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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节外生枝叵测人兴风

众人半天不语,李克宪忍不住道:“老十八言之有理。咱蕃人能繁衍到这会,确实是抱团的缘故。否则,不被吐蕃吞噬,也被汉人给灭了。这事说来说去,就亏了老十八,既然老十八这么以大局为重,咱们就不要再说咸扯淡。就选定日子,为继筠下葬吧。”

“丢牛的不急,帮忙找牛的急哪门子。”李克文讪笑道:“叫巫师来,大家定日子。”

大巫师卜定二个日子,十二月初七和十二月二十七,主张定十二月二十七,理由是距初七只有三天时间了,时间太短,怕准备不及,出现纰漏,再有,初七的日子不正,不宜从门出丧,得破墙而出。二十七时间从容,日子也正,可临近春节,办完丧事,便过不成春节。

李克文最热衷于过春节,不愿意这变了味的大丧,耽误了他热热闹闹的春节,第一个表态:“那就初七,早一天入土早一天升天。”

“成哩……”李克宪等赞同。

李继捧为难地说:“日子太紧,怕准备不及。”李克文发作:“首领走了三个月了,还没准备好,你们都干什么了?就顾着自立为王、寻欢作乐了是吧?既然没准备好,那就慢慢准备吧。咱们先回去了,等来年这时侯咱们再来,那时大概应该准备好了。”

“十六爹……”李继捧叫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初七就初七。”杂谋月道。

“钟爱美观,不会雄强;严守礼节,不会英勇。就定在初七吧。”李继迁一锤定音。

“出灵的日子定了,下面议议保奏大首领接任节度使的事。”赵光嗣高声说:“现在朝廷就等着各州各帐上表保奏,便下册封诏书,各州各帐的人大多都在,都写奏章吧。”

议事厅里唰地冰冷下来,各州各族帐的首脑们,都板起脸,相互观望,默不作声。李继迁见势不对,急忙道:“赵指挥使,肉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保奏的事,照例得大丧过后。今天就不要提这事了,等大丧过后,大家坐下来,再从容计议。”

“大丧的事已经议定了,趁着大家都在,共同将奏章写了多省事。”赵光嗣梗着脖子固执己见:“正好咱们都在,有不会写的,咱们还能代劳,何必非得等到大丧过后呢?”

李继迁放眼看李继捧和杂谋月,杂谋月刚要说话,李克文嚷嚷起来:“咱们是不会写奏章,也没写过这种奏章。就请赵指挥代劳吧,首领你都能代立,奏章更不在话下了。”

“是呀,你自己能写,还问咱们做甚,写就是了。”李克明大声嚷嚷。李克宪大声疾呼:“咱看你不仅仅是要代写奏章,恐怕是还想取代咱们、取代首领处置军国大政吧?”

“放肆!如此无礼,就是收回你们的军政大权,也是应当的!”赵光嗣啪地摔杯。

忽啦一声,四门大开,涌进一百多武士,剑拔弩张,将众人团团包围。李克文目瞪口呆,李克明面色大变,颤抖起来,李克宪却拍案而起,怒吼:“叠骡子的,想干甚?”

赵光嗣冷笑:“干甚,不写奏章,谁也别想离开这里。就是写了奏章,也得交权!”

“反了你了,咱宰喽你!”李克宪怒吼拔刀,扑向赵光嗣,被众武士用刀枪抵住。

李继迁冷眼观看李继捧,李继捧茫然不知所措,杂谋月挺身而出,厉声大喝:“谁叫你们进来的?你们这是犯上作乱,都退出去!有不听命令者,咱杀他的头,灭他的族!”

武士们灰溜溜地出去,杂谋月指着赵光嗣喝道:“你也给咱出去!回头找你理论!”

赵光嗣悻悻而去。李继迁松了一口气。杂谋月拍手说:“各位长老、叔伯、兄弟,大家都归座吧。这会剩下自家人了,有甚话,尽管说。没甚不能商议的,都请坐下吧。”

“算了,别假惺惺了!”李克文哆嗦着暴发道:“咱知道你们不待见咱们,咱们也没想来讨你们的厌,是老十八不辞劳苦,去说服咱来。没想到,你们就这样对待咱们。初来时,十四哥说你们对他动刀枪,咱还不信。现在,咱亲身经历了。丧事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咱可不想因为多嘴多舌丢掉老命。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咱死也得走!”

