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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起(1)

二月十五,春雷还未响起。滚滚乌云已从东方而来,沉沉地压在黄浦江上,乌墨般的云团迷蒙混沌,翻滚、吞噬着上海的天空。朔风怒号,从江南制造局还有洋人的祥生、耶松船厂(1865年创立)的高烟囱里涌出浓浓黑烟,和着上海城厢内外燃煤取暖烧起的烟气,通通都被刮得一忽儿向西,一忽儿向北。冰沁刺骨的雨水夹着霜雪,簌簌而落。

黄浦江码头前,美商旗昌洋行(英文名:Russell & Co.远东最大的美资公司,1818年在上海创立)的一艘轮船刚刚拢岸,汽笛长鸣,浓郁的黑烟从烟囱口被扯上天空,舷梯放下,搭乘的中外客人如蝼蚁般慢腾腾地在风雪中缓慢下船。侯在岸上码头的挑夫在工头的吆喝下,脱了袄子,就穿着件汗衫,露出黝黑结实的臂膀,一涌而上,忙着从船上卸下大箱小包的货物。

在这纷扰嘈杂的人群远处,一条由这轮船拖带的红头船早已解掉缆索,独自靠岸,一搭上跳板,几个早就冒风顶雨等在码头上的宝源祥茶行的伙计三步并作两步,撑着油伞,从船上接下了自南京归来的东家徐润(1838-1911,字润立,号雨之,晚号愚斋)。

徐润三十多岁,人有些清瘦,留着不长不短两撇八字胡。他才从船舱里探出头来,宝源祥的档手(钱庄、茶庄等行业的经营负责人,兼有经理、财务的职权)徐庆元便亲手将一领貂皮大氅披了他肩上,自己又吩咐伙计寻觅挑夫,把徐润从南京带来的几十箱土产挑下船来运到茶行里。

等安排完毕,上了徐润那辆特意花了500两白银从英国订制的“亨斯汀”马车,徐庆元一边敲敲车厢,吩咐起步,一边转过头来对徐润道:“雨叔你可回来了,唐总办这三天几乎天天来找,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事。”

徐润皱起了眉头。

曾国藩病逝,朝廷令江苏巡抚何璟暂署两江总督,官、商两界无不想方设法打探钻营,想谋些好处或是保住原来的差事。徐润花大价钱买到了何璟署任的消息,当天就从上海赶往苏州,又陪何璟赴江宁上任。有这样一番动作,再加上银钱铺路,更兼着徐润、何璟同是广东香山人,本就有乡谊在里头,何璟一高兴,当即就允诺,年内替徐润弄一个保举,将他候补知府的官衔提一提。这在徐润,其实是可有可无的事,但他经营茶叶,除了收茶、出口要同茶贩、洋行打交道外,总还要同厘关、税卡、海关有一番应酬,上面有两江总督照拂,事情就要好办许多。

可无论如何,说到底这并非徐润的正途。听徐庆元这个本家侄儿讲时任英商怡和洋行总办的唐廷枢接连来找了自己几次,知道必定是生意上的大事,徐润不由得自语道:“天要踏下来了么?从没见景星急成这个样子……”

从黄浦江码头一路北行,过了苏州河上的二摆渡,再朝北走,不多时便到了徐润在苏河湾置下的园子,起了个名字叫做“止园”。这里规制虽然不大,不过十来亩地的光景,但徐润做洋行多年,自然染了不少西人风气,装潢布置多用西方器物,格调便与寻常江南园林不同。

怡和洋行总买办、浙江候补道、上海茶叶同行公所的董事唐廷枢此时已在客厅里等着徐润了。两人同是广东香山人,又先后在上海的洋行里当过买办,因为经营茶叶的缘故,更是紧紧绑在一起。这止园唐廷枢来过无数次,对里面的摆设、玩物早就谙熟于心,可此时他却无心把玩,只是静默地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厅堂里来回踱着脚步。

正焦烦间,听得背后传来窠窠脚步,转过头去,徐润已是脱了外套,大步走来,一边笑道:“景翁!又有什么发财的好生意,想到兄弟我了?就急成这个样子?”

