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花儿妹妹,迟迟早早的事!”美貌男孩继续这样笑嘻嘻地说,对于花儿的呵斥,却没来得半点生气,反而能和她贴上话就特开心的样子。
“对呀,我们十四郎可不是随意爱上一个女孩的,多少才貎双全的官宦阁阁们倒贴着上来,咱的十四郎都没看上眼,就连秦相之女……他都没去看一眼!他可是个高雅专情不乱幸的小暖男哟!”十四郎身后的一个五十多的人尖细着嗓子说道,衣着也很华贵新鲜。
“曾经亦心难为恋,除却日月不是明,取次花丛懒回顾,只是花儿才为花!”十四郎看着花儿轻轻吟道,一手两指夹着粉帕儿,一手抖间折扇迭开,恰恰现出这四句诗来,标题正是“思花儿”,草行如飞,端得漂亮;绝句之侧正是一幅山水写意画,天穹之下日月同辉,高山之下流水曲折,还有一个美貌少女蹲下身子正在察看一个正卧躺于地俊美少年的样子,观其倩影,窈窕玲珑,倒有几份像是花儿姑娘。
“这出自你的手笔吗?”花儿指着舒展开来的折扇,怔怔地问。
“当然了,我们十四郎打小勤奋好学,琴棋书画,街舞说唱,无所不精,他可是个全才哟!”那个老者又得得起来,跟个老鸹鸹似地。
“哎哟,看来还真是个全才,也怪不得这老媒婆几次三番地上门来呢?”花儿轻巧地说道,似有讥讽式赞美的味道。
“讨厌!你什么眼神,莫非你是传说中的‘偏见’?!”老者气忿忿地说道:“人家可不是娘们,人家是纯爷们——曾经是!”
“李公公,不要这样说我的完美花儿!”十四郎拍了一下老者的身子,嗔怒道。
被称作“李公公”的老者“喏”了一声,然后凑到他耳根子里低低说道:“十四阿哥,你且听老奴良言相劝,为什么非得咬住这个女孩不撒嘴呢,据老奴所知,天穹魔教飞扬跋扈,一直不服朝廷所管,你父皇对其不太感冒,甚至视为心腹之患,现下里,众多阿哥们正虎视眈眈觊觎着继承之位,你何必非要趟这趟浑水呢,对已可大大不利呀,尽管你父皇对你十分宠爱,也不能化优势为劣势呀!”
听他如此窃窃鸹鸹,十四郎只是笑笑着点点头,眼神却没移开花儿半寸,眼神似水。
“我说,什么什么十四郎呀,我真得不好意思坦白了,我真得没有半点喜欢你啦!”花儿郑重地宣布道,说着并看了一眼身侧的小丫环,此人正是小蚂蚱。
“矜持、矜持——”十四郎翘起兰花指深情款款地说:“——这就是好女孩的内质!记得你我的相识吗?十四郎的命都是你救得,我的身、我的心全是你的——花儿妹妹!”
“早知道你如此,那日里我说什么也不救得你啦!”花儿无比懊悔地说,言说之下,耷拉下脑袋。
她这一颓废之态,看在十四郎眼里,却是别有一番美态可人儿,看得他眼都直直了。
十四郎向前一步,撩起长袍,挽起右腿裤腿来,在白嫩的小腿踝处,清清晰晰地留有尖细伤疤,似为长虫所咬。
“三个月前,我行游天下,来到日月山外,为这山野胜景所醉,却不慎被一长虫所咬,生命奄奄之时——”十四郎缓缓说来,眼眸如梦,追忆在当时里的浪漫情景里。
“不错,当时我也正在日月山外采撷山间野花,发现了当时落伤的你,就拿断肠草与烟花合剂一处,以毒攻毒,为你疗伤,待见得你没什么事了,我就嫣然而去了……却不曾数日后也不知你想得什么招儿,竟然进得了戒备森严的日月山里,还毛遂自荐拉着这个老媒婆儿求得媒妁,我真得对你没意思的啦,十四小哥哥,求求你赶快回家吧,你妈妈见不到你会着急的呀!”
“花儿妹妹,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又没什么对象,就让我来作你的如意郎君,好不好嘛!”十四郎继续缠缠丝丝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要什么,我都有,我可是高富帅哟!”
“我看你是高血压浮起来摔得狠呀,你快回家吧,我真……看你就烦燥,真有一种施暴的冲动,真的!”花儿姑娘跺着脚说道。
“是嘛——”十四郎突起欣喜之色,甚至是大喜过望的样子,开心地说道:“那花儿妹妹,你就施暴于我吧,你想怎么打我就尽管打吧,我很舒爽的,肯定不还手的!”
身侧的小蚂蚱丫环看到,花儿直翻着白眼不停,跟死鱼一般地,彻底无语了。
“我说——”花儿身侧“傻丫儿”说话了:“你是个骗子吧,皇室里的十四阿哥怎么会跑到这荒山野岭来?现在到处都是瞪眼说瞎话的骗子!”
“喂,你个傻丫头,怎么说话呢!”李公公急了,指着傻丫儿叱道:“这可是当朝圣主与娘娘宠爱的十四阿哥玉龙儿,若不是十四阿哥太过喜欢花儿姑娘,我们才不亮明身份呢!”
“唼!——”傻丫儿不屑地说道:“是嘛,腐败的朝廷如日暮西山,边关激战不休,你既是十四阿哥,为何不投身边关、保家为国,为你父皇与天下人分忧?!”
此语一出,众人大惊,李公公大怒,也不见他怎地动作,一起手间,竟然平掌直拍至傻丫儿头顶,事出猝然,阎王救之不及,惊呼欲出口。
傻丫儿也想不到这个男不男、女不女老酝酸菜的老玩意竟然身怀绝技且说出手就出手,也正寻思着如拆招对招岂不露馅了自己的功夫,这稍一踌躇间,李公公的平掌已拍触及发!
在电光火石之间,却见另一丫环突地一个弹腿如风,弹踢直取其臂弯肘间,攻敌之必救,李公公这一掌如若拍下,则他的一只臂膀也就废了。
李公公应变极快,一个乾坤挪移,手臂划一大圈,便圆转避开,自然手掌也离开了傻丫儿头顶,阎王适时插进,横在他们中间,李公公也不得再行掌击进攻,只得将掌顺势触在一旁大石上,抚下、轻顿、再抬起,众人长吁了一口气,皆想,可算解围了。
忽听得“轰隆”一声响,众人一惊,寻声看来,但见得方才大石隆然塌下,眨眼间便化作一地粉末。
傻丫儿冷汗涔涔而下,方才如若拍上……真是不敢再想!她看了一眼小蚂蚱丫环,眼神里全是感谢。
李公公嘻嘻一笑:“想不到高手都在民间呀,弹腿之间,竟轻易解去老奴的‘粉身碎骨’掌,勾得起老奴的武瘾,来来来,咱们再来比划几招!”说罢,招手示意。
气氛在凝固,花儿突地嫣然一笑,冲十四郎说道:“小十四哥,怎么,咱俩的奴仆们掐起来了,照这下去,咱俩是不是也要干上一架呀?说好了,我可丁点功夫也不会的,只是弱女子一个哟!”
十四郎脸上抽搐了一下,冲李公公使了个眼色,李公公收手束袖,退后几步至十四郎身后,不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