李继迁起身拦阻,陪笑道:“十六爹,这都是下面人的首尾,不干大首领和夫人什么事,还是先坐下办丧事。办完丧事,还有大事相商……”李克文怒气冲天:“老十八,你甚意思,非得看着他们把咱杀掉是吧?你若是再劝咱,咱就得怀疑你的动机了,是不是想借刀杀人?是不是想让咱们鹬蚌相争,你好渔人得利?那样你可太阴险了!”

李继迁张口结舌。李克文推开李继迁,怒气冲冲走了。李继迁一脸委屈,拦住向外走的李克宪和李克明,恳切地说:“十一爹和十四爹,你们不会怀疑继迁的动机吧?”

李克宪道:“不怀疑!可这一再刀兵相见,谁受得了?咱可不想稀里糊涂死在这。”

李克明哆嗦着道:“老十八,十一爹也不想死在这。即便不被杀死,也得被吓死。”

李继迁还要劝说,李克宪道:“老十八,十四爹最敬服你。你要真想要咱的老命,咱这就给你成不?”李继迁语塞,李克宪拉着李克明大步而去。十大长老亦随之散去六七。

李继迁一屁股坐下,从怀中摸出酒囊,大口喝酒。李继捧与杂谋月面面相觑。李继迁喝了几口酒后,忽地站起来,也向门口走去,杂谋月凄婉地呼叫:“十八弟……”

李继迁忽地转身回来,痛心疾首地指着李继捧道:“七哥,你到底想干甚?!咱跟你说过,让你收回赵光嗣的兵权,你怎就不听?这下好,整个大事都被他搅了。你们以为他有才,他也以为自己是姜尚、孔明了?他****!若是咱的属下,咱就宰喽他!若依咱的脾气,咱也拔腿走人,眼不见心不烦。可蕃众得生存,李氏香烟不能断……”

李继迁喝酒转围子:“你们知不知道,蕃汉交界宋人大举生事,抢占蕃地,宋人向边界大量调兵运粮草!你们毫不警惕,还在这为屁大事争来吵去!几时四分五裂成一盘散沙,被宋人各个击破,象孟昶、李煜一样变成赵家的砧上肉,盘中餐,你们就舒服了。本来咱要借些机会,与大家商议如何对付外来袭扰,想不到自己人先乱了阵脚。闹吧,你们就闹吧,有你们哭都找不到坟头的那一天。孟昶、李煜就在前面等着你们……”

李继迁困兽般团团转,吼声响彻整个议事大厅,李继捧与杂谋月四只眼追随着他。终于,李继迁转累了,吼够了,坐下呼呼气喘,大口喝酒。李继捧嗫嚅,杂谋月陪笑道:“十八弟,依你之见,现在如何是好?”李继迁气呼呼地说:“事已至此,还能咋办?只能快办丧事。赶紧办完丧事,咱们得认真对付宋人的挑衅,这是眼下的头等大事!还有祖宗灵骨也得同时安葬。咱原想等大家都到齐了,借着参拜灵骨的机会,再说大首领的事,借着祖宗的德威,把这事定下来,再商议一致对外的事,可你们把事情全搞乱了。”

李继捧看杂谋月,杂谋月苦笑:“听十八弟的。赵光嗣的治丧大司仪,要不要换?”

李继迁摇头:“那倒没必要。只是今后再不能让他掌兵权,他实在不能运筹帷幄。”

李继捧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岔开话题:“十八弟,你见朝廷和契丹使臣没有?”