谁知唐廷枢却没有与他客套的心境,迎上前去说:“雨之,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徐润不由得一愣,这是自己家里,还有什么不能说话的地方?可见唐廷枢一脸严肃,情知事关紧要,便不再言声,将他带到花园角的偏书房里,又吩咐下人看住花园口,不放别人进来。安置妥当后,这才问道:

“说吧,景翁,就是天大的事儿,你总得先说出来不是?”

唐廷枢定了定神,开口道:“今年的茶价定下来了。”

听到茶价两个字,徐润也不由得提起心来。

他十五岁时便来到上海,投身叔父供职的英商宝顺洋行,不几年间做到总买办的位置,一手负责宝顺洋行在华的茶叶、生丝采购,后来积攒了资本,更是自己出来创了字号收购茶叶、生丝,卖给洋行。虽然没正经读过几年书,但人生得伶俐,在洋人圈中熟悉,又和江浙士绅处得好,不仅卖茶叶给宝顺,还卖给另外两家洋商巨头怡和与旗昌,没几年便赚了大钱,隐隐将东南茶叶出口握在自己手中,坊间便起了个“中国茶王”的号头,宝源祥也成为上海首屈一指的茶行。

按例每年正月过后,洋商便开始洽谈春茶收购事宜,因为通商条约规定洋人不能到口岸之外的乡下去亲自收购,便都通过中国的茶行采买,各个茶行出价不一,洋人往往挑选其中价廉物美者,立下合同,到时大宗买进,这就是所谓“竞价”。可天长日久,江南茶叶,宝源祥实则已握有三分之二,即或有个别价格低于徐润的茶商,要么品相不如,要么担数太少,所以这洋人的“竞价”慢慢变成了洋行和宝源祥两者斡旋,商讨个两边都过得去的价钱,其余小同行,不过附和而已。也由于此,茶行一年成败,也多系于此次“竞价”,慢说曾国藩病逝,就是当今皇帝驾崩,徐润也必定要赶回上海。

“茶价?你是怡和总买办,怡和今年的价钱已经出来了?多少?年前洋行说今年行情不好,兴许要减价,到底减多少?一两,还是八分?”

唐廷枢也不答话,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就在几上用指头写划起来,徐润忙凑上去看,只见他一笔一顿,在上面写了个“廿”。

“哐当!”一声,徐润情急之中挥臂而起,将几上的茶杯打翻在地,口里道:“二十两?景翁你怕是写错了,去年行情下跌,还有二十七八两呢!”

“我没写错,就是二十两,还要十万担起,才是这个价钱!若是万担以下,每担还要低一分!”

“荒唐!”徐润摇着头,“凭这个价钱,洋人到哪里收茶叶去?足足比往年低了三成,照这个价卖出去,哪还有回本的余地?我依然不信。”

“信不信由你,”唐廷枢叹口气道,“起初我也不信,但怡和大班(洋行总经理俗称)克锡说,今年英、德、法三国市面极坏,他们国内订单锐减,再加上印度茶叶丰收,价格自然大跌。怡和今年就开的这个价钱,茶行愿意出多少货,他们便收多少货,想要添一分都不行。”

徐润愣了半晌,好容易挣出个笑脸:“景翁你东家太不厚道,大不了的事,今年我不卖怡和,专给旗昌!”

“旗昌也是这个价。”

徐润听了这话,好半天没有说话,唐廷枢毕竟年纪大些,还沉得住气,劝道:“你我多年相交,如今又困在同一滩泥里,你给我透个底,咱们才好合计。”

徐润听了这话,刚要张口,却又猛一警醒:唐廷枢也做茶叶生意,减掉七八两价钱,却还稳得住,又要自己“透底”,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猜不到的陷阱?

看到徐润神色犹豫不决,唐廷枢早猜到他所想,轻轻一笑道:“雨之,我们兄弟这么多年都合在一起做茶叶生意,早就是绑在一根草上的蚂蚱,哪里还分什么彼此?你放心,我是实心为你谋划,绝无二心!”

