是什么灵药。”
小道童笑了笑说道:“按说这药也是出自你们药王府的。”
殷昊纳闷:“怎么是我们家的呢?”
道童说道:“我曾经听我师傅讲过,说十六年前,药王来道观让师傅取签求符,临走时给了他一些万寿丹作为答谢。当时师傅只留了一半,用另一半丹药配以强藜草加蒲灰沙的粉沫炼制此药。只要是外伤,涂抹此药三日必定痊愈,神奇得很。”说完话,小道童便端着盆出门倒水去了。
听罢道童的话,殷昊顿时感觉特别敬仰父亲,由敬仰变得思念,思念父母及家里的一草一木,更让他思念的便是柳烟儿,想到了儿时的欢笑,想到了曾经的美好……想着想着,殷昊突然想到当初告别家人临走时,父亲给了自己一个小木盒,让自己出了家门才可以打开的,到现在一直没打开,这里面会是什么宝贝呢?边想着边从怀中取出了那个小木盒,殷昊端详了老半天,然后正式打开了父亲交给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