李继迁愤然道:“本该擂台上就跟他们见见,可咱恼他们用心不良,没理他们。现在想来,实在是有些孩子气。明天吧,明天正式见见。不仅他们,回鹘、吐蕃人都要见。”

公元九八零年十二月初七巳时初刻,夏王宫大门西边扒开一段围墙,李继筠的灵柩从这道临时门抬出来,出西门——同时出灵的还有党项人的祖宗灵骨,装在一个精美的匣子里,走在李继筠的灵柩前面——按照党项习俗,在灵柩经过的道中,临时建造了一座大木屋,盖上金锦绸缎。灵柩经过此屋时,屋中有人出来,呈献酒肉及其它食物于灵柩前,让死者在阴间享受着如同阳世一样的生活。到埋葬地卧虎岭后,亲属们将先行预备的纸扎之人、马、骆驼、钱币,与尸共焚。焚烧至只余下骨头,拾取骨头入殓下葬。

丧礼的豪华自是一流,不一一细说。只说他们内部矛盾,暴露无遗,不仅朝廷使者如愿以偿。也被卫慕野利熟仓等大姓看在眼里,暗笑不止各打主意。熟仓等族的族长,暗自决定,此次回去,就要断绝给李氏的供养,另起炉灶自立为王了。卫慕野利等慎重的家族首脑们,开始趁火打劫,向李继捧要求减免供养。党项人无赋税法令,李氏政权的经济来源,以及上缴朝廷的赋税贡品,靠的是各族帐的供养。现在李继筠尸骨未寒,大家便来发难。令李继捧又急又气,只能含糊其词地推拖。追溯根源,是诸州李氏未到或离去的缘故。

李继捧便将诸叔伯恨起来,暗下决心,等春节过后便找他们算帐!

丧礼一完,李继迁忙向李继捧告辞。昨晚,环州蕃汉交界处的昔吴族来告急。宋人抢夺他们草地马匹,双方争斗起来,昔吴族人杀死化装成平民的乡兵近百人,自己也伤亡数十人,环州官府派出大批厢兵和乡兵,包围昔吴族人住地野鹿滩,夺走了他们的马匹、驼、牛,还抓走了一百多个男人,说是要杀掉,为被昔吴族人杀死的那些人抵命。

李继捧和杂谋月挽留不住,只好设便宴送行。席间,李继迁忧虑重重地对李继捧和杂谋月说:“七哥,嫂子,内忧外患已至,愿兄嫂以德报怨,把蕃人凝聚起来……”

杂谋月郑重点头,李继捧却拍案怒吼:“不成!得打仗!族长大首领的丧事,他们竟敢不来或随意离去,这么无法无天,不惩治一下,以后可怎么得了!”杂谋月皱眉劝道:“爷,你消停一会吧。十八弟是怕咱们吃亏,才说老实话给咱提个醒,你还没听明白?”

李继捧几杯酒下肚,越发来劲:“不行!咱非得给他们点颜色,让他们看看,谁是平夏之主?!什么叫人王!非收回他们的权力。”李继迁见此,再不想多言,杂谋月也失望地摇头叹息。李继迁眼见得杂谋月伤心,忍不住地又说道:“嫂子,以德报怨,也只是个愿望,能否有效谁也不知道。所以说,对族人示之以德不等于不提防。明枪好躲暗箭难防。未雨绸缪,或许能解一时危难。嗨!骨肉相残,祖宗伤心,大宋和契丹人得利啊!”

杂谋月闻声变色,忧心忡忡地说道:“依十八弟之见,我等当如何处之?”李继迁看看醉眼惺忪的李继捧,仍在喋喋不休地自弹自唱,发着虎威,禁不住摇头叹息道:“咱蕃人性情,是有仇必报。诸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宋人又在边界生事。昔吴族的一百多条性命,等着咱去救,内外交困,咱也不知道如何办好了。兄长和嫂嫂,好自为之吧!”

李继迁又饮了一杯酒,急忙告辞,回去收拾东西,准备连夜出发。准备停当,一出房门,见杂谋月身披寒霜,端着酒菜在门口等侯。杂谋月苦笑道:“阿弟慢走,嫂子备了点热酒,阿弟喝了,暖暖身子再走。这一去,也不知道嫂子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李继迁心中一酸,摇头苦笑:“嫂嫂,酒就不喝了。欢乐的酒能化为汗,多多益善。悲哀的酒会变成泪,是要伤身子的。嫂嫂赐酒是假,问话是真。快进屋说吧。”说着话,李继迁把杂谋月让到屋中坐下。杂谋月叹息道:“还请阿弟教咱,救救你七哥和嫂嫂。”