略一顿,唐廷枢又说:“我让你透底,是好通盘谋划。这样,我先给你交个底:今年我收的茶叶,实有二十余万担,压在上面的银子也是五六百万,如若按照这个价钱,除去转运、垫付、耗损,我不仅赚不到银子,看来还要亏个五六十万的光景。但你也知道,我的盘子不仅在茶叶一项上,除了生丝、桐油,保险行、洋人的轮船公司我都附了股。华海轮船一千六百多股,我一人就占了四百股。如今轮运起色极大,出息看好,所以即使这茶叶上栽了跟头,大面上我还不至于窘迫。而雨之你——今年收了多少担茶叶?四十万?五十万?”

听到唐廷枢剖心明肺,徐润自失一笑,继而皱紧了眉头:“景翁又笑话,我怎么会和你心存隔阂——实在是——我也有一说一吧,今年我收了一百万担茶叶!”

“一百万担!”唐廷枢惊呼起来,“你这可是——去年所有茶行加在一起也不过出口一百九十万担,你今年一个人就吞了一百万担,这……”

徐润苦笑一声:“我也是见洋人在中国收购茶叶势头太猛,同治九年也才九十余万,去年就到了一百九十万,就想着赌上一把。而且想到洋人早有风声说要减价,多多囤积,也是为了好有资本就地还钱。”

唐廷枢听了不敢贸然发话,用手拂着下颔沉思,徐润则自顾自地说下去:“要害的还不在这里。这一百万担茶叶,大半来自福建,当地茶农种的都是宝源祥的伙计带去的茶种,农具肥料也是宝源祥放钱置办的,都订了约,说好明前分品相收购,通扯下来,一担要二十两银子。即使今年洋人一担不收,我也要照单全买,白纸黑字,抵赖不来的。更兼着,小同行那里早已下了订书,签字画押,每担二十二两收他们二十万担……”

“慢着——”唐廷枢突然打断了徐润,“我略算一算,你这百万担茶叶,要投下千万两本银才够,你断不至于有这么资本。从钱庄借了多少?”

徐润一脸惨白,“不瞒景翁,为了收茶,我已在上海、苏、杭的钱庄借了五十多万,算下来,明前茶上市,还要再借三十万才够,利息都是八厘。要是茶卖不出去,光这钱庄索款——”

“五十多万本银,八厘息,清明后你就得付近六十万两银子,没钱你就只能贱卖茶叶,这本息一算,你吃亏就大了!”唐廷枢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雨之啊,你这步棋连险棋都算不上,简直就是一步死棋!”

徐润长叹一口气,以手遮脸,无话可说。

见他这样颓唐,唐廷枢却转而淡然一笑,道:“险固然是险,但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这几年我在怡和不是白做的,怡和这么多洋人,总有几个和我相好的,再加上海关税务司的几位‘客卿’(指清政府中的洋雇员)与我交情也不浅,只要银子铺路,自然能打听到确实的底细……”

“你是说,这里面还有机关?”徐润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下来了兴致。

“就是这样。我四处打听泰西(指西方,下同)今年市面,印度大吉岭茶叶丰收不假,可英、法几国压根就没有行情不好一说!反倒是各处订单纷至沓来。克锡口口声声对我讲,今年怡和只收三十万担,足足比去年少了一半,可我买通了专管泰西订单的洋人,一查帐略,实则已经收到泰西各国订单七十多万担!这还只是怡和,算上旗昌还有其它几家做茶叶出口的,我估算,今年这茶叶,洋人怕是要收足两百万担。你看,这不是大有玄机么?”

“原来这样!”徐润一拍巴掌,“洋人太会算计!今年明着要多收十万担,却从去年就四处散布,说要减价收购,现在又一开口就减三成,摆明了要把我们骨头熬出油来。景翁,咱们不能任人摆布,要和他们斗一斗!”

“斗虽斗,咱们自己也要掂掂斤两。”轮到唐廷枢踌躇起来,“洋人的底牌咱们已经摸清。这下就算是明牌比大小而已,谁的实力大,谁便能吃下对家。我粗略一算,你有一百万担,我这里二十万担,市面上零散屯在小同行里的茶叶,如今离春茶上市还早,算不出来,可咱们要未雨绸缪,朝多处算。我估摸着,总得做好再吃进八十万担的准备。小同行那里收茶叶,要做到一网打尽,不能有一家遗留。你我二人在茶业公所,谅来还是有这个人脉,出面牵头,没有人不愿意的,只是这价钱就必须丰厚,否则便聚不齐人心。我看至少要按二十八两算。初略估来,要吃尽市面上的茶叶,至少还要出二百三十多万两银子。”

“二百三十万……”徐润倒吸了了一口凉气,“我不瞒你,景翁,我已是山穷水尽,你能拿出多少?”