李继迁仰面思索一下,禁不住地叹息一声说道:“也罢。左右不过是祸起萧墙,谁愿惹火烧身,谁就该死。外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七哥他的心魔。以诸葛之智,遇到阿斗之流,也无可奈何。嫂嫂,为今之计,只得两手准备,一是设法让咱蕃人精诚团结,不给外人以可乘之机。与此同时,暗中备战。在咱想来,一旦有事,恐怕就是银州首先发难。因为银州克远叔,好大喜功贪而无智。绥州克文叔只会煽风点火,不会舍己当先。宥州克明叔,胆小怕事,有心也无胆。静州克宪叔,虽粗野,但讲理,可以以理服之,令其不同夏州争锋。以此看来,首当其冲者,必是银州克远叔,而银州来此,多半会从北面袭来,嫂嫂只需防此,或可免灾。咱只怕内灾免了,外祸就接着来了。嫂子保重!”

“多谢阿弟赐教!顾不了那么些了,走一步说一步吧。阿弟也多保重!”杂谋月对李继迁深施一礼。李继迁慌忙还礼,然后一揖而别。杂谋月泪眼婆挲地目送李继迁远去。

李继迁一行奔波了二天二夜,赶到环州边界昔吴族帐的草场野鹿滩时,惨剧已经发生,一百多条昔吴汉子,已被当做暴民全部杀掉,百余帐哀声震天,全族被悲愤笼罩,一千多族帐都在磨刀修整弓箭,若非族长昔吴张九还在乡兵手里,全族人早拼死进攻。

望着那些遍体鳞伤的尸体,李继迁呆住,望着眼前新立的那堵木砦墙,一时无语。昔吴族人匍匐到他脚下痛哭。随从们先是惊呆,后是跳脚大骂,呼喊着要报仇雪恨。

李继迁呆立了好一阵子,胳膊僵硬地挥了挥,压下怒潮般的吼声,声涩如枢地说道:“都静了,不要吵了!吵嚷能救性命吗?长老们都过来,说说事儿,议议如何办好。”

李继迁沉重地砸坐在冰雪地上,从怀中掏出酒囊,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酒,努力镇定住心神,巡视着上前围坐的昔吴族长老们,艰涩地问:“谁说说现如今是个甚情形?”

一个大胡子长老愤怒地胡子颤抖说:“宋人抢草场和马匹抓人的事就不说了。昔吴谷旺去找官爷求救后,环州官府出了告示,说咱们被抓的人都是反叛,全给杀了。大概是怕咱们报仇,将前去理论的族长和几个长老关押,传话来说,咱们敢乱动,就杀他们。”

“咬住耳朵,又揪住尾巴,让你两头动不得,比豺狼还毒!”李继迁喃喃,抬头环顾了一围,沉声道:“族长和长老在他们手里,咱们还真不能轻举妄动,你们暂且忍耐。咱这就去找他们交涉,无论如何得把人质救出来,尔后才能谈到别的,你们以为如何?”

“但凭官爷作主……听官爷的……”人们悲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地应道。

安排好救援事宜,李继迁满腔怒火,嗔目切齿去找环州知州交涉,却被告知,时逢春节,商封秤杆官封印,整个正月,所有衙门都不理事。有事,出了正月再说。

李继迁无奈,只好回过头来,沿边界巡视,救助安置被赶出家园的党项人和吐蕃等各族民众。好不容易出了正月,再次前往交涉,却是一推六二五,知州调任,新任知州还没到任,州判等佐官做不了主,想解决问题,就得等新官上任……冰天雪地的环州城里,李继迁孤独无助仰面望天地行走着,身后的李大信厉声叫嚷起来:“十八哥,别费心费力了!你没看出来吗?他们汉蛮子拿咱们当傻瓜耍!别跟他们客气了,回去传箭聚众,先杀他个血流成河人仰马翻再说,怕他个球?!回喀,不受他们这个窝囊气了。回回回……”

“好了!别象只乌鸦一样,只会叫些不吉祥的声音。要学会用心……”李继迁欲言又止。他何尝不恼火?被人欺负和愚弄,是他们最不能容忍的事。然而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仇家,而是统治他们的朝廷。他代表的不是他李继迁一族人,他代表的是整个党项人的利益。这不是简单的仇杀,就能解决的问题。可不流血,又得怎么办才能有效呢?

无可奈何之际,李继迁只得紧急上书朝廷,可接连上书多封,都是杳无音信。一直跟随他的李大信不耐烦了,嚷嚷道:“十八哥,别费这没用的力气了。你就是把无定河当成墨汁写干,皇帝老爹也不会理睬的。”李继迁怒道:“为甚不理睬?他不是皇上吗?他不是自诩为天下共主、万民的父母嘛!汉人是他的臣民,咱们蕃人就不是他的臣民吗?”

李大信怒道:“阿哥怎也迂腐了?他是汉蛮子的皇上,不是咱蕃人的皇上。他是个护犊子不讲理的老爹,你告他的儿郎女子们,他会帮你责罚他的子女,为你作主?你不是说嘛,宋人的最终目的,是消灭咱们,抢咱的马匹。既然灭咱的心都有,为何要帮咱?”

李继迁苦笑道:“有道理。阿哥不是迂腐了,可这不是打冤家的那种小事,不是脑袋一热就能干的,就是兴兵,还有个先礼后兵嘛。依你说怎办?”李大信切齿道:“汉蛮子有句话,打了孩儿娘出来。阿哥,咱只要把侵边汉人打杀一些,不怕皇帝老爹不出来。”

李继迁情不自禁地点头,他意识到,要想让朝廷不装聋做哑,恐怕还真得打仗,打痛前面的孩子,不怕后面的娘不出来。但这意味着要同宋朝军队开战。立在这些汉人后面的,是整个宋朝军队。为此,他去找李继捧商议。李继捧一听说同朝廷的军队开战,头摇的像中风的牛一般:“不行,不行!这么一打,就等于是同朝廷过不去,怎能同朝廷打仗?不行,不行!你别忘记了,朝廷有七十万禁兵和厢兵,有三十万乡兵,合起来有一百万军队,快赶上咱蕃人全部人口了,咱们如何同他们对抗?绝对不能跟朝廷打仗!”

李继迁愤懑道:“你当咱愿意同朝廷打仗?可不打仗朝廷不理睬咱们,蕃人就无法摆脱被驱赶出家园、冻死饿死的困境。”李继捧摇头道:“那也不能打仗。上书,给朝廷上书!”李继迁道:“上了,一连上了数封,根本没人理睬!”李继捧道:“那就再上,数封不行上十封二十封,咱们联名上,分别上,上他个几十上百封,不信朝廷会不理睬。”

李继迁无奈地叹息:“那好,咱们就先再联名上几封,咱这就草拟奏章。”李继迁去几案前坐下,提笔挥毫,虽不是一挥而就,也没费什么事,便将奏章写好交给李继捧。

李继捧接过奏章看了,赞叹道:“十八弟,好文采!七哥就没这两下子。”李继迁苦笑道:“胡乱涂抹,能说明白事理也就不错了。七哥没异议,十八弟就签名用印了?”

李继捧点头道:“成。你签名用印吧。然后咱签名用印,跟手就派快马传送上去。”

两人签名用印后,李继捧将奏章交给老舅爷,吩咐道:“用军报快递送交朝廷。”

老舅爷应声出去。一会,老舅爷回来,笑道:“送出去了。首领,你来一下,老夫人有事找。”李继捧对李继迁道:“十八弟,老夫人有事找咱,你坐一下,咱去去就来。”

李继捧出来向后堂走去,边走边问:“老夫人怎么啦?”老舅爷神秘地一笑道:“老夫人没事。咱把爷叫出来,是要告诉爷,那奏章不能上。”李继捧奇怪地问:“为什么?”

老舅爷道:“明摆着。现在首领需朝廷正式册封,才能名正言顺。这关节上,首领上书告汉人的状,朝廷会怎么想?对首领的册封,是不是会有不利的影响?”李继捧大惊:“幸亏舅舅提醒,要不然就误了大事。可如何对十八弟交待?”老舅爷一笑道:“好办!就说送出去了,至于有没有回音,那就是朝廷的事了。”李继捧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李继迁不知道李继捧这又出了岔,一面耐心等待朝廷回信,一面四处救火。边界宋人变本加厉,步步为营地向蕃地推进,并且每占一地,必定捉拿当地的首领或首领的父母子女做为人质。同时,宋境里的蕃人,大量涌来,李继迁忙得马不停蹄、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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