“我这里拿出八十万,再找同宗殷富凑个二十万,应没什么难处。你那里也别忙着哭穷,再拿十万我想应还是办得到。”

“十万……想想办法还是可以,可还差一百万。”徐润皱着眉头搜肚刮肠思索着,“到哪里去找?”

“有现成的财神爷放着,为什么不去求?”唐廷枢倒是胸有成竹。徐润眼珠转了几圈,顿有所悟,低声道:“阜康?”

“对!就是阜康,也唯有阜康。胡某人这几年代理浙江藩库,又替左宗棠办理西征军饷,更兼着做生丝生意,家底极为殷实,绝对远在你我之上!而且雪翁讲信义,重诚信,又和洋人银行广有来往,只要他肯出手——即或不出手,暗助你我,大事可成!”

“胡雪岩……”徐润琢磨半晌,道,“虽然他做生丝,我做茶叶,来往不多,但如果只有这条路,也只好勉强试一试。只不知有什么办法可同他搭上线?我觉得此事还是隐秘为好。”

“眼下就有个机会。”唐廷枢淡然一笑,胸有成竹,“今天上午,太古郑观应(1842-1891,字正翔,号陶斋,晚清着名维新思想家,《盛世危言》作者)送来张帖子,约定了明晚在迎春楼小酌。说是小酌,其实英雄帖遍洒沪上,胡某人也在受邀之列,听人说已允了要去。我们联袂赴席,中间找个便利和他接上线,成与不成,一谈便知。”

“好!”徐润听到此处,觉得千难万险之中,还有一丝生机,不由得喜从中来,笑道,“他郑陶斋的这桌酒我是吃定了!不过话说回来,平白无事,郑观应又是请的哪门子客?”

“这谁管他?”

太古洋行(英文名:Swire,早期老牌英资跨国企业,如今仍在香港上市经营)总买办郑观应刚满三十,也是广东香山人,又和徐润相仿,亦是十余岁便入了宝顺洋行当买办。当年徐润任总买办时,郑观应则管理宝顺的生丝生意,并兼管轮船揽载。说来两人也算同事一场,四年前徐润离开宝顺创立宝源祥,郑观应也到了太古任总买办,一个做茶叶,一个经营生丝、轮船,交往反倒少了。

这迎春楼也有郑观应的股份,此刻他便站在厅堂外候着贵客,远远见一辆紫黑发亮“亨斯汀”马车辚辚而来,这马车全上海只有两辆,一辆是徐润的,另一辆则是唐廷枢。再一看拉车的两匹马,乃是纯种雪白的阿拉伯马,情知是唐廷枢到了,忙含笑迎了上去,车门一开,却见唐、徐二人,不由得笑道:“上海都说,景翁和雨翁是掰不开的一对儿,怎么就到了马车都要乘一辆的地步?”

“市面不好,”徐润笑道,“我早把那辆马车给卖了,无以代步,只好打景翁的主意。”

“笑话!谁不知道雨翁你在茶叶场上一手遮天?你要是无以代步,我就只好沿街行乞了!”郑观应一边笑着,一边指向身旁立着的一人,向唐、徐二人介绍,“给您二位引荐一下,这位是盛宣怀(1844-1916,字杏荪)盛观察,如今是直隶第一个红人——杏翁,这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唐景星、徐雨之两位商界大才。”

唐廷枢其实早已看到这位含笑鹄立在郑观应身边的“盛道台”,只见这人面貌年轻,看上去绝不到三十岁,身材微瘦,穿着件青色府绸袍褂,带着顶镶金青天湖石帽,一根鞭子油光水滑,显得精神干练卓尔不凡。

这边盛宣怀上前一步,给徐、唐两人抱拳一拱,笑道:“陶斋兄言过其实了,我哪里算得上什么红人,不过是傅相(指李鸿章,当时除任直隶总督外,尚任太子太保、协办大学士。官场尊称傅相)手下一个办事的。倒是两位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见,晚生就算是攀上了高枝,日后多有请教的地方,还望二位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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